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州应诺解密语 莽祜涉险赴行营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恬民一行人终于辞掉了暑楚一家的盛情款待,酒足饭饱地回到了族中,并把一天的所见所闻如数报告给了鹍聚
“所以你们明天准备拿着这个,像钓鱼一样地在荒泽四处行走然后引他现身?”鹍聚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总觉得这法子有点儿戏
“是这样的...嗝...而且老先生还说,他们的族人在荒泽里布置了很多陷阱,一来为了防身,二来也为捕猎,所以让我们明天最好还是就我们这些人进去,毕竟我们不仅能飞,还相对更熟悉路”
鹍聚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恬民有些微醺的脸蛋,摆了摆手说道“行吧,那你们明天多加小心”
第二天早上,恬民集结了除了熟夕以外的其他人员,真的就拿着酒瓶再次回到了荒泽中,审刻特地在昨天他们走过的路上早早等候,只为再叮嘱一遍要他们多注意安全
一群人一直飞到下午都毫无收获,看大家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恬民决定先找个树冠大家吃个饭
抛开地面的危险不说,整个荒泽真的是一处绝美的去处,在下面看到的是茂林葱葱,溪水淙淙,来到天上看到的则是碧空斜日,远山层峦,一层白色的雾气似有似无地飘荡在蓝色的天、红色的云、绿色的树、黛色的湖之间,偶尔一阵风吹过,林间还会传来树叶清新的窃窃私语,让人流连忘返
几人一面吃一面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把审刻的告诫抛在了脑后,正嘻嘻哈哈间,密林中猛地冲出一只大鸟,把其中一人给叼走了去
大家伙抬眼望去,发现头上正盘旋着一只硕大无比的蓝色巨禽,这东西似凤非凤,通体湛蓝,爪似玉戈,喙若弯刀,眼如星辰,虽威严无匹,但怎么看都不像是食人的凶兽
“是青鸾!”恬民猛地反应了过来,掏出手中的落雷符扔了出去,鹍鹤一族本就是鸟族后裔,自然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同宗“打交道”
“哎呀!”天上的青鸾惊呼了一声,嘴里的人也瞬间脱口掉了下来,见自己的偷袭计划失败,他索性幻化做人形也落到了地面,恬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十来岁的小娃娃
“你怎么偷袭,你卑鄙!”小娃娃抖了抖刚才被落雷燎着的袖摆,气急败坏地说道
恬民被呛得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骂道,“嘿,你这小东西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意欲伤我朋友在先,还怪我偷袭?”
“我哪有想伤害你朋友,分明是你们吃东西到处撒,你看看周围,把主人门前弄得一团糟”
两人还欲在争吵,却不料身后的丛林中突然泛起一阵空间涟漪,随即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从涟漪中凭空走了出来,打着呵欠问道“你又在跟谁闹啊为习,吵死了都”
小娃娃原来叫为习,看起来似乎是面前这个男子的小跟班,只见他蹦蹦跳跳地回到他身边,指着恬民等人奶凶奶凶地说道“他们,是他们没有礼数我才跟他们争的!”
男子简单瞥了一样恬民等人,随即被他手中的酒瓶所吸引,“老头子的酒?他不是说死也不给别人了吗”
先前还愣在原地的恬民顿时恍然大悟,将酒瓶递过去非常客气地说道“正是审刻老前辈给我的酒,不知阁下是否就是童州?”
童州先是接过酒瓶牛饮了一口,而后才咂巴着嘴回道“是啊,找我有事?”
“啊,是这样的,在下鹍鹤一族恬民,奉主上之命,特来求您出山替我们解译外族语言!”
“解译?我们族里谁不会解译,你随便找他们就是了,我没空,请回吧”
见童州领着为习转身就要走,恬民有些着急,绕到他们跟前说道“我们已经问过了审刻老前辈了,这次我们想解译的是犬戎一支的语言,除了您以外无人解得”
“这老头倒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童州小声嘟哝着,而后抬起头问道“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和您有关系的!”恬民咽了咽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犬戎与我们无冤无仇,最近却突然大举来犯,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之处,如果我们不能成功化解其中的矛盾,那么不光是我们,整个北原肯定都要被卷入战火之中,您曾经也是圣女的子民,我想您肯定不愿意看到她陷入为难的!”
“哼,我族早就独自迁徙到这荒泽之中自己求生了,那老太婆的安危与我何干?”
恬民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默默说道“您也知道,这些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如今的新任圣女待我们极好,为了她,付出什么我们都是在所不辞的”
“哦?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童州玩味地看着恬民,似乎有了兴致
恬民身后的一个后生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跳上前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是没见过,她是全天下最好看最善良的神仙姐姐!”
“哈哈哈,是吗?那我倒要随你们走一遭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神仙姐姐’”
听说终于可以出门,为习兴奋地挥舞着双臂不住地嚷嚷着说他也要去,然而童州却说“你就留下来乖乖帮我把我的结界守好吧,我这次出去最多三两天就回来了”
为习听后鼓着腮帮子抱着童州的大腿死活不放,童州被闹得没办法了只得说“这样,你要留下来,回来我找老头子给你做醉凤烧鸡,你要是非要跟我去,那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为习听到“醉凤烧鸡”四个字瞬间就老实了下来,童州摸了摸他的头说“这才乖嘛”,然后转身向恬民点了点头说“走吧!”
快日落的时候,童州在恬民等人的护送下来到了鹍聚的营中,鹍聚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此时正兴高采烈地在地面迎接,不料童州却不冷不热地说道“客套就免了,我是听这小子说你们已经换了一任圣女,出于好奇才过来的,你们若真想让我帮忙,那还得让她先出来和我见上一见”
琳音的侍卫威旦此时也在帐中,听了童州的话顿时勃然大怒,拔出佩剑说道“放肆!你当我们圣女是什么,岂是你随意就可以见得着的?!”
见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鹍聚赶忙上去安抚威旦“女君且莫激动,童州先生只是想见见圣女,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北原又有谁不想一睹圣女天容呢?再者说了,以我对圣女的了解,她不会在乎这些的,还劳烦您帮忙通报一下吧”
威旦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泰然自若的童州,而后又转头看了看鹍聚,最终只得收回佩剑,愤愤然离开了营帐,鹍聚也开始安排人好生安顿童州,此处不表
月出时分,威旦冷冰冰地来到了童州的帐前传达了琳音的诏令,童州故意在她面前扮了个鬼脸说“这才对嘛”,又一次把威旦气得牙痒痒
琳音的车驾刚到营中,威旦领着人赶到时方在侍女的搀扶下从车中出来,童州定睛望去,只见她披着一件浅蓝色的斗篷,几缕发丝调皮地从两侧脸颊探了出来,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既美艳而又神圣,最是妙极的当属那一双眸子,明亮、清澈、睿智、多情,一抬眼一转眸就好似云间的一缕的清辉扫过,让人既深深沉沦其中,又丝毫不敢动非分之想
童州自幼天赋异禀,这些年来更是博览群书,他自认为世间已经不再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心动,但这次却在琳音面前被彻底击穿了心神,后世有诗这般形容道:
禀质天成傲神州,才华智计尽头筹
自诩凡尘浑俗辈,谁知夜静满玉媃
万里江川皆得济,千古婵娟未可求
月寒日暖相思苦,直到天绝碧涛休
琳音也上下打量了一番童州,先前只听说此子轻浮跋扈,如今看来确实颇有些灵气,心中不免觉得有趣,“你不是说要我一面吗,怎么,见了我又没话说了?”
童州被问得如梦方醒,自觉失态后不免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愿与圣女打个赌,赌你我二人终将修成神仙眷侣”
琳音从小就生得如天上的神仙一般,身边自然没缺过仰慕者,但能像童州这般一见面就口出狂言的还真是头一遭,她捋了捋袖摆,不笑不怒地问道“哦?你这是谁给的自信?”
童州哈哈大笑,望着琳音对一旁的鹍聚说道“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鹍聚族长,不然都没有与圣女一见的机会,眼下既然你满足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也要兑现我的诺言,至于赌约一事,山长水阔,自见分说”
琳音今晚本就有意在鹍聚处住下,因此很自然应了她的挽留,鹍聚今天不仅找到了能够听懂犬戎语言的异人,还能有机会和琳音叙旧,心中甚是高兴,连忙吩咐人好生侍奉,晚宴也一直到午夜时分方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童州来到了关押千夫长的地方,只见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而后口中念念有词道“ㄒㄧㄥㄊㄧㄢㄨㄍㄢㄑㄧ,ㄇㄥㄓㄧㄍㄨㄔㄤㄗㄞ”
千夫长听后非常震惊,用同样的犬戎语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族暗语?”
童州不屑地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说道“这有何难,世间但凡能被记录的东西,便都能被我掌握”
鹍聚在一旁见两人聊得有来有往,自己却完全是个丈二和尚,只能着急地问道“怎样,他交代什么了没?”
漫长的交谈后,童州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到底该从哪里说起,过了半晌,他转身回道“他说自己叫莽祜,是犬戎一族东南旁支的部族首领,其实他们并不想前来进犯,只是犬戎的大酋长听信外邦人传言,说北原境内的恒山是一处能够重新打通天地之间通道的上古阵法,借助那里可以让他们的大酋长飞升成神,然后他们的大酋长就囚禁了他的族中家眷,逼他们过来打头阵来了”
鹍聚闻言瞪大了双眼,感觉是在听什么荒诞的故事“这是什么道理?所以他们的大酋长妄图成神,就要我们北原把神山拱手相让?”
“这个传言我也听说过,根本就是方士杜撰的无稽之谈,这个叫莽祜的他还说什么了?”两人聊得投入,都没注意到琳音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
“他还说了,如果我们肯放了他并把他的家人救出来,他愿意说动东南地区其他旁支的几个部族前来投靠,大家一起粉碎他们大酋长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鹍聚面露难色,回头对琳音说道,“犬戎虽本不是我们的敌人,但更不是我们的朋友,如今他一个人空口白牙,我怕其中有诈”
“我知道你的疑虑,这个好办,只要圣女一声令下,我不介意只身去往敌营探个究竟”,还不等琳音答话,童州便先主动请缨道
琳音黛眉轻锁,表情凝重地说道“放他归去已是冒险,你若你还要与其同行,万一成了瓮中之鳖怎么办?”
她只是出于理性的分析,而在童州看来却成了热心的关切,只见他捋了捋鬓发,志得意满地说道,“我这些年隐居山中的时候,晚上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夜观天象,他所说的我之前就验证过,犬戎一族确实将面临族内的大动荡,这傻大个五大三粗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还逃不过我的法眼
再者说了,圣女之前不是问我谁给我的自信吗?我得要证明给你看呀”
琳音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吧”,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去,鹍聚见状连忙追上去问道“圣女,您真要由着他胡来吗?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不料圣女却回道“童州不是说自己很有把握吗?那就让他去吧,若他真对我有意,这点挑战还是很有必要的”
鹍聚摇了摇头,既然圣女都应下了此事,自己自然也不好再阻拦,她将一份咒诀交给了童州,对他说道“喏,这大块头破坏力太强了,我们用了阵法才困住他的,你照着上边的倒着念一遍,就能解除他身上的禁制了——不过你可想好了,要是他出尔反尔叛逃了,就算圣女不追究,我也定不饶你”
童州简单扫了一眼鹍聚手中的咒诀,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走到了正北方位说道“你这阵法是圣女传你的吧?不过只学了一点皮毛,日后可还得多努力才行”,说话间,只见他双手挽诀,向着前方凭空一指,一支小旗在他所指的方向噗地燃了起来,莽祜也随之闷哼一声,不可思议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似乎刚被解除了什么禁锢
许是被憋了太久,莽祜不自禁长啸了一声,而后双腿一蹬直接跃上了营中的望楼,可怜那小小的望楼哪里承受得住他的蹂躏,吱吱呀呀地晃个不停
突然的骚乱把士兵们吓得大惊失色,他们惊惶地拿起武器将莽祜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而童州却云淡风轻地说道“别紧张,不打紧”
莽祜站在望楼上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低头望向童州指了指日落的方向,童州点了点头,对莽祜说“那就走呗”,莽祜也配合地伸出了左手,把童州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在赶路上也用得上,由于生得异常高大,犬戎的人走一步普通人得走上十几步,故而常人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距离,在犬戎氏族眼中却不过如此
莽祜先是来到了他先前秘密安置的一处居所前,说是“居所”,其实不过是一个被巨石挡住的岩洞,莽祜不费吹灰之力便挪开了岩洞,岩洞中简陋的陈设也随之映入了童州的眼帘
一个棕色皮肤、穿着兽皮衣、梳着麻花辫的女人猛地冲上去搂住了莽祜的虎背熊腰,莽祜嘿嘿一笑,说那是他的妻子祗实
可能是因为光线不大好的原因,祗实看上去确实皮肤黝黑、五官深邃,乍一眼似乎没啥毛病,可是和一旁的莽祜相比,她就实在显得过于小巧玲珑了一些,身高只有莽祜的一半,身形更是小了一大圈
童州脑中闪过了一些坏坏的画面,随后连忙把目光移到一边尴尬地咳了两声,祗实竟看透了童州的念头,红着脸说道“这位先生您误会了,我可不是犬戎族人,只是机缘巧合才与夫君在一起的”
祗实不接话还好,一接话瞬间让本就令人窒息的气氛更加地水泄不通,过了半晌,童州方才支支吾吾地回道,“哦,啊,那个...怪不得你刚刚说的不是犬戎语言呢,我叫童州,是...哎呀算了,先忙正事吧,介绍的事情,以后还有机会的”
读书人面皮薄,但祗实却是跟着莽祜养成了豁达的性子,见童州一副娇憨样,她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而后转身将头靠在莽祜的腿上,从亵衣中拿出一枚兵符交给莽祜说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假意向关押孩子们的守卫曲意逢迎,如今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呐,这是兵符,有了它我们就能轻轻松松地救走孩子们了”
莽祜接过兵符,宠溺地摸了摸祗实的头说“让你受累了”,祗实则报之以一声娇哼,埋怨地问道“这次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别人都回来了,就你还没有,都担心死我了”
莽祜望着童州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啊...对了,具体关押的位置你记下来了吗?我可吃够了地形不熟的亏了”
祗实起身从石床上取来一张牛皮地图递给了莽祜,“记下了,我都画在图上了”
莽祜拿起地图核对了山川建筑的方位,随后眉头紧锁地问道“这...不是在行营里么?”
“是的,就是在东南行营里,不过你放心,大酋长那边前几天连着送来了好几份行军令,要求主力部队即日向东开进,这会儿应该已经没有多少守军了”
听说有地图,童州也不禁凑上来看了一眼,莽祜口中所说的行营明显采用的是八门遁甲的格局修建,他简单扫视了一圈之后,指了指东北方向的一座小山,莽祜先是疑惑地看着童州,随后兴奋地一拍大腿,带着崇拜的目光说道“对啊,我们可以从这里摸进去!”
二人还在商量着一些营救的细节,祗实则贤惠地在一旁准备晚饭,犬戎氏人好酒,也擅酿酒,不过对吃则过分地将就了些,好在童州也是个酒棍,故而即使是一捧炒粟几块肉干也能让他大快朵颐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人的嘴是用酒撬不开的,尤其是在有女人在旁的时候,三五碗下肚,莽祜便开始耍起了流氓,搂着祗实的腰说道“先生你是不知,其实我妻子当初还是我从大酋长那里求来的战利品呢”
“哦?”童州赶忙盘起双腿,摆出一副极投入的吃瓜姿势,他博览群书的时候便对各种稗官野史爱不释手,现实生活中有听爆料的机会自然更不容错过
“其实她的祖先也是鸟人...啊疼疼疼,是鸟族,就那个书里说的毕方,不过她们族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习俗,每年必须要从各支族里挑选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与她们的共主婚配
到了她这一支的时候,他们就抗议,说凭什么要这样,他们自己族里的男人都讨不到老婆了,还要把女人贡献出去,然后他们的共主听了之后就很生气,于是召集各支族前去讨伐
她们肯定扛不住啊,就跑来向我们求救,但我们大酋长也不是吃素的,说出兵可以,但要求他们归附”
“然后呢?”童州兴致盎然地喝了一碗,咂巴着嘴问道
“然后因为我的地界挨得最近,大酋长就派我出兵增援,那群鸟族别看是神兽之后,打起仗来拉垮得不行,三两下就被我们摆平了,回来后大酋长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就把她给要来了哈哈哈”
“你这人真是,喝了点酒嘴就没个遮拦,啥都好意思往外说!”祗实娇羞地挣脱莽祜的怀抱起身站了起来,揪着他的耳朵说道
三人一直聊到了深夜,童州早已熏熏然,莽祜也不住地打着酒嗝,祗实又不厌其烦地安顿大家各自歇息,此处不表
第二天早上,三人各自在阳光的照射下醒了过来,简单吃了个早饭后,他们再次确认了行进路线,而后便离开岩洞向行营走去
行营离他们并不远,莽祜扛着两人很快就到了地图上标记的那座小山,可祗实上前一番探查后,嘴里却嘀咕了起来“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莽祜闻言也将头探了出去,随后立马缩了回来,有些紧张地说道“不好,是大酋长!”
“他来这里做什么?”听说有大酋长,童州也好奇地爬上去张望了一番,而后一脸凝重地回到了他俩面前
祗实尚未察觉到童州的异样,仍在自顾自地思索着“我也不知道啊...之前他们也没说大酋长要过来的”
“他是过来参加什么仪式的”童州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说道,“我猜站在最中央的那个人就是你们的大酋长吧,你们仔细看他左手边那个,是不是披着黑色斗篷,握着柳木权杖,还戴着面具法器?”
祗实闻言又赶紧爬了回去,发现果然如童州所说的那样,不禁赞叹道“你的眼力可真好!”
“我之前还以为只是哪里来的利欲熏心之辈妖言惑众,如今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莽祜终于察觉了童州的神情,走到面前问道
“你们再看那巫师身后,是不是还跟了三个人,而且那三个人的披风上都纹着牛头的图腾?”
“还真是!”祗实低声惊呼着
“这个图腾我见过,那可是中原地带历山城城主的徽记!”
童州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相隔万里、语言不通、风俗各异的两个文明走到一起呢?正所谓是:
才离卷舍入尘埃,更见神鬼上高台
为有沧海多变幻,肯教风云万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