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斩鸭头烧黄纸拜把子
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王主任找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位雷师傅。
不是说这位雷师傅，手艺有啥问题，而是……他贵啊。
当然了，鲁树人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
人家那位雷师傅，贵，自然也有他贵的道理——人家那个手艺，就值那个价钱，甚至还远远的，超出了！
可还是那句话，这个时候，雷师傅他就接不到，符合自己水平的，那种大活儿。
但是，如果只是修复房屋的，这种小活儿，那真就随便哪个师傅，他都能干啊，而且也出不了什么大错儿，关键人家还便宜……
啥叫“劣币驱逐良币”啊？
这就是！
所以，雷师傅空有一身“屠龙术”，奈何已无帝王家啊。
偏偏我们这位，日子过得相当窘迫的雷师傅，又放不下自己那“大匠”的身段，不肯把自己的价位，降得跟别人一样。
这你让别人怎么选？
在这个资源比较匮乏的时代，除了那些真正不缺钱的前朝贵胄，其他人没有谁，会去选择雷师傅，因为他那身手艺，在小活儿上面，体现得……就不是那么明显！
没看就连王主任，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联系的别人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方面，陆三七确实不差钱。
另一方面，王主任也是真的想知道，房子若是，完全按照陆三七的想法拾掇出来，那个效果，到底会咋样？
既然要看效果，那当然是，当然就得可着最好的来！
这毕竟是关系到政绩……不是，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儿。
至于因此，自家那个小外甥，会多支出一大笔钱……王主任表示，那根本不重要，那小子自己也都说了，不~要~怕~花~钱！
于是，不怕花钱的王主任，遇到了要价贼狠的雷师傅，一时之间，又是宾主尽欢。
所以说，大家一定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到正确的人。
找媳妇儿是这样儿……不对，是修房子是这样儿，其他事情，也是这样儿！
王主任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儿，开始逐条的向雷师傅讲述，自己从小外甥那儿听来的规划，并热情洋溢的，邀请雷师傅做出……斧正！
雷师傅……人家当然，也能做出一些指点。
虽然陆三七的那些个规划，确实让雷师傅眼前一亮，好多东西，他也确实既没那么想，也没那么做过。
可作为一个顶级“大匠”，好多东西，真的是相通的。
人家雷师傅，很快就弄懂了陆三七的那些想法，并马上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然后就推陈出新，做出了很多的完善……与补充！
天可怜见，陆三七原本，真的只是打算，简简单单的修一下房子。
他主要想修的，就只有一个卫生间。然而现在，由不得他了！
大权在手的王主任，频频点头，然后就是直接拍板儿——咱就特么这么干了！
雷师傅同样大喜——诶嘿嘿，这预算，一下子又翻番儿了！
陆三七……
此时的陆三七，当然不知道这些，他正在马所长家里，跟他那位马叔，抱头痛哭呢……
客观地说，陆三七跟马所长，实际上压根儿就不熟，俩人只在出事儿那天，见过那一面！
所以，你要说这俩家伙，能有多深、多深的感情……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陆三七那个牲口，往好听里说，他上辈子，性情比较淡漠；往不好听里说，他，他，他……还是不说了。
当然了，我们也知道，这家伙已经，做出了极大的改变，最起码，他这辈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泼儿、打滚儿、死灵召唤……
但是，本性这个东西，它难移啊。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狗改不了吃，吃热乎儿的啊。
所以，陆三七无论怎么变，他依然是那个，只对极少数亲近之人友善，而对其他人，完全的漠不关心，甚至，还会对那些招惹过他的人……暴起杀心！
然后，再说那位马所长。
马所长人家，可是上过战场，人家经历过，各种生死离别！
就算后来进了衙门，可人家，什么人没遇到过？人家什么事儿没遇到过？
这样的人，你说他心肠冷硬，可能有些过分；可无论如何，人家也不可能，多愁善感吧？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就因为区区的一面之缘；就因为曾经同样，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打倒易中海邪恶小团队，而共同努力奋斗过；就因为曾经同样，被自己惹不起的势力所打压……
就在心情儿上，多么多么的亲近，那真的不太现实。
当然了，亲近还是有的。
最起码，陆三七已经把马所长，当成了自己人；而马所长，也没拿他当外人。
可要说俩人，抱头痛哭……
陆三七现在因为年龄方面，实在是太占便宜，所以什么不要脸的事儿，他也确实都干得出来。可人家马所长不行啊，人家堂堂七尺男儿……
所以，如果，真的出现上面提到的那个情况，那只能是——俩人喝多了！
或者，最起码也要，马所长喝多了。
马所长，确实喝多了！
对于马所长来说，这段时间以来，或者说，自打离开了战场以后，就特么的诸事不顺！
这个，老子当年，那混得再怎么不好，也特么是个营长啊。谁见了老子，不都得挑个大拇指头？
咋就退下来了以后，混了好几年了，原来是个所长，现在还特么是个所长。好不容易升副局了，还是因为，自己是被人家给撵走的！
再想想自己，当了这么些年的所长，平时居然还要，四处跟人点头哈腰的……这特么，是个什么世道？
马所长这几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些。
虽然吧，也谈不上什么怨天尤人，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正能量。
而且我们都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想多了，就容易心情低落、钻牛角尖儿。
马所长就钻了牛角尖儿！
哪怕他早早的，就办完了交接手续；哪怕他早就，可以离开京师；哪怕他早就，可以去往保城，可他就是赖在这里不走，非要等到周三不可！
老子就是，不给你们腾房子！爱咋咋滴，急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马所长早早的，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给撵到了保城去报道，然后自己一个人留下，这两天深居简出，拒绝了所有同事的探视——谁知道那些王八蛋，是不是来催他腾房子的？
我们都知道，当一个男人心情低落，低落到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的时候，那么他的作息时间，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
就比如今天，陆三七吃完午饭过来的时候，马所长还没从昨天的宿醉中苏醒……听到有人敢过来敲门，这位七尺男儿，下意识的张嘴就要骂大街！
等他怒气冲冲的，拉开房门的时候，陆三七吓了一跳。
马所长同样吓了一跳。他虽然忍住了怒火，没有出口伤人，可他也是真的没想到，过来看望自己的，居然会是……
“……陆小子？咋是你？你醒了？”马所长揉了揉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两眼通红，胡子拉碴，浑身酒气的家伙，陆三七暗自庆幸，还好这家伙，没管自己叫“小陆子”……
“马叔儿，我过来，看你了。”陆三七笑容腼腆。
马所长侧了侧身子，将陆三七让进了房间，随后就自己坐在了沙发上，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说他对陆三七，有啥意见，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俩人真就不熟！
而且，陆三七的事情，他也没给办好……
所以，还没等陆三七说什么，马所长就已经成功地，把他自己给憋得，脸红脖子粗！
“马叔儿，还没吃吧？我这儿有点儿……”陆三七拿出了鸭子，跟酒！
马所长眼睛一亮，“那就，一块儿喝点儿？我这，还真就没吃……”
“马叔儿，我年纪小，您要不……”陆三七可不敢随便陪人瞎喝，就眼前这位，一看就特么是个酒蒙子！
马所长眼珠子一瞪，“小啥？你哪儿小啦？你马叔儿我，在你这个岁数，都特么指不定，干翻多少人了……”
老子到你这个岁数，也特么指不定干翻多少人了……陆三七翻了个白眼儿。
可问题是，想可以这么想，你话不能这么说啊。
于是，万能的鲁树人又一次出现了，他老人家告诉我们——鸭子就酒，越喝越有！
于是工夫不大，马叔儿……就不见了！
只见马所长跟陆三七，斩鸭头，烧黄纸，当场就拜了把子……
而那位成功的，从“马叔儿”变成“马哥”，自降了一辈儿的马所长，抱着陆三七就开哭！
“兄弟啊，哥哥对不起你啊……京师这个破地方儿，哥哥是，真的做不了主啊……”
马哥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随后更是，展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不过兄弟啊，你放心，你且等着，你看等哥哥，到了保城的……”
“嘛了个靶子的！都特么跟哥哥，指指点点的……你看到了保城，谁特么再敢跟哥哥，比比划划的试试？哥哥一枪蹦了他！”
“一群完蛋玩意儿，不就是溜须拍马么，不就是特么的阿谀奉承么，谁特么不会似的……哥哥也会啊，你看哥哥在保城，是如何的平步青云，又是如何的扶摇直上！”
“兄弟啊，你放心……那些欺负你的人，哥哥都帮你记着！回头儿，哥哥就，拉上一票儿人马，把他们，都给灭了！通通灭了！一个不留，全特么灭了！”
“兄弟啊，不行的话，跟哥哥走，咱去保城吧……在那儿，哥哥有面儿！这破地方儿，哥哥是真的，谁特么也惹不起啊……”
“兄弟啊，你放心，今天咱惹不起他们……你等以后的！你看哥哥以后啊，哥哥以后，王者归来！谁特么，再敢瞧不起咱哥儿俩一试试……全特么给他们灭了！”
“兄弟啊，这王侯将相、他宁有种乎？啊？这人，他有多大胆，这个地，他就有多大产！哥哥就不信了，咱就弄不死他们？他们比咱，多个小揪揪啊？你看哥哥，能不能给他，噶啦？”
“兄弟啊，你今天，能来看哥哥，哥哥非，常感动，哥哥非，常高兴，来，喝！咱哥儿俩，走一个……”
“兄弟啊，这鸭子不错……你也尝尝……”
“兄弟啊……”
……
马所长究竟，还说了啥大逆不道的东西，陆三七表示，他完全不记得了！
毕竟，一箱酒、俩人、六瓶……嘛的！
他就记得，等他把彻底喝大了的马哥，扔到床上以后，回医院的时候，终于……看啥都特么重影儿了！
而再一次，跟陆三七狭路相逢的王医生，简直怒不可遏！
特么的，你不是病的很重么？
你特么既然病的这么重，那怎么鄙人上班儿、你也出门儿，鄙人下班儿、你刚回来……还特么跟人，喝成这个哔样！
成何体统啊这！这是医院！不是你家！
王医生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去和陆三七分辨几句……然后，就被一膀子，撞趴在了地上！
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陆三七，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一个“恶狗下山”就扎在了床上……王医生睚眦欲裂！
同一时间。
四合院里，王主任凶焰滔天！
“听说，你们喜欢不吃饭，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特么开大会是吧？行！那今儿谁也别吃了，都特么给老娘喊过来……开会！”王主任指着刘海中的鼻子，破口大骂！
刚刚下班儿的刘海中，以及同样刚刚下班儿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街道办主任发了话，这面子必须给！
刘家三少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一人负责一个院儿，很快就把大家，都给喊了过来……包括刚刚出来的傻柱。
说起来，也该着傻柱倒霉！
本来，他的那个“谅解书”，陆三七周日就给他写好了，所以按理来说，周一的时候，傻柱就能出来。
偏偏易中海起了妖蛾子，坑死了王守壮不说，还把接替马所长的那位陈所长，给坑的同样，被迫远走他乡……
虽然说，牛所长很快，就“奉命于危难之间”，火线上任。
可人家当时，直接就去了轧钢厂，直接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去了，人家哪儿还顾得上，傻柱那个狗东西？
而且，好多事情，牛所长也根本，就没来得及捋清楚！
当然了，托那位李主任的福，牛所长甫一上任，便立下了大功，解决了前两任，都没能解决的顽固问题，最后一举拿到了易中海，以及傻柱两人的“谅解书”……
而这，也意味着，某个“惊天大案”的彻底终结——易中海无罪释放！当然了，目前的话，那个绝户头子还需要，继续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
傻柱同样无罪释放！但是，晚了一天……
至于王小壮，那个不重要，根本没人关心！是的，在如今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愿意跟一些，被判过刑的人，扯上关系。
就拿王小壮来说，他家里现在直系亲属，都已经死绝了；旁系亲属，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些所谓的亲戚，真要是硬找，也还能找出来几个。
可是那些人，哪怕是明知道，王守壮家还有不少家产，他们也不会过来继承——人家就宁可，放着那些东西不要，也要毅然决然的，彻底跟王小壮断绝关系……
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就是如此！
不然的话，四合院那帮子飞禽走兽，怎么敢胡乱“分”人家的东西？
傻柱的情况，和王小壮还不一样。
王小壮属于确实有罪，被判刑了；傻柱则是……姑且属于人民内啊部的矛盾，而且被谅解了，也就没有留下“案底”。
所以，哪怕傻柱同样，被某个部门关了好几天，可是由于没有留下“案底”，也就意味着，人家目前，还属于“清白”人家儿！
当然了，“清白”不“清白”的，毕竟在那种地方呆过，所以，还是有很多忌讳的。
比如——回四合院的时候，一进门儿，就要迈个火盆儿，去去晦气……
这种事情，傻柱当然是驾轻就熟，他以前横行乡里的时候，类似的事情，也没少干。可问题是，以前的话，有聋老太太、以及易中海夫妇帮他操持，现在的话……
现在聋老太太倒是在家，可她这几天四处奔波，忙得脚不沾地儿……毕竟，她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所以一不小心，聋老太太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而易中海夫妇，现在则还在医院。
剩下唯一的一个，可能替傻柱，操持这个事儿的，便是他的妹妹何雨水了。
可是，何雨水刚上初中那会儿，就被上面那几位联手，给送去学校住校去了，只在周日放假的时候，还不一定回不回来……
当然了，即便那丫头现在在家，也未必会管这个事情。
所以，迈火盆儿这个事儿，直接告一段落，就没这么一回子事儿了！
傻柱倒也不在乎这个，这狗东西思想觉悟贼高，直接把迈火盆儿这个传统习俗，就给当成了封健陋习。
既然是封健陋习，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嘛。
傻柱哼着小曲儿，就直接泡澡堂子去了——这泡澡儿、刮脸、剃头，不是一样，可以去晦气？这多舒坦啊？
确实舒坦！
泡得浑身酥软的傻柱，倒在自家床上，舒坦的直哼哼——太阳要是一落山~~回头没别人儿啊，
你要是冷了铺棉被~~你要是热了铺凉席儿，
门外头再贴上两个大喜字儿……
“咣当”一声，刘光齐匆匆的闯了进来——傻柱！起来，开会！
“咣当”一声，刘光齐又匆匆的走了……
傻柱大怒！
特么的，这都不用琢磨啊，这肯定是，冲着老子来的啊！不好，一大爷不在！这可咋整？
秦淮茹不在身边，智商高达146的傻柱，眼珠儿一转，就抄起一个凳子，冲向了后院儿……他当然不是去追杀刘光齐！
只见那个狗东西，直接冲进了聋老太太的屋子，美滋滋儿的一把，就扛起了那个老棺材瓤子——有聋老太太在，谅那个刘二愣子，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造次！
傻柱转身，就来到了大会现场。
现场此时，早已布置停当。
还是那个中院儿。
还是那张八仙桌。
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还是和往常那样，分列左右。
唯独……正中间，端坐着王主任！
那是往日里，一大爷易中海的位置。
傻柱放下手里的凳子，将聋老太太安置好，就两手环抱在胸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来到了八仙桌儿前面，准备迎接众人的批判……
王主任两眼一瞪，“滚一边儿去！在这儿晃荡啥？你特么长得俊？”
不是！什么情况儿？不是要批判老子么？咋还……
还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傻柱神色一滞，随后转身就走！
这个狗东西虽然睚眦必报，却也分得清哪个能惹、哪个不能惹——刚才斥责他的，若是刘海中，他绝对上去就是一脚！
可是偏偏，斥责他的，是王主任……
人家王主任，现在，是街道办的主任；以前，那可是上过战场，弄死过不少人的主儿！
傻柱当然不敢炸毛起刺儿，他只能讪讪的往后走。
此时，院子里面的其他住户，已经各自搬着小板凳，围着坐了一大圈儿。
四下里寻摸了一下，傻柱直接来到了阎解成旁边，一皮鼓就把对方，给拱到了一边儿……
阎解成欲哭无泪，却也只能接受现实，跟那个狗东西，共同分享一个凳子。
眼看人已到齐，刘海中把手里的茶缸，在桌子上面顿了顿，随后站起了身。
“咳咳，那啥，今天呢，我们要开个大会！会议的内容呢，就是，就是……对了，傻柱出来了。傻柱呢，我们都知道，他前几天呢，都干了些啥。我们必须认识到……”
刘海中还在那里比比划划的，打算长篇大论，却不想，直接被王主任打断！
王主任一摆手，“停！今天这个大会，跟傻柱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那什么，老刘，还有老阎，你们俩，也去后边儿！”
现场本来还有些嘈杂，此时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唯独……
傻柱那里，传来“扑哧儿”一声。
王主任冷眼一瞅，只见傻柱咧着个大嘴，笑得前仰后合，还在不停的用手，拍打着旁边儿阎解成的大腿……
刘海中先是一愣，随即面色通红，满脸的难以置信！
“王主任，我，我，我是院子，里的二大爷！我，我一直……”刘海中急得语无伦次。
王主任面色一沉，“你去不去？不去的话，老娘让你打今儿起，就什么都不是！”
旁边儿一直冷眼旁观的阎埠贵，起身就跑！
跑了两步之后，这家伙突然转身，又捞起自己原来，坐着的那个凳子，然后就一溜烟儿的，跑到了人群里。
刘海中却还站在原地，嘴巴一张一合的，打算说些什么……
王主任抬手一指，“滚！”
刘海中咽了口吐沫，低着头，一步一挪的往人群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