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不擅长完成的任务(上)
虽然刘禅答应了众位少将军,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只能拖后腿的自己暂且放下御驾亲征的念头,但他没想到没过多久,第二次北伐战事就排上了日程。
这让刘禅在又一次的围炉酒话时,迎着其他诸位少将军一脸担忧的凝视,自顾自的喝了很多酒,直到脸色泛红,舌头都短了几分时,才稍微减缓了节奏。
诸葛乂:“那个,阿斗兄,你没事吧?”
刘禅:“没事,没事,我很好……很好,就是,前几日相父……在朝上表奏说……伐魏时机已成……不日……将率军出征……”
见对方反应有点大,几位少将军心中都暗叫不好。
关兴:“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了。”
刘禅:“只是一想到你们都将远离……不在身边,只留我一个人在此,不免觉得有点寂寞啊。”
赵统:“阿斗,我弟不是留在成都陪你么?”
诸葛乂:“我弟也不上战场,可以留下陪你凑个数,你别把他教坏了就行。”
关兴:“我虽然没有弟弟,但是我哥新生个了儿子,要不我给你抱来,陪你玩几天?”
刘禅:“你们的意思是我以后只能和弱冠以下的婴幼儿组一起玩耍了吗?我这是越活越退化了吗?要是后世有人评价我是庸主,你们这群活宝发小至少要负一半责任!”
诸葛乂:“好了好了,阿斗兄,战场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刘禅:“可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挺跃跃欲试,挺兴奋的啊。”
张苞:“这上阵杀敌是挺痛快,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杀得痛快。”
关兴:“而且战场上变数很多,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经常出现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
刘禅:“难道还有你们搞不定的状况?”
关兴、张苞、赵统、诸葛乂、姜维:“当然有了!”
刘禅:“那不妨给我讲讲,你们最不擅长应对的都是什么情况?”
这让几位少将军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张苞先开了口。
张苞:“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先给你们开个头,抛玉引砖啊!”
赵统:“三哥,是抛砖引玉……”
张苞:“反正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吧。要说我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去夜袭了,阿斗你是不知道,这半夜劫营,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不光这马蹄上要裹棉布,还得在嘴上叼一片树叶树枝什么的防止出声,可我这嗓门你们是知道的啊,加上嘴里闲不住……所以……”
这让张苞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与夜袭行动的情景。
那日,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张苞所在的队伍正乘着夜色,马蹄裹布、口中衔枚,悄无声息的迅速朝敌营靠近。
然而在这一众人马之中,只有张苞的造型甚为独特,周围其他兵士都不敢向其回望一眼,只怕自己因此笑出了声。
只因其他兵士口中衔的不是树枝就是树叶,只有张苞嘴里塞着个能把整个嘴都堵上的硕大橘子。
这大概是因为他嗓门太大又太耐不住寂寞,且已经自行开发出了“叼着树叶树枝也能说话”的必杀技,为了杜绝他发出任何声响,在他亲爹三将军的强烈要求下,副官只能让他以这样的造型出战,并严词警告说:“如果这样还不行,就只能往将军嘴里塞布团了!”
听完张苞的讲述,刘禅方才的寂寞伤感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扭曲起来。
刘禅:“哈哈哈哈哈哈……贤弟……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造型……哈哈哈哈哈哈哈……魏军最后是被你笑死的吗?”
张苞:“阿斗,虽然我把自己的糗事儿说出来的确是为了让你开心,但你这笑得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
关兴:“好了好了,阿斗你别再笑三弟了,不然待会儿他脸还不憋得比我还红。”
刘禅(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那二弟你有什么不擅长应付的情况?”
关兴:“我?我……最难应对的就是去骂阵了。”
作为关将军的次子,关兴其实还是经常遇到敌人闭门坚守、死活不战的情况,特别是和他爹共同出战的时候,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率就大大提高了。
这时,难免不会有人建议通过在寨外骂阵的方式,来引发魏军的激愤出战的情况发生。
不过执行骂阵这等小事总不会由二将军直接负责,关兴他哥关平通常也不会参与这事儿,如此“皮毛小事”就自然而然落到了尚在积累战场经验的关兴身上。
可关兴是真的不擅长骂阵一事,他从小家风极严,从来都是五讲四美的优秀模范青年,平时都不怎么会高声吆喝,更何况还是内容不堪的言语,别说骂,就算对着稿念出来都十分困难。
于是随关兴而来的副官便眼睁睁见到少将军站在敌营前进入了读条静音状态,他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半晌,脸色越来越红,却始终开口说不出来一个字。
刘禅:“所以二弟你最后骂他们了么?”
关兴:“骂了啊,我在心里骂得可狠了!”
张苞:“那个,二哥,下次咱两个换换,你去劫营,我去骂阵,这不就都能发挥所长了吗?”
赵统:“这个办法好,你看三哥骂阵都不用背稿,他只要‘哇呀呀呀’一喊,别说三天,就是半个时辰下来,魏军那边也要集体失聪了,这可比什么难听的话都管用。”
刘禅:“三弟那嗓门我领教过,之后聋了好几天呢……不过我到是想象不出,四弟你这能文能武、可甜可咸的性格,还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场合?”
赵统:“这个……其实我最应付不来埋伏,特别是夏秋时节长时间埋伏在茂林之中。”
几人之中除了诸葛乂天生自带这张格外唬人的皮囊之外,外表最为白净的就是赵统了,但就是因为生得太过白净,让他天生了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招蚊子。
犹记得那日,赵统带一队人马埋伏于茂林之中,只待魏军主力赶来,可这一等便是好几个时辰,那日山里的蚊子们特别开心,因为终于吃上了无限量供应的自助餐。
然而最终魏军也没出现,随后赵统接到传令说计划有变,将人马先调回营寨,哪知他刚翻身上马准备回营,便听得有人在身边大叫道:“你是何人?!”
赵统定睛一看,问话者居然不是魏军,而是自己带来的副官,此时对方正圆睁着双眼,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凝视着自己。
随后赵统借着旁边河流倒影看了看自己的脸,原本宽阔的脸庞此时更宽了一半,整张脸都已经……被蚊子咬肿了。
所以那次之后,再需要埋伏在茂林之前,赵统都要提前用黑布把整张脸裹住,只留下鼻子和眼睛的位置在外,并一个人独自躲在远处。
因为他怕其他士兵看了这造型忍不住发笑继而暴露目标。
赵统开口之前,刘禅曾无可挽回的喝了一口酒,听完赵统的讲述,刘禅稍微设想了一下对方整张脸被黑布包裹的造型,一个没忍住就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半口酒完全喷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诸葛乂脸上。
诸葛乂(边擦脸边说):“不是,阿斗,这就是你不对了,话是四哥讲的,你喷我干嘛?”
刘禅:“对不起……哈哈哈哈哈……我一个把持不住就……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上次喷我来着的……哈哈哈哈哈……”
待诸葛乂擦干净了脸,刘禅也终于顺了笑岔的气,他们终于把目光集中在一个“最不可能有不擅长应对情况的人身上”。
刘禅:“下面轮到伯约说了,不过我真想不出来,他这成熟稳重、事事收放自如的样子,还能有啥应付不来的情况。”
姜维:“阿斗谬赞了,其实我也时常有应付不来的情况。”
姜维说完就把目光集中到了诸葛乂身上。
诸葛乂:“伯约,你盯着我干啥?”
姜维:“上次在冀县和你交手,就是我人生中最应付不来的时刻。”
诸葛乂(眼里闪着光):“真的么?伯约你对我评价这么高么?难道我的武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吗?”
姜维:“咳咳,也不能这么评价,与其说是出神入化,不如说是——”
关兴:“神出鬼没?”
张苞:“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赵统:“既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
诸葛乂:“你们再这么说我可‘大怒’了啊,你们都还是不是我兄弟啊!”
姜维:“大家说得没错,和宁远你交手时,总给人一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思维跳跃感觉。”
关兴:“嗯,和宁远打架有时感觉毫无章法,完全无法预测他下面想干什么。”
张苞:“简直是想起一招是一招。别人都是虚晃一招,宁远他是虚晃一招一招又一招,一副完全不想好好打的样子。”
赵统:“但是力量和速度又完美掩盖了他的缺陷,收招和出招无缝连接、随意切换也是没谁了。”
姜维:“硬要用什么比喻……就是我觉得自己是在认认真真和他下围棋,结果玩到一半发现他是在认认真真和我玩连五子,还告诉我自己赢了。”
诸葛乂:“这也不能怪我,因为和伯约你交手的那一次我真是迫不得已,我也在经历我最不擅长应对的情况啊!”
姜维:“什么情况?”
诸葛乂:“我爹给我下的死命令,只可败不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