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儿子
老鬼奀虽然认了张乐辉做契子，但毕竟不是亲儿子，不可能给他房子住，张乐辉还得还得回去荃湾住。至于荃湾危不危险那就不是老鬼奀要考虑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张乐辉看着欲言又止的小惠笑了笑：“你想问什么就问？”
“你跟奀叔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收你当干儿子？”
小惠犹豫了一会，看看张乐辉道：“你是不是想去和联胜？阿辉，我知道你想报仇，可…咱们本本分分做点小生意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打打杀杀？万一……，阿辉，我害怕…，我感觉你现在有很多事瞒着我。”
“我不是瞒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跟那个老头子是在机缘巧合下认识的，我救过他，至于加入和联胜…，我是有这个打算。”
张乐辉捧起小惠的脸：“小惠，你也知道，我跟和合乐现在是势不两立，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没有第二条路选的。就算我愿意本本分分做点小生意，可烟鬼乐会放过我们吗？香港不大，我们能躲到哪里去？”
“………，”
沉默了一会，小惠无言以对，她知道张乐辉说的是事实，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做古惑仔哪有那么简单，底层的古惑仔吃了上顿没下顿，想出头你就得用命去搏。就算搏出位了又能风光多久？今天看着威风八面，明天说不定就横死街头。不光得跟其他古惑仔打打杀杀，还得提防差佬，真的是一脚棺材一脚牢房。
要不…回大陆去？
这个念头刚闪过，小惠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回去被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条。
（写到这里，我就想吐槽，绝路这个编剧绝对是特么的高级黑。原剧里，小惠宁死都不回大陆，要知道，原剧开始的时间已经是新世纪了，那时候的大陆虽然没有香港繁荣，但已经开始发展起来了，回去不说能荣华富贵，最起码凭双手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宁愿在香港做楼凤，还是被古惑仔盘剥七八成，被逼得要跳楼的楼凤都不想回去，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惠在家乡犯了吃枪子的罪，一回去就会被拉去打靶，不然根本解释不了。
不要说爱盲辉，为了盲辉才留在香港。盲辉在香港也只是个吃垃圾长大的废物，真为了盲辉好，带他回大陆不是更好？
还有后面那段台词的隐喻…，呵呵～
PS：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死得很惨的结局。）
“好了，不用担心，与其这样窝囊地过一辈子，还不如放手一搏，”
张乐辉笑着耸了耸肩：“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看着张乐辉的笑脸，小惠眼神有些复杂，半响，缓缓点了点头，将头靠在张乐辉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沉默了一会，小惠掏出老鬼奀送的见面礼，仰头看了眼张乐辉：“奀叔给封的是一万红包，咱们要回多少？”
“不回，这是见面礼，”张乐辉立马摇了摇头：“等办酒那天再给他包两千回去就是了，他知道我没钱，会理解的。”
小惠犹豫道：“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张乐辉笑了笑：“没钱封包总不能让我去借高利贷。”
“奀叔会不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张乐辉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看中老鬼奀有和联胜坐馆之姿，他在老鬼奀开口说要收他当干儿子的时候就想弄死他了。还真以为当个老流氓的干儿子是很光荣的事啊！
……………
湾仔，胜记大酒楼。
今天是老鬼奀收干儿子的日子，他已经提前一天将这里包里了下来。
作为和联胜核心人物之一，老鬼奀的面子还是有的。
张乐辉作为今天的主要配角，在老鬼奀的介绍下，一一见过了和联胜的骨干成员，招呼没停过，脸部都开始笑得有些僵硬起来。
不过，一番辛苦没白费，跟和联胜一般‘中流砥柱’也算混了个脸熟，算是加深了一下自己对这些人的印象及性格了解。
第一个上来的是佐敦林怀乐，他是自己一个人上来的，脸上的笑容比张乐辉还真挚。大角咀火牛带着他的心腹师爷苏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上任坐馆吹鸡的小弟-高佬带着大头（就是会背帮规那一个），窜爆的小弟鱼头标带着飞机，全叔小弟大浦黑带着心腹东莞仔，龙根的小弟官仔森带着吉米仔也依次到来。
见到吉米，张乐辉不再是例行公事般的僵硬笑容，脸上表情都生动不少。
主要是两人都是帅哥，可谓英雄惜英雄，这跟他知道吉米仔是和联胜最会赚钱，眼光最好的古惑仔关系不是很大。
不过眼下张乐辉唯一的身份就是老鬼奀契子，吉米仔也只是敷衍了一下，便朝师爷苏走去。
张乐辉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只要吉米仔待在和联胜，迟早会跟他混。
跟老鬼奀打过招呼后，众人按着各自的辈份地位落座，主桌还是空的，一帮老鬼还没来，不出意外，那几个老鬼应该会掐点过来。
林怀乐、高佬、鱼头标、官仔森、大浦黑、鬼佬坐在次席。
师爷苏、大头、东莞仔、飞机、吉米仔在他们身后桌子上坐下。
东莞仔朝站在门口的张乐辉努了努嘴：“他什么来头？”
“不知道，”吉米摇了摇头。
吉米仔现在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对社团的事不太关心。
他现在很忙，又要驯马，又要刻光盘，哪有时间操这个心。
“我，我知道。”
师爷苏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道：“你们最近看报纸没有？”
飞机瞥了师爷苏一眼：“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报纸上每天这么多新闻，谁知道你说的什么？”
“奀，奀叔的契子叫张乐辉，绰号盲辉…，”师爷苏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就是，就是之前在庙街连，连斩十人的那个，很，很猛啊…，”
“是他？”
不等师爷苏结结巴巴说完，吉米仔诧异地回头看了张乐辉一眼：“他就是盲辉？”
盲辉这事闹得挺大，上海街跟庙街相邻，隔壁发生的事，他当然也知道，甚至还知道很多‘细节’。
当然，这细节都是那些好事的古惑仔传出来的，甚至还将盲辉描述成一个虎背熊腰，膀大腰圆，腿上能跑马，胳膊上能站人，凶狠残暴的壮汉。
看着张乐辉这样子，吉米也有些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厉害？吹的吧？”
飞机有些怀疑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经过托尼老师精心收拾，看起来有些眉清目秀的张乐辉，眼里跃跃欲试。
他在鱼头标手下这几年，见过不少吹得厉害的古惑仔，结果一交手就现了原形。
“不是，我虽然没见过他身手，”
吉米摇了摇头：“不过这小子下手好狠是真的，基本都是一击毙命，要不然，十个人，堆也堆死他了。”
东莞仔听着几人的谈话，颇有些不以为然：“他再能打，再狠又怎样？奀叔手下就那几个人，两间酒吧，能有什么出息？出来混还得对人。”
大头笑着附和道：“呵呵，是啊！出来混，有实力，还得有运气。跟对了人，才能事半功倍。就像和合胜耀文，当年一个人打下了油麻地一条街，可骆驼一发话，他们龙头还不是屁都不敢放，把地盘全还回去了，就差没把耀文交出去了。”
东莞仔一拍桌子：“还有洪兴大飞啊，就是因为跟错了老大，被蒋天生打压，现在只能守在乡下……，”
看了看东莞仔两人，吉米仔跟师爷苏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默契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离吉时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和联胜几个元老也想继到来，老鬼奀依次跟张乐辉介绍了一遍，最后面进来的是邓伯。
随着他们的到来，座位上的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而那几个还没来的，则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
在邓威的招呼下，一群人纷纷落座。
“邓伯跟叔伯们都来了，大D跟窜爆还没来？”
衰狗正用烟纸卷着烟叶，娴熟的将烟丝装在卷好的烟筒里，慢条斯理地把烟筒卷好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吸了一口。
“时间还早嘛，”
双番东打了个哈哈：“可能堵车了，你们也知道现在香港的路有多堵了，可以理解嘛。”
“我看是有些人心虚，不敢来吧？”火牛看了林怀乐一眼，开口附和着衰狗。
冷佬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己兄弟，没影的事不要乱说，影响感情。”
“请茶！”
邓威看着两边好像又有要吵起来的架势，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端起了手里的茶杯。
“请茶！！”
一帮老头子顿时收声，端起了茶杯，不再争吵。
放下杯子，邓威笑了笑：“今天是奀仔大喜的日子，不要为些琐事影响了大家都心情。”
“邓伯说的是！”
一群人纷纷点头。
放下茶杯，衰狗吐出口烟：“时间差不多了，冷佬，你打个电话给大D啊，看他来不来，不来就不等了。”
“吱～”
就在这时，一辆平治横在酒楼门口。
窜爆、大D从车走了下来，大D随手将钥匙抛给了泊车小弟，大摇大摆朝朝里走去。酒楼两侧的古惑仔纷纷朝着大D打招呼，大D随意摆摆手，理都不理，跟在窜爆后面，领着长毛直接上了三楼。
推开门，窜爆看了眼大厅众人，笑道：“都来齐了啊，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没来晚吧，老鬼奀，恭喜你啊！”
老鬼奀点了点头，淡淡道：“呵呵～，坐。”
大D看了看张乐辉，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一笑：
“奀叔，恭喜了，这就是你干儿子吧？果然一表人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跟个小白脸一样。”
张乐辉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脸上恢复了笑容：“大D哥，里面请，就等你了。”
“呵呵～，你说我迟到了吗？”
大D果然属狗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脸上笑容一敛，冷冷地看着张乐辉。
房间瞬时安静下来。
“呵呵～，大D哥贵人事多，”
张乐辉笑容不变，淡淡道：“能来就已经是赏脸了，里面坐。”
大D眼睛一眯，直直地盯着张乐辉，突然脸色一变，笑呵呵道：“好！看来奀叔后继有人了！什么时候来荃湾，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以后少不得叨唠大D哥，”张乐辉笑了笑：“到时候不要嫌我烦就好了。”
“哈哈哈哈～～，”
大D用力拍了拍张乐辉肩膀，跟邓伯几人打了声招呼后，转身朝林怀乐那一桌走去。
屋里一群老鬼看着张乐辉，相互对了视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吉时已到！”
时间差不多，
龙根起身走到香堂中间，朗声道：“今迟春亭收张乐辉为义子，有邓威……，林怀乐……诸位叔伯兄弟见证，现上香、献酒，拜天地君亲师……，”
张乐辉按老鬼奀的流程走了一遍，拜过天地君亲师后，老鬼奀端坐在椅子上。
张乐辉端起茶杯递了过去，三叩首后，又递了个红包过去，朝老鬼奀恭敬道：“干爹，请喝茶。”
老鬼奀满意地笑了笑，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后，起身将张乐辉扶起，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塞进张乐辉手里。
接下来就是叩见长辈，还好，能当老鬼奀长辈的只有邓威一个人，张乐辉就当提前上香了。
“礼成！！”
随着龙根的一声高喝，老鬼奀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让伙计上菜，今天大家伙一起吃饭，不醉不归！！”
………………
宾客散去，张乐辉跟小惠扶着老鬼奀上了车子。
老鬼奀今天喝了不少，脸色通红，一身的酒气，醉醺醺地躺靠在后座上。
车子缓缓形势在路上。
半响，老鬼奀睁开眼睛，笑道：
“阿辉，你这酒量还可以啊。”
今天带着张乐辉跟各位叔伯敬酒，几圈下来，喝了估计有二斤，张乐辉还是眼神清明，身子都没晃一下。
“我很少喝酒，这酒量是天生的。”张乐辉笑了笑。
别说两斤，就是一百斤张乐辉都能‘喝下’。
“出来混的，酒量好也是跟优点，不要贪杯误事就行。”
老鬼奀点了点头，顿了顿，扭头看着张乐辉：“你今天顶撞大D还是有点冲动了。这王八蛋连我都敢下手…，不过，明面上他肯定不会动你，就怕他耍阴招，你这几天小心一点。”
“干爹，你说上次的事是他干的？”张乐辉开口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晚辈，他怎么敢？社团不处置他吗？”
“没有证据，能拿他怎么办？”
提起这个，老鬼奀就有些怒不可遏：“他居然还在外面散步谣言，说是我自导自演的。草，特么的！不要被我找到证据，让我找到证据非得给他来个三刀六洞不可！”
“他也太卑鄙了吧？”
张乐辉面不改色道：“干爹，要不要……，”
“不行！”
老鬼奀看了张乐辉一眼，摇了摇头：
“同门相残是大忌。……除非找到确凿的证据，要不然，你动他就等于帮他找了个下手的借口。也不急，等这次话事人选下来后，再跟他慢慢算账。”
张乐辉点了点头：“我听您的。”
“呃～，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酒意上涌，老鬼奀打了个酒嗝，扭头看着张乐辉：“你准备帮我做事还是帮社团做事？”
张乐辉眉头一皱：“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