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揣心事
三口之家刚过两日，就变成四口之家了。
凳子一个人在陈家庄住了几日，就想着山子了。想着山子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地进山来。凳子走进老屋吃了一惊：几天没来，哪里冒出两个女人来了？正在惊疑之际，山子从外面回屋，凳子便迫不及待地追问缘由。
凳子从这事中看到了山子的善良，称赞山子做得对。凳子见到母女俩时，母女俩已经整理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没有了乞丐的痕迹，倒像是山子的家人。桂珍虽然有了些年纪，可气质相当不错，女人的风韵犹在，是个成熟母亲的形象；几子则是清水芙蓉一般，美丽可人，很像山子的媳妇。
凳子说不出自己对母女俩有什么感觉，潜意识中却不愿下山了。他想与山子和两个女人一起生活。
山子当然很喜欢，愿意义父同住在一起，共同维护这个组合之家。
母女俩也不好意思提出异议，因为家是山子的。凳子是他的义父，他们本是一家人。
三家人就这样拼凑在一起，成了一家人。
白天，桂珍在家操持家务，弄饭做菜，山子与凳子带着几子干外面的活。种地弄田，以山子为主，山子有的是力气，重工夫也只有他能干。凳子当然也能种地锄菜，但他更喜欢的是上山打猎，所以时常还去弄点野味。几子做农活不行，在老家时主要是读书，没干过重活，母亲带她在外乞讨几年，多是跑路，对于农活不在行。不过，她很喜欢同山子去干活，说是学着干，其实是想与山子待在一起。
晚上，母女俩在里屋开了个铺同睡，山子与凳子在外屋搭个简单通铺休息。虽然是几间茅草屋，却也宽敞，四人相处就像是父母带着一对儿女一般，相安无事。
日子一晃而过，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月。
毕竟不是生就的自然之家，四个人相处久了就各自怀揣心事。
母亲桂珍经过这么一段稳定的生活，身体健壮多了，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头发也变黑了，她弄不清楚是吃了山里什么食物，还是稳定生活使她心宽了的缘故。她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丈夫已经不在人世，自己要不要再找一个老公。眼前的两个男人，山子年龄悬殊太大，自然是不可能的，凳子如何，可靠不可靠，能将终身托付给他吗？看他这人，倒也挺实在，年龄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还是个未婚男，与他走到一起，或许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凳子心里更不自在了，从见到桂珍母女俩的第一眼开始，心里就一直嘀咕着：眼前两个女人，会不会有一个属于我？我是不是命里有条桃花运呢？若是其中的一个能跟着我，那该多好啊！凳子虽已年过半百，却从没接触过异性，十分渴望女人的温存。人的本能，对于男欢女爱都是无师自通的。但因为没有恋爱经验，他不知道怎么能够达到目的，不知道怎么猜测女人心思，更不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
几子经过几个月的疗养，完全没有了来时的病态，而且日见丰满，日见漂亮。含苞欲放的她，对异性特别好奇。山子身上就好像有一种什么魔力吸引着她。几子一腔心思放在山子身上，压根儿没想过母亲有什么想法，成天就想着用什么方式使山子更注意她。偶尔也觉得山子没念什么书，心里有点遗憾，但转念一想，山子哥通情达理，会疼人，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关心她、宠爱她，读不读书又有什么关系呢？女人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令几子特别感动的是，山子干农活时，粗的重的抢着去，生怕伤着累着她；上山采野果，高的陡的、峻的险的抢先上，生怕给几子带来危险。几子不时地想：若能与山子哥结为夫妻那该多好啊。
山子已经二十二了，长得高大帅气，身体十分健壮，是个标准的男子汉了，对异性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一开始，几子的名字就令他觉得有不解之缘。渐渐地，几子的身体日见变化，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性感，越来越吸引着他的眼球。他将一腔心血都放在几子身上。只是因为以前从未有过与异性接触的体验，突然冒出一个漂亮女人天天在眼前晃动，心里那感受就如翻江倒海，然而他却是个生就的闷葫芦，所以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十分喜欢几子，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为好，他害怕自己一旦冒失，几子会离他而去。
在这周边无人的大山中，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日常生活都紧密结合在一起，虽然各做各的事，但日日想见，夜夜隔墙而眠，不免各有各的心事。因为各自的经历不同，隔着的这层窗纸，一时没人捅破。
动物都有生理本能的需要，何况是情感丰富的人呢，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日子一天天地翻页，丰富的情感催化着每个人的心理意识，支配着每个人的行为。
首先是凳子，一双眼睛就盯着桂珍，他觉得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远，相当匹配。每当与山子下地干活时，他总是偷工减料，心不在焉。有时还借故身体不适而缺工，窝到家里偷看桂珍干活，偶尔也帮帮桂珍干点重活。
渐渐地，屋里屋外的事有了无形分工：地里的活，他几乎不管了，除了偶尔去打打猎之外，就守在家中帮桂珍做事。
桂珍见凳子在主动靠近自己，心中甚是高兴。凳子不仅仅替桂珍分担了家务劳动，更主要的是有了一个说话的人，消减了许多寂寞。桂珍心情舒畅，便从生活细节上关心起凳子来。空闲时，虽然在替一家人缝补衣服、做袜子、弄鞋帮，但关心凳子比关心山子和几子更多一些。
几子与山子就巴不得凳子不在面前，两个年轻人一起方便多了，快意多了，几子脸上常常挂着笑容。
几子性格开朗，天天与山子黏在一起，少女怀春的天性，总是在不停地干扰着她的心绪，左右着她的行为。几子心中的小鹿发出阵阵撞击声，撞得她睡不好觉，有时将她在梦中撞笑。白天一道干活，一起吃饭，几子的眼神常常看着山子放射出流盼迷恋的光芒，山子不傻，当然能感觉得到。
怀春少女最容易显露出自己美丽的身体特征，女大十八变，在山子的悉心呵护下，本来就有丽色的几子越发出落得漂亮可爱，秀色可餐。
山子的眼中，几子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红润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水灵灵的眼睛，像两汪清泉。身体上各个部位，该凸的凸，该收的收，连绵起伏的曲线条，哪一样都显现出勃勃感性丰姿。那细皮嫩肉，令山子垂涎欲滴，口水倒咽。
山子看到几子掩饰不住的性感身影，天天在他眼前颠来晃去，散发着诱人魔力，对几子的渴望与占有欲越来越强烈。每天早晨，山子从床上一爬起来，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几子，呈现的第一个影子就是几子。一见到几子就加快了血液的流速，加快了脉搏的跳动。每天晚上睡到床上，想得最多的还是几子，想着想着，自己也露出了笑意；笑着笑着，心中就有难以名状的冲动；冲动冲动，就冲出了年轻人的欲望，将睡眠赶走了。他多么想抱着几子亲上几口啊！
这种欲望与冲动，像狼一般凶，像虎一般猛，在山子的心海里乱冲乱撞，以致他常常通宵达旦烙着烧饼。
几子的表现，山子的反应，凳子的靠近，都逃不过桂珍的眼睛。
桂珍的思维整合成了一个意念：现在正是春暖花开之际，两男两女合起来的四口，不正好配成两对么？这应该是上天的精心安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