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表面上来看，李怀德和冯部长，俩人是平级。
可实际上，李怀德在人家冯部长面前，都不敢大声儿说话！
没办法，确实硬气不起来啊。
论靠山，他李某人有个，位高权重的老丈人，那人家冯部长，人家也不是谁都不认识啊。
论职权，后勤部牛叉儿不？牛叉儿啊。不光牛叉儿，还油水儿多呢！
可人家保卫处，那更牛叉儿啊！人家说让你脱衣服，你甭管多大领导，你不脱一个试试！
当场给你一枪托，那都是你们家祖坟冒青烟；当场给你喂个“黑枣”，你都没地方儿抱委屈去。
然后再论能力。
能力方面，李怀德倒是，也不敢轻易的妄自菲薄，他觉得自己，勉强也还算是个人才。
可人家冯部长呢？那家伙虽然看起来，权力全部下放，自己每天啥也不管，整天溜溜达达、闲的丹疼，净特么琢磨着咋坑人……
但是，人家在上级主管部门儿那里，口碑同样极好！人家的那个期末考评，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泥马……这你让别人怎么办？
没看杨厂长，那么深的背景，那么好的口碑，他不是照样拿人家冯部长，没啥太好的办法？
确实没办法啊，自打人家冯部长过来以后，轧钢厂硬是没有出过任何，安全方面的问题，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李怀德倒也不至于，那么的忌惮冯部长。
关键是，他可是看出来了，冯部长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他特么居然……极度敌视轧钢厂所有高层！
注意！是所有！这你让他怎么办？
他李某人，区区不才……但是也特么，属于轧钢厂的高层之一啊。
他也是被人家，敌视的那一个！
而且，后勤部门，本来就属于，容易出问题的重灾区。
那么作为后勤部门的主管，李怀德平时，自然是被人家冯部长，给熊得不轻！
双方那种关系，不说耗子见了猫吧，那也差不多。反正李怀德李大主任，属于单方面，被人家欺负的那一个。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但凡能躲着，他就绝对，不往冯部长跟前儿凑合。
但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错了……这就挺秃然的！
李怀德就秃然发现，那个冯部长，他是个多好的“同志”啊。
人家冯部长，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给经营到了极致。那家伙居然把保卫处，给弄的水泄不通……不对！是水泼不进！
这种掌控能力，简直惊人。
人家冯部长，他那个口碑，虽然有些两极分化吧，但是最起码，在上级部门那里，人家的口碑相当正面！
这个就相当了不起啊！你别人再怎么埋头苦干，上面的人看不见，也相当于白干啊。
人家冯部长，跟杨厂长居然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抗衡了这么多年！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啊！至少，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没脑子……
人家冯部长……要走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人走，往往意味着茶就凉……不是！是人走，可人家的关系还在啊。
那家伙有那么多，赏识他的领导。那些领导，可是一直都还在京师……这就是人脉啊。
那家伙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又带不走，是吧？这就是人手儿啊。
这两者加一块儿，那就是资源呐！
咱就是说，如果，如果他李某人，把那个冯部长，在京师这边儿的资源，都给吞下……那他都可以，直接冲击副厂长了！
还是没有任何悬念，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李某人，能不能吞下这部分资源？这要是放在以前，李怀德想都不敢这么想……
凭啥？
凭他李某人，比别人多个小揪揪？
还是凭他李某人，跟人家姓冯的关系好？
或者凭他李某人，生的花容月貌、英武不凡？
哈~~呸！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嘛！
但是现在，机会居然就这么，自己送上门儿来了。要不怎么都说——这好人，他就是有好报啊。
李怀德从来没想过，自己只是无意之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咋想的……反正就是一时不察，就拉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半大孩子一把。
然后，就是这个半大孩子，居然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大的机缘。
没错儿，这就是自己的机缘！
李怀德有绝对的自信，只要那个姓冯的，他肯跟自己沟通；只要那个姓冯的，他不愿意放过那个姓杨的；只要那个姓冯的，他……
算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肯跟自己沟通！
只要双方一沟通，李怀德就有绝对的把握，全面接手冯部长，在京师这边儿的所有资源！
就是这么的自信！
然而，想到这里，李怀德突然苦笑，自己以前到底咋混的，居然跟人家冯部长心平气和的，沟通一下都办不到？
当然了，这也不怪他李某人。放眼整个轧钢厂，所有高层，哪个也办不到……
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冯部长马上就要走了，偏偏他还有这么多的资源带不走，可是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自己居然，还要一个半大孩子来提醒……这就说不过去了嘛！这简直，有失自己的水准呐！
不过话说回来了，眼前这个孩子，绝对属于自己的福星。
没有人家，那姓冯的，也不至于突然就跟杨厂长，闹得这么不可开交！
没有人家，那姓冯的，也不至于远走沈城！
没有人家，那姓冯的，更不会过来跟自己……一起喝酒？想啥呢？
李怀德现在，是越看陆三七越顺眼！
如果说以前，他多少还因为一些怜悯之心，才把陆三七，当做自己的子侄辈；那么现在，他完全就是把陆三七，当成自己的亲侄子！
不！甚至比亲侄子还要亲！
客观的讲，李怀德这个人，他多少有些心性凉薄。
他对他自己那几个亲侄子，虽然也谈不上不好，却也真就谈不上有多好！
没办法，历史原因嘛——这家伙本来就出身贫寒，好不容易找了个，有钱有势的媳妇儿，这才爬到了如今这一步。
可他的那几个侄子，出身方面，自然也是同样的贫寒。而他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哪儿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媳妇儿，都让他们老李家碰上？
所以，那几个倒霉孩子，基本上就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
在文化水平不高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就不可能，对李怀德有多大帮助。
这就导致了，李大主任对他那几个侄子的最大要求，就是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过来给他找麻烦……
说得更不客气一点儿，李怀德做梦都没想过，那几个侄子，有一天能帮上自己的忙……他们就不是那个材料！
如果不是他到现在，都还没个孩子，李大主任甚至，都懒得搭理那几个家伙！
可是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便宜侄子陆三七，却确确实实的给他帮了大忙。
这个，人非草木哇，李怀德李大主任，他也会感动啊！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帮助陆三七在前，可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当初他基本上，就没咋出力气啊，对吧？
人家陆三七就不一样了！
李怀德可以确信，那孩子可能，真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做到这一点。
不然的话，人家冯部长，凭啥会过来，跟他李某人一块儿喝酒啊？要知道，那家伙对他的成见，可是相当不小！
体验过民间疾苦，也感受过世态炎凉的李怀德，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眼前这个半大孩子，是他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有子若此，夫复何求哇？
鲁树人讲话了，生子当如……咳咳！
于是，内心感慨万千的李怀德，也不由得喟然长叹，“三七啊，这个感谢的话呢，李叔儿就，不跟你多说了……李叔我呢，确实有些事情，得跟那个冯部长，好好儿的交流交流！”
“嗐~~李叔儿，你跟我还客气啥？再说了，咱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可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打到杨厂长，这才走到一起来的嘛……”陆三七大笑。
李怀德同样笑着指了指陆三七，“不许胡说八道。这样的话，可千万别出去说哈。那什么，咱今晚，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这个，李叔儿有啥推荐没？您也知道，我现在虽然不差钱，可是却没啥见识，以前也没去过，啥好地方儿……”陆三七笑容腼腆。
李怀德点了点头，“行！那，地方儿我定！另外啊，你也别说你差钱、不差钱的，今天这顿算我的……”
“那哪儿成啊？李叔儿，这是……”陆三七眼珠儿瞪得老大！
李怀德摆了摆手，“三七啊，李叔我这儿呢，是真没拿你当外人！今天呐，李叔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差钱……”
“所以啊，别跟你叔儿，计较这一顿、两顿的饭钱了……咱爷儿俩这交情啊，不差这个！”
“那成！都听您的！”陆三七这次，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
李怀德大笑！
。。。。。。。。。。。。。。。。。。
一个相当偏僻的四合院。
一个这个时代的私家饭馆儿。
一个极其注重私密空间的小包间儿……
李怀德跟冯部长，相谈甚欢！
这个，不得不说，我们的李大主任，最起码在人际关系这方面，人家真的是极具天赋。
除非是那种，天生就跟他“八字儿不合”的家伙，不然的话，李怀德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迅速的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那么冯部长，跟我们的李大主任，这俩家伙的八字儿，合不合呢？
那当然是不合啊！可是，那是以前啊……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此时的李怀德，那当然是相当自觉，一上来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
这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以前的话，他见了人家冯部长，也这个德行……可是以前，即便他这么干了，人家照样没眼皮子夹他。
现在就不同了，现在他这么干，人家有眼皮子夹了！那他还有啥好顾虑的？
再加上，他还在垂涎，人家手里的资源……那就更应该摆正心态嘛。
那就更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一些嘛！
于是，李怀德李大主任，直接拿出了，当年他追媳妇儿那时候的，那个劲头儿，更是把冯部长，给摆在了当年，他老丈人的那个位置上！
这个诚意，有没有？
这个态度，够不够？
冯部长当即表示——够了！你这个酒肉朋友……啊，不对！你这个朋友，老子交了！
话说，自打被陆三七那个“同志”理论，给荼毒了以后，这家伙其实，本来就下定决心，打算折节下交了。
没错儿，虽然他现在，依然看李怀德不咋顺眼，可他看杨厂长，更不顺眼啊……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辛辛苦苦在轧钢厂，打拼了数年的冯部长，现在莫名奇妙的，就要远走沈城……虽然是他主动申请的，可那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他怎么可能不嫉恨，那个罪魁祸首杨厂长？
他也是人！他也有正常的喜、怒、忧、思、悲、恐、惊！
还是那句话，在冯部长心目当中，既然那些说了算的，把杨厂长这种人，都给推上了领导的位置，那就别怪他姓冯的，临走也要给那家伙添点儿堵了……
是的，自打他决定要来见李怀德，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准备把自己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人脉、积攒下来的人手儿，统统交给李怀德！
至于为啥是李怀德？呵呵，给谁不是给啊？
呃，不对！应该是，不给他给谁啊？
说到这里，冯部长其实，也有些委屈。
原本，他就是想在离开以前，恶心一下姓杨的就完了。至于他离开以后，那当然是，人家姓杨的爱咋咋滴了呗……
他冯某人，毕竟手也没那么长不是？他也没办法，继续再插手，京师这边儿的事儿了啊。
何况，他在这边儿，都拿人家没啥办法。难道他走了，反倒是能把那个王八蛋，给收拾了？
没道理嘛！
但是，他居然遇到了陆三七……
冯部长非常确信，就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半大孩子，他居然给自己，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原来，他冯某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啊，他还可以……那样儿？
没错儿啊，他冯某人虽然人离开了，可他手里边儿的，那些资源还在啊。
他完全可以把那些资源，扔给一个……跟姓杨的，不怎么对付的人手里，让他继承自己的“遗志”，继续给那个王八蛋添堵去！
这想法儿就，比较有灵性了哈。
问题来了，那些资源，交给谁呢？
冯部长非常确信，陆三七那个半大孩子，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那孩子就是希望，他冯某人把手里的资源，统统交给李怀德！
特么的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的，成熟了么？
还是说，真就跟那孩子说的那样，被人欺负得多了，就，就特么整天琢磨这个？我家那崽子，他咋就，没这么些个心眼儿呢？
冯部长当然不愿意，听一个半大孩子的指挥，哪怕那家伙没明说！
但是，他别无选择啊……
他在轧钢厂，混了这么多年，他是真就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对得起自己的那份儿信任。
首先，那几个高层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冯某人就搞不懂——他都不知道，究竟谁是谁的人！
万一，他要是把资源，给了杨厂长的人……那特么丢人丢大了！
他即便是在沈城，也会直接香消玉殒、含笑九泉的吧？
其次，就那几个高层，他冯某人以前，是真的哪个也看不上啊。
这冷不丁的，就算是他知道，谁跟姓杨的不对付，他也害怕所托非人呐——万一那家伙，没那个本事，去跟人家叫板呢？
就比如那个聂副厂长！
那孙子位高权重，后面还有靠山。
按理说，这家伙完全有资格，去跟那个姓杨的掰掰手腕儿……可那个飞舞，居然被人家压制的死死的！
这你敢信？
而李怀德的话……
冯部长仔细地琢磨过，陆三七帮他选择的这个人选，可能还真就是最合适的那个。
首先，人家李怀德，有个老丈人。不对，是有个位高权重的老丈人！
只有像人家这样，有靠山的人，才有足够的资格，去抗衡那个姓杨的……
他冯某人若是没靠山，早特么被人家姓杨的给灭了！
其次，人家李怀德，他不是啥好玩意儿。
贪吃、好喝、贪财、好瑟……反正该有、不该有的毛病，那家伙都有！
可也只有像人家这样，不是啥好玩意儿的人，才能抓住机会，伺机坑那个姓杨的一把……
他冯某人倒是没那些毛病，可结果呢？还不是灰溜溜的去了沈城？
再次，人家李怀德，能力方面，似乎也相当不错？
那家伙贪，这是一定的！
可最起码，人家把他那个后勤部，给经营的密不透风；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给藏得严严实实得。
他冯某人多次去找人家的麻烦，硬是没找到多大的过错……这就叫本事！
只有像人家这样，有本事的人，才有足够的能力，去对付那个姓杨的……
最后，人家李怀德，有足够的野心！
他特么区区一个后勤主任，居然就敢跟姓杨的不对付？
姓聂的那个孙子，跟人家比起来，那简直是“货比货得扔”啊……
只有像人家这样，有野心的人，才能雄心勃勃的，去主动挑战那个姓杨的……
卧槽！这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就是特么的不一样啊。
他冯某人，以前还因为这个、那个的，还瞧不上人家来着？
现在一想，人家李怀德，居然特么的浑身上下，全是优点？真特么没天理了！
冯部长不由得，又想起了陆三七说过的话——这交朋友啊，人品真的不是最主要的。大家在某些问题上，看法是不是一致，那才重要哇！
嘛的！那孩子，忒不是个玩意儿！以后一定要让我家那崽子，离他……
冯部长琢磨来、琢磨去，终于彻底认可了，陆三七的看法！
行！李怀德是吧？你不是号称跟那姓杨的，也不对付是么？那行啊！那老子就帮你一把！你俩苟咬苟去吧……
冯部长彻底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努力让自己暂时不去考虑，李大主任那一身的小毛病儿……
这就好办了嘛。
双方一个有意巴结，一个有心放下成见，而且这俩家伙，还是在饭桌儿上！
泱泱大国的饭桌儿上，那自然是，离不开酒这个东西。
而有了酒，那李怀德和冯部长之间，就仿佛是天雷勾动地火、狼女碰见刘忙！俩人直接就，金风玉露一相逢了……
饭桌儿上那个氛围，突然就显得异常融洽。
就这，还是因为陆三七在场，导致两个中年汉子，多少有点儿放不开。不然的话，这俩家伙早就借着酒劲儿，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
也因此，冯部长也不由得又一次，想到了陆三七曾经提到的那个词儿——酒肉朋友。
就在今天以前，他还曾经对这个，明显带有贬义的词汇，多少有些排斥来着……
酒肉朋友嘛，要那东西有个毛用啊？
人家鲁树人总结的多好——柴米夫妻，酒肉朋友，盒儿亲戚，这全都特么没用的关系！
那帮子人，你就没办法跟他们共患难呐，真出事儿了，他们第一个跟你撇清关系。
所以交朋友，到底要交什么样儿的？
冯部长一直以来，被别人告诫的都是，交朋友，就要交那种患难之交！就要交那种刎颈之交！就要交那种莫逆之交！
没听别人都怎么说么，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
朋友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意气相投、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推心置腹……不然的话，你身边儿围着再多人，也特么没用啊。
你风光的时候，那可能还看不出什么来，可等你哪天真要是落了魄了，那“呼啦”一声，全特么跑没了！
所以，这酒肉朋友，就不能交哇。
然而就在今天，冯部长的人生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这酒肉朋友，似乎也，没那么不堪哈？
最起码，人家说话好听啊！人家知道怎么让你开心呐！
你其他的那些，所谓的真正的朋友，整天特么跟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张嘴就是，你今天这儿不对了、你明天那儿又做错了……这谁特么受得了啊？
是！他们是为了你好，忠言逆耳嘛！
但是，大道理谁都懂啊，可真要是自己遇上了，哪个能那么的心平气和？
所以，这个酒肉朋友啊，以后自己，也必须得有！没有不行！自己可不能，再特么跟以前似的，那么傻乎乎的了……
嗯，今天果然没白来，又特么长见识了！
冯部长今天这个酒，是越喝越开心，越喝越有感慨……
当然了，以冯部长的觉悟，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突然的，打算跟李怀德那样的人，真就一起去同流合污。
可还是那句话，他冯某人跟那家伙，不过就是一顿酒的交情嘛！
咋啦？喝酒也犯法？
至于他冯某人，把自己的资源，都交给那位李主任以后，那家伙会不会因此势力大涨，然后去作奸犯科……
可那关他冯某人，什么事儿啊？
讲道理的话，别说人家李主任还没那么干，就算人家真的干了，又能咋？他还能把轧钢厂，给搅合黄了？
那家伙充其量，也不过是把姓杨的，给掀翻罢了！
人家这么干，犯法么？
而他冯某人，真就为虎作伥了么？
他冯某人只不过是在旁边儿，小小的推波助澜了那么一下，然后让轧钢厂的那一群王八蛋领导，成功的少了一个！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这也是在为郭嘉，做贡献呐……
几杯酒下肚儿，冯部长越发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