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言 绡
绡，不能言语。
她在十年前能唱迷人的歌，发出悦耳的笑，所有的人都爱她，呵护着她。
看着已经打好结的红绫，她感到欣慰。
泪已竭，她再也流不出任何一滴泪。
她将头伸进红绫的圈中，站在床沿边，先前走一步；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飞翔的鸟儿，一直飞，飞到东南方大海的那座翡翠岛上，迎着春风她在花丛中跳着曼妙的舞蹈。
绡终于可以说话了，终于可以唱那美丽的歌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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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突然厌倦了自己，也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她想摆脱现在的生活，虽然她酒喝的比平时多，头有些晕，但是，并没有醉。
她很清醒，但是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摆脱现在的生活。
在房里晕晕乎乎地找了一圈，来到后院，又走了一圈。
那扇矮墙后面有条路，沿着路可以到家，到家可以抱着翠舟离开。
于是，绡准备爬墙离开。可是，有人拉着她，接着又来几个人将她拽到柴房。
老鸨过来，用鞭子对她抽了几下，想把她打醒。龟公又过来，接过鞭子，又对绡抽了几下，口里不断地咒骂着。
也许是看到绡已经清醒，他们架着绡拖上楼，往房里一扔便锁门离开。
绡清醒了，可是，心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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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扶着自己的客人到楼下去解手。客人性子直，说话豪气，并不讨人厌。
刚下楼梯时，客人摇摇晃晃地不往茅厕方向走，反而往门口走。客人有熟人来了，绡扶着客人过去。
站在客人的朋友旁边的人，不是别人。那正是绡要嫁的人，不过，那是绡曾经要嫁的人，就差一个夜晚，一把火在那个夜晚将一切焚毁。
绡低下头，缓缓抽回手，缓缓转身，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已经从头顶羞红至脚底板。
她的心的剧烈的跳着，她的胸膛被心跳撞得发痛。她躲入楼梯下，捂着自己的胸膛，让激动的心不把胸膛撞破。
他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仪表堂堂，而她已经残败不堪腐败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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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趁着照顾她和翠舟的嬷嬷睡着。
她背着包裹，抱着翠舟，悄悄地离开了。
寒冷的夜色里，她一路南行，翠舟被冻醒，哭了起来。
她哄着翠舟，脚步不停，走了很远很远。终于，找到一户农家过夜。
后来，她抱着翠舟返城，被一个好心的老妇人收留。绡心中万分感念老人的收留，不能言语，只能用手反复比划，让老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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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绸来访，星很高兴。
绡抱着刚出生不久的翠舟，向黄绸微微道福后，便回到房中。
一阵痛苦的记忆如同喷泉一般涌向心头。
她伸手将那包自己买的毒药取出，本来无数次她想服下，可是，她心有不甘，又不忍星的深情。
绡心里挣扎着，如同万剑穿心，她的心在痛，她的心在煎熬。多少个日日夜夜，做梦他都想把那几个人千刀万剐。
她毫不犹豫地将药全部放入酒中，因为星这么多年已经不再喝酒。
然后，她抱着翠舟去歇息去了。
当她醒来时，整个屋里很静。翠舟正在安静地睡着，外堂也静悄悄。
黄绸躺在地上，星也躺在地上。
绡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迈着注铅的脚步回到翠舟身边，脱下外衣抱着翠舟继续安歇。
睡醒后，一切都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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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星来到月岛。
绡脸上开始有笑容，虽然月岛比南方要冷，但是却不用担惊受怕，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
她累了，她想安稳地生活着。
星随着亲戚一同出海打渔。她和邻居嬷嬷一同在家维持。
她慢慢地喜欢上月岛的生活，哪怕没有胭脂没有锦缎，只有粗布粗茶淡饭淡菜。在月岛，有大海，有海风，有码头，有海船，还可以吹海风，这些已足够。这些事物，时常将她带到那个没有忧愁的岁月，那个一切不曾毁灭的时候。
一场病，一场大病，星差点死去。
病愈后，星不能像从前那样出海了。
愁苦间，欢歌让他们一起到泉城去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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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日子越来越难！
海盗们已经死伤过半，黄绸师父也在与其他海盗的争斗中被人杀害。现在，黄绸带着大家艰难的守着仅有的地盘。
绡心里没有任何难过，她甚至期望大家一起立刻死在这个岛上。世界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趣味。她时常想告别这个世界，但是心里那份仇恨像山一样支撑着她。再苦，再难，她也会选择活下去。
山洞里的粮草不是很多，黄绸心情不好。
粮草逐渐减少，不得已，黄绸让所有的人带着值钱之物和粮草登船，驶往靠近海岸的地方寻找出路。
星领着绡随大家一同过去。
到了新地盘后，依然没有起色。
星下定决心，决定带着绢回到月岛生活。黄绸无奈地在星胸膛插了一刀，然后，让星带着绡离开。
星没有死，黄绸刀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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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逐渐清醒。
黄绸伯父的刀柄不是一般的沉重和准确。
绡已经睡了三天。
星望着绡道：“你醒了！”
绡惊恐地看着星，不言语，慌张地看着周围，周围一切都已改变。庄园不在了，眼前是在不断摇晃的黑箱中。
“我们正乘船去一个岛上！”星又道。
绡不言语，把头埋入胳膊中。
不久，一只粗大的手将她拎起，拖拽到甲板上。
“动手！”一个脸上有疤的老人发出命令道。
绡的嘴被人撬开，脑后被人一撞。醒来时，绡只觉得，嘴里痛，又像火一样的烧，她再也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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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穿着漂亮的华服，欢快地走在庄园的花圃中。随从们在一旁跟着小跑，生怕小主人磕碰着。
“母亲，我穿成这样漂亮吗？”绡一边跑着，一边问着母亲。
“漂亮极了，你是岛上最漂亮的姑娘！”绡母亲怜爱地看着自己的明珠，温柔地答道。
绡手指划过春风，温柔的风中，带着阵阵花香，她就是花丛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