第144章 人脉
胡灵儿当即掏出一副牌，她让梁星帮他拿着，自己抽出了五张，“啊，牌不太好。”
“既是不太好，而非很不好，那就是还过得去咯？无妨，且行之。”
胡灵儿依言。
俩人达成了默契，一路无话，闷头赶路，其间的草木盛稀空气湿润各状不必细表，单说他们来到了一处惊险所在，此地地势一路向上，较之海崖还要高出十米，从崖顶望下去白茫茫如堕空中。
“要我说这里靠近海边，势又极高，只怕比一般的海川的桅顶还要更上层楼，作为瞭望塔所在当极佳。”
“只是地面不平坦，若遇大风雨雪，倒是自添惊险了。”
“这是工程队之言，非我等详事，作为提议即可。”
“一路步至，当有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步数是一刻钟大概六百来步，一步算3/4米，三到四公里。”
“好，”梁星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个大大的交叉。
俩人小心地从崖上下来回到林中，他们都还不知需要走上多久。
“人的脚步还是远不如船走得快啊。”
“至少这样会安全很多，不是吗？”
一艘小船，在大雾中缓慢行驶，蓦地自海面飞出一条毒舌避无可避，条命就冷过水了，死前还要经受极大的恐惧。
胡灵儿不敢再想，她把小刀紧了紧。
梁星拨开前方的高草，他们似乎又来到了全新的地域，因为不经意间他忽然发现拦路的野草未免高得过分了，有股野蛮生长的劲头，但这对探荒者来说并不友好。
“啊，这草有倒刺。”
胡灵儿一不小心划伤了手背，麻痒麻痒的。
“许是有毒，得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毒素侵入了。”
梁星拿出水壶，胡灵儿用嘴吮了吮，忙吐掉，梁星倒了点清水在她手臂上，又敷以药膏。
但当他们忙完后想要继续往前走，却犯了愁。因为触目所及长满了这样齐胸高的生有倒刺的密草，不留神划伤在里面是前难进退难走，究竟延伸至多远以外尚难得知。
于是他们只能尝试绕路，谁知一绕就是两刻钟，竟然越发地向森林腹地走去了，宛若黑夜，视野极差。
“要不今天算了吧，三番五次的拦路，这不是让我们回去吗？且天气这般差，在外也难有照应。”
梁星为人颇有迷信处，他耳濡目染过不少故事，在一个人出行前或途中遇到多次不快的小事，譬如爆胎、莫名被剐蹭，差点撞到猫狗，不足以造成生命威胁却能增加人的烦心情绪的，往往是不好的兆头。
胡灵儿点点头，她似乎已经懂了梁星的意思。
神奇的是，在他们归去时，雾却渐渐散了，路似乎也好走了许多，花费不到大半的时辰就见到了停在小湾的舰船，算下来该当是午后两点时分。
“走，到船上坐坐，顺便换身衣服。”
“正合我意。”
船长洛里将两条腿架在船舷上，嘴中哼着只有他能听得懂的小调，边喝着酒。
船上的酒水多得是，怕他要醉死在无人岛了。
“船长，今天不该雷蒙先生吗？”
“我跟他换了，那家伙被七步蛇咬了。”
“七步？啊！那不是完蛋了。”
“完蛋？呵呵，你小看雷蒙了，那家伙即便是那个部位被咬了也会毫不犹豫地切掉，何况是条手臂。”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这番话，倒是听得两位年轻人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同情。
大海无情，命薄如纸。
雷蒙没在顶上之战遭重，却险些死在这偏僻荒岛，命运如此，实在非人所能料。
布鲁克林在舱内打扫卫生，他有个习惯，就是手边经常会有个拖把，像个劳动爱好者，时不时往地上搓一搓，和他闷骚性格简直十分匹配。
布鲁克林面无表情地和二人打了个招呼，他倒非摆脸谱，只是生就一张这样的脸，梁星习以为常了，而且他也掌握了布鲁克林的一个底细，对他不像刚开始那样觉得神秘。
胡灵儿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取来放在会议室桌上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每日两班人的值勤情况，大多是简单的签名，日期，天气，但今天添了一行小字，
西北方驶过三艘黑胡子的船队，消失于东北方。
布鲁克林正在外廊上拖地，胡灵儿便问道：“真的是黑胡子的旗子？”
“嗯，”他对其他人的回答向来简洁。
那晚正是在那个方向开战的，出来的却都是白团的旗子，看到的人大概不会太放在心上，而她和梁星是亲历，见证了全过程。
时间隔了有四天，由于此地不通音讯，所以心急如焚也没办法得知确切的消息，只能靠猜测，胡灵儿难受得想哭。
“哎，直如坐牢呀。”
“怎么了，百灵鸟？”梁星叼了根棒棒糖走出来，他翻行李的时候找到的，那是弗洛拉给他的，含在嘴里有一股凤梨味，他最爱酸酸甜甜的水果了。
“奥菲利亚给你的？”胡灵儿奇怪道。
棒棒糖在新马力弗德是抢手货，原因不明，只是卖的渠道极少。
弗洛拉的室友一个朋友专做小生意，她手上的货物都十分稀有，如万火筒、喷水青蛙、情侣信笺、能指示恶魔的指盘，她从那里拿到了最新的口味，就马上带给了梁星。
“你和她是好朋友？”
“嗯……我上次帮她瞒着看门的大哥把一袋跳跳糖带进了本部。”她待人冷淡，却不擅长拒绝，做生意的看人的确准。
“弗洛拉，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我艾尔对恩情向来牢记于心。”
“也谈不上恩情吧……”
“你喜欢吃糖吗？”
“嗯。”
“好，下次我会进一批好东西，带到你宿舍。”
“不用了……”
话未完艾尔已经走了，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果真不忘承诺。
“还有一根，你要不要？”
“什么口味的？”
“额……菠萝？”
胡灵儿两眼放光，美滋滋地撕开了包装。
“呀，你哪里搞到的？这玩意儿稀有货呀。”
当时海上交通虽已发展到蒸汽火车，但飞机还没有，且陆地分散，不似此星，故而即便是海军本部，物资也不是相当充裕。
“人脉啦，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