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属性重组的危机

5月29日10：00~10：20，决赛第七轮。悬在空中的赛场减少了一半，只剩下16个。

季纷纶的成绩比上次参赛时要好。在上一届决赛中，他获胜五场。这次，他已经获胜六场，他想如果他的运气不太差，他至少还能再胜一场。

季纷纶5月31日升入一阶，一阶渐近率195天，他相信在中古者这个庞大的群体中，几乎没人能打败他。在第七轮比赛中和上古者相遇，发生这种事的概率不低，但愿这一次能晚些遇到上古者。

地上、空中长出高楼、房屋、道路和车流。季纷纶让生长的高楼把自己抬到高处，他站在楼顶，召出固定域的实体扛在肩上，那是一根两侧用黑色物体封口、中心装着绿色圆柱形物体的空心玻璃钢钢柱。

慕正光站在固定域的外侧，他根据球体的颜色和不同颜色的形状、面积，大致推断出这是一个高楼林立的域。这样的域参差错落结构复杂，再加上域本身拥有的特殊质量属性，其内部环境可谓变化莫测，对我很不利。

季纷纶扛着钢柱，耐心等待对手的到来。

慕正光握着时间之轴，走到水晶原野赛场的最底端，这里离高楼固定域大约还有1000米远。他不认为这个数字很准确，但如果两者的水平距离是900米，垂直距离是500米，根据勾股定理算出来的数字差不多就是1000。把两个距离都减少100，最后算出来的数字大约也会减少100，那就是900。也接近1000米。而1000米是三阶渐近者的域半径的下限。

从赛场域的最低底端到对手域的边界，相距900~1000米，这倒不是因为对手的域太小。慕正光是从对手域的对面走来的，他可以很确定地说，对手域的直径大约是赛场域的2/3，而赛场域的直径，约有2500米。以此为参考，估测对手的域半径，833.33米。没到三阶，但也相差不多了。

这域不仅繁杂，而且广阔，慕正光自知胜算渺茫，但还是在往前走。

在慕正光触及域的那一瞬，域中的景象经过了小规模的调整，为他留出一个落脚之地。

慕正光抬头远望，依稀能分辨出有些车的灯是亮着的。而道路上的所有红绿灯，都是亮着的。在这座明亮、寂静的城中，对手的可藏身之地数不胜数，该怎么找到那个人呢？我还没找到他，但他肯定找到我了。

忽然，慕正光看到“太阳”从高楼上升起，朝着自己飞来。

炮弹以2.5倍标准速度，即686.3m/s的速度穿过高楼和道路，打在域的外壁上，刺眼的光、炽热的火气势汹汹呼啸而来。

季纷纶很庆幸火箭筒是他的固定域实体，而不是渐近线实体：倘若我一开始就得到火箭筒，我极有可能四处炫耀这件豪华的武器，并在不恰当的时机下使用它，导致留下确凿的证据。

我做过的事，没有证据还好，若是有证据，别说参加第二次大赛了，我恐怕在参加第一次大赛之前就被关起来了。

一开始，我只是想为我自己争取一点点自由：一位教官身体不适，军训便会停止，一个方阵的人就能休息至少半小时。一位老师身体不适，讲课便会停止，一节四十分钟的大课就会变成自习。

我是中古者，我的力量让我能够轻而易举、不留任何痕迹地让人感到不适。

后来，我觉得只有我们一个班的人享受福利是不够的，我要为学校里的所有同学争取福利，让他们都能晚点上学，早点放学。

我的目标还可以更远大：我想为所有的高中生争取一点福利，让他们再也不用做我们学校老师出的卷子。

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意外。但究其原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重组了同学们的恶意和仇恨、勇气和力量。

他们每天都见到他们仇恨的人，也见到对他们抱有恶意的人，于是，冲突爆发了。

我的老师、校长不幸身亡，这和我有一些关系，但我并不负全部责任，甚至我也不负主要责任，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劳动人民，我想通过我的劳动、我的双手创造我想要的未来。

即便我不重组同学们的恶意和仇恨，恶意和仇恨也在积聚，只不过冲突爆发的时间会稍微晚一些。即便我不在最后时刻重组老师们的思想和行为，他们也不可能抗衡几千位同学，该有的意外还是会有，只不过意外到来的时间会稍微晚一些。

我们这所学校还是不错的，每年有上百人考上水木大学或幽龙大学。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不自由。我只是想要一点点自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哪个人彻底从这个星球上消失，即便消失，顶多也只是让他从校园里消失。

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以为同学们会手下留情，我也以为老师们会“手下留情”，但他们都没有这么做。

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意外中，我总是在手下留情，没有一个人直接死于属性重组之力，更没有一个人的恶意、仇恨、勇气、力量是我从别人那里挪过来加给他的，一个都没有。

所有的恶意和仇恨、勇气和力量都是他们原来就有的，我所做的仅仅只是把所有产生恶意、仇恨、勇气、力量的时刻组合在一起，并把所有的恶意、仇恨、勇气、力量组合在一起。

在那场意外中，我是无辜的，我的本意是好的，我想为大家创造假期，而这个“大家”不仅包括我的同学，也包括我的老师。

虽然他们的心被重组影响，但我毕竟没有给他们下达任何命令，他们不认识我这个无名小卒，振臂高挥、下达命令的，也另有其人。我混在他们之中，在最后时刻使用属性重组之力，实在是迫不得已，绝非我的本意。

如果我的本意是让他们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早就消失了，我也早就重组那些东西了，而不是等到9月22日，我才开始尝试做些什么，改变现状。

“你把帽子扔到三米外，否则我要使用破片弹了。”季纷纶重组了声音的速度属性，让他的话能更快的传到对方耳中。

慕正光能感觉到对方的第一次攻击瞄准的不是自己，这一击为的是震慑，而不是杀伤。

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后，慕正光想到了三种诈降的方式：一、我用存在力隐藏比赛方发给我的蓝色帽子，就像我隐藏渐近线实体一样，然后用银钥匙构造一顶帽子，丢到三米之外。二、同样，先把蓝色帽子隐藏起来，之后用银钥匙制造丢出帽子的假象。三、把帽子往前丢，我也往前跑，抓住帽子，发动攻击。

“不用了，谢谢。”慕正光构造“力”，推动“声”。赛场终究只是赛场，兵不厌诈的做法，在这里行不通，在我的心里行不通。我能蒙蔽他的眼睛，那是他自己没有看清，但我若说了明确的话语，欺骗他的心，那就是我犯错了。

“我刚才用的是破甲弹，不是破片弹。”季纷纶以为对手分不出破甲弹和破片弹的区别，所以才无视了他的劝降。

“我知道了。”

“我倒数三个数。”季纷纶扛起火箭筒，“三。”

玻璃钢外壳里涌起明亮的火光，鲜艳的火焰彰显着急躁的心，这是违背诺言的证明。并且，季纷纶重组了破片弹的速度，使其速度提高到4.5倍标准速度。

从域的中心到域的最底端，其距离等于域半径，也是797米。破片弹走完这段路程，只需要不到0.7秒。从三倒数到二，既可以是一秒，也可以是许久。但无论是一秒还是许久，都比0.7秒更长。

存在清除的界任意流转，炮弹进到界中，速度归零。

第三枚炮弹发出，依旧是破片弹。

存在构造的界任意流转，炮弹进到界中，方向改变。

季纷纶收起火箭筒，固定域实体的杀伤力固然很大，但也要打中才行。连续三发都没打中，接下来也不必再打了，直接使用属性重组之力，重组他的思想和行为，让他像当时的老师一样，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志，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当季纷纶发现属性重组之力对对手无效时，他立即改变战术：把渐近线用在自己身上。既然无法削弱对方，那就强化自己吧。

二倍标准速度的人和五倍标准速度的人擦肩而过。七倍标准速度的思念之力扫过速度更快的那人，高楼大厦消失。

慕正光清除对手的速度和加速度，让他立即停下来，不至于冲出赛场，但帽子的速度没变，它在飞快远去。

这场比赛过后，吴倦律记下了慕正光的名字。如若不出意外，在下一轮比赛中，共有32位参赛者，其中有14位上古者，18位中古者。上古者不会在下一轮比赛中互相对决，这就意味着有14位中古者要迎战上古者，然后全败。另外4位中古者历经两轮对决，只剩下一个，这一个便是最强者，而这位最强中古者或许不弱于上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