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自在，但没钱啊
第二天一大早，茉莉就不见了踪影。
一位侍女看见林七起身了，便连忙招呼着下人端来早茶。
“小七姑娘，这是你的早餐。昨夜睡的可好？”
侍女问候。
林七抬眼，面前这位侍女面容清秀，着装穿戴得体。
虽然看起来朴素简单，但与前院招呼客官的丫鬟以及店小二相比，精致不少。
侍女被盯得不好意思，她反应过来道：“我叫橙子，是后院的侍女。白姨娘都吩咐过了，要是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林七点点头，低下头正要吃早点。
“对了，你知道茉莉去哪了吗？”林七问。
橙子一愣，正开始思考着林七口中的茉莉是谁。
“姑娘是问你身边的那位丫鬟吗？”
橙子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从门的那边穿来。
“等等，吃早茶怎么不等我！！”
茉莉飞快地冲了过来，还没坐稳，抄起筷子就夹了颗烧麦塞进嘴巴里。
茉莉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道：“我刚刚听到了，原来你叫橙子。我一大早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原来是等着送早饭的。”
橙子微笑着没有说话。
茉莉见橙子没有说话，又看向林七：“话说，我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呢？！”
林七:“......”
“我单字‘七’，叫我小七就好。”
她也是跟其他人这么说的。
出门在外，还是隐去姓名比较好。
“小七......难不成你在家里排行第七？”
“你要是那么认为，也可以。”
林七自个都不知道她名字的由来。
或许是真的排行第七也说不定。
茉莉继续问：“那我比你小，喊你小七小七的，未免让我有些显老。”
她喝下一口豆浆。
片刻，她觉得灵光一现。
“要不然我叫你老七如何？”
这让林七夹起糕点的手抖了三抖，给了茉莉一个白眼。
一清早原本看到茉莉不在，还暗自高兴着。还以为终于可以得片刻的清闲，没想到转眼就出现在林七的面前。
“土气。换个别的吧。”
林七拒绝道。
“怎么会呢。”
“那......容我再想想。”
茉莉思索着。
突然，她又想到什么。
“既然你单字一个七，那你姓什么呀？”
茉莉奇怪道。
这普天之下，哪有人只有一个字的姓名。
就连她自己，好歹还带着两个字呢。
“无姓。”林七直截了当道。
“普天之下，大多人都有姓。姓可溯源，没有姓，就没有根源，那跟石头缝里蹦出来没有区别。”橙子在一旁听到小七姑娘这么回答，便也插句嘴。
“石头缝里蹦出来，那你就说错了，我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茉莉想到了自己，她也没有姓。
“连我都有姓，我看姑娘气度不凡，怎么会没有。”一旁的橙子终于忍不住打岔道：“定是姑娘不想说与你听。”
橙子昨日在这里服侍了茉莉。
茉莉那种我行我素，说话不过大脑，总让人难堪的模样，实在是让橙子心生讨厌。
今日得知原来她不是白姨娘说的那位要好生招待的客人便忍不住说起来。
毕竟只是个丫鬟而已。
“普天之下人都有根，但有也人没有的。无姓只有名，不知根本，不管世事，多自在。”
茉莉脑袋像是开窍一般，说出的话文绉绉的。
“是自在，但没钱啊。”
坐在一旁的林七发话。
反观林七所讲的，倒是市侩。
实话说，她是有这点忧虑的。
今天就要离开古院去往雨巷。
去雨巷路途也不短。
没钱，怎么去？
就算让她去了雨巷，总要吃喝的。
不能全指望茉莉那三瓜两枣吧。
不吃不喝不睡觉倒也无妨，饿上几顿权当减重了。
但她总要想些办法置办些符箓等等的法器，在这个世道她不能赤手空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身无分文吧！”茉莉惊恐喊道道。
茉莉这才想起，昨日看见林七的模样。
那样子，看起来过的比她还惨。
一个曾经钱袋都能砸死人的皇室少女，如何沦落到此地步？
难道......
难道这位小七根本不是什么皇家贵族，而是冒用了身份，之前那些钱财衣物也是偷来的。
然后干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才落得巫骑追杀的下场。
嗯，好像是这个逻辑。
她拍了下脑门，觉得自己实实在在是被骗了。
真是太可气！！
但再符合逻辑的猜想也只是空想，茉莉也只是靠近林七轻声道：“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你真是......”
一旁的躬身站着的橙子见到此等鬼祟的状况，知晓不是她一个侍女能听的事情，便主动关上门离开了。
在江湖之上，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林七看着茉莉靠近，有些不耐烦，她伸手挡住。
搞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逃犯啊。
说的那么大声。
林七心里有些不满，
“你的脑袋到底想哪去了？我不过是独自出来游玩，路上遇到了些土匪，身上的钱和符箓都被抢没了。这才在这住上一日的，等来日攒够钱一定送还。”
林七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是专门说给门外的橙子听的。
古院鱼龙混杂，连茉莉都能混进来。
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朵。
现在她身上没有符，无法制作各种防偷听符等等功能符箓，所以说话做事还是得谨慎再谨慎些。
林七继续道：“我暂时是身无分无。待你送我去到雨巷，我肯定兑现承诺，少不了给你钱。”
茉莉听到这个消息，便一把瘫坐在椅子上。
苦苦哀嚎，声称林七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林七没法安慰茉莉，只好一同瘫坐在椅子上。
外面的天色正好，一棵大树枝繁叶茂，遮住了一半的日头。
院子的另一边，赤裸裸地被阳光照着。
这个时刻，太阳还没完全爬上头顶呢，屋内两人各怀心事，困困欲睡。
林七想着，去雨巷的路上，她们两个女子没有符箓一定寸步难行。
打包一些吃食好说，可怎么开口向古院的东家邱姥爷借些钱呢？
良久，林七转身向茉莉道：“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吧。”
时间不等人啊，巫骑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定还会回头再寻。
还有雨巷的那位八姑，被锁在雨巷已经一月有余了。
要是再不过去，怕是八姑要熬不住。
要是八姑死了，她的线索不就断了吗？
那时候，她哪里再去找一个西南人问?
林七一刻都等不了了。
“现在？”
茉莉眼睛一亮坐起身子。
“现在不行。”茉莉又缓缓瘫着。
“为什么不行，你不会是不想带我去吧。”林七迟疑。
“当然不是，雨巷又不是什么皇族贵地。这段时间还不是因为那只蜘蛛，通行雨巷之人需要居民证。”
林七点点头道：
“这我知道。雨巷空间分布错综复杂，易藏匿。原本这个地方皇家是不管的，但最近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件，皇家都给雨巷居民都下发了居民证，唯有持证方可自由通行。怎么了，证是没有发给你吗？”
林七原本只是只是调侃一下，因为居民证并非真实的一张证，只是雨巷地界加了一道检验符，只要是雨巷居民才能进入否则就会被拦在地界之外。
没想到茉莉顺口点头承认。
“对!。”
“不过也不完全是这个理由。”
茉莉又继续道。
“邻近清明，雨巷下的雨更大更延绵了。大雨屏蔽很多消息，雨巷会派大量的守卫者日夜不断巡逻，以此维护雨巷居民的安全。”
林七点点头忍不住插嘴。
“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