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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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谜团如云

没了动静后,那“巨石”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骂道:“奶奶的,力度没把握得好,疼死爷爷我了。”原来是个巨大的汉子。

三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大汉身高九尺二寸,虎背熊腰,毛发旺盛,浓眉大眼,手提一短柄巨锤,唬得看他的人胆战心惊。

江钰心下暗道:“来者不善啊!恐要使出那式天外飞仙了。这次绝不可手下留情!”

与他心中所想的不同的是,这位大汉武功甚高,即便“天外飞仙”是当今天下无双的剑法,但由于内力相差甚远,所以对那大汉无可奈何。

幸运的是,这位大汉并非江钰之敌,而是江宅所有高手中排第二的“铁泰山”钱钟。

那个叫钱钟汉子环视四境,往江钰这般靠来,笑道:“二爷,有俺来了,谁要要对你不利都莫怕,俺的万斤大锤能把任何人砸成肉泥。”

少年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喃喃道:“我今日便要葬身此地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叹道:“也罢!人固有一死。只可惜我还没成婚,还没嫁给一位如意郎君就死了。”

少年瞧着她,失笑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着嫁人呢?再说,就你这姿色,送给别人别人都不要。”

他虽是如此调侃那少女,但心下其实早就对她起了爱慕之心。此刻他心想只要是和自己所爱之人死在一起,那便是十分幸福的事了。

在临死之际,少年眼中饱含深情地久久注视着少女,心想:“要不在死之前向师妹表达心意?”

他虽是这般想,但当少女无意看向他时,他还是怕被发现而移走目光。

江钰见状,不由得失笑:“他们都生死一线了,竟还有心思打趣。”

钱钟厉声朝他二人喝道:“你二人忒大的胆子!敢对我家少爷下手,今日俺定要让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笑道:“我还以为别人会让我葬于此地,结果他连个坟也不给我留。”

此刻钱钟的气势极度骇人,似乎即刻便要有二人死亡。

江钰伸手轻轻拦住了他,望着高大的钱钟,缓缓道:“我没让你动手。”

钱钟愣住了,满脸疑惑,“为啥?”

江钰翻个白眼,“没有为啥。”

“可是,少爷,有人在街上看见你被人背走了,因为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来到我们宅上禀告此事。

“并且俺刚出城时便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传来,定是有人使出某种杀招。二爷你正处于危险中,他二人对你而言并非善人……”

他所感应到的杀气便是江钰方才所使出的“天外飞仙”了。

江钰打断道:“不用你操心,我还安好。”

钱钟挠挠头:“虽然俺不知为啥,但……好吧!少爷你说了算,有俺和二位老爷罩着你,这天下只在你的指尖运转!目下咱快回家吧,老爷会担心的。”

江钰微微点头,在心中暗道:“口气真大,莫非这些王公贵族都是如此奢靡猖狂么?”又对那两位“刺客”拱手问道:“愿闻君名。”

那两人面面相觑,少年率先说:“在下复姓黄叶,单名一个秋字。”

那容貌秀丽的少女虽说很不愿告诉江钰她的名字,但是怎么说也是对方原谅了自己这边,从而留了一命。于是她很不情愿地说:“谢晴。”

江钰一揖到地,“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之日,莫要再杀我。我今日放你们一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还是心向善良的。”

黄叶秋毕恭毕敬地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所见所闻皆验明了此番道理。公子绝非他人口中叙述的那么不堪入目,今日之错,皆是吾与师妹的冲动所造成的,若是下次能够再见,在下必定要请公子畅饮一番,以陪个不是。”

江钰笑道:“客气了,我这不还没死吗?走了。”

说完,他和钱钟转身离开,不多时,一胖一瘦二人只留下背影。

谢晴问:“他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黄叶秋挠挠脑袋,答:“我忘了。”

谢晴冷笑道:“你对他的那种态度,好像比对父亲的态度还要恭敬。”

黄叶秋道:“可是这次的确是我们看错了人,然后由于鲁莽冲动才差点酿成悲剧的。若是小人,见了我们要杀他,定会被吓得尿了裤子,然后跪下磕头求饶,但他没有,我看他那清澈干净的眼神,也丝毫不似那种淫邪之人。”

谢晴道:“可他曾对许多姑娘犯下的罪孽是实打实的,不能以貌取人。”

黄叶秋道:“下次见面时再问问他吧。”

谢晴啐道:“我可不想再见到他一眼。”

林荫路上。江钰抽出长剑细细打量,他用手轻轻捏住剑身,再用力一掰,只听得清脆一响,剑身竟断裂开来。

江玉长叹一声摇摇头,喃喃道:“真是花瓶!幸好当时我没真想着真杀他们。若是以如此不堪之剑,妄想杀内力高深之人,只怕是以卵击石。

“这剑在我使出威力不俗的剑法后已将断裂,再加上斩断了他二人的长刀,若真刺去,非但不能取那二人性命,反倒会彻底惹怒二人。

“唉!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用于形容我再合适不过了。”

“这剑不能要,将来倘若和高人真刀真枪地打起来,差的兵器会害死我。”江钰这般想,便随手丢掉那中看不中用的剑。

“那些市井小民之所以会在见我被绑走后禀告我爹,想必是因为我在平日里给了他们许多好处吧!难以想象,以往阔绰行为竟间接性地救了我一命。”江钰想,“不过,如若我没有那么作恶多端,恐怕也不会有侠士来试图杀我为民除害了。”

钱钟见江钰丢弃了断剑及剑鞘,便问:“少爷,需要俺帮你买把好剑吗?“

江钰道:“那是极好。不过有一点,莫要挑选这种华而不实的劳什子了。”

“是。”钱钟又憨憨地问,“刚才干嘛不杀他们两个,俺又不是打不过他们。再说了,他们可是差点就……”

江钰懒得跟他多嘴,于是随口说道:“本少爷看上了那姑娘,不忍心辣手摧花怎么了?”

“哦!”钱钟兴奋了,“少爷太厉害了,记得之前少爷你看上了一个体格风骚的少妇,当时还是俺帮你把那少妇绑起来送到你房间的……

“不过就在少爷你快要得手时,谁知老爷过来抓了个现行,还差点把少爷打死……”

江钰气得全身打颤,握紧了拳头,心中狂怒:“这个‘江钰’以前真不是人!看来那黄叶秋与谢晴是为民除害的好人,只恨我今日取代了这个‘江钰’,要为他背黑锅。”

“啊不不不,不好意思少爷,俺又口误说出来了,俺保证下次再也不犯。”钱钟以为江钰是因为自己说了他丢脸的丑事而生气。

“不过,”钱钟又问,“既然你是看上了那妹子,为什么不杀了那男的,然后把那妹子抓回家?”

江钰厉声道:“住嘴!”

钱钟连忙吓得捂住了嘴,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待到二人走至江宅上来,早有江钰之父江鑫领着众人在大门前焦急地等待。

江钰看去,只见众人穿着不凡,更有三位国色天香的姑娘。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江钰便难以挪开目光。他知道自己被迷住了,心中很懊恼自己竟禁不住诱惑。

江宅众人都在见到江钰安然无恙的回来时,松了口气。于是又都迎上来,细细检察江钰有哪处伤着。

江钰被迫被大家问这问那,他心中极度疑感:“我之前不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人吗?感觉这些亲人的担心,不像装的。”

江鑫的确不是装的,他盯着江钰:“回来就好。以后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只可以去家塾上学读书,绝不可以出去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人鬼混。听见没有!”

江鑫早已差使下人准备了一根小臂粗的钢棍,他都准备拿出来了,却不想江钰毕恭毕敬地回道:“是。”

江小霞是江钰的堂妹,江羡是江钰的亲兄长,江慕雪是江钰的堂姐。

与秦书彤一样,这三人也都担心江钰会因为顶撞被打,本想出言劝告,却被江钰如今的听话给惊到了。

众人心中无不感叹:“江钰跟变了个人似的!想必是这次九死一生使他心境变化了吧。”

江鑫愣了一会儿,而后冷哼一声,“答应便好。”于是众人移步进宅。

江钰因为这次死里逃生,身上的华服有些皱了,便在丫鬓们的伺候下换上了新衣裳。

江钰坚持不载任何手镯、首饰之类的物品。

“奇怪了,我不应该营养过剩而变得白白胖胖的吗?怎么会有些瘦?”江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材,喃喃自语。

江钰托钱钟买的剑到手了,几个伙计恭恭敬敬地包好长剑,亲自送到宅上来。

他拿起长剑,沉甸甸的很有重量。“这次的剑还算好。”他想。于是他把剑背在背后。

用了饭后,江钰独自一人来至园中的湖畔。湖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平静澄澈。

湖心处有一尖顶六角亭,琉璃金瓦,金辉兽面,翼角如飞。

此时金灿灿的阳光正斜斜照在亭子及四周湖水上,湖面波光粼粼,寂静的天地间只有黄鹂那清脆的歌喉在啼叫。

江钰想去湖中的亭子那儿瞧瞧,于是他的身子如燕子一般飞起,在轻点几下水面后,他掠过半个湖面来到这座位于湖心处的亭子。

他欣赏着亭外的湖景,所见之景宛若一幅秀美的画卷。

这片天地是宁静的,但江钰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记忆使他难得片刻安宁。

江钰对于他的亲生母亲毫无印象。小时候他曾问过他爹为什么他没有娘,爹很痛苦地告诉他:你娘因病去世了。

江钰引以为豪的,是他生于一个候门公府,他很自豪他是江宅的贵公子。

他也自豪自己有江鑫这个腰缠万贯的爹。

但是,江钰更希望自己是伯伯江环的亲生儿子,因为伯伯才算是江宅的“皇帝”。没错,真正的“江钰”便是这样一个算不上人的人。

伯伯乃是朝廷命官,权势滔天。

他的奉禄虽不算太多,但是他得到的银两黄金、珠宝和字画却是倚叠如山!

父亲虽经营着好几家店铺,生意也很红火,利润也很惊人,但还是远远不及伯伯江环。

更何况,作为江环的儿女便有一个年轻温柔的母亲李臻春,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亲姐姐江慕雪和可爱动人的亲妹妹江小霞。

而当江鑫的儿子,只有一个整天板着张脸,还动不动就独自一人躲起来痛哭的父亲,和一个比自己英俊百倍的武功极高的亲哥哥。

在他的记忆中,他十分嫉妒自己的哥哥江羡。

江羡能文能武,即使穿着朴素也比江钰穿金戴银的要有气质,要有风貌。

江羡像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的贵家公子。实际上他也确实是高贵的公子。

他的剑法神妙无比,他的人英俊无比,高大健壮但又不似壮汉那般庞大,穿着华美的衣服使他看上去感觉有些瘦,但实际上肌肉隆起。

江钰想在吃穿用度上比过自己的哥哥江羡,但这样反而落了俗套,更加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以他十分嫉妒江羡。

“江钰”想作江环的儿子当然还不只这些,譬如说,江环教育自己的儿女是非常成功的。

江钰的姐姐江慕雪才九岁时,便能呤诗作词,且对于书法、绘画也是十分精通,这让六岁的江钰极为崇拜,于是他也曾努力读过书、写过字。

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江钰便丢掉手中的笔,出去用弹弓打鸟了。

江钰的妹妹江小霞出生时,江环虽露出过不悦的表情,但还是视其为珍宝,吃穿用度,就连江钰一家都比不上!

江小霞在过她人生的第一次生日时,当时江宅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主人奴才都包括在内,无一不准备急忙的。

江钰只记得,每逢江慕雪或江小霞过生日,总是那么热闹,而他和江羡的生日虽也热闹非凡,但不及江幕雪她们的一成。

江小霞是江钰看着长大的,江钰六岁时她出生。

在她才只一岁时,江环就将启蒙教育安排完好。他使江小霞从小便饱受诗书的浇灌。

江环还请人弹奏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给他两位女儿听,特别是江小震,她们很小就接触真正典雅、优美的音乐,所以她们对乐律也极为精通。

江钰想着,即使现在他开始享受与江小霞相同的教育,那也太晚了。

还有舞蹈,她们跳起舞来可谓是天仙下凡。当然,江钰一家是不配亲眼目睹的,他们也只能听江环与别人的谈话中所描述的。

综上所述,江钰的堂姐堂妹,称得上是德才兼备、才貌双全,在江钰的记忆中,她们就是才女的化身,因为她们似乎样样精通,只要是上品之事。

江钰坚持认为,如果自己是江环的儿子,那么他也能成为像他姐姐,像他妹妹那般才华横溢的人。

这便是“江钰”的一部分记忆,江钰没去想关于妻子秦书彤的事,因为这些记忆足够让他的心剧烈跳动了。

江钰想,父亲与伯伯江环之间的不对等关系,绝不仅仅只是财权上的原因,一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来除了江鑫和江环之外,整个江宅绝无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或者曾经有人知道,但是都已死了。

江钰忽然想到整个江宅中辈分最大的便是江环了,其次是江鑫。江环正好六十岁,江鑫五十二岁。

他自己十九岁,他哥江羡比他大几岁,但是还未成婚。整个江宅除了下人之外,主要的就这么几人。

江钰只觉得莫名其妙,祖父祖母和自己的母亲都是“病死”。

“江钰弟弟,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