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的,感觉,如释重负。孟馅瘫软在床上,直到母亲又一次拉起他的手。
“走吧,洗漱一下,去医院看一看。”直到现在,母亲的声音仍然是有点微微发颤。
她到底看见了什么?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的声音总是带着哭腔?孟馅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嘴流血流成这样,可能是被吓着了吧?
整理好衣物,孟馅用一个口罩遮住自己的“血口”。然而,等到妈妈把家门打开的时候,他却不敢动了——楼梯,楼梯!不!不要!
显然,那种恐惧已经映入了他的灵魂,抹不去,剪不断。
“不,我不要出去!”孟馅的脸刷的煞白了。“怎么了,馅儿?”妈妈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声音本已经平静下来,却又马上提起来了。
“不!”
孟馅大叫一声,挣开妈妈,先是盯着门外的楼梯,一步一摇的向后倒去,身体夸张的后倾,到最后甚至与地面来了个反弓,便四肢着地地仰着身子向后爬去,速度竟然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砰”的一声,头撞到背后的墙壁,眼睛便惊骇的四面张望。
这时,母亲才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反手飞也似的,关上了家门。孟馅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你怎么……”母亲轻声问道,然而孟馅却像没听见母亲声音一样,口中不停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去楼梯,我不要去楼梯!”
声音含糊不清。
口罩顿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血水染红。
母亲也开始紧张起来,上前抚着孟馅,如沐春雨般的声音随即轻轻响起:“馅儿,我在,别怕,怎么了。”
似乎不是那么恐惧了,一股明媚的阳光取代月亮,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灵。“我,我,我……”
一时间,孟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抠着脑壳,眼皮低垂,吞吞吐吐的道:“妈,昨晚,昨晚,好像是,我好像,做了个噩梦。”便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母亲也是一听便明白,心中暗道:难怪,也不知是多恐怖的噩梦。嘴上却挂着微笑的说:“别怕,妈妈在。”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母亲的关爱往往是最有用的。幼稚往往是最好的良药。
不过孟馅还是不愿意下楼。
母亲倒是想出来一个方法,她用一根布条蒙住了孟馅的眼睛。就这样,终于将孟馅带到了楼下。
医院。
经医生检查,孟馅的舌头并无大碍,按医生所说,只是“不小心掉了一块肉”而已。不过医生也很诧异,他究竟是如何将自己的舌头咬成这样的。最终的判断是,孟馅只需要静静养个一周左右就好了——不过掉了的肉确实没法长回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对受伤的舌头做出任何的处理。
母亲倒是放下了心:她本以为孟馅舌头咬成这样,怕是可能有生命危险——就如电视里演的那样。难怪她会那么惊慌失措。
不过,关于儿子做梦这件事,母亲还是决定带她去看一看另一个医生,算是她的一个熟人。
挂号,正欲去看时,有一位不知从何处来的老者莫名其妙地拦住了他们:“不必去看了,论这世道本就是无情,他人终是不知你自己心中究竟想的什么,把住本心,这点小事,随意可破。”
孟馅正疑惑间,早己有人来赶走了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