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潜月刺杀
陈远暴自得一笑，
“张兄好快的消息，说的没错，兄弟是向许家大娘子提了亲，张兄是没看见，许家闺女那长的是多么水灵，端的寰中少有，盖世无双！娶回来正好做我陈远暴的女人。”
张卫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陈远暴，眉头微皱，
“陈掌柜，如今咱们是要打算谋算许家财产，可你现在却又要娶许家姑娘为妻，为兄有些看不明白你的盘算。”
“我的盘算，”陈远暴讪笑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冷冽起来，
“我的盘算很简单，我要让许家家破人亡，既要拿到他们的财，也要得到他们的人。”
“家破人亡？”张卫一愣，不明白陈远暴对许家哪里来的这么大恨意。
“是因为沈墨那小子？”
陈远暴冷冷一笑，解开身上的轻裘，露出脖颈下一道蜈蚣长的伤疤，
“这是那小子给我留下，好在我命大捡回了一条，不过现在既然活了下来，那么我陈远暴便一定要加倍的报复回去。”
张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了解陈远暴的脾气，凡是他决定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凡是他要报复的人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而且现在看来，如果魏忠贤的结局已然确定，那么这个姓沈的小子便没了利用价值，陈远暴的出手反而是为他们解决了一个未来的隐患。
一念及此，张卫便也淡了劝说的心思，转向自己此行的另一目的，
“陈掌柜，许家的远期契约让人送来了吗？”
“刚刚送来。”
陈远暴指了指对面一张矮几上放置的黄底黑字的契约书。
张卫从矮几上拾起，略略翻了翻，见上面只有许志宏的签名与指模，遂问道：
“陈掌柜的打算签是不签？”
陈元暴略作沉吟，“说实话，契约上的东西许多陈某看的不是十分明白，张兄以为如何？”
“为兄以为当签，”张卫合起契约书，依样画葫芦，便为陈远暴讲解了远期契约的种种好处。
陈远暴听后，不由抚掌大笑，
“张兄端的好才智，亏你能想到这般好的方法，就听张兄的，咱们签。”
“陈掌柜谬赞。”
张卫一张老脸微微一红，却还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份夸赞。
签下自己大名，并按上自己指模的陈远暴心情不觉大好，说什么也要送张卫两个自己未享用过的婢女。
张县丞推辞不过，便也只好半推半就选了两个美貌侍婢。两人又接着把酒言欢，直到三更天方散。
......
至下半夜，热闹整宿的陈府别业花园终于消停下来。
翠竹苍松，假山真水，藏春阁后假山洞中闪出一道人影，人影低头看了看香腾架下的满地狼藉，月光把他的影子拖的很长。
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从红袖招半夜跳窗而出，并扮作小厮混进陈府的沈墨。
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他早就猜到陈远暴与张卫关系不一般，却未曾料想，原来当日设计让自己下狱，陈远暴也是其中一环。
沈墨看着池水中倒映的灯火，身子骤冷，一只青蛙扑通一身跳进了墨汁一般的池水，他的身影也同时消失无迹。
花园之后是一座山楼，山下八仙洞，深幽广阔，楼上书写“听月楼”，阁楼两边分挂刊板砂绿嵌的题诗对联。
沈墨藏身洞中，待巡夜的更夫走过，便如猿猴一般翻身登上二层楼。
听月楼外是一片平地，出乎沈墨的意料，楼虽不大但房间却是很多，沈墨一时竟然找不到陈远暴所在位置。
如今天已经是四更天，月亮也影在了乌云之后，这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曾经的狩猎经历告诉沈墨，作为猎手，最重要的能力不是武力或者射术，而是耐性，一个拥有好的耐性的猎手终会等到他的猎物。
沈墨矮身伏在听月楼外的草丛中，这是外公曾经教给他的野外隐蔽战术动作，身子放松，感受周围一切事物的呼吸，与它们融为一体。
夜虫在沈墨的身上爬来爬去，此时的他仿佛就像一根烂木桩。
终于，沈墨的等待有了结果，一个穿碧色连衣裙的女人从台下走了上来，沈墨认出了这个女人，便是在香藤架与陈远暴颠鸾倒凤那个侍妾。
沈墨缀在女人身后，看着她进了左手第三间房，房门轻启动合上后，旋即便是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不得不说，沈墨都有些佩服这个姓陈的征战能力，刚不久连战三场，现在开辟第二战场竟然还能这般生龙活虎状态。
沈墨冷静的听完墙根，待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平稳的呼吸声后，他拔出自己带的尖刀，撬开了门栓。
屋内已然是一片狼藉，男人女人的内衣亵裤丢的到处都是，房间里更是弥漫着一种让人皱眉的鱼腥味，沈墨掂着脚尖，避免踩上散的满地都是的衣服。
不得不说，沈墨第一次主动杀人是有些笨拙的，虽然他的脑海中对今夜推演了许多次，但真到了执行的这一刻，手脚也不觉显得有些慌张。
床上，锦褥华裀，相拥一男一女两人，沈墨提起手来的刀，他知道自己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解决姓陈的性命与自己最大的威胁。
便是现在，沈墨举起手中，寒光一闪，
“等等，不对！”
沈墨手来的刀突然顿住，但他还是惊醒了旁边的女人。
“你是...呜呜。”
沈墨的刀架在女人细嫩的脖颈上，低声威胁道。
“不许叫，否则杀了你。”
女人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又呜呜了两句，表示服从。
沈墨指了指睡在女人旁边男人，男人的睡眠显然要比女人深的多，这般的动静尽然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只是，
这男人的脸根本就不是陈远暴。
“他是谁？”
“他...是二姐夫。”
二姐夫？
沈墨一愣，但他懒得管陈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正待继续发问，忽感觉男人有醒来的迹象，沈墨直接一刀把将其彻底打晕。
“陈远暴今夜睡在哪？”
女人显然被沈墨刚才的一击恫吓住，结结巴巴道：
“他睡在暖香阁，就是...隔壁第二间...求你...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