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来的毫无预兆，她走的静静悄悄。“醒醒吧，何非，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地方，换个心情，换个状态”顾洁啜泣的说道。“顾洁，我现在心情很乱，可不可以不讨论这个话题了”何非叹气的说道，说着转身推门而去。他不敢想顾洁失望落泪的样子。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很压抑很沉闷，何非现在的心情如同一团乱麻，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何非来到天台，摸出香烟点燃，看着阴霾的天空，回忆起了和顾洁相识的场景。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何非独自坐在一间民谣酒吧，点了几瓶酒，抽着烟，静静的听着颇有民谣气质的驻唱歌手弹唱着任贤齐的《还有我》“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一个我来陪，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就算全世界在下雪，就算候鸟已南飞，还有我在这里痴痴的等你归”略带烟嗓的声音，让人沉醉其中。这是何非很喜欢的一首歌，也是何非经常唱给黎婕听的一首歌。上学那会儿，何非和黎婕就经常来这间酒吧，听了一遍又一遍的《还有我》。一来二去，和老板吴磊也熟络起来。吴磊，驻唱兼老板，88年的，成都人，一头长发，下身破洞牛仔裤，上身一件皮夹克，腰挂一把木吉他。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吴磊唱完，台下听众纷纷鼓掌。吴磊弯腰感谢，走下台，来到何非对面坐下。“兄弟，好久没见你过来了，最近在忙什么？黎婕呢？怎么没见他”吴磊向何非问道。说着端起酒杯示意何非喝酒。咕咚咕咚，两人一饮而尽。“磊哥，我也没忙什么，就是遇到一些烦心事”何非回道，顺势递烟给吴磊。“因为黎婕？”吴磊吐出一口烟说道。“嗯”何非淡淡的回道。吴磊大概知道何非和黎婕的事儿，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开口说道“兄弟，有些世界，融不进去，咱就不去硬挤，真诚不是必杀技。”“是啊，我和她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非落寞的回道。“来来来，喝酒，一醉解千愁，什么他妈的狗屁爱情统统抛到脑后”吴磊说着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相视而笑，不再言语，只有推杯换盏。是啊，此刻就该把别人还给别人，把自己还给自己。也许乙醇带来的快感会让人短暂的忘掉烦恼。何非看着窗外牵手走过的情侣出了神，曾几何时，他和黎婕也是这样幸福甜蜜。“吱呀”伴随着推门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走了进来。高挑的身材，身着一身休闲运动装，瞬间吸引了人群的目光，吴磊见状赶忙迎了上去。“美女，几位，喝点什么？”吴磊两眼放光的问道。吴磊口中的美女左右看看“难道我周围还有阿飘？”美女故作害怕的说道。吴磊被这突如其来的脑回路整懵了，恍惚一会儿回过神来。“找个位置坐吧，您看喝点什么？”吴磊眨巴眼睛问道。“来几瓶1664，对了，你是这儿的老板也是驻唱？”美女问道。“嗯，小店利薄，主打一个情怀路线，我有酒，你有故事”吴磊笑嘻嘻的说道。说着目光朝角落的何非看去。“老板，我想听你唱一首许巍《曾经的你》”。美女的一句话让吴磊又愣了几秒。“不可以吗？还是不会唱？”美女托着下巴问道。“会，不过我可不可以让我哥们儿唱，呐，角落那个，他也唱的很不错。”吴磊说着再次看向角落的何非。此刻，何非仍抽着烟看着窗外。“阿非，来一下”吴磊说着朝何非挥手。何非才回过神朝吴磊走去。“怎么啦？”何非疑惑的看着吴磊问道。“兄弟，江湖救急，美女要听《曾经的你》我伴奏，你来唱。”吴磊双手合十对何非说道。何非心领神会，没再追问，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余光看了看吴磊口中的“美女”然后快步走上台去。伴随着节奏响起，顾客们也跟着挥起手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何非用情的唱着，台下观众也热情的挥舞着双手。也许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也许歌中说的是你我。曲毕，台下掌声四起，吴磊也向着何非竖起拇指。何非唱完又独自走到角落，点上一根烟，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借我说的出口的旦旦誓言，借我孤绝如初见，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借我一束光亮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舞台上又响起了优美的歌声，歌声如山间清泉流淌，如竹林微风轻拂。何非被歌声吸引，朝舞台望去。只见刚才的美女正闭眼深情的哼唱着。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何非内心突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兄弟，这会儿不烦躁，不压抑了？你眼睛都快掉人家身上了”吴磊来到何非身边拐了拐何非说道。“不得不说，确实很好听”何非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说道，眼神也没再去看台上的美女。“兄弟，要不试试？”吴磊说着朝何非眨着眼。“你在开什么玩笑。磊哥，你越来越坏了，我只是真心觉得唱的好”何非反驳道。突然，只见唱完歌的那位美女朝着何非和吴磊的方向走来。“你们好，我叫顾洁，你们之前的演唱太棒了，我也忍不住上台献丑了”顾洁端着酒杯说道。此时，名叫顾洁的美女已经取下了口罩，一张白皙的脸展在他俩面前。“吴…吴磊…谢谢夸…夸奖…谢谢夸奖”吴磊结巴的说道。“你也唱的也很好听”何非端起酒杯碰了上去。“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顾洁期待的看着何非说道。“何非”何非简单的回应没再多说，转身坐下。吴磊看着这尴尬的情景连忙打着圆场道“这哥们儿最近受刺激了，心情不好，不会说话，您见谅”“哦”顾洁说着也转身向她的位置走去，只是脸上浮现出一闪而逝的不悦和失望。吴磊去忙了，何非又抽着烟静静的看着窗外。舞台上也没人上去唱歌，只是播放着音乐。何非掏出手机，看着和黎婕的甜蜜合照，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微笑，只是笑着笑着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滚烫的泪水。一杯接着一杯，一饮而尽，也许真的只有酒精的麻痹才能让思念不那么猖狂。突然，酒吧里传来了一阵辱骂声“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盘儿菜啊，哥几个敬你酒，是看的起你，加个联系方式怎么啦？像你这样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哥几个见多了。”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围着顾洁张着臭嘴说着“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吴磊急忙冲上去护在顾洁身前说道。人群中，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快速的朝着那几个彪形大汉跑去。“哐当”一声，酒瓶应声而碎，只见何非摇摇晃晃的拎着破碎的酒瓶，和一个倒下，头部冒血的彪形大汉。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才听到壮汉撕心裂肺的叫声。另外几个人见状挥舞着拳头疯狂的朝何非身上砸去，现场乱作一团。等何非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何非欲起身，只感觉浑身疼，脑袋也晕乎乎的。“这是哪儿？我怎么了”何非虚弱的问道。“吱”伴随着推门声，顾洁走了进来，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何非，开口问道“你醒啦？吓死我了，身上很疼吧”顾洁说着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我怎么在这儿？我为什么感觉浑身疼？”何非再次虚弱的问道。顾洁拿着湿毛巾，擦拭着何非的手，温柔的说道“你不记得啦？昨晚你用酒瓶敲破了别人的头，然后被人殴打了一顿，后面警察来了，事情才停息”“磊哥呢。”何非问道。“他去警察局做笔录了，我在这儿守着你，我俩也要做笔录”顾洁说着将毛巾拿开。“嗯，我知道了”何非只感觉浑身疼的难受，没再多言语。“谢谢你，何非，虽然昨天的你很冲动，但我觉得你是个大英雄”顾洁轻飘飘的声音传到何非耳朵里。“酒精上头了”何非也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我手机呢？”何非欲起身找手机。“我跟你们领导请假了，说明了情况”顾洁说着将手机递给了何非。何非接过手机，虚弱的拨打了磊哥的电话“喂，顾洁？怎么啦？阿非醒啦？”电话那头吴磊担忧的问道。“磊哥，是我，阿非，我没事儿，你怎样了？”何非回道。“阿…阿非…你醒啦？我没事儿，这边处理好了，后续你和顾洁去做个笔录就行了，我待会儿就过去看你。”吴磊说着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吴磊推门而入，看着病床上缠满绷带的何非，露出担忧的神情问道“阿非，现在感觉怎样？”“没事了，磊哥，我皮厚着呢”何非嘴硬的回道。“臭小子，昨天你可真吓到哥哥了，下次不能那么冲动了。”吴磊看着嘴硬的何非说道。“顾洁，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阿非这边我来照顾”吴磊说着看向旁边的顾洁。“嗯，我先走了，磊哥，有事儿通知我，阿非，你好好养伤，我晚上来看你。顾洁说着朝门口走去。一场醉酒后的英雄救美，有的人受伤，有的人担忧，有人的动情。何非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期间顾洁也是变着花样的给何非做着大补汤，在顾洁精心的照顾下，何非慢慢有所好转。“顾大美女，你不用每天都来照顾我，我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给我垫的医疗费我会尽快的还你”何非微笑着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冷的石头都会被捂热，何非也不再对顾洁冷言冷语。“你当我想啊？我怕你倒在医院，我负不了责”顾洁捂嘴笑着回道。“对了，以后叫我的名字，不要叫什么顾大美女，显得你像个流氓”顾洁指着何非脑袋说道。“好的，顾大美女，我知道了”“你…你…你还叫…”顾洁掐着何非手臂不悦道。“错了，错了，顾大美女”病房中是一阵的嬉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