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祀谦登临寻弊长 青阳冥界拜魔尊
九州大地大致来说一般分为六大板块，分别是地处九州中央的中原、北方的北原、南方的南疆、东方的东海、西方的天山，还有西南的蛮夷，居住在各个地方的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比如北原好酒、南疆好毒、南蛮好蛊，东海多仙长，天山多异士，但五方人士都不怎么待见中原人，因为中原人多计，好诡谋
鹍鹤一族虽然离中原最近，但一直有如防贼一般地提防着中原人，如今居然有人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自己的地界，自然让他们非常紧张如临大敌
琳音等人抵达的时候那人正有如粽子一样地被困在地上，为了害怕被他蛊惑还特地连嘴都给堵了起来，眼前的一幕让童州不由得哈哈大笑，觉得她们都把中原人给妖魔化了，实际上哪有这么可怕
“你笑什么？”琳音的一个回头让童州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尴尬地抠了抠脑壳讪讪地说道“圣女你还是把他放了吧，他就是个传话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你看他全是穿的都是方便赶路的轻便的衣服，脚上全是泥，身上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头冠上还插着鸟羽，一看就是信使”
琳音微微抬了抬鼻尖，对童州说“你确实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也会讨人厌，希望你不会是那个让我讨厌的聪明人”
见琳音点头，威旦这才上前将那人给松了绑，只见他先是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肩膀，而后朝着童州报之以一个感激的笑容，之后才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交给了琳音
“鄙人祀谦，乃是泰山城城主青阳帐下谋士，我主两个月前曾征讨杀父仇人平楚，后听说他已经逃到了北原，恳请圣女以两族为重，将那贪生怕死之人交还泰山城，届时我主定有重谢！”
“平楚...是我之前救过的那个中原人吗？”显然，祀谦的话琳音并没有在听
“是的圣女，哦对了，他前阵子身体刚康复，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北原了吧”在一旁的鹍聚点了点头应道
“嗯，我知道了”，琳音将信函还给了祀谦，而后踱着莲步走近正中的宝座说道，“你的事我知道了，可你也听到了，他现在恐怕已经不在北原了
而且，当初我救他乃是奉师尊之命，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至少他不是我北原的敌人，所以即使他现在还在北原，我也不可能把他交给你的
至于你们城主的个人恩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北原无意阻拦，但更无心掺和，请回吧！”
“哎！好吧，我知道了”，祀谦叹了口气，当初他过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如今亲耳听到这冷冰冰的回复，心里仍旧不免有些怅然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从行囊中掏出了一张通体火红的兽皮交给一旁的辰详，“虽然您不愿意帮这个忙，但是我主仍然希望能借此机会建立联系，这是我主在南疆狩猎时得到的祸斗之皮，可保人不受天寒地冻之苦，今日作为见面礼献与圣女，还望您不要推辞”
北原已经数百年不与外族往来，骤然收到一份如此贵重的礼物，辰详完全被搞蒙了，可反观琳音，她似乎并没有立刻表态的意思
场上所有人的小心思全被童州看在了眼里，只见他眼睛一转，当即有了主意，“这样，祀谦先生，自霜寒纪以来，我族便已关闭了与外族联络的大门，所以讲道理你的这份厚礼我们是不能收的
但我北原并非不懂礼数之地，先前不答应你的请求如果说是事出有因的话，如今要是再无端拒绝你千里迢迢前来拜会，那恐怕有些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些
所以，你的这份大礼我们破例收下，同时也希望你能在我们北原宽留几日，来者是客，还请你也给我们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至于两族建立联系的事情，兹事体大，得容我们圣女先和长老会商议，日后再向你们城主做正式的答复”
童州的答复让手握祸斗之皮不知如何应对的辰详如释重负，但毕竟他不是此间的话事人，所以她又偷偷瞄了一眼圣女，只见她此时正望着童州，眼里也说不出是嘉许还是喜欢
至于祀谦，则更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了，鹍聚一辈子都没有过接待外邦的机会，如今能够亲自操持，自然是既兴奋又紧张，此处不表
却说另一头，会独、方切、竹周三人追踪平楚未果后回头便把情况报告给了青阳，青阳虽是愤恨，但尚清楚事情的主次，于是仅派了祀谦一人孤身前往北原试图通过外交途径引渡，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东征云军上
没了主的渐水一夜之间所有族人悉数作鸟兽散，故而青阳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他们的主邑，并将其作为继续东征的中转站
随着两边主力部队越发逼近，战争的态势也越发焦灼，泰山不仅占据着道德高地，其士卒之多、装备之精亦绝非历山可比，但历山既然决意独立，自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底牌
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云军直接以平分历山为代价，换来了巨鹿、平原等东海七宗的援军，胜利的天平也随之微妙了起来
那东海七宗乃是上古七神族的后裔，因其地位特殊，连玄嚣也不得不同意与他们永久保持中立，这其中寿华羿族据说是太阳神帝俊的传人，族中之人最擅骑射，常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
然而云军搬救兵这事青阳事先并不知情，其结果便是为此吃了大亏，帅军与其交锋未到半程便被一支冷箭给射下马来
泰山军见状顿时乱了阵脚，业犹等将领经过一番苦战才将青阳顺利带回渐水，而众医师见了青阳的箭伤却纷纷摇头，说要是普通的箭矢定可保药到病除，而城主这支箭上却封印了其主人的灵力，若不将灵力撤去，就算是神农在世也无法令伤口愈合
眼看得青阳迟迟昏迷不醒诸军群龙无首，先前的一些敢怒而不敢言的厌战分子便趁机活跃了起来，以南心为代表的一众元老和谋士纷纷要求军师宴结号令各部就地撤军，而浮李等老将怎甘心在旧仇未报又添新仇的情况下狼狈离场，两边天天为此事争得乌烟瘴气，军心士气什么的更是无暇顾及
关键时刻还是青阳的妻子叶仙出马才平定了乱局，得知情况的她将争议双方和族中要臣悉数叫到了青阳的窗前，当着众人的面重新宣读了父亲的诏书以及青阳在誓师大会上的誓词，停战派闻言自是羞赧地无地自容，但叶仙也同时叮嘱主战派断不可在此时意气用事，否则便是正中敌人下怀
在叶仙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其实是赶紧治好夫君的箭伤让其早日醒过来，可放眼整个泰山都没有人能够撤去箭上的封印，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只能派人去游说寿华羿族了
关键时刻，这一重担再一次落在了刚从北原回来的祀谦身上，他当然知道此行恐怕比之前的北上还要凶险，但为了城主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这份差事
“你能愿意接下这个任务，我很是感动，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次所去的毕竟是交战方，凶险程度不言自明，所以，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看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小老头，叶仙的眼中满是仁慈和关切
“我听说东海之人多神族或是仙长之后，世俗之物恐怕带再多也不济，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恳请将从北原带回来的佳酿带上”
“好，这些既是你带回来的，自然全凭你处置，另外，这是我父亲作为陪嫁送我的夔牛软甲，虽不敢保证你能在寿华羿族的弓箭下安然无恙，但至少寻常刀剑是很难伤到你分毫的，以防万一你还是带着吧”
叶仙下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大家对她慷慨豪爽的性子都早已有所耳闻，故而祀谦也没过多推辞，说了一番感激的话便转身准备启程的事情去了
祀谦年轻时候做过采风的乐人，曾追随师傅遍历名山大川，知道很多风土人情，结交了很多朋友和知己，故而在泰山素来就有“通四海”的称号
但说起东海七宗，那却是连祀谦都未曾接触过的一群神秘氏族，所以叶仙问他有什么条件，他是真不知道
羿族之所以人人善用弓箭，乃是因为他们族人千万年来一直以狩猎为生，故而他们所居住的寿华本身就是一处超大的狩猎场，祀谦带着人一路翻山越岭，沿途见了不少猛禽凶兽，可把随行的年轻人吓得够呛
当然，寿华还有比这更吓人的，那就是羿族无处不在的陷阱
一路走来，祀谦已经忘记了遇到过多少种陷阱，有用整棵树做吊脖索的，有拿血萝果做饵放诱捕式绳套的，有猛地飞出合抱粗的树桩撞锤的，以及各种暗箭、深坑、落石，还有数不清的围栏和栈道
好容易按照地图穿过丛林来到城外时，一行人却彻底傻了眼——这寿华居然是建在一处万仞高的石壁上，而且四周完全没有其他的路
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可是年轻人心浮气躁可不这么想，一个叫渭垣的后生见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嚷嚷着“不走了不走了，早知道这样咱还不如别来这一趟呢！”
祀谦心里其实有一些泄气，但他可不敢发泄出来，“都到这里了，哪还有放弃的道理，你就算是不为别的，多少也想想我们城主”
作为老前辈，祀谦总是出口便是大道理，渭垣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得迂回地抱怨道“可就是怕咱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您也看到了，羿族的人在这一路上设置了多少要命的陷阱，您看他们哪有半点与外人结交的想法，依我看，他们就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谈了也白搭！”
渭垣话音刚落，忽得便觉得背后狂风大作，他猛地一回头，竟发现一只一人半高的白头鹰正向自己飞扑下来，渭垣吓得撒丫子就跑，可人总是越着急越出错，没跑出两步便被绊倒在了地上，而后眼睁睁地被巨鹰小臂那么长的利爪给叼上了天空
紧接着，巨鹰身后又飞来了两只通体绯红的赤乌，赤乌上各坐一人，两人皆是斥候打扮，束长发，文五彩，着皮袄，袒右肩，待赤乌甫一落地便弯弓瞄向了渭垣等人，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我族居所就罢了，居然还对我们出言不逊！”
祀谦见状连忙赔笑道“误会，两位兄弟全是误会啊，我们是奉城主之命前来拜会贵族族长的，不信你看，我们还准备了大礼呢！”
年纪稍幼的那个看到祀谦身后的美酒顿时来了兴致，刚想上前却被旁边那人用眼神瞪了回去，而后故作冷傲地说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上头有多高你们也看到了，若是有诈，小心直接被我们扔将下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两个斥候对望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一致意见，而后其中一人掏出一支骨笛唤来了一群苍鹰，并嘱咐众人一一骑将上去
听两个斥候说，他们住的地方叫雷霆崖，是整个东海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们族内一直有个传说，说他们的先祖曾在这里射下过九个太阳
一行人最终停在了一处叫落雪岩的地方，首先映入祀谦眼帘的是一尊硕大的白玉雕像，一位豹眼重瞳的魁梧男子正跨马弯弓描向天际，雕像后则是羿族首领的居所
羿族现任族长唤作弊长，因为已经提前得到了其他斥候传回的消息，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坐在殿上俯视着殿外的人们
祀谦先是郑重地递交了叶仙代为签署的玉版，而后又逐一验视并呈上了北原的佳酿，本来还想再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一番，弊长却伸手将其打断，“有朋自远方来，我羿族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有义务同意你的请求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们城主身上的伤就是我射的，而且我不可能出面替他解除这封印
我羿族向来不需要仰仗任何人苟活，所以这次襄助历山并不是因为云军所开出的条件，而是因为奉了我族先祖的召命
你们城主有他自己的气数，我无非是射出了那支命运之箭，其他的，无可奉告”
说罢，弊长直接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大殿，留一帮执事继续招呼局面，祀谦在四海行走多年，还是第一次不待自己开口就先吃了闭门羹，只得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几个执事都是活了近百年的人精，最是懂得安抚人心，弊长刚走便招呼着大家摆上珍馐斟满佳酿，不多时就把祀谦等人陪得云里雾里，游说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放到了一边
一夜欢愉过后，几个娇滴滴的女奴上前把祀谦等人一一服侍下去各自安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当祀谦准备转身再去搂住横陈玉体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大石包上，周围还有几个一脸坏笑的士兵正守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儿！”祀谦惊惶失措地坐了起来，转头发现随行的仆人们都在，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了些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咳了两声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而后走上前向祀谦鞠躬说道“奉大祭司旨意，因为眼下马上就要入冬，我族必须全族出动加紧秋狩，到时候方圆千里都会被我们布满了陷阱，为了不伤害到几位尊贵的客人，我们只能连夜把您送到这安全的地方”
这波操作直接把祀谦整得目瞪口呆，说他们不知礼数吧，宴会上却极尽厚待；说他们知礼数吧，哪有这样不打招呼就把人扫地出门的道理！
然而不管怎么说，现在想再回去都是不可能的了，祀谦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哎！你们这整的，我回去怎么交代呢？”
“这您不用担心，族长给您也准备了玉版，我相信您拿回去自然就见分晓了”
祀谦本欲再说，无奈左腹突然一阵绞痛，果然人老了肠胃还是不太好使，于是只得先入林中方便，等他出来的时候再看，眼前哪里还有羿族人的身影
眼下已无别的选择，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默默地检点物资准备踏上归家之路
说来也怪，明明已是早冬，东海一带居然莫名刮起了台风，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很久才回到泰山城中，可刚一进城就发现满城缟素，原来城主青阳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断了气
听着族人痛不欲生的哭声，祀谦只觉得羞愧难当，脑子里猛然嗡地一声，随后便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朦胧中祀谦发现叶仙正站在一旁守着自己，他连忙强撑着起身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说道“我太没用了！真的，城主嘱咐我去北原把平楚带回来，我没有做到，您叫我去东海请人来救城主，我也没有做到，我实在有负您的厚待啊！”
许久不见，叶仙看起来清瘦了不少，脸上已经没了初见时天仙一般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身心俱疲的神态，饶是如此，她仍旧颇有王者风范地走上前去将祀谦扶了起来并耐心宽慰道，“老先生切莫如此看轻了自己，如今可不是我泰山男儿妄自菲薄的时候”
接着，叶仙从身后拿出两块玉版并一一递到祀谦面前“这一块就是你从羿族带回来的，弊长已经说了，这件事乃是奉了神灵的旨意，我们都不得左右，而且他还说青阳并非就此身死道消，他还有别的去处，甚至我们还能等到与他的重逢之日，所以这件事情显然并不能怪你办事不力
另外这一块，是你走后北原一个叫威旦的女将军送来，她说她们北原虽然无法违背先祖的遗愿与外族牵连太多，但只要我们不进犯她们，她们愿意永世与我们和平相处
更重要的是，玉版上还记下了一个叫做童州的人警告，说他已经得知蛊惑犬戎大动干戈的是我们的死敌历山的人，打头的两个人分别叫五密和家凌，叫我们多加小心
你看，这些消息对我们都是无比重要的，没有你，我又何从得知这些呢？”
祀谦的眼中短暂地闪过了一丝光亮，然而随即又马上黯淡了下来“可是，城主他毕竟还是死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这句话也戳中了叶仙的痛处，她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继续安慰道“就当他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吧！反正玉版上不也说了么，没准我们还会重逢的”
话说另一头，自中箭以来，青阳一直昏昏沉沉无法醒来，意识则游离于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有的时候他似乎能听到身边传来叶仙的哭诉，但就当他想要伸手过去安抚时，那声音却有如青烟一般消散不见，他想呐喊，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青阳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像陷入了泥沼一般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他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但周遭的事物也在以自己为中心崩塌陷落
就在最为惊惶失措的时候，他的眼前猛地闪过一阵耀眼的白色强光
青阳连忙伸出手臂去挡，然后无意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坠，此时他正站在一面如湖水一般能够泛起阵阵涟漪的镜面上，先前的强光原来是来自面前的一处旋转着的结界传送门
他的身边有一些闪烁着荧光的半透明人影正如提线木偶一般像传送门飘去，他想叫住他们问个究竟，但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就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就是青阳吧！”正在自己不知所措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悠远至极的声音，青阳回头望去，唤他的人正端坐在一辆没有轮子的敞篷马车上，马车后部一面旗帜无风自动，上面写着大大的“无”字
“正是，敢问您是？”
“阴司阿修罗道判官无为，奉谛听真神旨意，带你领取业力重返人世”，还不待自己再发问，马车便悄无声息地疾驰到了他面前，而他也好似落叶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马车上，而后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响，眼前的一切便飞速向后退去，先前一个个人影也化作了拖着尾巴的点点流萤
数息后，两人停在了一尊魔神巨像面前，那巨像足足有四五十人高，长得三头六臂，额生纵目，脚踏京观，六只手里分别握着夺命锥、摄魂幡、金刚杵、劈筋斧、碎颅锤、穿膛钩，正怒目圆睁、血口大开地朝着自己
“这便是你的本命魔尊了，去它面前拜一拜吧”，望着心神摇动的青阳，无为古井无波地说道
青阳虽然内心十分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来到了魔像面前，然后便感觉到有一股股混沌之力正涌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心神也不由得躁动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一切都让青阳感到不知所措、难以置信
“你因一己之怒，让渐水百姓家破人亡死伤无处，本来是要被打入饿鬼道的，却在我等动身之前被真神拦住，他说天降异象，日后恐有不计其数的人将卷入无边战火之中，若是你能好生引导众生心中的怒气，以业力催动人间激浊扬清，那也不失为一世魔君”，正所谓是：
不消仇怨誓不休，长戈横卧鬼见愁
一朝皈入魔尊下，漫天业火待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