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看到了未来
此话出口，娑娜碧蓝的眼底顿生惊恐，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难以呼吸。
卡欣娜原本的好奇陡然转变为警惕，像小猫护食一样挡在娑娜身前，“都是些没有根据的传闻罢了，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她可不是法师！”
乌利亚斯愣了愣，随后像是听到了平生以来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
“额……卡欣娜，我想你误会乌利亚斯先生了，”林岚低声提醒，“不说刚刚与埃尔德雷德对峙时，他就提到自己保护的人群包含法师。光明哨兵本身就是对抗暗影岛黑雾与破败亡灵的神圣组织，他们所使用的圣石武器就属于奥术物品。”
伊莎贝拉投来惊喜的眼神，“看样子，你在图书馆呆的几天，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
随后，她又瞪向卡欣娜，没好气道：“你应该庆幸，莓缇尔嬷嬷现在不在这里。否则，单凭你对光明哨兵的了解，还没只在图书馆看了几天书的林岚多这点，你肯定要被她惩罚。”
“可是……”
卡欣娜本想说娑娜也对光明哨兵不了解，否则就不会表现出恐惧。
但毕竟是自己的好妹妹，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不出卖娑娜。
“也就是说，乌利亚斯先生的武器称得上奥术禁品？”卡欣娜转移话题，视线不由得在圣石手枪上多停留了一阵。
“没错，要靠意念才能催发里面储存的圣光……也就是奥术能量。”
乌利亚斯直接拔出不具备枪膛，也没有扳机，只是将灰白石块与金属握柄硬生生拼合在一起的圣石手枪。
他灵巧地在手中花式甩枪，随后重新插回枪袋中，像爱惜宝贝一样轻轻摩挲两下枪柄，意犹未尽。
“酷！”卡欣娜惊呼道，“我也能使用它吗？嗯，凭借意念？”
“哈哈，当然可以，只要你能通过光明哨兵的训练与审核，”乌利亚斯笑道，然后收敛笑意，变得严肃许多，“不过，我想我如果真收你为徒，巴雷特大人恐怕得第一个提刀上门砍我。”
卡欣娜不满乌利亚斯拿自己父亲开玩笑，气鼓鼓道：“父亲很通情达理，才不像你说的那样。”
“光明哨兵要对抗的可是黑雾中无穷无尽，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杀死的亡灵，”乌利亚斯的眼底迸发锐利之光，“你年龄应该不大吧？想来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前那场跨越征服者之海，扩散至黑文海崖的蚀魂夜，那可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灾难。”
二十年前的蚀魂夜？
林岚知道黑文海崖，它就在雄都的西南方，那里矗立着一座德玛西亚的堡垒哨站，用以密切守望征服者之海上的一切异常。
“我今年已经年满18岁，举办过成年典礼了！”卡欣娜替自己辩解，“我虽然没见识过蚀魂夜，但格莱丝奶妈在小时候经常跟我讲关于暗影岛的鬼故事。”
“现实可远比鬼故事残酷，我的妻子……”乌利亚斯话音戛然而止，面露追忆与痛苦之色，随后摇头叹息，“算了，不讲这个了。”
他收敛悲情，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琥珀色的深邃眼眸直视卡欣娜的双眼，“你是布维尔家的唯一继承人，就别想加入光明哨兵了。况且，我可不想被伊莎贝拉大主教抱怨，说我撬光照者的墙角。”
“没有我，这不是还有娑娜么？”卡欣娜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如果林岚认我父母当义父母，他也可以当继承人。”
“姐姐，我只是养女，你才是嫡系，我不会与你争夺继承权的。”娑娜赶紧用手势比划，但卡欣娜没有看见。
“你快别胡思乱想了！哪有嫡系继承人把继承权往收养的子女身上推的？”林岚曲指敲了卡欣娜的脑瓜一下，惹得她怒目而视。
更何况，如果我真认巴雷特和乐斯塔拉作为我的义父母，那我就跟娑娜成兄妹了，这怎么能行？
林岚心中念道，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卡欣娜轻哼一声鼻音，“哼，我就是说说而已。”
乌利亚斯呵呵一笑，“不过，这位小兄弟思维冷静，敢于和搜魔人团长据理力争，是个兼具勇气和智慧的青年，他更合适加入我们。”
“你这家伙，挖林岚难道就不算挖墙脚了？”伊莎贝拉大主教笑骂道，“巴雷特大人和乐斯塔拉夫人还是很喜欢林岚这个孩子的，你确定吗？”
乌利亚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不开玩笑了，其实我今日前来拜访，是有要事相求。”
“你们先去正厅吧。”伊莎贝拉对三人说。
娑娜和卡欣娜开门走到走廊中，回头一瞧，发现林岚仍站在原本的位置。
“走呀林岚，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卡欣娜喊道。
伊莎贝拉和乌利亚斯目光齐聚林岚身上，只见他脸色严肃道：“我其实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乌利亚斯先生谈谈。”
“我……吗？”乌利亚斯粗厚的眉毛挑起，心生怪异，“行吧，反正我要说的也不是什么操之过急的事，那就你先来说吧。”
伊莎贝拉知道林岚是个懂分寸的孩子，“那你就暂时留下吧……卡欣娜，你先跟娑娜去找莓缇尔嬷嬷。”
“哦。”卡欣娜随手关上门。
屋内只剩林岚、伊莎贝拉和乌利亚斯。
林岚深吸口气，稍微理清思绪，斟酌言语后道：“其实，关于我占卜未来这件事，并不完全是假。”
“你真是个占卜者？！”乌利亚斯瞪眼惊呼。
反观伊莎贝拉完全不见惊讶，倒不是她知道林岚的“秘密”，主要还是林岚当初所展现出的惊人天赋，让伊莎贝拉觉得这小子身上发生什么，都算不得稀奇古怪。
“勉强算是吧，我看到的未来只是很模糊的一部分，”林岚提前给自己打好补丁，“而且，不是每个人的命运之线我都能抓住的。”
“就比如……你能看到我的未来？”
林岚点点头，“你有一个儿子，名叫卢锡安。”
乌利亚斯脸色微变。
今天是自己跟林岚第一次见面，但他却能准确无误地喊出自己儿子的姓名……除非是伊莎贝拉提前对林岚讲过此事。
但自己经常奔波在世界各地，很少在德玛西亚停留，更别说参拜光明使者神殿了。
可以说，乌利亚斯本就跟伊莎贝拉没见过几次面，他们只是有着相似信条与理念的陌生兄弟姐妹，伊莎贝拉也不该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难道是卢锡安自己来过这里？
心中怀揣的疑问尚未提出，乌利亚斯却见林岚的棕黑色眼眸平静，平静到本不该是他这个年龄阶段该展现出来的。
“你会在对抗黑雾的过程中战死，乌利亚斯，”林岚说，“如果你遇到那位被黑雾纠缠的女孩，请不要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