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剑道之道1

（……上接前文）

萧讳站在洞壁前，逐渐感到一股寒意，仿佛有寒风从洞壁背后传出，沁人心脾又入人骨肉。萧讳心想，难怪那水池中的水刺骨地冷，原来都是这洞壁背后在冒寒气。他不由得整好衣服，拉紧衣领和袖口，想让身体暖和一点。

此刻，萧讳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声音：“年轻人，你怎么又来了？”

萧讳听出这声音正是上次那影子的声音，一个激灵，连忙跪下，说道：“师祖原谅，我夜半时分睡不着，想念师祖，所以就来此看看师祖。”自从知道这影子就是莫家书院的创院之人莫修子，萧讳心中不由得感觉亲切，也不再惧怕。

莫修子却笑了，说道：“你这小屁孩，明明心里好奇，却说想念师祖，真是一副好嘴，不过，老夫喜欢。”

萧讳辩解道：“不敢欺骗师祖。”

莫修子说道：“既然如此，你起来吧。”

萧讳站起身来，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件小事，想要请教师祖。”

莫修子说道：“你且说来。”

萧讳便鼓起勇气，说道：“昨日夜里，有一只猎豹偷袭我的山羊，中途却落荒而逃，我觉得蹊跷，心想肯定是师祖暗中出手，赶走了那畜生。昆吾山中，夜半时分能一招制服猎豹的，只有师祖。”

莫修子听了之后，却是一阵大笑，然后说道：“你何以认定就是老夫出的手？”

萧讳说道：“回师祖的话，萧讳是用心猜的。”

莫修子却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换了话题，问道：“年轻人，你的名字叫萧讳？”

萧讳回答：“回师祖的话，正是。”

莫修子却再次哈哈大笑，道：“说起来，老夫当年有个徒弟也姓萧，只是后人如今提起他，都不怎么高兴。”说完，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声音如疾风一般，从萧讳耳边掠过。

萧讳问道：“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世间万物，皆有命数，不说也罢。”莫修子却突然有点伤心，声调低沉地说道。

萧讳说道：“师祖的这个徒弟，一定是让师祖无比挂念，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祖还不能释怀。”

莫修子哈哈大笑，说道：“老夫在这洞中面壁数百年，历经时光岁月的磨砺，受尽了寂寞孤独的洗礼，如今却被你这小儿看出心中凡念。”

萧讳连忙说道：“萧讳不敢，萧讳只是顺嘴一说，师祖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莫修子道：“无妨，无妨。老夫就喜欢你这股子性情。”莫修子停顿片刻，又道：“老夫也不瞒你，三百年前，老夫创立莫家书院。开院之后的第一个徒弟，就自称姓萧，他来拜我为师的时候，也就是你这般年龄，随我修习剑道，前后也有三年多，然而学成之后，老夫才知道他欺骗了老夫，他根本不姓萧。”

萧讳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说道：“竟有这等事，他为何要欺瞒师祖呢？”

“老夫也理解他的苦衷。”莫修子也敞开心扉，毫不掩饰，“因为他正是当时的天子帝辛。天子好学，走出宫廷外出求学修炼，不想惹麻烦，所以才隐姓埋名，老夫不怪他。”

萧讳听到这里，脑袋嗡一声巨响：“帝辛难道不就是殷商王朝的末代君王商纣王吗？”萧讳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那商纣王竟然曾拜师莫家书院，而且是莫家书院的首位弟子。如此说来，恶名远扬的商纣王，竟然是莫家弟子，论辈分也算得上自己的师祖。

莫修子此刻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帝辛跟随老夫修习三年，也算聪慧勤奋，归去后做了天子，起初也是一代明君，励精图治，南征北战，创造了不少不世大业，老夫也很是欣慰，谁知他后来却居功自傲，英雄半世糊涂一时，迷恋那妖女苏妲己，屠杀忠良，贪图享乐。说来只怪老夫，怪老夫当年教徒无方，没能教他做个真正好天子，最终惹得天下大乱，帝辛他自己也是葬身火海，留下永世的恶名。老夫愧为人师，也愧对苍天，所以才不得不面壁思过，悟道至今。”

萧讳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莫修子说道：“昔日武王伐纣，天下群雄响应，还有人劝老夫出山，只可惜世人有所不知，不知纣王竟然是老夫的徒弟，老夫哪有脸面出世匡扶正义。日夜深思，只感到惭愧万分，除了自绝于世，避居红尘之外，哪有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背景。萧讳了解了这些来龙去脉，心中恍然间袭来一阵忧伤，原来师祖是带着遗恨来此无名山洞悔悟的，却不知不觉春去秋来，肉身湮灭，只留魂魄飘荡于此，这该是何等的寂寞无助。

莫修子似乎看透萧讳的内心，爽朗笑道：“年轻人，你又走神了。”

萧讳却是眼睛湿润，哽咽道：“萧讳为师祖觉得难过。”

莫修子问道：“这有何难过？”

萧讳道：“世人只知道师祖云游四方去了，却不知道师祖一直在昆吾山上面壁悟道。纣王无道，并非师祖的错。师祖一颗仁心，世人却皆不知晓。”

莫修子哈哈大笑，说道：“被你这么一说，老夫更加惭愧了。”

萧讳却趁机说道：“不过以后就好了，如果师祖不嫌弃的话，萧讳可以常常过来，陪师祖说说话，为师祖解闷。”

莫修子说道：“你的好心老夫心领了。老夫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

萧讳心中喜悦，说道：“师祖夸赞，萧讳不胜荣幸。”

莫修子说道：“既然你是我莫家弟子，受我莫家衣钵，也算和老夫有缘。老夫做事一向慷慨，不能没有见面礼。”说着，只见洞壁侧处一闪，萧讳被那光芒耀了眼睛，连忙以手遮眼。莫修子接着说道：“老夫一生琢磨剑道，心中只有宝剑，别无其它，所以，老夫没有别的可送，就送你一把剑吧。希望你能身携此剑，不忘我莫家兴利除害、扶弱锄强的立院宗旨，为天地立威，为百姓谋福，为正义弘道。”

“师祖的教诲，萧讳永生不忘。”萧讳说道。随后，萧讳睁开眼睛，正眼看过去，看到眼前地上，在那两块石架之上，横摆着一把金色宝剑。

还没等他细细观察，莫修子肃然道：“年轻人，此剑非同寻常，老夫今日送与你，你要认真秉持，不可怠慢。”

萧讳问道：“敢问师祖，此剑可是师祖所铸？”

（欲知详情，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