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23之春花

新历2023年1月22日。

我站在天台上，猝不及防，由巨大的响声紧跟着，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璀璨夺目的花，马上又“枯萎”了。我顿觉这即是：“转瞬即逝”。

圆形或方形或多边形的、红色与金黄交相辉映的纸壳小桶里，装满了孩童时期的我和妹妹心中最纯粹的快乐。

自我记事起，每年吃过年夜饭后，小朋友们都会聚在一起玩游戏，扑克牌或是跳格子，各式各样的游戏。到了十二点左右，我们的小村子便开始放鞭炮、点礼花。

父亲从房间里抬出两个礼花筒子，将礼花筒放到开阔的空地上，我和妹妹的目光一路跟随父亲。

母亲在我们的余光中偷笑：小孩子嘛，喜欢那些亮闪闪的漂亮东西。

祖父母站在母亲旁边，看着父亲孩子般的笑容，忍不住也笑起来。

父亲按动打火机，点燃引线，接着一边笑一边小跑回来。

几双眼睛一齐盯着天空，期待美丽的花朵仅用几秒钟呈现出来的“旺盛生命力”。一尾橙红色的“蝌蚪”带着火光一边扭动一边冲向乌黑的天空，金色的细小花瓣由中心向四周360°地散射出去，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道金光灿烂的优美短弧。

“嘭！”响声随后传入耳室。

在我们的眼里，花瓣已经非常细小，可尽管如此，它们仍能做那“蝌蚪”，绽放。

天空中再一次绽放出绚丽的花朵，使得我的眼里生出一片花海，而又瞬间消逝。这一尾“蝌蚪”之后，还有下一尾，下下一尾......

直到礼花都已放完，妹妹才咂咂嘴，好似刚刚吃了一颗沾过蜂蜜的蜜饯，甜意在牙缝之间窜来窜去，她好舍不得。她问我最喜欢哪一朵烟花，是喜欢最高的那一朵，还是喜欢最漂亮的那朵。我说我喜欢下一朵烟花，下一朵最漂亮了，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妹妹花”。妹妹不正眼瞧我，嘻嘻地笑，“姐姐又说肉麻话。”

它们并非没有来，只是存在的时间太短了。目前为止，十八年的时光里，我不记得自己看过多少烟花，不记得烟花究竟有多少种颜色，更不记得各类烟花的价钱是几何，我能记得的，是烟花绽放的瞬间使我得到了多少欢愉，是身旁家人的笑容使我明白团圆的意义，也是短暂美好的快乐使我更珍惜的那颗童真之心。

新年之花，绽放于上一秒，亦是为下一秒而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