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巫师视角的瓦伦蒂亚
次日。
清晨的阳光爬上窗台。
伦纳德坐在床边发了半个小时呆。他没有按铃叫科里曼送来早餐。
如果要长期在这里停留，还是要配个贴身男仆才行。伦纳德起身出了房间，一直让科里曼代替贴身男仆的职位并不合适。
伦纳德敲响了对面客房的门。“进来。”华林在里面说道。伦纳德扭开门推开一半。
华林·波尔多正在冥想，微弱的淡蓝的荧光在她身周呼吸般闪动。
“要一起出去吗？”伦纳德问。
华林睁开眼冷漠地看了伦纳德一眼，荧光逐渐减弱。
“好！”华林顺手抓起一旁的帽子下了床。
两人分别骑了一匹马出门。
顺着道路一路向东，伦纳德先去自家的庄园看了一眼。他没有长时间停留，便继续向东前进。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华林·波尔多打量着四周，问道。
“去海边，”伦纳德回答，“带你去看看大海，华林。”
华林·波尔多没再说话。她敏锐地察觉到，伦纳德说的是，‘带你’而不是‘我想去看看大海’。
两人抵达海边时，是下午两点。金黄色的阳光落到海面上，波光粼粼。徐徐海风吹起华林·波尔多的头发，让她逐渐放松下来。
伦纳德看着华林逐渐放松的侧颜，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萨林埃特将华林送到他身边，并不仅仅是要催促伦纳德返回特里弗兰，否则华林当天就离开回去了。
萨林埃特希望华林看一看伦纳德的巫师之道，一条和老巫师自己亦不相同的道路。
等到下午四时左右，出海的渔船陆续返回。
伦纳德找到了弗兰克·霍夫曼，摸出一枚金龙。棕发的年轻人听了伦纳德的请求，虽然刚忙碌一天，还是高兴地答应下来。
“当然，伦纳德。”弗兰克的目光时不时落到华林身上，“我很高兴能带你们出海。”
“谢谢，弗兰克。”
伦纳德摘下帽子，选了一艘并不算大的小船，“顺带介绍一下，弗兰克，我的朋友。这位是华林·波尔多，芳龄一百二十一岁。”
“你胡说！”弗兰克还没反应过来，华林先捏紧拳头反驳，“我明明只有八十三岁！”
伦纳德耸了耸肩，道：“永远不要相信女人告诉你的年龄，弗兰克。她们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真话。”
小船荡开碧波缓缓驶入大海。
一般来说，这样的小船只会在近海捕捞，一旦离得远了，就有被风浪打沉的风险。但弗兰克还是听从伦纳德的要求，稍微去往更远的地方。
弗兰克为两人抓起一条鲭鱼，当场解剖吃掉。
入夜后。
伦纳德和华林躺在船头，仰望着黝黑星空。星辰像眼睛一闪一闪，大海如按捺着自己怒意的野兽，安静却仿佛积蓄着力量。
“夜里的大海并不安全，伦纳德。也许我们该回去了！”弗兰克在船尾喊道。
“这里离岸边并不远，对吧，弗兰克？”伦纳德否决了弗兰克的提议。
弗兰克低声嘟囔了一句，坐在船头慵懒地看着海面。
这是难得的风平浪静。一年到头，弗兰克都无法看到一次这样平静的大海，平静得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身处湖泊之中。
渐渐的，弗兰克也放松下来。船头的两人在仰望星空。弗兰克则在俯视这片他赖以为生的海洋。
星光照亮海面，映出下方徐徐游过的鱼群，仿佛一伸手便能抓上一只。
“星辰是什么，华林？”伦纳德睡眼惺忪地问道。
“唔，”
华林·波尔多想了想，回答：“在高阶位面，星辰是浮空的巨大星球。但在瓦伦蒂亚这样的低阶位面，星辰只是一些不大的碎石头。”
巫师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
“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星辰和在别的地方差不多呢？”
伦纳德继续问，“按理说，近大远小，星辰不该微弱得看不到吗？”
这次华林沉默地摇了摇头，撑起来侧过身看向身旁的伦纳德。
“为什么？”华林问。
“因为空气在天空形成了一层将外部放大的镜子。”
伦纳德回答，“星辰被放大了，华林。很有趣，对吧。你想看看瓦伦蒂亚的星辰是什么样吗？”
“嗯？！”华林抬头看向天空。
看看星辰是什么样？
“你的意思是，上去吗，师兄？”华林·波尔多没有空间旅行的能力，自然也无法抵达那么高的地方。她可能极限飞上半空，便会失去力量掉下来。
“嗯。”
伦纳德抓住华林·波尔多的手。等华林发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圆球之上。
灰色的圆球大概一栋房子那么大，上面遍布着浅浅的坑洼。
四周隔着没有多远的距离，便是一颗颗五角的，四角的被一根银色细线吊着的大石块。
华林·波尔多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场景，不觉屏住了呼吸。
她朝着下方张望，只见一片无垠汪洋大海中，形成了一片蝴蝶似的大陆。华林甚至能看清大陆旁，那艘孤零零飘荡在海面上的小船。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浮现华林心头。
她再一次打量了四周，那些看上去滑稽却真实的星星，不确定地问：
“我们现在是在星星上？”
伦纳德盘腿坐下，道：“准确一点，是在月亮上。”
“哇哦。”华林·波尔多惊叹了一声，她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在四周巡回，道：
“这些星星看上去好像装饰啊！”
“它们本来就是装饰，”
伦纳德回答，“你知道吗，在瓦伦蒂亚，月亮和太阳是一体的。白天，月亮就转变成太阳。刺眼的光线会遮蔽这些星辰。晚上太阳就逐渐变成月亮。它们又逐渐出现。”
“可是，”
华林发现一个漏洞，“如果太阳就是月亮。它所散发的炽热的光线经由大气折射，变得更加强烈。那地上的万物不都被烤熟了吗？”
伦纳德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目光闪烁着的学妹，抱头躺在月亮上，道：
“我已经说过了，华林。月亮，就是太阳。你现在看到的月亮是什么样子，白天太阳就是什么样子。”
“你的意思是，太阳是冷的？”华林露出不愿相信的表情。
“你见过十日横空的世界吗，小姑娘。”
伦纳德发现自己喜欢华林困惑的模样，“任何一个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至于瓦伦蒂亚太阳是冷的，那它的能量从何而来，你先自己想想。
我要先问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瓦伦蒂亚是低阶位面？——首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不是因为它的魔力缺失，无法产生强大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