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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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要问题

生活中最需要学会的是怎样生活。人最渴望拥有的莫过于生命,而人最疏于观照的也是生命。

珍重生命并非易事。古希腊医圣希波克拉底在其《医学箴言》开篇即曰:“生命短暂有期,技艺长久无穷,机会转瞬即逝,试验成败无常,而决断则令人左右犯难。”

人生幸福与否,成功与否,并非依赖于所处的环境,而是依靠我们自身。较之毁于他人者,更多人是毁于自己,正如城邑房舍毁于人类之手者居多,毁于风暴或地震者则居少。人世间有两种毁灭:一种乃时间所为,另一种则是人类所为。

在所有毁灭中,人为的毁灭最令人悲哀。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加曾说:“人类最凶残的敌人乃人面兽心者。”法国作家拉布吕耶尔也说过:“许多人往往花大量时间来造成别人的痛苦。”史不绝书的是,“少时热血所为,屡屡令人老来悔不当初”1,因生命之线一旦被切断,克洛托不能重纺,阿特洛波斯亦不能续接2。人皆爱己,但爱得不够明智,爱得过于执着。

我有时会因乐观而被人非难。但对生活之烦,对生命之忧,我从不曾视而不见,从不曾矢口否认。我从不曾说过人生来就幸福,只是说人可以幸福;人若不幸福,其责任通常都归于其本身;多数人抛弃的幸福都多于其享受的幸福。这使生活更显悲哀。

因从舌头笔端涌出的最悲哀的话,

莫过于说:生活也许本可以那样。3

在很多时候,人谓之恶者实乃误用之善,或滥用之善。齿轮或嵌齿一旦错位,会使整台机器发生故障,而人一旦偏离自然天道之和谐,也必会因此罹祸遭殃。勇过甚则莽,爱过分则痴,省过度则贪。众所周知,此之佳肴于彼则为毒药。从不曾有人能证明,自然法则之任何改变会比原来更好。人会摔跤跌断腿,但改变引力法则也于事无补。

波斯人把幸运归于善神,把不幸归于恶神。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世人却往往是自寻烦恼,自讨苦吃,造成烦恼痛苦皆因我们自己的过失——两种意义上的过失,两类几乎等量的过失,一类因我们知错犯错而造成,一类因我们误判或举措失当而产生。针对第一类过失,我们已树立了一种可靠的行为准则:设法做你应做之事,而且对应做之事深信不疑。即便犯错,那也是睁着眼睛犯错,因若非睁开眼睛(除非我们故意要闭眼),我们就可能举措失当,不过这并非罪过。

要避免第二类过失,我们就必须相信理智,相信父母,相信长者,相信朋友,相信我们的教育和我们自己。实际上,我们的教育乃我们自身之一部分,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有一个自己非教不可的学生。

较之于他人所授,自我教育会成为我们生命更重要的部分。教育并不止于从学校毕业,而实际上从那时才刚刚开始,而且会贯穿我们的一生。塞内加曾说:“倘若人像训练体魄一样训练头脑,像获取欢乐一样获取美德,那该多好!”

有些人其实是宿命论者。在他们看来,凡事皆命中注定,不管世人情愿与否,要发生的事都终将发生。他们把人视为一种机械,视为某种超强力量的玩物。因此,我们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是否有一门与生命相关的学问?我们在时间的大海上能否掌握航向?是不是注定要随波逐流?答案非常清楚。“人之为人,乃自己命运的主宰”4,如若不然,酿灾铸错皆咎由自取。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或向胜利进军,或朝坟墓行进。德国作家里希特就曾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是什么样的人,因为这是我们与上帝相连的精神力量使然,无论我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意愿真切,就会成为那样的人。”

因此,我们若要用这种力量支配自己的命运,就需要回答两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如何能充分利用生命这笔财富?某些人有生活目标,某些人则没有。我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充分利用我们自己的生命。洪堡曾说:“每个人的目标都该是确保其才能得到最和谐的开发,形成一个完整而稳定的体系。”里希特还说过:“像尽可能利用原料一样利用自己。”然而,人不可仅为一己之私利而利用自己,否则注定会身败名裂。如培根所言:“仅为私利的成功无论如何都不值得成为人生于世的目标。”那些最伟大的智者,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释迦牟尼和圣保罗,就不曾满足于仅为自己而自我完善。

所以我必须认为,我们应该为他人的利益而充分利用自己的生命。在此且容我指出,若真人人为他,那摆在我们面前的会是一项多么有趣的使命。“认识你自己”,这句著名的希腊箴言既强调了自知之贵,又强调了自知之难。法国思想家蒙田曾用他离奇的笔法写道:“我不曾在人世间见过比我更昭彰的妖魔或奇迹。”布朗爵士5的生活并不像本来应该的那样精彩纷呈,但他让我们确信,对他来说,其生活就像“三十年奇迹,述之不是历史,而是一首诗,听起来就像一则神话”。对每一个人来说,自己的生活都可以是一首牧歌,一段传奇。

从罗波安6时代到切斯特菲尔德伯爵7时期,献策劝导都被证明是份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然而,正如约翰·黎里所说:“起初不肯花小钱买忠告者,到头来都会花大钱买后悔。”所以,我的目的只是提点建议,对那些想成为某人者,对那些想做成某事者,为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我建议他们充分利用自己,充分利用自己的生命。

目睹人们怎样错失良机,委实令人感到悲哀。有多少充满祝福的机会,本来可以造就幸福,却往往被白白浪费,白白抛弃!

请当心你所享之乐乃真实之乐,而非虚幻之乐。世人有许多追求,就因为其所求被称为快乐,假若将其换个名称,人们就会厌而弃之。许多人以为自己拥有快乐,只因其所作所为乃无益之事。有些人好像也用快乐这个词,但似乎只针对感官而言;反之,心灵的快乐则更加美妙,也更为持久。

我们总忽略自己拥有的唯一躯体,甚至轻率地对其施加伤害,殊不知心灵之健全极度依赖躯体之健康。艺术品可以给人愉悦,可这种愉悦我们连一半都没享受。我真想知道,有多少伦敦市民去过国家画廊?我们还缺乏欣赏科学意趣的训练,有多少人去过大英博物馆?或者说受过观赏博物馆的训练?我们不会欣赏大地之美,尽管我们生于大地;我们不会欣赏天空之美,尽管我们头顶天空。兴许我们更多地利用了音乐,不过仍远远少于我们之所需。我们爱自夸,说动物只有本能,人却有智力,可我们所夸耀的这种智力,用于人类幸福的却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这样质疑,实际上讽世者也一直在质疑,概言之,人脑装的是否是一笔“损益遗产”,人脑是否是受难之根,而非享乐之源。动物不会自寻烦恼,而人却会自讨苦吃。“人行如幻影,总徒然生忧。”8我们折磨自己,用怀疑、恐惧、焦虑和烦恼。我们身边之事物多令人困惑,但我们千万不能为此而焦虑。

然而,虽说我们不必焦虑,但却必须有所警觉,甚至对我们以为最不易犯的过失,也务必加以提防。切斯特菲尔德伯爵就说:“我认为,较之提防各种邪恶,对美德善举更须加以辨别;因邪恶本身丑陋,令人一见就惊心,邪恶若非先用德行伪装,几乎不可能引诱世人。”我们都曾见过,满心向善之人终被诱惑,善心最终变成无情无义的邪恶之心。帕默斯顿勋爵9曾断言,说人生之初,性本皆善,此说曾为他招来神学界的批评。但不管怎么说,人要变得恶贯满盈,多少都还需要费点工夫。

布朗爵士就曾说过:“幸运的是,在这个恶行横流的世界,我们都不会一眨眼就变成恶棍,自我毁灭需要点时间,还需要吃点苦头。我们不会在俯仰之间就背弃德行,不会像伏尔甘10那样一出生就被扔下天庭。”

如果我们把目光从个人转向人类,忽略有利因素的情况难道不更令人触目惊心?可以说人类依然像牛顿曾坦言的那样,还像是在大海边玩耍的孩子,忽而为捡到一枚漂亮贝壳而欢呼,忽而为拾到一片美丽海草而雀跃,但却不去探索我们前方那片浩瀚的真理之海。时至今日,我们尚不了解任何一种物质的全部用途和特性;我们终日劳作,可要是我们能更充分地利用物质特性和自然力量,兴许只需劳作一两个时辰就能完全满足肉体的合理需求,从而用其余时间来培养心智,孕育感情。蒸汽机迄今尚未广泛应用,我们幼年时尚不知何为电力,对这些新鲜事物,我们只是现在才开始了解,而河流产生的水力基本上还在白白浪费。假若麻醉术能发明得更早些,人类可免受多少可怕的痛苦!要为此提供可以找到的例证,那还需要写整整一卷书。谁也不可能怀疑,成千上万的其他发现就等在我们前方,甚至几乎就在我们眼前。因此,我们难道不会为现实而感到吃惊?难道不会惊于所谓的基督教国家花费大量钱财互相毁灭,更有甚者,还像野兽一样为争夺地盘互相厮杀,与此同时,浩瀚的真理之海就在他们前方等待被发现?

在上一世代,人们还满足于把孩子养大就成,不管他们是否会读书识字。甚至在今天,我们还听见有些人反对“过度教育”,但平心而论,那些人真正反对的多半是一种脱离日常生活的教育。还有人不愿为上学花钱,殊不知无知的代价比学费更高。然而,是否我们的孩子现在就得接受几乎所有的教育,这也大可值得商榷。不过,无论我们现在有没有适合的教育体系,我都不想深谈这个问题。在此我只想说:对道德教育,我们的学校似乎历来都掉以轻心,其结果之一就是产生了若干甚为普遍的说法:或曰,谁一旦打破某些清规戒律,就必然会胡作非为,兴许还会给他人造成痛苦,但那人至少今生会活得更快活,而且境况会更为优裕;或曰,放纵、贪婪、懒惰及其他“惬意的恶习”或许悖理,或许会损害他人利益,但有这些恶习者却会因此而得到好处;或曰,人若只为自己着想,轻松快乐的生活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期望;甚或曰,崇德向善,无论多么正派高尚,都需要克己自持,甚至摈弃无害的享乐,总而言之,就是一种自我牺牲、自我奉献的生活。

唉!不停地斟词酌句到底有何益?

干吗要关心牧童粗朴寻常的牧歌?

为何劳神费心苦吟不讨好的诗句?

像别人那样写爱情诗岂不更快活?

何不与阿玛瑞丽丝嬉戏于树荫下,

或是拨弄尼艾拉那头凌乱的秀发?11

实情却恰好相反,为非作歹非但不享有特权,反而处处受到制约,行恶者也是被拘束的奴隶,其最坏的主人就是其欲望。

然而,有些年轻人以为,为非作歹颇有点“男人气概”,殊不知任何孱弱的白痴都可以作恶。要崇德向善才必须得有男子气概,因崇德向善将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作恶者才是真正的奴隶。一个特定行为并不因其出错而降低其道德水准,而恶行则是因为其道德水准低下。倘若道德标准被意外颠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那对心灵的欢愉和宁静都将是灾难。

关于过失与歉疚不可分离这个话题,我无意引述任何空头理论家的空话,但就这个话题而言,相当可靠的证据出自这世间的一个完人——切斯特菲尔德伯爵。在写给儿子的一封信中,伯爵提了一些明智的忠告,然后总结说:“此乃始终弘扬德行之回报,此乃你需效仿的品格,若想成为好人伟人,同时又生活幸福,此乃唯一可行之路。”

笛卡尔将其生活原则具体化为四条行为准则:一、服从其所生存社会的法律法规,笃守其从小接受的宗教信仰;二、随时按其紧迫之需和最佳判断采取行动,无怨无悔地承受行动结果;三、寻求快乐时应抑制其欲望,而不试图满足其欲望;四、将追求真理作为其人生使命。

在其一度风靡的《才智剖析》中,黎里将其忠告概括如下:“随羊羔入圈而眠,伴云雀啼鸣而起;乐而不狂,静而不郁,勇而不莽,衣装得体而不艳,膳食益身而不奢;消遣若言辞含意,娱乐需真诚无欺;既不无缘猜忌,亦不无故轻信;既勿盲从他人,亦勿固持己见;供奉、敬畏并热爱上帝,上帝即会赐福于你,如你心所愿,或如你亲友心之所愿。”

恣意追求其自以为是个人利益的人,令他人痛苦而自己也难受的人,亦不尽然都是疏虞者、自私者和缺德者。必须承认,众多名流显士,诸多佳作逸品,虽笃定意旨高远,其实也会陷入一种极其相似的舛误——每每将罪恶人生误作快乐人生,将贤德美质误作自我奉献,将朴素节俭误作宗教信仰。宗教法庭无疑是个极端范例,我毫不怀疑,许多宗教法官都是人杰,天性善良,慈悲为怀,但他们全然误解了基督教的本质。甚至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会遇到这样的名流显士,他们似乎认为,凡令人愉悦之物皆邪恶之物,宗教的真谛就是乖戾、孤僻和忧郁。在他们眼中,我们身边的灿烂阳光是一种不幸,而非一种祝福,我们周围的明媚自然乃邪恶之魔设计的一种诱惑,而非百善之神慷慨赐予众生的一种极乐。

柯珀在两句美丽的诗行中告诉人们:

悲伤之路,唯有这悲伤之路,

会引我们去往没有悲伤的地方。12

毋庸置疑,我们不可能一生不经历悲伤,不可能只见阳光而不见乌云。且不论寿限必然带给我们的丧亲之痛,我们现时的生活也太复杂,这个世界也还太年轻,我们迄今还远未理解自己存在之必要,未能理解我们周围物质和力量的本质和特性,所以,我们必须预料到诸多悲伤和苦难。但柯珀断言,悲伤之路是通往天国的“唯一”道路,因此现在的快乐必然包括今后的痛苦。对许多不安的心灵,这种大错特错的思想已引起了焦虑、烦恼和反思。不少天性快乐的年轻人因良心自责而痛苦,因其自身快乐而备受折磨,然而,他们本该庆幸自己具有快乐的天性,应该觉得自己享有宝贵的特权,因利用这种特权,他们可为别人照亮人生之路,为那些因悲苦或疾患而失却自身欢乐光源的人们。柯珀绝非真正的清教徒,但其学说也并未受到反斗熊者的影响,正如麦考利13告诉我们,反斗熊者之所以反对纵犬斗熊14,并非因为那种表演会使熊痛苦,而是因为会使观看表演者感到快乐。

许多人因万物之神秘莫测而痛苦忧伤。然而如骚塞15所说:“善者和智者会时而因这个世界而怒,时而因这个世界而悲;但能肯定的是,任何在这世间尽过其己任者都不曾对这个世界感到不满。”

惠蒂埃在其诗中写道:“唯有感觉到上帝仁慈者/ 方能理解这世界之神秘。”

塞内加曾说:“任何义务之履行都会令我们愉悦,世间的任何诱惑都会有抵御的药方。”而弥尔顿则说:“别责怪造化,造化履行其责,你只需担当己任。”16

我们可以确信,若世人无意尽享自然之美,造化就不会让万物皆悦目,千声皆悦耳,而且“人皆无法估量,凭借行端品正,能为他人带来何等安宁,能为自己带来何等快乐”。17

若当今时代如我每每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是最奇妙、最有趣、最文明的时代,那这是我们的福分,而非我们的成就;我们应为之而感恩,而非为之而自豪。

然而,虽说我们应该感恩,应该充分享受无尽恩惠,但我们却不能指望生活中没有忧虑。在沃波尔18笔下,生活“对理性者是幕喜剧,对感性者则是幕悲剧”。生活有时候的确是悲剧,而很多时候则是喜剧,而这通常取决于我们的选择。苏格拉底曾说:“灾祸不可能降于善者,无论是其生前还是死后。”确乎其然,较之灾祸之预言,希望之预言历来都被证明更经常地应验,但我们总让幸福岁月悄悄流逝,对一时一刻的悲痛却耿耿于怀。

我们不能期待总是成功,须知自然力也有失败的时候。然而,你既不要因健康和成功而骄傲,亦无须因任何不幸就对仁慈感到绝望。

《圣经》中有段著名的教诲告诉我们:“灭亡之路坦荡,地狱之门宽敞,所以走那条路进那道门的人多;永生之路狭窄,永生之门逼仄,所以找到那道门的人少。”19

不过我认为,这段教诲屡屡被滥用。教诲者并没说正道更崎岖难行,更充满艰辛,只说正道狭窄,不易寻觅。毋庸置疑,人世间只有一条正道,一条处处都有岔路歧途的正道。海上航船只有一个正确的航向,罗盘上其他方位都会使船偏离本该到达的港口。但这并不是说,沿正确航向就必然会遭遇更汹涌的波涛,更猛烈的风暴。

当然,浪行蠢举每每会令人陶然,有时候甚至令人销魂,此情谁也没法否认,因否认就等于质疑诱惑之存在,而这种质疑未免荒谬。因此我只想说,屈服于这等诱惑,无异于用将来的悲痛换瞬息之欢,无异于为蝇头小利弃巨额财富,就像以扫为一碗肉汤而放弃其长子继承权20,用一饱口福换来终身不尽的悔恨。实则然也,此言非过甚其词,况且我只是在说今生今世,世人若想快乐,就必须向善从善,须知人生之乐,多得之于自我克制,而非得之于自我放纵。

富足和幸福从来不成正比,许多人无所不有,看上去无乐不可享,实则活得非常痛苦。博伊尔21曾说:“财富予人甚多,但唯有心方能予人够多。”戴尔爵士22亦言:

我的心就是我的王国,

我在心中找到如许快乐。

沃尔纳格23说过:“谁也无力保证其财富、权位或名声,但谁都可以保持其善良、慷慨和明智。”真正的财富并非取决于我们拥有什么,而是取决于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因我们享有的利益都伴随着必须承担的义务。圣克里索斯托24也说:“今生只是场戏剧表演,是人在戏中的表演;富者与贫者、帝王与臣民,以及诸如此类,都是戏中角色。待今朝逝去,剧场将关闭,面具将取下。届时人人及其所为都将接受审判;请记住,不是人人及其财富,不是人人及其官位,不是人人及其尊严,也不是人人及其权力,而是人人及其所作所为。”让我们希望,我们的所作所为经得起检验。

未来的检验是什么呢?并非我们做了多少事情,而是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并非我们是否获取了生活中所谓的成功,而是我们是否值得获取成功。

多快活啊!他天生就不会

或没有学会屈从他人的意志,

他护身的铠甲就是其诚信,

他高超的技艺乃简单真理。25

实际上,真正快乐的人生一定是审慎而正直的一生,而非放纵而缺德的一生,悖俗违理才是真正的自我牺牲。

所罗门曾告诫其子:“吾儿哟,勿忘父之律法,恪守父之诫命,因这些戒律将使你延年益寿,心绪安宁。”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