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过他们仍去看了看那位医生,之后母亲便带着孟馅回家了。医生姓许,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病理诊断,只认为他是有些睡眠质量不好,于是仅仅开了一种帮助睡眠的蓝色小药丸,并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舌头上的血污。而孟馅也十分心安地接受了这一诊断,况且昨晚也确实没睡好,于是便只是打算回家先休息一阵。
“你为什么不开给他止血的药?”助理在他们走后向医生问道,“那绝对不是简单的睡眠不好而导致的,并且他舌头还没止血完全呢!”“处理一下就好了,况且我猜他还会来呢。止血药用在舌头上,呵,我可是只有能说笑的份了,这样子,我可以随便给他吗?”医生轻笑几下,半晌后才又说:“那老家伙也给他看过了,那可是个老道士,能有啥嘛。”
且再看孟馅,他早早回到了家,也已经吞服下了医生给的药丸,一时间确实是没有上床躺下。他觉得医生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自己心里却一直是什么堵塞死的,闷得喘不过气。于是不自觉的,孟馅便想起了那时碰到的“怪老头”。照理说一个老头子的胡扯是全然引不起他的注意的,不过他现在的精神却是不同寻常的极好。“也许我该出门走走。”孟馅心中默想,“我家在三楼,每半楼层十步阶梯,最后一小截只有三步,也就是只用走四十三级——嗯,这是现实,没什么事是能发生的。”
轻轻地,缓缓地站起,摄手摄脚地点起脚尖,如同上学迟到而偷偷从后门溜进教室似地飘向门口,眼晴便不自觉的从猫眼处向外照去。若有若无的阳光斜向着刺破空气,其中部分跨过楼道的墙壁铺撒了进来。回头看了看时钟,那最短小的灰色金属正桂在左向上四十五度处,中间吊着的分针将它的邪恶的尾端竭力够向正下方的数字六,合在一起着实像一把变形的枯木拐杖,而阳光照着那银做边框,反射出的却是惨人的光。“十点半。”孟馅明了,“这钟绝不是以前那个,母亲什么时候换的新的吗?倒有些复古的意思。”想着,右手轻旋门钮,推门而出——钥匙被疑忘在了茶几上,银白色,反射阳光。
合上门,什么也还没有发生。时间过得很慢,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出来了,站立在楼道上。透过楼道那边墙上开的小窗,他明白,这是白天,阳光很好。楼上传来点点脚步声,不久一位年青的男士下来经过了孟馅,并继续句下走。“对了,我也该下去了。”他想到,不过暂时没有动,哒哒哒.….片刻后,那脚步声拐了个弯,消失了。
四十三级台阶,对!孟馅暗呼一口气,心中生出莫名的自信。“我合该走了。”轻声道,同时也缓步浮动着移近那向下的楼梯。然而,当他真的即将踏出第一步时,那噬人般的压抑仿佛无处不在地又一次将他的心给坠了下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着,竟有了些犹豫,不过腿脚己经顺着力不经意间向前踏去。末了,终于站得实了,脑袋里嗡的一声,才知道真的己经跨出了第一步——而无事发生。
这着实是给了孟馅极大的信心。“这是第一步。”喃喃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两步,三步,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