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背黑锅的大D
“吱呀～～，”
就在老鬼奀拉着刚认的便宜儿子张乐辉问东问西的时候，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三百来斤的邓威。
“邓伯！火牛，衰狗…，窜爆？你怎么来了？”
老鬼奀看着邓威走进来，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可当他看见后面那个老头时，顿时皱了皱眉头。
见老鬼奀一脸不悦的样子，窜爆也毫不客气道：“我来看看你死没死啊！”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
老鬼奀当即回怼道：“你死了我都好好的！”
“好好躺着！”
邓威笑了笑，按着老鬼奀躺了下来，转头瞥了一眼窜爆。见窜爆没再吭声，这才回头看着老鬼奀：“怎么搞的？昨晚上还好好的。”
“有人想我死，可惜我命大，”
老鬼奀眼神不善地看着窜爆：“被我干儿子救了…，”
窜爆刚刚坐下又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哼！”
老鬼奀冷哼一声：“我什么意思你明白的很！！”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是自家兄弟，”衰狗拉住窜爆：“你也少说两句。”
“哼！”
窜爆瞪着老鬼奀：“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受伤关我屁事啊！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还想诬陷我？我看是你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
“好了，别吵了，”
邓威摆了摆手：“现在人也看了，你们要是没事就回去。”
“呵～，当我愿意来看他？”
窜爆嗤笑一声，起身摔门而去。
“奀仔，干儿子是怎么回事？就是他？”
待窜爆出门后，邓威扭头看了张乐辉一眼，开口询问道。
“嗯，邓伯，是这么回事……，”
老鬼奀将张乐辉说的跟自己经历过的结合起来说了一遍，最后恨恨道：“邓伯，这事肯定是大D他们干的，他们想要我死啊！”
“你先别急，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邓威宽慰了几句，随后看向张乐辉：“你就是那个盲辉？”
“是！”
张乐辉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
老鬼奀介绍道：“阿辉，这位就是我们和联胜的定海神针，快叫邓伯。”
张乐辉施了一礼：“邓伯…，我是不是该叫邓爷？”
“叫邓伯就好了。”
邓伯点点头，看着老鬼奀笑呵呵道：“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收了个干儿子，总算后继有人了。”
“哈哈哈～，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老鬼奀笑了笑，随后指了指旁边两个老头子道：“这位是衰狗，你可以叫他狗叔，这位是火牛，按辈分，你跟他是同辈的，叫他火牛哥就好。”
张乐辉依言礼貌地点了点头：“狗叔…，火牛哥！”
“哈哈哈，奀叔收干儿子，这可是大事，”火牛笑道：“改天摆上几桌，好好庆祝庆祝！”
“等奀仔好了再说！”
邓威点点头，扭头看着两人笑道：“你们先回去，让奀仔好好休息一下。”
“好！”
“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有事你打电话给我！”
见邓威有话跟老鬼奀说，火牛跟衰狗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张乐辉起身道：“邓伯您坐，我去打壶水过来。”
老鬼奀点点头：“行，你去吧。”
待张乐辉走出房间，邓威开口道：“奀仔，你觉得这事是大D他们干的？”
老鬼奀恨声道：“八九不离十，邓伯，你也知道，我以前那些仇家死得都差不多了，除了大D，我想不到有别人。说不定就是窜爆找的人。”
“嗯，”
邓威缓缓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在荃湾住也不安全了，还是搬回湾仔去住吧。”
“我知道，等我伤好了就回湾仔。”
老鬼奀心有余悸道：“大D现在真是疯了，您也得注意安全啊！他现在敢动我，未必不敢动你啊！”
“我会注意的。”
邓威笑了笑，眉头一拧，指了指门外：“你觉得你那个干儿子有没有问题？我总感觉他出现得太巧了。”
“应该没问题，”
老鬼奀将他跟张乐辉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继续道：“我当然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他，先观察一段时间，是人是鬼他总会露出来。”
“你能保持警惕就好，”
邓威点点头：“咱们这种人能相信的不多，不管对谁，都得多留几个心眼。他要真心待你，送他一场富贵又何妨。他要是有二意，你当断则断。这段时间，多带点人在旁边。”
老鬼奀点了点头：“我知道！”
“行，没事我先回去了，等你出院的时候再来接你。”
邓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好，邓伯您慢走！”
老鬼奀坐起身子：“我让阿辉送送你。”
“不用了，”
邓威摆了摆手，走出了病房。
……………
荃湾，荃景园，私人别墅。
“什么？”
大D愕然地看着窜爆：“老鬼奀这王八蛋说是我们干的？”
什么我们，明明是你。
窜爆瞥了大D一眼，点头道：“虽然没明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大D：“真不是你？”
说实话，不止老鬼奀怀疑，就连他自己也怀疑是大D做的，可惜…让那老鬼活了下来。
“放特么臭屁！”
大D暴跳如雷：“老子干的还会让他有机会住院？玛的！他自己倒霉，还赖我了？草！在荃湾出事又怎么样？我还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不成，这个老不死的！那个劫匪怎么不弄死他？”
“真不是你的话…，那这事就有蹊跷了。”
见大D鸡激动的样子，窜爆又感觉应该不是他干的，可不是他干的又是谁干的？难道老鬼奀真这么倒霉，被哪个不开眼的小混混给打劫了？
顿了顿，窜爆深深呼出一口烟雾：“这事，要么就是老鬼奀自己倒霉，要么…，我怀疑他们在自导自演。”
“自导自演？”
大D有些不明白，扭头看着窜爆。
“社团的人都知道，老鬼奀因为他结拜兄弟的事一直对你有怨言，这次大选，他摆明着是撑阿乐的，”
窜爆缓缓道：“但大D你兵强马壮，支持者也多，老板也多。大部分人还是希望你能带领和联胜，将社团做大做强，跟着你发财。
老鬼奀演的这出苦肉计，就是想让大家认为，你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连元老都敢刺杀，那些老家伙，为了自保可能会对你的看法发生改变。
老鬼奀这个人有心眼，但不多，我甚至怀疑这事是邓伯教他的。”
“草！”
大D恍然大悟，一下跳了起来：“肯定是这样的，那个老不死的，上次我要选，他说我不够资格，现在我有资格了，他又耍花样，草！我特么也没挖他祖坟啊，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邓伯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么吗？他对权利欲望极其迷恋，”
窜爆笑了笑：
“自从二十年前他从坐馆这个位置下来之后，哪届的话事人不是按他的意思选出来的？他虽然退位了，却跟没退位一样，社团的大事都得他做主才行。他选话事人就看一样，是不是听他的话。这二十多年来，凡是不听话都都被他弄下来了。”
“我也没有不尊重他啊！”大D忿忿不平道：“他交代下来的事，我那件不办得漂漂亮亮？”
“你还不懂吗？”
窜爆敲了敲桌子：“你现在实力是和联胜最强的，整个香港，也只有你把荃湾打造成清一色。邓伯是担心选了你之后，再也没办法制衡你了，毕竟，你到时候要大义有大义，要人马有人马，就算你不搭理他，他也拿你没办法啊！”
“砰！”
“草！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对社团那些老家伙还不够尊重吗？”
大D猛地一拍桌子，有种被拆穿心思的恼羞成怒。
你不是这种人？你特么现在就在指着和尚骂秃驴！
窜爆笑了笑，你要是当了坐馆，邓威要是能指使得动你，我窜爆的名字倒过来写。
“我知道你不是，”
窜爆开口道：“可他不相信啊，他选阿乐因为阿乐的实力一般，不小也不大，好控制啊。阿乐要是不听话，社团几个堂口话事人都可以制裁他，你要是不听话，他只能干瞪眼。他控制和联胜二十多年，现在只有你能威胁他的地位，你说，他会选你吗？”
“那现在怎么办？”
大D有些急了：“要真让那些老家伙误会我是容不下人的人，我这次还有希望吗？”
“有，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无非是让一点利益出去罢了。”
窜爆胸有成竹道：“你现在应该先安抚好双番东跟冷佬，再去跟龙根、标叔他们谈谈，丢点甜头给他们。”
“还丢？”
大D有些不满：“我已经按规矩每家送了二十万，还答应大浦黑他们在我这里散货，茅趸的酒水的抽成比规矩少了一成……，我当这个坐馆不是帮他们打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二十万？我要是有资格选坐馆，一家一百万都愿意啊？你当坐馆连二十万都不想出？
窜爆暗暗在心里嘲讽了一句，劝道：“等你当了坐馆，这些东西还不是你说了算？”
“行！”
大D思索片刻，咬了咬牙：“听你的，我这就去找他们谈谈。”
“这就对了，”
窜爆点点头：“放心，只要没当场抓住你的把柄，他们奈何不了你的。”
“嗯！……嗯？？”
大D回过味来，怒道：“我都特么说了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
湾仔是香港最早发展的区域之一。位于香港中部，由湾仔、铜锣湾和跑马地等地合并而成。
从开埠之初的望海观音古庙(皇后大道东上)，到现存的当时顺海而行的电车轨道，再到后来的告士打道、会议道……沧海变桑田，湾仔那一条条海岸线，不断成为后来的内陆路，被密集的住宅和商业楼宇所环绕。由一个细小的渔村，逐渐变成一个繁盛的商住中心。
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初，填海计划迅速展开。工程完成后，湾仔的范围随即伸展至今天的会议道一带，港岛北岸的海岸线再次延伸、向北推进。
在这段时期，香港正经历“经济起飞”，商业活动也因中环区的商业楼宇供应饱和而渐渐向东扩展，湾仔填海工程正好回应这一趋势，湾仔顺理成章成为另一个重要的商业区。
随后，香港艺术中心、新鸿基中心、香港演艺学院、华润大厦、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等建筑相继落成，这些建筑不少已成香港地标。
庄士敦道，德业大楼。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随便坐，”
老鬼奀指了指沙发，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小惠，笑了笑：“阿辉是我干儿子，你也不是外人，不用这么拘束。”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也没准备，这些钱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谢谢干爹！”
张乐辉笑呵呵地接过红包，塞在小惠手里，这声干爹叫得很亲切。
“谢谢干爹！”
小惠跟着张乐辉称呼着老鬼奀。
“好好好！”
老鬼奀笑道：“后天摆酒，好好收拾一下，精神点，到时候给你介绍社团的叔叔伯伯，不要丢了我的脸。”
“放心！”
张乐辉拍着胸口道：“您说的规矩我都记住了，不会让您老人家丢脸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老鬼奀笑了笑：“和联胜是香港唯一一个百年社团，规矩也要比别的社团多。当然，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一些规矩也没那么严了，只要记住几个大忌就好，还有原则，一个和联胜的原则。”
张乐辉点头道：“我知道，都是打着社团的名义混饭吃，谁砸和联胜的牌子，就是在砸弟兄的饭碗，弟兄们就会一起打他。”
老鬼奀满意地点点头：“对，就是这么个理。”
顿了顿，继续道：“现在的人都讲究利益，说什么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但和联胜能延续百年，靠的绝不止是利益，更多的还是义气，利益只能一时，甚至随时都会变化，只有义气才能一世。就像我们拜的关二爷，社团拜关二爷，差佬也拜关二爷，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关二爷的忠义无双，千古长存？……”
“干爹说的是！”
听着老鬼奀絮絮叨叨跟自己洗脑，虽然心下不以为然，但张乐辉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讲义气也得看人啊，你跟乌鸦这样的人讲义气，分分钟就被他卖了。
这年头，义气只有在小弟身上才能看见，有几个大佬讲义气的？嘴巴说说而已，真要信了，就离死不远了。
你讲义气？你两个马仔尸骨未寒呢，你就大摆筵席准备收礼，还真好意思说？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大佬那么多小弟，哪有这么多福可分享？有难同当，怎么当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