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套
醉红楼内。
朱瞻墡瘫在专属于他的木制沙发床上,怀中搂着醉红楼的第一头牌刘彩儿,嘴里品尝着刘彩儿送到他口中的葡萄。
如果不是对面坐着兀良哈三卫的使臣,朱瞻墡这幅样子就完完全全是逛青楼的样子,但因为兀良哈三卫使臣的存在,这幅景象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刘彩儿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这不是什么打情骂俏的小事儿,这是真的可能关系到两国命运的大事儿。
她一个青楼女子,虽然一直都是朱瞻墡的禁脔,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压根儿就没想着要求更多。
要求什么?是要求朱瞻墡为了她放弃国与国之间的大事?还是要求朱瞻墡为了她放弃赚钱?
能让朱瞻墡视为禁脔,不像其他花娘那样出去接客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皇孙殿下,冒昧来访实在是并非我等本意,实在是因为陛下昨夜所说的羊毛一事实在是太让人抓心挠肝了。”
眼见朱瞻墡摆出了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兀良哈三卫的使臣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羊毛?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朱瞻墡拍了拍刘彩儿的股屁,刘彩儿会意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殿下,您瞧您说的。”见朱瞻墡开口,兀良哈三卫的使臣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似乎是有了信心一般。
“要说这羊毛,那肯定是草原最多了,但眼下鞑靼总是觊觎咱们大明,自然是不能跟他们合作的,那除了我们兀良哈三卫,别人哪有那么多的羊毛啊?”
“只要您开口,那我们一定听凭大明指示!”
说着,那名使臣还信誓旦旦地锤了锤胸口,似乎是强调自己所说的话是可信的。
“哦?这么有诚意吗?”朱瞻墡的眉毛挑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那是自然!”那名使臣又拍了拍胸口,很是自信地说道。
“要说诚意,谁能有我们兀良哈三卫的诚意足?”
“当年陛下奉天靖难,我们兀良哈三卫可是出兵相助的,哪怕是现在,三大营之一的三千营里不还有大部分是我们兀良哈三卫的将士嘛。”
“所以啊,在诚心这一点上殿下您无须担心,我们一定是最诚心的!”
兀良哈三卫的使臣似乎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但事实证明,哪怕是一个从未经历过风浪的孩子,那也是不可小觑的。
再说了,朱瞻墡早就不是孩子了。
“还是算了吧。”
朱瞻墡微微撇了撇嘴,又拍了拍刘彩儿的股屁,后者立刻将葡萄送到了朱瞻墡的嘴边。
“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怎么能和我们没关系呢?”兀良哈三卫的使臣顿时急了。
“殿下,我们是大明下辖的卫所,拥有大明最丰美的草场!在放牧这方面或许不是最出色的,但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您是皇孙,而且还是太子殿下的嫡子,应该知道我们兀良哈三卫每年进贡的牛羊马匹的质量的!”
“和这个没有关系。”朱瞻墡嘴里嚼着葡萄,说话有点儿含混不清。
“这羊毛布的事情你们是昨天晚上知道的,此前也没人说过这事儿,你们对此应该还不是很了解。”
说着,朱瞻墡轻轻地叩了叩桌子,门外的朱文应声推门而入。
“这是羊毛布,你们看一看应该就知道了。”
听到朱瞻墡的话,朱文将手中的羊毛布送到了兀良哈三卫使臣的面前。
……
接过朱文递过来的羊毛布,兀良哈使臣的第一反应是柔软,比羊皮好很多,而且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第二反应就是暖和。
一瞬间,这兀良哈使臣的心中就升起了极高的警惕,因为他知道,一旦这羊毛布量产,对于草原牧民的冲击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再然后,他才发现这羊毛布有些不太一样。
“别看了。”看着那使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朱瞻墡略带嘲讽地开口。
“这羊毛,不是你们草原上的羊产出的,而是特产于宁夏,为宁夏所特有的一种名为滩羊的羊。”
“你们草原上的羊,羊毛太短,连纺织成线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是纺织成布了。”
“虽然不是只有滩羊的羊毛才能纺织成布,但如果用你们的羊毛,那工序太过繁琐,难度也会高出很多,羊毛布的价格也会随之上涨,继而会导致销量降低。”
“总而言之,得不偿失。”
……
看着朱瞻墡满脸不在意的样子,那使臣很明显是不甘心的,畜牧是草原的立身之本,如果这方面被人超越,那他们的优势就会被砍掉一大项。
但现在,他却没有办法。
朱瞻墡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因为他们没有技术,更没有资料,就只能将朱瞻墡的话当做是真的来看待,因为主动权掌握在朱瞻墡的手中。
而他们,是请求朱瞻墡买他们羊毛的那一方。
不过……
“殿下,您看这样行不行?”那使臣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们买这种羊,如何?”
“哦?”朱瞻墡双眼眯起,发出一声惊咦,但心中却是相当满意。
等了这么久,铺垫了这么多,你们可算是上套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朱瞻墡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把话语权交出去。
“买羊?这可不行!”
“为何?”兀良哈使臣顿时急了。
“原因有三。”朱瞻墡伸出了三根手指,但姿势仍旧是半躺着,给人一种很难以信任的感觉。
“第一,羊毛和羊皮不一样,饲养的方式和精心程度会极大地影响羊毛的品质,品质会直接导致后续处理的花销。”
“第二,滩羊为宁夏特有的一种羊,数量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这羊毛布也是我才弄出来不久,没有多余的羊能卖给你们。”
“第三,你们应该打听过了,我这个五皇孙经商很久了。”
“既然是经商,那就得从商这个字来说,我不能将原材料这种最重要的东西交到别人的手里,这对我来说是不利的。”
“你得知道,当初我爹想让我把这事儿交给朝廷我都没愿意,就连我爷爷也只是说让我稍微提一提收购羊毛的价格,从未说要将养殖滩羊的事情收归朝廷。”
“我怎么可能将这种事情交给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