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正的演员
“抱歉，我拒绝。”
林雨森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后，回答：
“如果贵公司对演员的要求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能不是很合得来。”
他并不是不想成为演员，拒绝的原因只有一个，演技。
对于演技的要求，是林雨森作为导演，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这个事务所的判断标准不合他的心意，只关注演员的脸的话，有脸一切就好的话，他无法认同。
香川理惠惊讶了一瞬，但也很快整理了表情，笑着摇摇头：
“那就很遗憾了呢……毕竟我们也不能强行要求您加入。”
林雨森站起身来，告辞道：
“那么，我参加短篇电影大赛的事情不会改变，新版本的投稿已经发送到邮箱了。”
就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香川理惠又叫住了他。
“请稍等。”
女人的脸上挂着精致无缺的微笑，像是狐狸：
“那么，开始第二轮的谈判吧。”
“什么？”
林雨森心中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香川理惠站在原地，开口解释：“事实上，我也是评委的一员，可以进行打分——”
“你是在威胁我？”
林雨森脸色一沉。
没想到，她居然用短篇电影大赛的评分来作为条件要挟。
“不不不，您误会了，是我没说清楚。”
香川理惠却笑了：“我说的评委，不是指短篇电影大赛的评委，而是今天下午演员试镜会的评委。”
林雨森松了口气，但也很无奈：
“即使你给我内定资格也没用，我不想成为演员，我是为了成为监督而来的。”
香川理惠继续说了下去：
“评委共有十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九人，是事务所里知名的演员，监督，制作人，经纪人……涵盖各个方面各个领域的角色，全方位评判一个演员的可能性，每个评委的打分权重是不同的。”
她笑了笑：“我想说的是，我只是个经纪人，评分权重并不占主要地位，哪怕我给了最高分，也无法决定一场选拔的走向。所以如果林先生真的参加了试镜会，普通情况下，大概率是无法入选的。”
林雨森皱起眉。
这个选拔标准比较符合他的心意，想必这么多人一起评价，还特意区分了权重的话，应该不只是看脸。
所以，以他的“之前的演技”，当然无法入选。
“那你刚刚和我说的，让我成为演员的事情，是在骗我？”
“我说的是普通情况下无法入选。如果林先生肯认真的考虑当演员，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运作，一定给您达成结果。”
香川理惠的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
“但如果您不同意第一个方案，我就会提出第二个方案，把它当做一次交易。”
“交易？”
“是的，您之前提交的电影短片，一共要经历三层选拔，我可以让它跳过第一层，直接晋级第二层。”
她伸出手来：
“只要您愿意参加这次试镜会，参加就够了。”
果然……兜兜转转，还是以比赛作为筹码了。
林雨森开始思考。
但这不算是要挟，而是互利共赢……
前世他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交易了，即使秉承着“作品为王”的观念，在这个娱乐圈里，就免不得涉及其中。
但是，林雨森认为，如果是他的作品的话，不可能会被简简单单的一层选拔筛掉。
香川理惠估计看到的是最初版本，所以才认为需要走后门吧。
但是，她不懂，这部作品早已脱胎换骨了。
“抱——”
眼看着林雨森就要拒绝，香川理惠咬了咬牙：
“而且，林先生，您之前说的，关于提交作品版本错误的事情，我也可以私下把新的版本替换成您的参赛作品。按照规则，参赛作品一旦交稿就无法更换，这可是只有我能给出的条件哦？”
筹码追加。
“嗯……”
没想到香川理惠居然记住了电话中匆忙的话语，林雨森有些惊讶，对这个女人更加刮目相看。
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好吧，只是一场试镜会而已，我可以走个过场，反正下午没其他安排。”
林雨森终于点头答应，但心中还是疑惑：
“但你不是说我应该无法入选，非要我参加，又有什么意义？”
香川理惠掩着嘴笑了笑，向他解释了缘由。
…
“原来是‘演员’啊。”
林雨森突然觉得这是个双关的笑话。
他现在已经坐在试镜会的等待现场，工作人员忙碌的四处奔走，即将开始。
按照香川理惠的说法，今天下午的试镜会，其实是Dmaker事务所的一次大型活动，新的一年，将要为公司招募新人演员新鲜血液，全国上下有几万人报名参加，层层选拔，最终汇集到了今天试镜会的二十人。
“试镜会牵扯到公司的脸，演员的脸是演员的生命，公司的脸也是如此。”
这是香川理惠的原话。
Dmaker虽然牵扯到偶像、歌手等多个方面的演艺事业工作，但是从演员这一行业发家的，最大的部门也是演艺部。
这场试镜会是上司们最看重的活动，甚至会有媒体进来拍摄采访。
同行的眼睛也在盯着，一旦搞砸就会成为业界的笑话，股东会质疑Dmaker未来的储备力量，整年的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参选者的‘质量’尤其重要。”
香川理惠解释，参加试镜会的二十人之中，有一人被同业的经纪公司提前挖走，突然临时拒绝参加。
原因不必多说，大概是为了让Dmaker出丑。
如果有人缺席的话，很难向媒体解释，为什么新人更看重其他会社，而拒绝了Dmaker。
香川理惠认为，不能选择之前的淘汰的参赛者来补位，选择谁都不公平，万一这个参赛者真的入选了，会引起非议流言。
如果是随便找个路人顶班，那么演员质量就会堪忧，可能会被媒体笑话，这样的人居然也能闯入Dmaker的试镜决赛。
这时候，林雨森的“脸”就成了救世主。
他这副面孔绝对有成为演员的资格，谁能质疑？
演技差也无所谓，反正他不会获胜，这刚刚好，不会引起原参赛者的利益冲突。
完美的顶班对象。
林雨森什么都不需要做，坐在这里就够了，在一众紧张不安的新人演员中，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