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枯木留不住山雀，真诚换不回故人。在顾洁的悉心照料下，何非也恢复了健康。这天他特意早起去公司报到，修养了一个月，一个月没上班，也就意味着没有工资，可把何非给愁坏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踏进公司的大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面对领导。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何非的耳朵。“何非”何非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顾洁一身白色职业装，扎着高马尾，正微笑着向何非招手。“顾…顾大美女，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啊？怎么追到公司来了，我说了我会还你医药费的”何非心虚的问道。“想什么呢？谁阴魂不散呢？我是来上班的”顾洁掐着何非胳膊说道。“上班？”何非揉了揉手臂，疑惑的问道。“对呀，谁规定我就不能来上班了。从现在起，我是金夫人婚庆公司的财务总监，我们以后是同事了”顾洁笑着说道。“啊！不…不是…你让我消化一下，我没反应过来”何非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洁说道，但内心悄然多了一份莫名的情愫。“呐，早餐，吃吗”恍惚间只见顾洁将早餐递给了正在疑惑的何非。何非木讷的接过早餐，仍不敢相信刚才的话。“走了”顾洁说着朝公司走去，身后是满脸狐疑的何非。“非哥，你来啦？”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对着何非喊道。“嗯，修养的差不多了，最近忙不忙？小伟”何非回过神来对着小伟问道。“这段时间还好，咦！这位是？”小伟疑惑的看着旁边的顾洁。“说是新来的财务总监”何非眼睛盯着顾洁，挠了挠头回道。“我说怎么黎总叫今天开会，说有事情通知”小伟似懂非懂的点头，说着转身离开。“带你熟悉熟悉？”何非试探性的问顾洁。“嗯，走吧”顾洁点头。何非带着顾洁在公司转了一圈，然后来到策划部的门口。推开门，里面几个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兄弟姐妹们，我何非又生龙活虎的回来了”何非笑嘻嘻的对着众人说道。“欢迎回归，欢迎回归”众人回道。何非说着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顺势示意顾洁坐到沙发上。“她是谁呀？好漂亮！何非新女友？”办公室其他人细声的讨论着。何非掏出香烟点燃，也懒得解释，等着会议上真相大白。何非打开电脑，翻了翻最近活动的资料后，靠着椅子玩起了手机。“这是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嘛！”只见顾洁坐在何非对面拨弄着一个相框。“还给我”何非突然怒道。顾洁被何非突然的吼声吓到了。以至于手中的相框颤抖着从顾洁手中滑落，破碎的相框和照片安静的躺在地上。一阵的沉默…安静的只有墙上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顾洁紧张的说着，顺势蹲下去拿起玻璃渣中的照片。“啊”顾洁叫出声来，殷红的鲜血顺着照片滴落。何非内心一紧，夺过照片赶忙擦拭上面的血液。眼尖的同事立马拿来创可贴给顾洁止血。顾洁呆呆的望着擦拭照片的何非“对不起”说着眼角泛起了泪花。何非将照片擦干净之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书里。“嗯”何非只是冷漠的回应着，办公室又是死一样的寂静。时间很快来到了九点半，小伟急匆匆的推开策划部的门。“开会了，开会了”小伟喘息着说道。同事们起身带着笔记本朝会议室走去。顾洁小心翼翼的跟在何非后面，两人没有言语。会议室内，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不多一会儿，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公司的老板，黎大伟。黎大伟看了看何非，然后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始发言。“今天呢，我有两个事通知大家，第一，公司新来了一位财务总监”黎大伟说着手掌指向了旁边的顾洁。众人鼓掌欢迎，其中也不乏有质疑的眼神。“第二件事呢，下个月中旬我们有一个大订单，婚礼比较浓重正式，客户要求较高，具体的细节我已经交给林静（策划总监）了，各部门协调沟通，务必要把这单做好，做完美。这关乎着公司在业内的口碑，我希望大家打起精神，严阵以待。”黎大伟不苟言笑的说道。“明白，收到”众人回应道。“好，沈微，你待会儿和顾洁交接一下工作，何非留下，其他人散会”黎大伟接着说道。顾洁惴惴不安的和沈微离开，看了看沉默着的何非。“阿非，伤势好的怎样了？”黎大伟扶了扶眼镜问道。“多谢黎总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非回道。“小婕下个月从国外回来，会来公司，虽然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愿意干涉，但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黎大伟继续说着。这突入其来的消息，何非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那个让何非魂牵梦绕的名字和身影，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何非的心上。“我知道了，黎总”何非黑着脸回道，然后走出了会议室。黎大伟，黎婕的大伯。金夫人婚庆公司柳州分店的老总，他们属于家族企业。两年前，原本在湖南工作的何非，下定决心来到了柳州这个远离家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初黎婕的生日宴后，黎婕父亲，黎大军私下跟何非说的话“小何啊，你也别怪叔叔阿姨狠心，毕竟我们就一个女儿，我们不希望她受苦，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作为父母的良苦用心，但是，如果你愿意到广西这个地方来发展，也许事情会有些许转机”黎大军的话深深的让何非又惊又喜。思考良久，回到湖南，毅然决然辞去了工作，跟父母交代过后，孤身奔赴广西。一开始，屡屡受挫，万幸有黎婕陪着，这让何非不至于那么委屈难过。最终在黎婕的牵线搭桥下，进了现在的公司，做婚礼策划。这件事是何非心里一直以来过不去坎，被人说是关系户，吃软饭……索性何非用能力证明了自己，堵住了那些闲言碎语。纵然堵住了闲言碎语，却仍然堵不住何非自己那颗卑微的心。为了不让别人说，多次提升他当策划总监，他都一一拒绝了。只有何非自己知道，内心是多么的痛苦煎熬。也曾多次在深夜问着自己？这样的奋不顾身的，真的能弥补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吗？这天，黎婕像往常一样，给何非送午饭，脸上却没了往日的笑容，只有忧心忡忡。“亲爱的，你来啦”何非满脸笑容的看着黎婕。“怎么啦？亲爱的，是不是迪迪（他俩养的布偶猫）欺负你了，看你不开心的样子”何非关心询问着。“嗯，臭迪迪”黎婕委屈巴巴的样子回道，并没有跟何非说实话。怕何非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时间就这样在平淡的过着，殊不知一场变故却悄然而至。这天，黎婕安静的躺在何非怀里，何非紧紧的抱着她。“阿非，跟你说个事儿”听到黎婕这么说，何非心里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安。“怎么啦？亲爱的？”何非整理着黎婕的头发不安的问道。“阿非，我接下来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黎婕看着何非的眼睛，真诚的说道。“嗯，你说”何非心跳得很快，故作镇定的回道。“亲爱的，家里面让我出国深造三年，我也想去，毕竟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黎婕说着，起身看着何非。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何非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敢正视黎婕的眼睛。只是淡淡的说道“决定了吗”“嗯，下周三的机票”黎婕回应道。“都决定了，还问我干嘛？只是现在知会我一声？”何非突然大声对着黎婕说道。黎婕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开口说“亲爱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想跟你说，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你为了我千里迢迢独自一个人来到广西，我内心很纠结很矛盾，一边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我只想我们以后更好；一边是对你的愧疚，让我迟迟不敢开口。”黎婕说着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何非心疼的看着梨花带雨的黎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说道。“婕，我尊重并支持你的决定，其实我内心隐约的有种预感，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三年啊，不是三天，不是三个月，是整整三年”何非紧紧抱着黎婕，生怕下一秒她就飞往国外了。“亲爱的，以前种种困难我们都克服过来了，你不是常跟我说吗？生命不息，希望常在。只要两颗心在一起，距离再远都只是咫尺”黎婕也紧紧回应着何非的拥抱。这晚，分别在即的两人没了睡意，只是尽情的发泄着原始的欲望，让彼此尽可能的属于彼此。时间很快来到分别的日子。去机场的路上，只有黎婕父母不住的唠叨，旁边的何非心情却很沉重。机场，一对情侣紧紧拥抱，挥手告别……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何非的心也越飞越远了……“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李宗盛《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