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张脸就足够
“演员？”
林雨森用力拍着桌子：“为什么是演员？”
…
他接到电话后，没有等到下午，匆忙出了门。
林雨森费了一番工夫才搞明白东京的复杂地铁，最后抵达了电话中提到的地址。
艺能事务所“Dmaker”。
居然在寸土寸金的港区包下了一整座大楼，抬头才能看见顶部，不是一般的豪华。
林雨森没有犹豫，直接上楼，找到了那个给他打电话的女人。
“林先生，比我想象得还要年轻帅气。”
妆容精致的女性，口红艳丽但不俗气，西装套裙不仅束着腰，也让整个人的气质挺拔起来。
“请坐。”
大概三十多岁，浅褐色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是那种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精。
她双手微合，用标准的姿势递上名片。
【香川理惠】
【经纪人】
林雨森接过名片，示意自己没有准备，才说：
“我检查过发件箱，我报名的是短篇电影大赛，不是什么演员，为什么让我参加试镜会？”
“林先生是个与外表不符，意外的直截了当的人呢。”
香川理惠笑了笑：“那样的话，我也稍微直接一些吧。”
说罢，她低下头，似乎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林雨森感到不解，等待着她。
但下一秒，香川理惠拿出来的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个……化妆镜？
翻开的镜子对着林雨森，映照出他迷茫困惑的一张脸。
“这就是原因。”
“……我的，脸？”
“是的。”
香川理惠笑着点点头。
她在手机上点击了一会，过了一会，办公室又推门进来一个女人。
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上的衣服五颜六色裁剪夸张，颇有视觉系的风格，扭着腰向这里走来。
“呜哇，还真的有帅哥，你对我真好~”
不，虽然打扮很花哨，但听那矫揉造作的音调，林雨森可以确定这是一位“男性”。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香川理惠对着他微笑：“但是，这位林先生还不是我们事务所的成员，你不要对他下手哦。”
“可惜——”
对方被警告了一下，只能举起双手投降，笑着退后两步。
林雨森皱了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虽然他前世作为半个娱乐圈的人，也见识过不少特立独行的存在，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真正接触起来，还是感到些许古怪。
“抱歉，林先生，给您介绍。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化妆师，叫她‘Allen’。”
香川理惠起身，伸手指引方向：
“现在，请跟我们来。”
…
一脸茫然的林雨森，被按在化妆镜前。
名为Allen的化妆师，使用各种各样的工具，在他的脸上大动干戈。
虽然人有点怪怪的，但Allen进入工作状态后，似乎十分认真，专业的态度和更加专业的技术，让林雨森稍微有些心安。
林雨森曾认识不少化妆师，但像Allen这样的技术，大概是行业顶尖的水准了。
这难道就是曰本业界普遍的水平吗，还是特殊的？
与此同时，香川理惠就站在旁边解释：
“我们收到您的邮件时，要按规定进行事前审查。”
“这请您谅解，因为交给评委打分之前，必须排除掉明显不符合参赛规定的作品。”
“我在打开林先生的报名表时，仅仅一眼，就被简历上的美男子惊艳了。”
“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导演，应该是演员，尤其您还这么年轻，实在是难得。”
“看了您在短片中的演出，这样的面容并不是用软件处理出来的，而如今真正见到一面我才确信，您一定是货真价实的璞玉。我做了十多年的经纪人，参与过无数巨星的培养，我无比确信，林先生，您也有机会在荧幕上，成为闪耀无比的明星。”
——像是大街上拉人的星探。
林雨森忍不住想。
“所以，打电话给您，只是我按耐不住心情的一次邀请而已，与短篇电影大赛无关。”
但香川理惠的说话艺术显然要更高一个层级。
即使是他，被这样一番恭维也很难不开心。
“仅仅看脸就决定了吗？这可是演员，不是偶像。”
冷静下来，林雨森还是回答：“既然是审查，你也看到了吧，我在那部作品中的演技糟糕得不像话，不可能成为演员。”
他不喜欢香川理惠的说辞。
演技，才是决定了一个演员生命的东西。
“真的吗？”
香川理惠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反问了一句：“请您好好看着自己。”
Allen似乎已经完成了工作，林雨森慢慢睁开眼，看向镜子。
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庞，从眼睛到嘴角，每个地方都完美符合五官的比例分割，如同雕塑般的不真实美感。
看似Allen的化妆技术起到了作用，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这根本就是天生的底子，化妆仅仅是彰显出完美的效果。
少年的稚气在眼神中体现，成熟的灵魂为其添加了最后一丝魅力。
黑色稍长的发尾在背后扎起小辫，艺术风潮与那不羁的清冷融合在一起。
就连黑眼圈也被巧妙遮蔽，被那清澈的目光盯着，会让人着迷的吧。
“……！”
林雨森张大了嘴，他作为男性的审美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张优秀的脸。
尤其是作为镜头工作者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的演员一旦出现，就会成为镜头里最瞩目的存在。
这样的脸，难道无法成功吗？
他欺骗不了自己。
前世作为中戏毕业生，林雨森何尝没有过演戏的梦想？
但与那些俊男美女的同学们不同，他的外表不能说丑，但却平庸，是随处可见的大众脸。
即使严格管理身材，即使健身和护肤，也终究无法改变五官的走向。
平庸不是错，但镜头是残酷的，它只会朝向最优秀最美好的人们，不会有丝毫怜悯。
前辈告诉他，要想成为演员，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熬二三十年，年龄够了，就能成为老戏骨。
二是整容。
最后林雨森还是放弃了，选择了作为电影导演的梦想。
“看吧，成为演员，是不是只要一张脸就足够了？”
耳边的香川理惠笑着，低声说着蛊惑的话语。
林雨森很清楚，比她更清楚。
前世作为导演的他，看到过多少年轻演员因为一张脸就能大红大紫，甚至不需要任何其他东西，也不需要任何演技。
而现在，穿越的身体，给他尘封多年的演员梦想，重新打开了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