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握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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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奇门遁甲之术

刘禅自来洛阳劳军以后,每日过着比在成都时还要逍遥的日子,不仅没有本就不存在的国事缠身,还能日日尝鲜各种面食和土特产,时不时骚扰一下几位兄弟陪自己说话聊天,隔三差五再不管参与者本人意愿的发起一回围炉酒话解闷。

这让刘禅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乐了,说什么也不想独自回成都闷在皇宫里无所事事,不过他待在洛阳也不是没有苦恼可言,那就是——需要时刻注意丞相的心情和动向。

好在攻取洛阳之后,汉军也需要一段时间休整人马,暂无重大战事准备。不过这地方好歹也算是前线要地,且三面环敌,无论如何都不比成都安全,奈何玩开心了的刘禅根本不在意这些“琐事”,只坚持要在天子旧都多待些日子。丞相又不能强押他回成都,只好开启了每日一本连环上奏的教育模式。

于是来洛阳多少时日,刘禅行宫桌上就摆着多少份奏折,期中内容他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那时丞相措辞变化莫测、用意却如出一辙的“谏言”。于是本着“债多了不愁”的躺平心态,刘禅对那些每看一次心就堵一次的奏折的处理方式就是——全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不过丞相见只上奏折全无效果,刘禅也始终还不肯回去,自然调整了“谏言”模式——从文字转变成了更让刘禅头疼的现场语音模式,在连听了丞相三日当面“殷切教诲”之后,刘禅终于受不了了,便下狠心决定——此后每日都躲着丞相走。

然而刘禅却也没什么地方能躲,无非就是——丞相在军营时,他躲在行宫;待有哨探通报丞相已经从军营出发往自己行宫方向而来时,他便第一时间跑去军营,随便钻进哪个兄弟的营帐里躲一躲风头,直到哨探确定丞相已经离开行宫再回去。

时日一久,他那些可以过命、但无法忍受陛下如此胡闹的生死兄弟们终于受不了了,其中反应最大的人自然就是他那位“关系最铁”的“疑似亲兄弟”诸葛乂,以至于刘禅那日匆匆跑来要求在他营帐里躲一阵子时,被对方断然拒绝道:

“陛下,您就非得馋那一口孟津梨吗?老这么躲来躲去的也不是个事儿,您能不能尽快回成都,末将保证等梨子上市给您六百里加急送回去还不行吗?”

可遭到拒绝的刘禅也急了,于是愤而说:“这不单是一口水果的问题!是孤独感你知道嘛!孤独感!朕一个人在成都,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种孤独感受宁远你是不会懂的!是多少孟津梨都弥补不了的心灵创伤!”

这让诸葛乂当即翻了个白眼说:“您要是实在没人说话,就去后宫找皇后聊聊,末将相信国母一定十分乐意陪陛下聊天。”

这让刘禅更急了,边甩袖子边跺脚说:“那我还不如孤独呢!宁远你别跟我废话,快让我去你帐里面躲躲……”

刘禅正想往诸葛乂营帐里走,却被对方挡住说:“这可不行,不是末将想违陛下之意,陛下躲去哪里都好,就唯独别躲在末将知道的地方,不然——末将可瞒不住丞相。”

“你!你还有没有点义气了?告诉你,瞒得住也得瞒,瞒不住也得瞒,不然信不信朕回去给你赐婚皇后她妹妹?让你也尝尝什么是包办婚姻的痛苦!”

这顿时让诸葛乂无言以对,只能摇头叹气,眼睁睁看着刘禅自己“跳入火坑”。

没过多久,自以为逃脱升天的刘禅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诸葛乂亲自将丞相领进自己帐中,而后两人一起聆听丞相教诲。

这以后刘禅自然是气大了,离开军营回行宫时,还一步三回头的瞪着诸葛乂,眼里满是苦大仇深和咬牙切齿。当晚,刘禅的其他几位兄弟和诸葛乂都收到了一则紧急“议事邀请”,而这一次的讨论主题就是——声讨出卖兄弟的不义之人诸葛乂。

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就此议题发言的刘禅愤然起身道:“宁远!你!我没你这个兄弟!”

诸葛乂:“唉,阿斗兄,你怎么能怪我,我都告诫过你瞒不住我爹了,谁让你不信邪呢?”

刘禅:“少来!我看根本就是宁远你为了讨好相父故意把我的藏身之地告诉他的!”

关于这件事,张苞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诸葛乂说几句话:“阿斗兄,这你可就错怪宁远了,我当时亲眼看着丞相问了他三个问题——他可都是努力帮你瞒着啊。”

刘禅:“哪三个问题?他怎么帮我瞒的?”

同样围观了全程的关兴也说:“丞相当时问的是——看到陛下了么?陛下来军中了?现在是否在你帐中?宁远他可都是一直拼命摇头啊!”

赵统:“但是丞相实在太厉害了,一下子就识破了宁远的谎言,然后就让宁远带自己去他帐里检查。”

刘禅:“难道……莫非……该不会……是我错怪宁远你了?”

诸葛乂:“阿斗兄,你当然是错怪我了!从小到大,我就没撒过什么能瞒得住我爹的瞎话。哪怕我只是点头摇头连话也不说,我爹也有办法在眨眼之间拆穿我,甚至现在我爹已经掌握了向我逼供的问话技巧,所以你们但凡把秘密告诉我,就跟告诉我爹没什么两样。”

赵统:“对哦,丞相在拆穿宁远说谎这件事上可是百试百灵,我记得读私塾那会儿每次闯了什么祸,丞相都能在我们一众人中精准把犯人宁远揪出来。”

张苞:“是么?我还当那是因为——只有宁远敢在丞相眼皮底下作那么大的妖——”

诸葛乂:“不,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以前我还针对这个事情特意问过我爹。”

这让诸葛乂再次陷入回忆,他记得自己曾在罚抄了无数遍书,罚跪了无数次搓板,罚面了无数次壁,罚被打了无数次手板之后,终于痛定思痛的开始思考一个深刻的问题:

为什么自己每次说谎都能被爹爹拆穿呢?

于是当时解决问题方式向来十分直截了当的诸葛乂,决定亲自去请教军师本人,并十分诚恳而直接的问:

“爹爹,乂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知能不能请爹爹赐教?”

那日军师心情本来很好,曾十分欣慰的笑着说:“乂儿有何事不明?但说无妨。”

然而下一刻军师的心情马上就复杂起来,因为诸葛乂十分认真的问:

“为什么每次爹爹都能拆穿乂儿的谎话,怎样才能说出不被人拆穿的谎话来?”

军师想了想,觉得比起武力压制,果然还是先要把道理讲清楚,否则以这孩子记吃不记打的性情看,他是不懂得吸取教训的,于是叹了口气说:

“乂儿,说谎本就是错的,若还想要寻求不被别人拆穿的撒谎之法,那就是错上加错了。更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会被人拆穿的谎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可乂儿就是很好奇嘛,爹爹每次是怎么一下子就识破乂儿的谎话来的?乂儿也想学学这样的本事。”

眼见着自家长子十分真诚而困惑的凝视着自己,军师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边摸了摸诸葛乂的头,边笑着说:“乂儿现在还学不了这样的本事。”

“为什么?”

“因为这关乎于一门十分深奥的学问。”

“什么学问?”

“嗯……”军师凝视着自己桌案上那一卷卷书简,而后从中挑了部最复杂深奥,凭当时诸葛乂的水平连一个字都看不懂的古书,递给诸葛乂说:“就是这一部《奇门遁甲》,乂儿看得懂吗?”

诸葛乂把那书简拿在手里,先是正着看了半天,又到过来看了半天,始终一头雾水的皱着眉头说,“看不懂,乂儿一个字也看不懂!”

“这本书就送给乂儿,以后乂儿只要用心向学,早晚有一日可以看懂此书,到时候乂儿也能掌握当即识破别人谎言的本领。”

当时,诸葛乂曾十分兴奋的将那部《奇门遁甲》紧紧抱在怀中,那一刻,军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简直高大光辉极了。

然而现实中,听完诸葛乂怀着格外憧憬心情讲完故事的众位兄弟都已经接连翻起了白眼。

关兴:“那个,宁远,有句话我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苞:“但是做兄弟的总不能骗你,再眼睁睁看着你被骗……”

赵统:“虽然骗你的那人是丞相……”

刘禅:“但宁远也不应该被骗了那么多年吧?平时看着不是挺机灵的吗?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缺心眼啊……相父这谎话说得真是……连朕都哄不住!”

诸葛乂:“什么?你们竟然……我爹是绝对不可能骗我……的吧……”

赵统:“那《奇门遁甲》呢?宁远你看懂了吗?”

诸葛乂:“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对书的感情……再我能看懂之前,书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关兴:“不过我觉得即便现在你也未必看得懂……”

诸葛乂:“二哥,你这就……不用说得这么直接了吧?”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只有姜维默不出声,且神色十分严肃,而后忽然清了清嗓子说:

“诸位不要妄加猜测,丞相所言句句属实!”

姜维这一句惊人之语,让众人当即哑然失色,而后刘禅十分忐忑的问:“该不会……伯约……你也会这奇门遁甲之术?”

姜维点了点头说:“不过我只是……略懂一二。”

而后刘禅十分激动的紧抓着诸葛乂的肩膀摇来摇去,“宁远!都怪你!你要是以前好好学,现在我哪至于如此被动啊!赶快回家给我把书找出来!守着这么厉害的法宝你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呢!”

诸葛乂:“有本事阿斗兄你自己学!那可是卷古书!我连那里面字都不认识几个要怎么学啊!”

关兴:“我也觉得宁远现在从零开始学起已经来不及了,阿斗兄你与其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伯约……”

姜维:“可是,这门学问十分深奥,单凭我这粗浅的理解认知,自然达不到丞相的深度,目前我的本事也只能识破十二生肖中的某个特定属相——也就是鼠年出生之人的谎言。”

关兴:“哦,我们几个都是猪年出生,只有宁远是属鼠的。”

诸葛乂:“为什么又是我?我说伯约啊,你干嘛学点什么本事还要针对我?我招你惹你了!”

姜维:“不是我要针对宁远你,而是——鼠乃是十二生肖之首,任何破解秘术都要从头开始……”

张苞:“这还挺有意思的,不如宁远你现在随便编个谎话出来让伯约试试?”

诸葛乂:“喂喂喂,你们够了啊。说得我好像特别爱编瞎话似的,除了今天被阿斗哥强迫着骗我爹之外,我可是很久都没撒过谎了。”

然而姜维听罢,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诸葛乂的肩膀说:“宁远,你刚才这句就是谎话。”

刘禅:“这不算,这谁听着都知道不是真的,宁远你赶快说点儿不容易让人拆穿的谎话来!”

诸葛乂:“阿斗兄……你忽然硬让我说谎,我也没思路题材啊……”

刘禅:“那好,我来问你,相父今日是怎么知道朕想尝鲜孟津梨这事儿的?还对朕好一通说教……你说!是不是你向相父告的密?”

诸葛乂:“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背后打人家小报告的习惯……”

于是众人当即看向姜维,只见后者抱臂摇头叹气说:“很遗憾,宁远,这也不是实话……”

诸葛乂:“伯约你别胡说!我那不叫出卖,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张苞:“别说,伯约你真神了……”

刘禅:“好啊,诸葛宁远!果然是你出卖朕!你看朕回去不给你马上指个婚,朕就不叫刘阿斗!”

关兴:“陛下息怒,再说您本来也不叫刘阿斗……”

赵统:“陛下息怒,宁远本来也不是擅长保密之人,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诸葛乂:“我的确不是故意的,但我也不是不擅长保密!你看伯约他喜欢收集我爹东西这项重大秘密,我什么时候跟我爹提起过……”

然而诸葛乂话音未落,姜维已经沉着脸色愤然而起,继而以一股黑云压低的恐怖气势逼近诸葛乂说:

“宁远……你刚才那句虽是无心之言,可也不是真话……”

那日,众人眼看着诸葛乂被姜维狠狠教训了一顿,但显然诸葛乂是不敢还手的,因为他不止理亏,更有这要命的“把柄”抓在姜维手中。

于是第二天,诸葛乂不仅没有生气,还陪着笑脸,顺便拎来了他目前能找到的所有丞相手书去单独拜访姜维,出于这些“贵重”礼物的诱惑,姜维对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

那时,诸葛乂曾十分诚恳的说:“伯约,求你件事儿,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破解那‘奇门遁甲术’中验证谎言的方法?不然以后我总被你们识破,多没面子啊。”

这让姜维又好气又好笑的叹了口气,而后先将诸葛乂带来的所有礼物全都收好,才十分认真的对诸葛乂说:

“这破解之法到也不是没有,只是下次宁远你决定说谎之前……改一改那频繁眨眼的毛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