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艺术节(一)
十月末接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天气也渐渐转凉了。特别是到了夜晚,凉风习习,如果不穿校服感觉还会有些冷。此时离运动会和艺术节还有半个多月,在学校里已经能感受到同学们排练的热闹氛围了。每天早上放学后都能听到“弦外之音”在楼下排练,特别是敲架子鼓的声音,远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都能听见。而下午放学又是其他社团的排练时间,校园里音乐声、歌声此起彼伏。
起初我觉得不管是艺术节还是运动会都和我没太大关系,就还是和平常一样生活。直到有一天班主任通知说,我们班很“幸运”地被选为代表班级之一,要在运动会上表演节目。听到这个消息,全班哗然,同学们纷纷表示不愿意,但不愿意也没办法。于是我们用了半个月排练,有段时间我们的午休时光也被占了。这么一搞,我的作息规律全乱了,想睡午觉的时候反而睡不着了。中午在宿舍闲着没事干,我就想着到教室借几本课外书看看。
午休时分,“弦外之音”的音乐声已经停了,学校里静悄悄的,穿过树荫走进教学楼才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我走到教室门外一看,才发现班里只有四个人。三位女生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觉,而薄西正坐在窗边写着作业。教室里,窗帘都被拉开,窗户敞开着,秋天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感觉很温馨。我蹑手蹑脚地走到薄西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哦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有《作文素材》吗?借我看看呗。”
“嚯!变得这么好学了?”
“嗐,睡不着午觉就想着来抄抄读书笔记呗。”
“喏,我今天刚买的,还没来得及看呢。”薄西递给我一本《作文素材》,之后又埋头写作业了。
我来到窗边,背靠窗户坐着看书,两脚不自觉地搭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我看得入了迷。
薄西写完作业,过来问我:“怎么说,抄得咋样啦?”
“啊!忘了!”
“噗!没事,这书你先看着吧,这周的读书笔记我已经抄完了。”
“这么快?”
“嘿嘿!每周的作业我首先做的就是读书笔记,因为它很简单不用动脑子。”
听薄西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每周写作业也是首先写读书笔记,其余的作业欠交都无所谓,但读书笔记是一定会写完的。当初班主任布置这份作业时,我还不以为意,想着随便抄一些名言警句糊弄一下就行了。但没想到我随便抄的句子,班主任批改的时候都认认真真地看了,还在我抄的每篇笔记后面写了评语。这让我有些惊讶。之后我才了解到,原来全班的读书笔记交上去后,班主任全都认真地批阅了,而且所有人的笔记都被写上了评语。这些评语大都很幽默,还有的被加上了俏皮的表情符号,感觉很有趣。这让我觉得似乎我们在和某个书友交流聊天。于是我开始认真对待这份作业了,有时也会在笔记中写上自己的看法以和老师交流。
“看书看了那么久,到教室外面休息会儿呗。”薄西招呼我出去。
“行吧。”我把搭在凳子上的脚放下来,才发现腿都麻了。
我们俩来到教室外面,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吹着风。
“哇!突然间就神清气爽了。”薄西伸了伸懒腰,继续说:“每天中午就这样舒舒服服地吹着风,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大哥,你都不用睡午觉的吗?”
“哦,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行,你牛!”
“关键是每天都能看其他人排练,挺不错的呀。”薄西指了指在旁边广播站排练的同学,他们似乎在排练话剧,邵雨芸也在其中。
“你这小子!”
“喂!两位大哥帮个忙呗!”教学楼下传来余云伯和杨问渠的声音。
“搞哪样?”薄西说。
“帮我把我们社团的音响拿到逸夫楼一下,音响就在我的课桌底下充着电。”
“你俩咋不上来拿呢?”我趴在栏杆上问。
“我们要出校门买点东西。”
“好嘛。”
“OK!谢谢了思密达!一会儿请你们吃东西。”他俩说完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薄西提着音响从教室出来说:“走,去逸夫楼。”
“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呗。这音响又不重。”
“去看街舞社的排练呀,你不想去吗?况且你在这不还是闲着。”
“好吧好吧……话说逸夫楼在哪儿?”
“就是实验楼。”
“哦哦。”
出了教学楼,我们沿着行道树边走边聊。树木高高地耸立着,树枝却又向中间弯曲,好像一道拱门。阳光穿过掩映的树叶,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圆形的光斑。
当靠近逸夫楼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喧闹声。逸夫楼一楼大厅聚集了很多人。一群女生正对着镜子排练,她们应该就是爵士部的吧。而其他人则在另一侧聊天,之前那位麻花辫女孩也在。她看到薄西拿着音响走近,笑着说:“谢谢啦!没想到余云伯这家伙不自己拿过来。”薄西说:“没事,反正我在教室也是闲着。”薄西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她叫住。薄西问:“还有什么事吗?”她笑了笑说:“没事,去吧去吧,拜拜!”
离开时我悄悄和薄西说:“不是,怎么刚来就走啊,我干嘛来了?不是说看别人排练吗?”
“额……要不你一个人在这看?我先回去了。”
“不会是因为她吧?那个学姐挺好的呀。”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感觉尴尬。”
“要不看看那些跳爵士的美女?听说几乎全校的班花都在爵士部了。”说着我向那些女生瞟了一眼,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诶,等等,”我拉住薄西说,“那是黄艺吗?”
“嗯?好像是她。没想到她加入爵士部了。”
黄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而是在专心地排练。
在我们班,黄艺是公认的班花。她个子高挑,皮肤白皙,身材也很好;她的脸很小巧,五官精致又可爱。她几乎符合所有男生对于“女神”的想象。然而就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孩儿却常常满口粗鄙之语。也许是家境优渥的缘故,她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很少顾及别人感受,还时不时和校内外的二流子混迹在酒吧里。因此,尽管她很漂亮,但在班里却不怎么受欢迎。男生们也完全不敢追求她。有时我们和她好好说话她也不给好脸色。不过奇怪的是,她对她的同桌却表现得很温柔。
黄艺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男生,叫韩元康。他留着平头,长相虽不算清秀但还算清爽。他学习和我一样马马虎虎,闲暇时也选择在网吧消磨时间。然而就这么一位普通的男生却引起了黄艺的注意。我坐在后面,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嘻嘻哈哈的,仿佛他俩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有一次,黄艺做化学作业时遇到不会的题,便凑到韩元康那儿。她趴在课桌上,指着那道题,模仿蜡笔小新的语气对他说:“这道题怎么做哦?”结果韩元康也不会做,他就问前桌的薄西。于是,薄西先教了韩元康一遍,韩元康又转头教黄艺一遍。整个场面十分搞笑。薄西噗嗤一笑:“我应该同时教你俩的。”而黄艺却马上说:“不用了,你教的我听不懂。”韩元康显得有些尴尬,说:“没事,我又教她一遍就相当于自己也巩固了一遍。”
我觉得当黄艺和韩元康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全身有一种活泼、可爱又温柔的气质。还是说这才是原本的她呢?我在后排座位时常观察她,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开心的时候,我自己也会感到很开心。嗯……难道我喜欢上黄艺了吗?不过我也没有追求她的想法,只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和韩元康说笑我就很开心了。
今天,在镜子前跳舞的黄艺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专注的样子。她把头发扎了起来,穿着一件恰好齐腰的短袖。她今天没有化妆,远远看过去却宛如一尊女神。
然而我不敢多看她一眼,便和薄西离开了。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余云伯和杨问渠,他俩提着几大袋吃的走过来。
“刚买的拌菜,喏,尝一尝。”余云伯说。
“谢谢啦。”
“诶,你俩咋就直接走了,不多看一眼他们的排练吗?”杨问渠说。
“额……等正式表演的时候再看吧。现在都看完了到时候就没得看喽。”薄西回答。
“哈哈,恐怕是见到跳爵士的美女害羞了吧?”余云伯笑着说,“不开玩笑了。我们先走了。艺术节那天看我们的表现吧!”
“好好好,准备看你们帅气的舞姿。”
回到教室后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预备铃已经响了。学校大门早已敞开,走读生们相继来到学校。电动车的喇叭声、追逐打闹时的嬉笑声、聊天谈笑时的喧哗声、老师上楼时的踢踏声全都充斥在校园里。阳光变得更加强烈了,对面教学楼玻璃的反光让人睁不开眼。我洗了把脸,在走廊上依着栏杆发呆。我要在下午忙碌的学习生活到来之前再好好享受这二十分钟的惬意时光。
下午的课上,班主任说运动会快来了,班里要选出几名同学参加各项比赛,想问问有谁愿意报名。结果自然没什么人吭声。班主任笑着说:“没关系,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没有名次也没事的。”几个同学默默地举起了手。最后差不多每个项目都有人报名,我参加了50米接力,而班里的几名体育生几乎把所有的跑步项目都包了。那些体重比较重、体型比较胖的同学又都参加了拔河。不知是不是我的刻板印象,我发现从小到大,每个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体育生,也总有那么几个体型胖的人。
冬天来临,运动会终于要开幕了。每个班的同学都提前搬上桌椅板凳到运动场上抢占“领地”。一些同学甚至用粉笔划上了“地界”。班长和李双荣抬着桌子与副班主任走在前面,薄西和我提着凳子慢悠悠地走着,余云伯则扛着班旗班牌和班主任在后面跟着。班长来到一处树荫下说:“老师,这里不错。下午太阳晒不到。”班主任说:“好呀,那就这里吧。”我们把东西放下,坐着聊天。操场有不少同学正在训练。班主任说:“我和张老师还要去开会呢,大家多休息,这三天好好玩儿!”余云伯说:“哈哈,没问题!老师,晚上不要忘记看我们的表演!”班主任笑了笑说:“好,我看好你!”副班主任也笑着说:“上次我去查寝,余云伯他和杨问渠好像在宿舍排练吧,那些舞蹈动作看得我我眼花缭乱。真厉害!”李双荣开起玩笑:“老师你是不知道,余云伯他可是成为街舞社的男神了呢!迷妹那可是一大堆啊。”班长也起哄:“对,万众敬仰呢!”两位老师有些惊讶:“哦哟?真的吗?”“当然是假的!”余云伯说。我们哈哈大笑。
老师离开后,一位女同学过来和我们说:“同学,你们能把凳子向里面挪一点吗?一会儿我们要练折返跑。”
“哦,好的,”班长说,“不好意思啊。”
“咦?”薄西有些惊喜,“沈梨?”
“哟,小西子,好久不见啦。”那位女同学说。
“你参加了比赛项目吗?”
“嗯,这下不是来训练了嘛。”
“看来你身体恢复得不错。”
“注意饮食多锻炼就好啦!”她说,“你呢,身体好些了没?”
“也还不错。”薄西说。
“多保重,”她挥挥手,“我训练去啦,拜拜。”
我们规划好“领地”也离开了。其他男生们纷纷凑过来问薄西刚刚那位漂亮女孩儿是谁。薄西说是他的初中同学。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搂着薄西的肩膀说,“怎么总能碰到漂亮女生?”
“什么叫‘总’?”薄西说,“恐怕只是因为女生朋友多吧。”
“看她的长相,”李双荣说,“估计能和黄艺有一拼。”
“那当然喽,”薄西说,“人家起码也是班花。不过她学习很好。”
“哟呵,你还炫耀起来了。”余云伯说,“你对人家有意思不?”
“没有。”
“不是吧,”李双荣说,“那么漂亮换我早追了。”
“你要追你就追呗,”薄西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好好好,咱们西哥可是喜欢邵雨芸那样的。”
“走快点你们几个,”班长在前面说,“食堂饭菜都凉了,一会儿要赶不上开幕式喽!”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国旗台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舞台灯光突然亮起,演出开始了。全场响起掌声和欢呼声。这时班长和李双荣抱着零食从前排走下来,喊着:“来来来,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了啊。”引得一片笑声。我们几个男生抓上一把瓜子就围在后排磕了起来。老实说,和同学朋友一起边吃零食边看演出,也算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今晚的演出精彩纷呈,音乐、舞蹈、武术、相声、小品、魔术表演让人目不暇接。每个表演的同学似乎都使出了看家本领,也博得台下一阵阵喝彩。后来当街舞社的同学们压轴登场时,全场更是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街舞、机械舞、曳舞轮番上演,之后甚至一起表演了一段三方齐舞,让人大开眼界,欢呼声、口哨声不绝于耳。不少同学用他们认识的同学名字起哄。我们班也大喊:“余云伯,男神!杨问渠,男神!”肖革建和李双荣则直接站起来大吼:“余云伯,我爱你!!!”我快要笑死了。之后爵士部的女孩儿们出场时,全场已经沸腾了。街舞社表演完,“弦外之音”则搬出了他们的“大轴戏”:在摇滚乐的洪流中,喧腾热闹的氛围达到了顶点。校领导高兴地宣布:2015年第十届校园冬季运动会暨文化艺术节正式开幕!
所有演出结束后,不少同学跑到台上和之前表演的同学合影。余云伯他俩则穿着一身帅气的服装回来了。“帅炸了!”薄西锤他俩的胸口说,“你们跳那么帅不要命啦?”我也称赞:“这次是真的‘帅到掉渣了’。”两位老师在旁边鼓掌,笑着说:“真成男神了哈哈哈。”“嘿嘿,今天哥心情好,”余云伯说,“走,请你们吃宵夜去!”说罢,他就拉着我们去食堂。“……等等,”李心说,“我们刚刚吃剩的垃圾还没收拾呢。”“好吧,”余云伯说,“我也来帮你们收拾吧。”就在我们打扫卫生的时候,黄艺也从后台走来了,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班主任连连称赞:“哇!真美!”我的目光完全被黄艺吸引了,但我担心她下一秒就发现我,于是我只好收回目光,埋头继续清理场地。
今晚的食堂人声鼎沸,同学们围在桌边谈论着刚才的演出。余云伯说:“哈哈,怎么样,要来我们社团吗?”我和薄西还是有些犹豫。杨问渠说:“没事,来就是玩儿嘛,多认识几个朋友呗!”“对呀,”余云伯说,“来嘛来嘛!”“好嘛,”薄西说,“看在你们表演那么帅的份上,我就加入吧。”“但是,”我问,“美术社那边怎么办?”“没关系的,”杨问渠摆摆手,“两边时间不冲突的。”薄西和我说:“你也来呗!反正不想待了也可以退出嘛。”“嘿嘿,”余云伯一脸坏笑,“而且还能和爵士部的美女们一起练舞呢。”我想了想,平时跳跳舞锻炼身体、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挺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可能是我接近黄艺的机会,尽管我只是想远远地望着她。于是我也答应加入曳舞部了。余云伯高兴地举起一罐雪碧对一众同学说:“来来来,为了庆祝今天演出成功,也为了庆祝社团新增两名成员,这“杯”我干了!”穆雪她们宿舍路过笑着说:“搞这么隆重,我还以为谁结婚了呢。”
回到宿舍,我有些疑惑,这样就算加入了吗?杨问渠解释:“还没呢,明天要去和我们副部长说一声才行。”我点点头:“哦,这样啊。”余云伯一头倒在床上,说:“哎呀,又不是进什么国际组织需要层层审批。进社团嘛就一句话的事。”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校园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今天早上班长要参加男子1500米比赛,我们都赶到操场为他加油。冬天的清晨,运动场上大雾弥漫,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来到我们班的“领地”。课桌上和板凳上都是大雾凝结的水珠,我用卫生纸擦了好半天才敢放心坐下。太阳渐渐跃出地平线,在天边折射出淡红色的光晕。老师和同学们也相继来了。“早秋近,”班主任说,“吃早点了没?”“老师放心吧,已经吃过了。”班长说。班主任叮嘱大家:“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大家不用把名次看得太重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大家异口同声应了一句“好”。
终于,广播通知可以检录了,我们全都围到赛场边。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大雾已经散开,橙黄色的阳光洒在运动场上,感觉很温暖。班长正在起点处热身。我和薄西站在赛场边静静地看着。李双荣从背后搂住我俩,大喊:“早秋近,加油!”班长点了点头。我顺着余光看去,发现黄艺就站在不远处。她今天穿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她的妆容很淡,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扎成低马尾。她把双手揣在袖子里,又像电视剧里的东北人那样把手抬在胸前,看起来很可爱。薄西问我傻笑些什么呢。我说没啥。
枪声一响,比赛开始了。围观的同学大声喊着加油。第一圈时班长紧紧跟在大部队后面;第二圈时他在第一梯队末尾;第三圈的时候他和第三名的同学互不相让;最后300米了,所有人都开始加速,比赛来到了关键时刻。场外响起阵阵呼喊声。黄艺也激动地跑到赛场边缘,挥手大喊:“早秋近,快点!加油加油!”看到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我忍俊不禁。最终,早秋近在最后100米的时候接连超过两位同学,夺得亚军。全班欢呼,我们连忙跑过去搀扶班长。班长摆摆手说:“没事,我一个人能行的。”结果他刚踩到草坪,腿一发软,差点就摔倒了。还好我们动作快,将他一把拉住了。之后我们就和他在球场绕了几圈。黄艺见到班长走过来,就竖起大拇指说:“早秋近,第二名呀,牛的牛的!”班长笑着说了声谢谢。
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我们班虽没获得什么名次,但目睹了几场扣人心弦的比拼,心里也还算满足。而没有比赛的时候则相当悠闲,但也有些无聊。有的同学会去球场打球;有的同学则带来了手机,躲在角落里打游戏;也有的人像我一样,到处漫无目的的闲逛。我呆坐在草坪上晒太阳,静静地望着远处和其他女生聊天的黄艺。她的头发慵懒地贴在耳边,微风拂过发丝,打搅了它们的惬意时光。而阳光却又识趣地给它们镶上金边。她的笑容明亮而灿烂,彷佛太阳的温暖倾洒在她的嘴角。真是一生中的美妙的时刻呵。
“哟,你怎么在这傻坐着呢?”薄西向我走来,“来来来,带你玩好玩儿的。”
“啊?玩什么?”我有些疑惑。
“过来就知道啦。”
“对了,你这三好学生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埋头做作业吗?”
“老师都让我们好好玩儿了,还做什么作业呀。”
回到我们班的“领地”,两位老师正和女同学们打羽毛球。两位男同学则在玩桌游,周围有不少同学在围观。
“装备诸葛连弩,杀!”
“我闪!”
“那我用这只怪兽对你的将进行直接攻击,将军了。”
“发动陷阱卡,攻击无效。”
“行吧,到你的回合了。”
“三带一对。”
“无懈可击。”
“那我炮打翻山吃了你的兵。”
“你吃兵就吃兵,怎么把我的马也拿了?”
“我装备的麒麟弓效果,对你造成伤害后可以射掉你的马。”
“我去,真损呐……诶?等等,你这麒麟弓要出’杀‘伤到我才能射马呀,还想趁机蒙我呢?”
“嘿嘿,被你发现了。”
听到他俩的对话我笑得前仰后合。“笑死我了,你们这是在玩混合版桌游吗?”我说,“是不是叫《象棋三国杀地主斗游戏王》?”
“来来来,何川,多加一个人乐趣多多。”
于是我们几个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混合版桌游,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还好因为麻将比较重他们没带过来,不然我的头恐怕要冒烟了。
天气逐渐回暖,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有些热了。阳光有些强烈,我们在树下闲坐。管应晖和李心穿着一身奇装异服走了过来。
“你们这穿的是啥啊,怎么还戴上了假发?”薄西一脸诧异。
“这你就不懂了吧,”管应晖说,“我们这叫‘cosplay’。”
“阔什么?”
“就是角色扮演,”我解释说,“扮演成自己喜欢的游戏或动漫角色。”
“哦哦,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哪个晓得。”李双荣说,“他俩是动漫社的,经常搞这种活动。”
“哈哈,我们动漫社等的就是运动会。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cosplay’了。”管应晖说。
“好吧……老管你这身搭配得还算可以,但是李心你怎么穿上了裙子?”
“嘻嘻,我穿的是女装。”
“啊?”薄西一脸震惊表示不可思议。
我笑着说:“李心,看来你这妆化的不太行呀,西哥还能认出你。”
李心笑了笑说:“没事,气质到位了就行。”说罢,他俩就去别班“领地”转悠去了。一些同学看到他俩也很好奇,纷纷找他们合影。环顾校园,不少同学也在“cosplay”,估计他们也是动漫社的吧。
下午的比赛项目不多,我们班的体育生拿下一次亚军。五点多时有一场拔河比赛,我出了把力,可惜因为对面“重量级”选手太多,“底盘”太稳导致我们败下阵来。拔河比赛结束,今天的运动会也算接近尾声。太阳西斜,天气又转凉了,我们回“领地”收拾东西。在路上我们碰到了那位麻花辫女孩儿,她正和她的同学坐在草坪上晒太阳。余云伯向她打招呼,她转过头,笑着向我们招手。夕阳柔和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增添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你俩果然还是来啦,以后就一起玩儿咯!”
“哦……好的。”薄西说。
“明天下午我们和其他学校的社团有一场表演,到时候可以来捧场。”之后她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杂草,笑着说,“我们班要集合了,我先走啦,明天见!”
我和薄西点点头。
从今天起,我算是正式加入街舞社了吧。虽然我只是加入了其中一个部门,但听杨问渠说平时练舞时几个部门差不多都在一起,所以顺便去学一学机械舞或者街舞也是可以的。我想起余云伯也经常用“太空步”在宿舍里滑来滑去,他说这就是向机械舞部的同学偷学来的。其实学什么倒无所谓,能多个了解黄艺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我有些担心,万一她发现我加入街舞社就是为了接近她,那该怎么办?她不会对我心生厌恶吧?但是都快一个学期了,我几乎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我在她眼里恐怕也只是个陌生人吧,应该不至于引起她太大的注意。况且我对她完全没有追求或占有的想法。我担心我这样接近她会打搅她的生活,但却又想看到她像那天排练时的专注又美丽的样子。真是矛盾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