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起源
我伸手将姚小虎拉了起来，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他，厉声说道：
“好，既然想让我俩帮你，那你就好好讲讲，这个棺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五一十的讲，不许有半点隐瞒，如果再骗人的话……”
大嘴上前一步，补充道：“妈的，刚才下墓的时候，你还玩欲擒故纵。老子还真被你蒙住了，以为你真不敢下，现在看来，全他妈的是鬼话。小老虎你听着，接下来要是再有一句骗人的话，老子把你嘴撕了。”
姚小虎点头，缓缓站起身来，开始讲述这座古墓的秘密。
我听完之后，只觉奇之又奇，心中不免感叹王十八和姚爷爷的豪侠风骨。
至于其中内容，可谓盘根错节，颇为复杂。
要把这事讲明白，还得是从北派盗墓魁首，王乙王十八说起。
前文说过，王十八学得《门方六要》上卷之后，下墓取财，换粥济民。
昭乌达盟附近有名的墓，除了“六不盗”之外，几乎全都被王十八盗了个遍。
他手段高明，技法干练，下墓走穴犹如穿堂过室，从未失手。
当然，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墓，他就下过。
此墓乃是一座元末大墓，民国盗墓界很多人都有心盗挖。
但畏惧其流沙封顶，瓮城合围，防盗手段堪称一等一的高明，故而一直没人能盗挖成功。
只因此墓周遭流沙环绕，犹如草杆编织的蒲团一般，行里称其为“流沙蒲团”。
流沙蒲团中埋葬之人，乃是元末有名的角斗力士，元顺帝亲自封其为从七品，武散官。
人称，大巴掌。
为何叫大巴掌，而不叫别个。
只因此人天生异象，野史称其为：“五首环眼，能见八方。七臂三足，力破万钧。”
这句话很好理解，唯独需要解释一下，什么叫“环眼”。
环眼就是说，这人的五个脑袋几乎黏连在一起，导致他的眼睛可以同时看向四面八方，完全没有视觉死角。
再说这五个脑袋，就好比人的五指，这才有了大巴掌之称。
元末没有影像，大巴掌也没有画像流传于世。
仅凭野史中寥寥几笔的记载，大概也能想象出大巴掌的骇人模样。
要说这么一个怪人，怎么会得到元顺帝亲封？
只因元顺帝，沉迷酒色，日夜笙歌燕语，还极爱看力士摔跤，以此助兴。
他甚至亲自设计了一条长一百二十尺，宽二十尺的巨型龙舟，终日待在上面寻欢作乐，不问朝政，更不顾民间疾苦。
这才有了后来的三州起兵，朱元璋建明。
这里不说反元建明的事，单说元顺帝最喜爱的力士之中，有这么一个能人。
他七臂三足，不仅力大无穷，还肆虐成性，将角斗对手生撕活吞，都是常有的事。
此人正是大巴掌。
他的体型诡怪，千古罕有，用现在的话就是长得足够猎奇，所以深得顺帝喜爱。
但这种怪人，终归不是常人，寿命也极其短暂。
只活了二十余年，就咽气离世。
待到大巴掌死后，顺帝心痛不已，并亲自下诏，让方士将大巴掌的尸身浸于秘药之中，便于自己带在身边日日观摩。
就这样，大巴掌的尸身又被盘玩了二十余年。
后来元朝大势已去，顺帝这才命人将其用柏木棺下葬，并用瓮城和流沙防盗。
防盗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朝代得势后，再将大巴掌的尸身挖出来，带在身边赏玩。
就是这么一个人，生前死命决斗，供人取乐，死后还要被人把玩，不得安宁。
故而大巴掌怨气极重，日积月累下来，定然形成尸变，怕是会为祸一方……
到了民国时期，王十八探得流沙蒲团墓后，决定将其盗挖。
但这座大墓设计巧妙，如果打盗洞下去的话，只能打一条极其窄小的盗洞。
如果盗洞多打一寸一厘，流沙就会灌进盗洞中，将人活埋。
那盗洞打多宽才行？
王十八算过，用他的手量，正好两拃。
这个宽度，大人就够塞进去一个脑袋，身子根本就进不去。
盗洞这么窄小，这墓怎么盗？
这根本难不倒王十八，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北派盗墓魁首。
区区两拃的盗洞，别人下不去，他能下去。
怎么下？
缩骨打洞，缩骨下。
王十八精通《门方六要》上卷，其中偏门就有缩骨的法子。
且不说王十八如何缩骨，如何打洞。
单说他顺着只有两拃的盗洞，爬进了流沙蒲团墓。
王十八一心只想盗出墓中珍宝，所以他的盗洞，直接打进了盛放陪葬品的耳室之中。
王十八刚在耳室中探头，就瞥见墓中赫然立着五个人皮偶。
皮偶身上黑一块，白一块，像是得了什么皮肤疾病一般。
王十八胆子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心中丝毫不惧，叼着火折子定睛一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皮偶身上的黑白，乃是一个个眼睛窟窿。
王十八暗惊，心说，“古有阴邪秘药可使人尸身不腐，唯有一个弊端，乃是尸身每逢两个甲子，就会蜕下一层皮囊，称之为人皮偶……”
“……也不知流沙蒲团墓中，到底葬了个什么人物，竟然生得如此多的眼睛。”
王十八心中言语只是一瞬，五个人皮偶就齐齐向他扑来。
王十八不慌不忙，将缩骨骨骼重新舒展开来，几招就将人皮偶全部降服。
等到他摸完墓中宝贝，正要离开。
忽而好奇，这棺中之人到底是个什么。
于是他悄悄摸到另一间耳室，就看到两个石刻雕像。
雕像一大一小。
刻的都是一个五首怪人。
王十八恍然，“原来棺中人物，乃是一个合泥儿。”
所谓合泥儿，就是连体人。
自古就有女娲用泥捏成人形，造人的传说。
如果泥人没捏好，就会被丢在一旁，积攒的多了，女娲就会把这些泥合成一团，重新捏。
当然，这一环节也有纰漏的时候。
断胳膊断腿，或是几个脑袋，几个身子捏在一起的情况也有，捏出来的泥人自然就是连体怪胎，这才有了“合泥儿”的说法。
王十八当时并没有多想，只觉新奇。
他将那个小的雕像揣进怀中，准备带出墓外，心中估摸着还能再换点银子。
可就在王十八动了小雕像之后。
就听主墓室中传来一阵异响。
王十八心中一个咯噔，心说，“坏了，千不该万不该，为何要摸这小人儿，想必是触碰了墓中机关，惊动了此间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