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中奇洞2
（前文写到萧讳在洞中和影子对话。影子说：“世间无数道，永远也悟不完，能悟得一半，已经够了。”……）
萧讳听影子这么说，再次思忖，他在这里悟道上百年，又说自己叫他师祖不亏，莫非他是莫家书院的前辈？再或者，他以前曾是莫家书院的掌院大人？萧讳想得走神，脸上不觉显得凝重。
那影子却哈哈大笑，说道：“年轻人，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夫也不瞒你，老夫多年前曾主掌莫家书院，只是后来痴心于人心天道，便离开书院，在此洞悟道修身。岁月弹指，不知不觉已经三百年，期间肉身湮灭，只留魂魄在洞中。这壁上的影子，乃是老夫当年悟道时日太久，肉身影射，久久不去。”
萧讳听他这么说，心中彻底明白了，不过，他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这位莫家书院曾经的掌院大人，到底是哪一任掌院大人呢？于是他鼓起勇气问道：“师祖，萧讳有个疑惑，不知师祖何时进的这山洞悟道？”
那影子停顿片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你可曾听说过莫修子这个名字？”
萧讳搜遍脑子，却也没找出这个名字来，他摸着后脑勺说道：“师祖，萧讳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他到底是谁啊？”
影子笑道：“哈哈哈，你这年轻人，肯定是初来莫家书院，不过也无妨，天下熙熙，尘世攘攘，名字如若路边小草，枯荣只在一瞬间，也罢。”
萧讳说道：“师祖境界太高，萧讳实在听不懂。”
那影子却再次大笑，说道：“你倒是会说话。你且走过那水池来，老夫赠你一首诗。”
萧讳听他让自己走过水池，连忙一个劲摇头说：“师祖，那水池太奇怪了，萧讳走过几次了，实在走不过去。”
影子却很淡然地说道：“心有欲望，常常事与愿望；去掉心欲，万事却能峰回路转，此乃去心去念。去掉心中欲望，去掉多余念想，才能事半功倍。”
萧讳：“师祖的话，萧讳又听不懂了。”
影子便解释道：“去心之道，无妄心有真心，无恶心有善心。你且下水再说。”
萧讳于是按着影子的说法，慢慢下了水池。
影子便道：“你且转过身去，倒着走看看。”
萧讳连忙转过身子，倒着后退。说来非常奇怪，只消片刻时间，他就到了水池对岸。萧讳心里诧异，满心欢喜地说道：“哎呀，还真的走过来了。”等他回头去看，却发现壁上影子淡淡融化。他连忙走过去，却在洞壁下发现一首小诗，诗文如下：
半山半水半昆吾，半睡半醒半糊涂；
半真半假半倾心，半生半世半漂浮。
萧讳看完小诗，又联想到那影子刚才所言，人世间的道能悟得一半便已经足够，心中一阵豁然，生出一种醍醐灌顶的快感。
却说那日从那无名山洞出来，已经是下午时分。萧讳抱着两个孩子走出山洞，那只山羊已经吃得饱饱的，正懒洋洋地卧在草丛中享受美好时光。萧讳牵了山羊回去，又挤奶喂了孩子。孩子吃饱喝足，一起高兴地对着萧讳手舞足蹈。
萧讳打趣他们道：“你们倒是吃饱了，可是你们的师兄还饿着肚子呢。”两个孩子咿咿呀呀地对着他笑。
当日晚间，采药老者归来，萧讳忍不住将纠缠自己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他问采药老人：“前辈，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字？”
老者疑惑地看着萧讳，问道：“你说来听听。”
萧讳道：“莫修子。”
老者脸色变得郑重严肃，几番认真打量萧讳，最后说道：“名字我倒听过，不过——”
萧讳禁不住问：“不过什么？”
老者缓慢坐下，用粗笨简朴的陶碗喝了一碗水，然后缓缓说道：“还亏你是莫家书院的弟子，莫修子乃是你们莫家书院的创院之人。不过这也不怪你，莫掌院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人了，你刚来昆吾山，还不了解莫家书院的前前后后。”
萧讳心中一阵发懵，莫家书院创院已过三百年，如此说来，自己在那无名山洞中所对话的人，竟然是三百多年前的古人。萧讳忍不住后背直冒凉风，人也越来越糊涂，一个影子在洞中三百年，这怎么可能呢？
采药老者看出萧讳内心变迁，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莫修子呢？”
萧讳连忙回答：“我、我也是随便问问。”他还不想冒然说出洞中的事情。
老者说道：“我也是小时听人说过，说莫家创院元老莫修子乃一代剑圣，名扬天下，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突然消失，好像是去云游四海了。”
萧讳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
老者也不再多说，只说道：“等你那些师兄回来了，可以告诉你更多莫家书院的往事。我一个外人，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那影子原来是莫家书院的创始元老，这一发现让萧讳难以入眠。半夜起身，天上一轮圆月皎洁无暇，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整个昆吾山被笼罩在一片明亮而圣洁的月光之下。萧讳在屋外徘徊良久，决定再去那山洞中看一看。
说走就走，萧讳也不迟疑，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后，他便出了门，踏着山间小路而去。
月光明亮好走路，萧讳不用多久，就走到那无名洞前。
除了些微虫鸣之声，整个大山万籁俱寂。
萧讳侧身入洞，一路小跑往前，不要多久便看见那绿汪汪的水池。他站在池边轻声呼唤：“师祖可在？”声音回荡，却并无回音。
萧讳有些失望，最后决定走过水池去。于是他脱下鞋子，走下水池，像上次一样退着前行，不要片刻便走到彼岸。微光之下，萧讳靠近洞壁，然而他很奇怪地发现，在上次刻有那首小诗的地方，如今却是空空荡荡。萧讳伸手去摸，发现洞壁的石头光滑无比，从来不像被刻画过。
又一件让人感到诡异的事情：莫非上次看到的文字是做梦？
萧讳心中犯着嘀咕，却想不出所以然，只觉得这山洞古怪，潜藏了太多秘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