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伦纳德的巫师之道
“因为，这个世界的构造过于简单。”
华林·波尔多试探性地回答道。
“对。”
萨林埃特不收傻瓜，伦纳德很满意华林能自己找出答案。“世界系统的复杂程度，决定了位面的高低。但哪怕是这么简陋的瓦伦蒂亚，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它的所有能量，来自于地底核心，一片被海洋所完全包裹的火焰。”
华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伦纳德说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华林感觉其中有自己抓不住的关键信息。
“巫师们总在寻求一切办法，通过研究获得知识，将世界的力量化为己用。”
伦纳德说，“而我的巫师之道，在于我总能找到世界的力量核心。这不一定是你的道路，华林。事实上，也不可能是你的道路。哪怕我将答案摆在你的面前，你也无法追寻我的道路前进。
老家伙只是想让你见见更多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发现自己的路。
这是从四阶巫师晋升高阶巫师的必须条件！”
“师兄。”华林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她这才明白，伦纳德今晚想展示给她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华林眼中有泪光闪烁着，“这份馈赠太过珍贵了。”
“哦。”
伦纳德一下坐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份传送卷轴递给华林。
“我已经把你想要的给你了，你能回去了吗？”
“？？？”
华林·波尔多脸色一下变了，气鼓鼓地反问，“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赶我走？”
“哦，不，送你走！”
“我不！”
华林一把夺过传送卷轴，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我就要黏着你，直到找到属于我的道路为止。”
伦纳德无声地叹了口气，躺回月亮，留华林一个人继续观察瓦伦蒂亚。
望着漆黑无际的夜空，伦纳德的目光有些迷离。
是的，他的道路并不容易。在一个统一的规则里，不断发现新的，相悖的，貌合神离的东西。哪怕是……这个世界是真是假，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在某些世界也会成为无法理解的存在。
毕竟不是所有位面都像瓦伦蒂亚一样简单。
更何况，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位面？
就算是巫师上千年的寿命，又能研究多少世界本源？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
…………
船只在海上飘荡了一夜，次日清晨才返回岸边。
伦纳德和华林取回马匹，悠哉悠哉地踏上归程。
途中。
伦纳德去了波罗家一趟。博纳·波罗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见到伦纳德也没有反应。
“你是怎么知道山洞的？”伦纳德问。
“山洞……山洞……山洞……”博纳·波罗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伦纳德放弃了。
离开庄园，伦纳德对华林·波尔多道：
“我要去万界拍卖会一趟。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回庄园？”
按理说，华林现在应该返回庄园，消化伦纳德告诉她的东西。但昨晚的经历让华林更坚定了要跟在伦纳德身旁。
“我也你一起去！”华林回答。
伦纳德便放了两匹马，让它们自己去找回家的路。随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枚古铜色的令牌。
注入魔力，令牌缓缓亮起，将伦纳德和华林两人吞噬。
所谓‘万界拍卖会’，是一个巫师塔构建的一个方便巫师们出售，交换，购买魔法材料，宠物，奴隶等等东西的地方。通用货币是魔晶。
这个拍卖会建造在一处连接诸多位面的虚空之中，这保证了巫师们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被较为轻易地传送到此处。
等伦纳德和华林再出现，他们已经置身于一个房间之中。
华林诧异地打量四周，道：“为什么每次我进来，都是出现在一个大厅？”
“你出现在大厅吗？”伦纳德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会出现在外面的虚空呢。”
一阵干脆利落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伦纳德高声。
房门打开，一个身着礼服的男人走进来，利落地走到伦纳德面前。
“伦纳德阁下。”接待员俯身，同时递上一张今日的拍卖项目。
“有花仙子出售吗？”伦纳德问。他这次来，是要给庄园找一个照顾葡萄园的帮手。
伦纳德已经看过，夏同家的葡萄酒之所以品质下降，很大程度是因为葡萄藤的年限过老，导致产量下降，结果口感降低。
皮埃尔在世时，已经尝试着换种新的葡萄藤，但进度没能完全跟上。
“本来有一只花仙子，但在昨日已经出售给了一位巫师。”
接待员回答，同时试探性地问，“如果您需要的话，本部可以立刻向外界发出悬赏。或者，也可以从那位巫师手中为您进行回购。”
“不用了。”
伦纳德直接拒绝，接待员的提议意味着伦纳德会欠他们人情。
伦纳德很快从奴隶一列，找到了一只树精。
“就它吧。”伦纳德将物品清单交还给接待员，“不走拍卖流程了，直接一口价。我现在就要带走它。”
如果不是因为没时间，伦纳德完全可以尝试着自己去某些次大陆找找看，也能抓回几只。
“好的！”接待员没有多说，收起物品清单，引着伦纳德转身朝外走去。
进入一处传送阵后，几人转瞬便又出现在一个昏暗的大厅内。
这里堆满了准备出售，拍卖的奴隶。
各种魅魔也好，精灵也罢，只要是已经被发现了的存在，都能在这里找到。
接待员引着伦纳德来到一处笼子外。
里面靠角落坐着一只树精。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一截枯萎的树桩。
“你叫什么名字？”伦纳德用树精语对里面的树精说道。
树精这才有点反应，迟疑地抬起头来。
“你还会树精语？”华林愕然地歪头看向伦纳德。
“额，你不会吗？”伦纳德也很困扰，“树精语是使用很广泛的异种语言啊。几乎所有次大陆上都有树精的存在。”
华林努了努嘴不答。
“耶-拿……”树精模糊不清地吐出两个次。
“耶拿，对吧。”
伦纳德接过接待员递来的奴隶契约，“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伦纳德向奴隶契约注入魔力，契约卷轴破碎，涌入耶拿的体内。
耶拿发出一丝不甘的低吼，最后还是认命的低下头去。
接待员上前打开笼子。
耶拿屈身走出。完全站直后有两米多高，直直的树干枯黄，长了六只枝干，也就是他的手。脚上满是气须和苔藓，不认真看，完全看不出它的眼睛和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