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其他历史学文献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讨论的材料大多数是历史文献著作，这些著作构成了本卷所涉政治史、军事史大部分内容的基础。不过，这一卷也包含很多有关罗马与意大利社会史、经济史与文化史的内容，[8]甚至就政治史、军事史而言，其材料来源并不都是文献性的，所有的文献性材料也并不都是历史的。情况自然是，历史著作和叙述作品对有关社会、经济、文化事务的信息贡献很大，就像各种类型的、各个时期的非历史作品，它们都包含有关这一历史政治事务、军事事务的大量的逸闻趣事和事件细节；但是当代的非历史罗马文献并不要求单独提到，即使在第十二章得到较多笔墨来处理。

在公元前3世纪晚期和公元前2世纪，罗马经历了空前规模的文学觉醒和文化转型。这导致了罗马文学创作的大量产出，不过如今这些作品大多已经佚失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在晚期罗马共和时代以来的作品中见到引语与评述。这包括许多历史著作，比如一开始以希腊语进行历史写作的费边·皮克托（Fabius Pictor）、辛西乌斯·阿利门图（Cincius Alimentus），这两位比加图早一代，加图的《罗马历史源流》（Origines）开启了生动有力、快速扩张的拉丁历史传统；但也产生了大量的诗歌和戏剧，这些多才多艺的天才中最著名的是昆塔斯·恩尼乌斯（Quintus Ennius），他在非历史散文文学上迈出第一步，这包括出版的演说和各种手册。所有这些历史作品，所有诗歌，大部分喜剧以及其他几乎全部散文仅以残篇的形式或者是二手引用的形式流传到我们这里；[9]我们所拥有的这其中的完整作品只有普劳图斯（Plautus）的21部喜剧，泰伦斯（Terence）的6部喜剧，以及加图有关农业事务的手册。残存的所有这些文献——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残篇的，或者是通过评论形式留存的，尽管这仅仅是过去所出现的文献的一小部分，但这都是相当重要的，构成了研究这一时期罗马文化史的文学和知识方面的重要基础。

这些材料对我们有关罗马社会经济史的知识究竟有多大的贡献是比较成问题的。一方面，残篇就其本质而言所提供的意义不大，并且经常缺乏足够的背景（许多作为引文的残篇仅仅是因为它们生动解释了有趣的词汇或语法点）。另一方面，加图的农业手册生动地说明了农业组织和实践的许多方面，也说明了经济特点和社会特点，尽管读者心中要明白这部著作的目的有局限性，表现出有偏见的倾向，这会使农业很多方面无法触及，经济和社会生活同样也是如此。[10]不过，戏剧在这方面的价值也是永远争论不休的话题。据我们所知，这些戏剧改编自希腊人的喜剧；那么，在表现日常生活的细节方面，在经济事务和经济资源处理方面，特别是在社会关系方面，在多大程度上“罗马化”（Romanization）了呢？肯定存在一些偏差，因为只要存在使用拉丁词语，以及拉丁语自身所包含的寓意，就会存在修正，但这种变化的场面是否值得信赖则争议很大。实际上，或许可以这样问，普劳图斯、泰伦斯所呈现的喜剧中对那时罗马生活适当真实的反映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可信的？事实是，对于这一时期罗马社会经济史的大部分文献材料都属于历史著作，我们在这部分的前两节已经讨论过了，或者自西塞罗时代以后拉丁文献的主题部分体现出来的逸闻趣事和偶发事件；这一切要靠非文献证据来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