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斗
“什么鬼？”
金毛似乎刚睡醒，衣冠不整的他惊恐地看着，围在他床边的几个大汉。
“你们要干什么？”金毛看着他们拿出一张画像，看着他的脸频频对比，金毛心中愈发不安。
几个大汉相互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抓住金毛。
“你们这群贱民，别碰我！放开我！”
金毛这下彻底慌了，他拼命扯着被子，想要捂住自己，但显然无济于事。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凯文是吧？”
“……是我没错，但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亻——”
“那就对了，找的就是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贵族，快点给我松开！不然你们都得死！”凯文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
“呵呵，还贵族，得了吧。”
“哪个贵族会来这种小地方居住？也就只有你了吧！”
凯文瞬间就哑了，脸色铁青。
他有苦说不出，他的确是贵族之子，但早已跟随着老师，出来打拼了，要不然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走吧，废物！”
跟现代一样，此界也一样瞧不起强*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罢，大汉便吐了唾沫在他脸上，而后自顾自笑起来，见凯文刚要张嘴辱骂，又吐了口唾沫到他嘴里，侮辱性极强。
而凯文哪里受过这种侮辱，白皙俊俏的脸一下子红温了。
“贱民！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
“从来没有！！！”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凯文气得全身发抖，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有些挣扎。
不过几息，他便下定决心，不再顾忌，他脸色狰狞地怒吼着，闭上单目，头上青筋暴起。
“老师会谅解我的，而你们！”
“都得死！”
无声无息间，面前的大汉忽然有些疑惑地摸向自己的脖颈，但还没摸到，就只见天旋地转起来。
“咚！”
一颗人头落在木制地板上，发出重重的一声，猛然敲到众人心头，让他们为之惊醒。
“是…是恶魔！”
“魔鬼啊！”
几个大汉纷纷惊恐无比地跑开了，但还没跑多久，便也人头落地，归于平静。
而屋外的众人见状，也纷纷溃散，但同样没跑几步，也随之人头落地，街巷内血液横流。
不过几息之间，就重归于寂静。
‘如同念动力一般，但比念力更好用，更好塑形，可以直接切断脖子。’
‘作用距离，保守估计在30米左右。’
‘作用时间很短，几乎是瞬息间，就算是集中精神全力关注，也反应不过来。’
‘使用时，使用者需闭上单目，原因未知，对体力的消耗极大，也有可能是精神上的。’
‘如果能让他再消耗一段时间的话，还有些许胜算，如今正面硬刚，我必死无疑！’
伊蒙躲在屋里，默默计算着胜率，他的背后早已布满冷汗，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即便他做了万全准备也没料想到，就这么简单地、被以力破万法了。
要怪只能怪他对超凡力量没有清晰的认知，甚至还拉了几十个人来陪他送死。
凯文胸口起伏不定，刚才那一下对他消耗不算小，他阴沉着脸，转头看向屋内某个角落处，眼神冰冷。
“那群人就是你带来的吧？”
“出来吧，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伊蒙心中发凉，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使用时，感知力会大幅度提高，即便是视觉无法看到的死角，也能探知到情况。’
‘但无法确定能否对死物起作用。’
‘但这也意味着，使用者在未开启能力时，感知能力应该跟普通人一样。’
伊蒙又在心底里补充了一条。
他依旧躲在遮挡物后面，没有走出去，他还尚未清楚，金毛的能力是否需要“看到”才能发动。
“凯文先生，我恳请您能听取我一个微乎其微的请求！我想死得有尊严一点！”伊蒙朗声说道。
“哦？”
凯文被气笑了，好端端躺在床上没有招惹谁，一醒来就被几个大汉侮辱，更是因此破了戒，现在反倒是提起要求来了。
“说说看吧。”
“遵循萨米尔大帝的决斗法，我向您提出决斗申请！恕我直言，倘若您真的是正统贵族的话，理应不能拒绝。”
“你在激我？”
凯文闻言哈哈大笑着，随手从柜子里抽出单手剑，耍了个剑花，舞动间破空声骤起，令人肃然。
“你恐怕不知道我的剑术，师从何家吧？”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置我于死地。”
凯文第一次睁开双眼，摆出一个标准的皇家起手式，神情极尽藐然，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
伊蒙深吸了一口气，也按住腰间的长剑，缓缓走出，看向凯文。
他照样摆出起手式，只是他这个起手式颇为怪异，即便是凯文也从未见过，伊蒙见状解释道。
“此为居合术，讲究一击则中，一击必杀。”
“那如果一击不中呢？”
“那自然是死。”伊蒙故作淡然地回复道。
凯文大为震撼，这与现如今流行的一切剑术都有所不同，俨然是一个极端。
甚至让他联系起，多年前剑术老师极为推崇的卢瓦克暗杀术。
伊蒙不在多言，而是全神贯注地直视着金毛。
此刻的他背脊发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此时的心率估计直逼190了。
他嘴上说得好听，实则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凯文则出于忌惮，没有率先出手。
于是他们俩，就这样对峙了半响，气氛愈发凝重。
居合术和左轮决斗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都是通过对峙双方将发而未发来制造紧张感。
即便是凯文，也被这种氛围所影响了，他或许剑术高强，但终究是心性不如他，率先出手，持剑冲了过来。
“受死吧！”
屋内不过十几步距离，瞬息间，他便来到伊蒙三步之内，寒光闪烁的剑锋直逼他的脖颈。
伊蒙霎时间瞳孔猛缩。
伊蒙惊恐地看向他，手脚发麻，但还是遵循身体的本能，猛然从怀中抽出手枪，对准他冲过来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
“砰！”
巨大的高峰波噪声在室内回荡着，震得伊蒙耳膜生疼，耳鸣回响。
不久后，屋内归于寂静。
伊蒙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即便上一次的猎魔行动也没这般濒临绝境。
“哈哈哈哈哈……”
他止不住地大笑着，发现自己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背地里，处心积虑地准备一个又一个压箱底手段，甚至会在距离定居点最近的镇上维持了数个安全屋，生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是长生种，每隔几年都会改头换面、换个城镇生活……
如此种种的他，竟然被逼得濒临绝境？
伊蒙不再发笑，他脸色阴沉地站起身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真是废物一个。”
他收起那把外貌奇特的手枪。
那是他特意从黑市买来以防万一的，说是手枪，其实只不过是将步枪的枪管锯短了而已。
这在前世的苏俄也有过先例，并且较之使用得更为广泛。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用力砍下金毛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他对超凡力量知之甚少，怕尸体可能会作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防范了。
“得加快速度了……”
刚才那声枪响，恐怕会把宪兵队引来，他得加快速度，尽可能找到些许有用的东西。
他在金毛身上摸索片刻，找到几张泛黄的羊皮纸。
“加布里埃尔冥想法？”
他没来得及细看，直接塞进腰包里，又摸索片刻，找到几片金叶子。
也没多想，都塞进腰包里。
接着，他开始在屋内摸索起来。
但已经隐隐能听见屋外传来的嘈杂人声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拿起金毛的钱袋就走。
至于那把刻有华丽浮雕的单手剑，伊蒙嫌它太过于显眼，就没拿了。
走出小巷，进入中央大街，此时已然人流涌动，不远处的宪兵队正在驱散人群。
他看了一眼，提起兜帽，低着头汇入人流中。
顺便乱逛了一会儿，发觉没人跟着自己，便立刻卸下伪装，直奔汉克旅店。
回去的路上，他忽然想起金毛口中所说的“破戒”，又联想起他数十年都没能接触到超凡力量。
‘不对普通人出手，或者说，不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超凡力量。’
‘为什么必须遵守这样的规则？’
‘他们在顾忌什么？’
伊蒙思绪万千，想到多种可能，都没一个能解释得通，当回过神时，已然抵达汉克旅店。
他进屋跟莱妮丝打声招呼后，便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
……
……
……
索约马托镇地下某处。
古石砖堆砌而成的密室内部昏暗逼仄，摇曳不定的烛光，照得马奎斯时而处于光明，时而处于阴影。
若伊蒙在这里，便会发现他赫然是先前在地下酒馆见到的学者男。
他夹好单片眼镜，看向桌上已经灭了一盏的油灯，脸色阴晴不定。
“凯文·隆，死了。”
“那老师的事情该怎么办？”
“我去做吧，你负责把其他人都集齐了。”他转身看向坐在角落处的邋遢男丹尼斯，沉声说道。
“有人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来了。”
“哪一家的？”
“暂时还不清楚。”马奎斯低头沉思着，这段时间，的确有几伙人盯上了他们，但都被他一一排除了。
原因无他，普通人想要杀死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便有所谓的火枪，也绝无可能。
“近些日子最好小心点。”
“若是遇到布拉沃高原的奇内社，咱们几个估计有点儿危险了。”说到这儿，丹尼斯忽然笑了起来。
马奎斯闻言，碧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丹尼斯，沉声警告道。
“奇内社的精神交合，从来就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
“你最好不要做些不必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丹尼斯打了个哈哈，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