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阵晃动，孟馅终于再次缓缓睁开眼来——惨白的天花板，这难不成这又是一个新的楼层？

肩膀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摇晃着自己，孟馅却不想再用眼睛看任何东西了——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

不过好像我的感觉变得十分清晰了。孟馅忽然发现，一切似乎都不是再那么模糊了。也许这不完全像是以前的那一些楼层。

晃动仍在继续。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那分明是个女人。她的双手正搭在孟馅的肩膀上，脸色惨白地摇晃着他：“馅儿，馅儿？”“妈妈？”孟馅朦胧中轻呼了一声，话语却十分的糊涂不清。

怎么回事？他的心瞬间轻了许多：难不成我真的出来啦？

直到嘴边一股凉意传进自己的大脑，他的眼泪一股脑的就涌了出来。然而不能他有所行动，他只觉得嘴巴那里黏糊糊的——这种感觉很清晰，没有半点朦胧的感觉——的确，这里的确是现实了，但是为什么嘴巴那里黏糊糊的呢？

突然，他想到了一点，也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剧痛涌上大脑，弄得他瞬间清醒起来。此时，他的母亲已经跪坐在床边。床，床？噢，我以前应该只是待在梦里，但是，这股痛觉？

伸出左手往嘴巴边沾了沾，拿到眼前一瞅，顿时也吓了一跳——那是一点暗红的凝固了的胶状物，甚至有些发紫——是血！凝固了的血！

更多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和最初底下的那几滴泪水的感觉不一样，这只是因为疼痛导致的。怎么会？他不免有些慌张。

他的母亲这时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孟馅的右手：“馅儿，怎么了？做噩梦了？”这时，他才抬头看去，只见母亲眼眶通红。嗯？她哭过了？

不过他仍然还不理解，自己的嘴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片的血迹。难道是那时？但那时难道不是应该只是做梦吗？

这剧痛不禁使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渐渐的痛过了，那舌头处便麻木起来了。只是偶尔有些撕扯般的感觉，穿过神经。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但是十分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平常绝对不会睡到这么晚的，他想。向另一边看去，那是一个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确实不早了。

一道电光划破长空，紧接着雷声传至，却并没有下雨——旱天打雷，这是什么意思。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这舌头，我陪你去趟医院吧。”母亲那柔和的却又有些发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嗯。”因为嘴巴不知为何受了伤，他只是轻声应了一下，并没有做太多表示。

那个地方好像很恐怖吧。孟馅似乎是想起什么，浑身打了个冷颤，引得舌头处又一次传来撕扯的痛觉。终于出来了，这似乎是有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不过我是怎么出来的呢？

想那么多干嘛，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他挣开了妈妈的双手，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舌头往口腔后面一缩，嘴巴随即张开，似乎是在笑，双眼也放松地合上了。

这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