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木的四处张望，一样，一样，全都一样，这的的确确是上次的那一个楼层。

然而奇怪的是，那时他明明是将烛台扔到下一个楼层后才离开这儿的。而这时，原先存放烛台的地方，那明晃晃的幽火仍然立在那里。

“也许这不是那个楼层。”孟馅回过神来，暗道。毕竟，这个楼层虽然和那时的一模一样，可是那烛台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这也太像了吧！不知怎的，他的心总是慌得有些发颤。

“那，那，那么，那么……”他取下烛台，转过身，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等到看到楼上烛台的幽火时，他的心跳才缓和下来。但是下一刻，他便又瞬间瘫软在地——

这不是他上一个呆的楼层！没有木门，也没有木门上那道暗红的痕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上次待的楼层的样子，绝不是现在这样子，绝不是！这里通体是由木板构成的，是桦木板，没有门，只有两道窗子，由银子编成的窗框，反射着烛台上那幽火：凸显出一种择人而噬的“美”。

“这绝对不可能是我记错了！”孟馅几近崩溃了——“门呢，门呢，那道橡木门呢！”瞳孔几乎是在一瞬间扩大到眼眶边缘附近，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

“不！”有那么一瞬间，孟馅感觉再也走不出去了。

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孟馅的那张嘴猛地向后咧开，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面部表情逐渐狰狞起来：“一定还有办法，假的都是假的！”

叼住舌尖，狠命一咬！但是，只觉得有什么离开了自己的舌头，只觉得什么断成了两半，只觉得身体有一那么丁点离开了自己——却没有痛觉，没有疼痛感——只有触觉——换言之，只有“感觉”。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嘴巴附近似乎黏糊糊的。

似乎有一股冷风，从其中一个银框窗口处吹进来，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弄得生冷、生疼。

一个冷颤。

生出一点害怕的感觉。

紧接着就是大片大片恐惧袭来。

双腿狠狠的颤抖了几下，便不由思考的向上狂奔起来——自始至终，手中仍然还举着那个有蜘蛛网的楼层的那个烛台。

“有什么在追我！”孟馅认为，“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于是他不停的向前跑。

很多时候，恐惧是能战胜一切理智的——事实上，这个“楼”里面始终都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不这样认为，至少他现在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狠着一股劲向前跑，孟馅终于什么都不管了。向前！向前！不管前方有什么，后方一定是有比前方更可怕的东西——尽管到头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飞奔过了很多很多楼层——有些是他曾经到过的，更有些是则他没见过的样子。不过他没有一点儿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太害怕了。“妈妈，妈妈！救命，救命！”仅存的理智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的任何行动。上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似乎是有什么竟在回应他的呼唤。

终于，孟馅体力不支，一头栽了下去，世界就此崩碎，朦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