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覆灭
张小凡离开后殿，抬头望向天空，那天幕之上的战斗也接近了最后的尾声。
普泓上人虽然佛法精妙，可与那黑水玄蛇一时相抗，但终究不能将那孽畜就地斩杀，只能慢慢消磨它的意志，好让它能够吃亏遁走，从而挽救这一方灾难。
那黑水玄蛇狡猾至极，眼里忽然精光一闪，整个硕大的身躯猛得一缩、一盘，就钻入了地面的深坑之中，不漏一点儿踪迹，看样子似乎是顺着来路，远遁逃走了。
天空之上，普泓上人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见危机一时解除，身子摇晃了一下，竟从九天之上栽了下来。
此刻地面上残垣断壁，到处都发生着战斗，没有人去在意那道身影，眼看普泓上人就要坠入那无底洞中，葬身蛇腹。
张小凡一咬牙，眼睛死死锁定那道金色人影，纵身一跃，便凌空而起，一把将他接住，慢慢落到了地上。
普泓上人刚一落地，“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染红了身上的金色袈裟。
他的脸色苍白的无以复加，但还是推开了张小凡，毅然决然地站起了身子！
张小凡不敢怠慢，连忙将他搀扶住，只见普泓上人微微苦笑一声，看了张小凡一眼，缓缓道：“你……”
“便是普智害的那个娃儿吧……！”
普泓上人声音似有不忍，眼眶之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张小凡不由得浑身一震，点了点头。
普泓上人那雪白的眉毛一挑，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周围，只见此刻的天音寺院墙、庙所更是塌得塌、着得着，已然不复存在。
“我有罪啊……”普泓上人声音悲戚，用力一挥手，推开了张小凡。
“娃儿，你走吧！”
普泓目光坚毅，望着那片汪洋火海，就要转身进去。
“你这老头，不知好歹！”张小红瞪了一眼普泓上人，叉腰道，“现在跟我们走，才能保命！”
普泓上人的背影一怔，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红衣小娃儿，目光灼灼，道：“如今寺院遭此大难，谁都可以先撤，”
“但我普泓，死也不走！”说话间，目光坚毅，脸色已有决绝之色。
“好一个死也不走！”
一声附和，却是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传来，紧接着，火海之中，走出两个黑衣人影，男的高大，女的冷艳。
两人正对着普泓上人，女的手里轻轻一挥，一个圆滚滚的事物顿时飞了过来，掉到了地上，滚了又滚，最后停在了普泓的脚下。
普泓上人低头看去，浑身一震，眼里惊骇不已，因为那人头赫然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普空。
“师弟……”
他声调苍凉，说不出的痛心，目光一转，死死盯住两个来人，口中缓缓道：“你们……竟是青云门下？”
张小凡目光一凝，浑身微微战栗。
因为那个高大的黑衣人影，正是苍松。而那个冷艳女子，自己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普泓上人的身躯微微颤抖，眼睛看着那高大的黑衣身影，脸色更是惨白了许多，喘息几声，接着问道：“当初普智师弟在草庙村里，碰见的黑衣人就是你吧？”
“不错，”苍松的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那秃驴，受了我神剑之威，竟还能撑着残命逃回寺来。”
苍松眼神冰冷，冷冷划过普泓，扫到了张小凡身上，忽然一怔，似乎没料到那个熟悉的草庙村孩儿，此时竟正恰如其分的就在这里。
苍松冷哼一声，似乎早已把张小凡看做一个随意抹杀的存在，转而看着普泓，怪笑道：“我说你们出家人，‘屠人全村’是怎么干得出来的？”
普泓上人的身躯猛得一抖，似乎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最难以面对的事实，他的目光忽然颤动，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身子。
张小凡毅然一步上前，眼神微冷，看着苍松，道：“只会用‘七尾蜈蚣’偷袭的人，也敢大言不惭？”
苍松一窒，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曾经呆傻的小孩今天竟如此牙尖嘴利，更是一句就道破了自己两次偷袭别人的事实。
顾文秀微微皱眉，看了张小凡一眼，冷声道：“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张小凡看着眼前的冷艳女子，只觉得她浑身散发着锐利的气息，竟不比身旁的苍松道人弱，只怕修炼太极玄清道也已炉火纯青。
只是他竟不知青云门上，竟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如此强的师姐。
“小弟弟，”顾文秀冷笑着看了张小凡一眼，淡淡道：“你可护不住他哦。”
说罢冷眸扫了一眼诸人，见身后的红衣小女孩一脸淡定，以及一只更加奇怪的灰毛猴子，她冷眉一挑，却没有立刻动手，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猛烈地颤动，好似在看不见的地面之下有一个巨物正在放肆的搅动。
随着不断地震动，地面裂开了一道道深深的裂缝，像是大地的伤疤，只见裂缝越来越大，众人的地面周围，更是难以落脚。
顾文秀脸色一变：“是那畜生！”
“快走！”苍松眼里精光一闪，两人飞速起身，就要御剑而去。
只见震动越来越频繁，地面纷纷四散开裂，漏出巨大的裂缝，张小凡心中大骇，一把扶起普泓上人，眼神会意小红、小灰，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整个地面终于支撑不住，全部碎裂，众人一时失去全部支撑，直直落了下去。
下一刻，众人陷入了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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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金瓶儿一脸愕然，手捂着嘴，眼神透露着震惊。
她的娇躯止不住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就在刚才，随着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远处的山体中央，开始迅速崩塌，开裂。
紧接着，整个天音寺所在的山脉，飞速地塌陷下去，不一会儿，便露出深深的巨坑，仿佛一道远古的伤疤，亦或是无边无际的深渊，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山体中央。
那个原本宏伟庄严的佛家寺院，此刻早已随着山脉开裂，葬身于幽暗无光的深渊之中。
天音寺……已然，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