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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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名幽都传功法 青阳设计激问方

青阳小时候曾听母亲说过,这阴司乃是每个人死后都必须要去的地方,人在将要断气的时候,黑白无常就会提前过来用铁钩穿过人的鼻孔将灵魂钩出来铐上锁链带到阴司,然后牛头马面会坐着人皮做的筏子划着人骨做的浆,将灵魂一批批运过满是怨魂的忘川,他们将在阎罗殿前接受审判,然后通过各自的轮回之路再赴往生

类似的故事他听过很多,但从没有哪一个版本像自己眼前所经历的一样,居然还会有人能在死神面前被法外开恩?魔道不是谈之色变的邪门歪道么,为何阴司还要主动把人往魔尊面前送呢?

人的灵魂都是透明的,所以他们的思想在阴司面前也是透明的,无名当然知道青阳此时在想什么,但仍旧明知故问道“你是否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不清楚的地方?那可太多了!沉吟半晌后,青阳指着魔神巨像问道“世人皆知,魔神降世,生灵涂炭,您让我拜入他的门下,还要让我重返人世,这不会导致天下大乱么?”

无名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伸出左手掌心向上五指微蜷,而后意念一动在掌中凝出了一团蓝色的幽冥鬼火,指着它问道“你们生人怕火不?”

“怕!”虽然不知道无名的问题和自己的疑问到底有什么关系,青阳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嗯,就是这个道理,”无名收起鬼火,随后负手望着魔神巨像说道“这些本该你以后自己参悟的,不过为了避免你少走些弯路,给你提点一二倒也无妨,我且问你,世人既然怕火,那让世间永无明火行不行?”

“那自然不行,我们人类虽然怕火,但猛兽也怕火,世间万物就没有不怕火的,要是没了火,我们便无法驱散黑暗,也无法告慰先祖,更无法告别血食,因为怕它就不用它,这显然不行”

“可是,火还能烧毁房屋,烧坏庄稼,夺走人们的生命,这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这好办,平日里我们只会让火待在火折子中,直到需要它的时候才会找来干柴将其引燃,同时我们还会很好地控制住火的势头,不让它肆无忌惮地蔓延

假如真的遇到了失控的火势,我们还可以用水来灭火,毕竟火再是疯狂终将被水所克制...”,说着说着,青阳突然陷入了沉思“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

“哈哈,不愧是真神选中的人,悟性果然出众”,无名笑了笑,对青阳的表现非常满意“魔道就如你们生人所见到的火一样,它本身并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只不过代表着天地间的混沌之力,有混沌的地方就有纷争,天地之间纷争过多,乾坤易位阴阳颠倒这自然不行,但是如果没有任何纷争,一片死气沉沉,那众生又如何演化前行呢?

所以,真神希望你能够引导和规束世人心头的怒气,进而一步步理解和掌控世间的混沌之力,如果你成功了,那你将成为天道之下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当然,你也不要以为我们会放纵你像那些没有理智的低等魔物一般胡乱地为害人间,就像水能治火一样,给你的混沌之力也终究跳不出天道的掌心!”

像无名这样的大能者,言谈举止间都会有意无意地透着灵压,尤其是他的最后一句,更是激青阳神魂摇荡,眼冒金星,他花了好一阵才重新凝聚起神识,而后表情凝重地回复道“您的话我自当铭记于心,只是我现在似乎已经是死了,接下来需要怎么做才能重返人间,还请指条明路”

“你的确是已经死了,不过更严谨地说是你上一副躯体的三魂七魄已经散尽,现在所谓的你不过是你原来的命魂而已,至于重返人间的事情,这自然不需要你操心,我的鬼使已经在人间寻到一副因为激愤过度被心神冲散了命魂的活死人,只需把你的神魂注入即可”

“那就有劳了”

无名闻言嗯了一声,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通体幽兰的玉净瓶,青阳按照指示凑上去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奇香直达颅顶,然后便昏昏沉沉耷拉着眼皮失去了意识

“大哥,你快醒醒吧!别吓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青阳恍惚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

青阳试图起身,但貌似对这副新的躯体还不太适应,随着他缓缓睁开眼睛,顿时有千万份回忆随着炽烈的阳光直射进自己的记忆深处,就好似有人正试图用凿子强行破开脑门往里头塞东西一般,让他头痛欲裂

看自己一脸痛苦,面前几丈高的大汉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是端水又是垫枕头,看得出二人关系很是密切

青阳的头痛许久之后方才散去,原来自己这副躯体的主人也叫青阳,是北方犬戎某个小部族的首领,眼前的男子叫莽祜,是自己的发小,他俩都是现任大酋长的长子问方忠实的随从,大酋长决定穷兵黩武东征北原恶时候,问方多次据理力争,不料大酋长丝毫不念父子之情直接把他关在了兽笼中

趁着大酋长御驾东进的时候,“前一任”青阳和莽祜密谋了拯救问方的行动,后来人虽然救出来了,结果自己却卫队埋伏的荆棘藤蔓给绊了一跤摔下了山崖,这才有了借尸还魂的机会

为了测试无名先前所说是否属实,青阳在心里默念了一段魔诀,然后果然透视到了莽祜的内心,是一点怒气都没有的蓝色

嗯,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到了魔尊的传承呢!

“大哥你终于醒了!哎呀你要吓死我了都!”看到青阳终于醒了过来,莽祜激动地像个几丈高的孩子

“我昏迷多久了,问方世子呢?他现在怎样?”根据先前传承的记忆,问方是个仁德有余而勇武不足的谦谦君子,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在领导犬戎方面有诸多的问题,但一直没敢站出来质疑和反对

“嗨,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沉浸在深深的自责和悲痛中呢,他的妻子先前已经来过了,但是他现在谁也不见”

问方生平只在征伐北原这件事情上顶撞过身为大酋长的父亲,他非常清楚如果父亲真要这么干,结局必将是将犬戎带入深渊,但是他的父亲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问方既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也为父亲的蒙昧感到悲伤

“你别着急,我先去和他谈谈吧”,问方平日里最是重情重义,既然特夕也来了,事情应该就好办了

之前的这一下摔得虽然扎实,但是对于已经有了接近幽逸境第三重传承的青阳来说已经完全不在话下,他悄悄运转功法接好了之前摔断的几处筋脉,而后便如无事之人一般轻巧地站了起来,把一旁的莽祜惊得一愣一愣的

青阳在莽祜的带领下来到了临时给问方收拾的石室前并叩响了门环,问方本来还想着闭门不见,但一听是青阳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开门上前问候了几句,青阳则顺杆儿爬一般成功混进了屋内

“你现在感觉咋样,听莽祜说你痊愈了?”问方上下打量着青阳,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可不,不信你瞧”,青阳得意地在问方面前转了一圈,而后重重地在自己胸口面前锤了几下,看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生龙活虎

“啧啧,不愧是你,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游泳那次你也是这样,明明伤得很重,结果过两天就跟没事的人一样”

“嗨,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青阳自小就有着怪人的称号,不管是刀砍斧剁还是水淹土埋,他的身体总能以常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恢复,现在看来这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副好皮囊呢

闲聊间,青阳转身看见了桌上的雕刀,问方每次难过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雕各种东西,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又把自己关起来雕这些呢”青阳随手拿起了一个半成品的小象,能看得出来问方的心绪很不稳定,眼前小象的走刀一会儿深一会儿浅,完全不是他应有的水平

问方赶忙略显局促地将其一把夺了过去,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小癖好,这些小癖好本身并不羞耻(不够严谨,应该说是不尽然都是羞耻的),但被别人知道的时候却总让人难为情

也不管问方是否同意,青阳直接推开了石室的门,任由门外的寒风呼呼往里吹,“出去走走吧!再把自己关起来得把人都憋坏了,正好刚下完第一场雪,特夕也来了,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去爬小时候经常去的正同岭”

听到特夕的名字后,问方的头稍微抬了一下,而后又立刻垂了下去,上前一把将门重新带上,沮丧地说“要去你们自己去吧,我哪儿也不去!”

青阳叹了口气,转身说道“你呀,就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你要是只跟自己较劲就算了,你别辜负了人家特夕啊,你也知道,她从小就有风湿的毛病,但我们这条件就这样,除了你这间石室地势高一些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又低又潮,我好几次都看到她晚上一个人膝盖疼得受不了却仍然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你说你这光顾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却不管别人死活,是不是太任性了些?”

听说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遭受病痛的折磨,问方瞬间就坐不住了,起身着急地说道“我...我不是想要这样的,你知道我不舍得她受任何委屈的,哎真的是,她怎么就这么执拗呢?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不就好了嘛!”

“嘿!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执拗,也不知道是谁,倔得连雷象都拉不动呢”

“那现在你说我怎么办嘛?”被青阳这么一说,问方顿时委屈地像个孩子

“还能怎么办,主动出去向人家承认错误呗!”问方又扭扭捏捏地看了看屋外,最终才被青阳给连拖带拽地拉出了石室

看到问方肯出门见人,大家都很高兴,当然最开心的自然要数特夕,又是递衣服又是做吃的,忙得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之后,青阳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计划“今天的太阳可真好啊!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去爬正同岭吧,这都好多年没上去过了呢”

“好啊!”莽祜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但低头看到意兴缺缺的问方,顿时又讪讪地坐了回去

青阳又向特夕使了个眼色,然后特夕便心领神会地挽着问方的胳膊说道“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岭上的雪景最美了”

问方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期待的特夕,又看了一眼全都盯着自己的大伙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行吧”

“呜呼!”莽祜直接高兴地蹦了起来,随即开心地奔向了后院,不多时便领着淡慈还有车驾一起出来了

犬戎一族个性张扬,所乘车驾也极为夸张,作为大酋长之子,问方也不例外,他的座驾乃是一辆由九头一丈余高的羬羊所拉动的铁木巨车

淡慈是打小就被买来跟着问方的奴隶,最擅驾驭车马,但如此体量的庞然大物即使是他也很难独自胜任,在莽祜的帮助下两人费了老牛鼻子劲才完成了原地掉头

青阳等人能把自己救出来已经让问方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他们还把这个大家伙也给弄了出来,这让他简直难以置信“不是,这...它...你们就没必要了吧?”

“嘿嘿,这是我的主意”,淡慈害羞地说道“听说主上的两位发小把您给救出来之后,我就一直想着过来投奔您,可是您也知道,我就会赶马驾车不会别的,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对您来说没啥用处,所以我就将守卫都灌醉后把它给赶过来了,这不正好夫人冬天腿脚不方便嘛,这样也算能派上些用场”

下人能有这份忠心这是好事,问方等人当然不可能怪罪,一阵寒暄过后,几人依次登车出行,此处不表

犬戎的领地主要在朔方一带,当地多连绵的丘陵却少高耸的山峰,正同岭是周围一带难得同时兼具雄奇险峻和华美秀丽的去处,所以甚得贵族青睐,大酋长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带着几个崽子登山锻炼身体

登临送目,最适合抒怀长啸,站在山顶往下看去,远处一个个洁白的小山丘就好似江中翻起的浪花一般绵长无尽,让莽祜不由得扯着嗓子唱道

冬雪纷纷,若水弥弥,冬雪熠熠,若水浼浼

我登彼峰,其路悠悠,我歌其志,其音斐斐

这本是一首讽刺古代先王搞不正当翁媳关系的诗,结果被莽祜用来形容眼前的风景,特夕一听不由得莞尔一笑,不过她并不想拆穿他坏了大家的雅兴,只是走上前打趣道“哟,唱得很不错呢,只是不知道的是,我们明明是坐车上来的,你咋知道这路就悠悠呢?而且你刚刚嚎得那么大声,就跟剑齿虎求偶似的,还好意思说斐斐呢”

莽祜被说得面红耳赤,小声地嘟囔着“你是才女,我哪比得过你啊,我这不就是一时高兴嘛,你...你要不也来一首呗”

特夕俏皮地眨了眨眼,这样的场合她自然是要吟上两句的,望着枝头几只嬉戏的红嘴相思鸟,特夕瞬间有了灵感,含情脉脉地唱道

黄鸟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黄鸟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这是唱给情郎的,大家纷纷吆喝着起哄,要问方现场“表示一下”,问方被大家闹得没办法,于是搂着特夕的腰亲了她一口,这才安抚了一旁躁动的灵魂

被当众亲吻丝毫没有让特夕觉得尴尬,反而顺势搂住问方的脖子耳语起来,犬戎可没有害臊一说,“要不你也唱一段吧,没准唱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呢”

所谓心眼者,说的是一个人看到什么表面上由眼睛决定,但实际上却是相由心生,如果心里照不进阳光,那么即使艳阳高照也会觉得冰冷刺骨

望着茫茫雪原,问方却觉得这些就像一座座英雄的坟茔,不禁怅然吟道: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檀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一曲悲怆的曲调直接让正在嬉戏的青阳、莽祜等人傻傻地愣在了原地,是啊,现在倒还能享受片刻安宁,等到战火在整个北方彻底蔓延的时候,他们还能这么优哉游哉地爬上山顶唱歌吗?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青阳无不忧戚地说道“你说,我们能够躲过这场灾难吗?”

见大家都默不作声,特夕上前将问方的手捧在手心说道“嗨,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大酋长一向爱民如子,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陷入水深火热之地的,你们说是吧?”

“这次恐怕真不一样了”,连乐观开朗的莽祜这次都成了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说道

“诶,你个呆子,这时候不知道说点好的安慰安慰大家也就罢了,居然还跟着说这丧气话,你是忘了我们干啥要出来的不成?真是气死我了”在特夕的眼中,莽祜一直是个武痴,根本不懂形势啊大计什么的,所以她觉得莽祜刚才的回答就是故意跟自己抬杠

“不是的,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莽祜还想解释,但见特夕已经气鼓鼓地瞪着自己,他只好把剩下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这一切当然也被问方看在眼里,他知道莽祜从来不会在这个方面乱开黄腔,如今看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莽祜,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给大家说说吧!”问方一面示意特夕不要使小性子,一面走上前去拍着莽祜的肩膀说道

“这...好吧”,莽祜又望了一眼特夕,随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还要从最开始说起,你们都知道我因为大家的原因曾经替大酋长打头阵攻打鹍鹤一族的事情吧?”

“哦对,怪我,你看我这记性,先前光是想着赶紧把大哥给救出来,都忘了你这茬了,话说你是咋逃出来的来着?”青阳故作懊恼地说道

“哪有什么逃不逃的,是人家主动放我的”莽祜尴尬地抠了抠脑壳,青阳怕是高看他了,他哪有那能耐自己逃出来

“还有这好事?”

“嗯...我也觉得蛮神奇的,我跟他们语言都不通,他们说啥我也听不懂,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有一天他们突然请来了一个神人,居然还能知道我们古老的法咒,我这才把来龙去脉给他们讲清楚,然后他们说他们也不想跟我们起战事,还说愿意帮助我一起拯救大家,就把我给放了”

“既然他们也不想与我们为敌,这不挺好的嘛,那你还悲观个啥劲?”特夕玩弄着手中乌黑的辫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还没说完呢,我回来的时候,那个神人也跟着我来了,他还见了我的妻子,本来我都准备带他来见青阳兄弟的,没想到中途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

“我们在行营遇到了大酋长,还看到了他身边站着中原的人,我认识那个神人当时他就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叫童州”,莽祜低头试图整理一番思路,而后接着说道“他当时就说我们的大酋长恐怕已经听信了异邦人的谗言,我们的死活他多半已经不在乎了”

“胡说,他又不是我族中人,凭什么对我们的大酋长说三道四!”问方知道莽祜所言不虚,但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莽祜

“你先别激动,等别人说完嘛”青阳已经念动魔决窥见问方的内心开始慢慢泛红,自然不会容许燃起的怒火中途熄灭“莽祜别怕,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判断是真是假”

莽祜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问方,又瞅了瞅青阳,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嗯,看来后头还有重磅消息,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青阳略作思忖,佯作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有啥你就说啊,怎么你说错了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莽祜仍旧拿不定主意,又看向了特夕的方向,见特夕也点头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我前阵子还收到了童州派人传来的口信,说他们已经查清楚了,大酋长此行的确是被中原历山城的人所蛊惑,他们不仅教唆大酋长强占恒山,还对大酋长说北原的圣女琳音是人间绝色,大酋长就是听了这个才决定亲征的,童州还说,要是可以的话...”

“够了!”问方一声暴喝,把身旁的特夕吓得一哆嗦,难怪莽祜之前一直藏着掖,原来是因为这个——问方母子感情至深举族皆视为典范,他又哪里听得自己父亲去外头拈花惹草的言论呢

莽祜自知失言闯祸却不知道如何处置,只得眼巴巴地望着青阳“你看吧,我就说我不该讲的...”

如果莽祜所说全无凭据,问方大抵不会如此动怒,但眼下看来似乎并非空穴来风,看着他的内心已是一片血红,此时正有一股股红色涓流飘向自己的丹田,青阳心中不禁暗喜,但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懊恼不已的模样说“我让你说,我没让你瞎说啊,你说你真的是!”

他焦急地原地踱着步子,然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蹲在地上几近崩溃的问方说道“这样大哥,我记得大酋长身边有个叫戎聚的侍卫是你过命的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他吧,毕竟这事非同小可,如果他都说不是,那么谣言不攻自破,如果他也说是的话,恐怕大哥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母亲早做打算了”,问方此时早已乱了头绪,哪里还有心智冷静下来去分析判断,正所谓是:

盈室犹贪玉面奴,旌旗千乘远神都

父既失德子何咎?冲冠一怒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