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把茉莉管住
“哎呀,没有如何如何。就是,反正现在去不了。”
茉莉打个哈哈,把话题就这么糊弄过去。
林七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只是看向窗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
屋内昏暗。
林七推开从案台的桌底下拉出一个木匣子。
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纸浆。
“没想到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林七小声嘀咕。
这些铺设的纸浆好久都没干透。
这几天林七在古院里逛逛寻寻,找了些树皮做符纸。没有符箓傍身,一位巫师纵使有再大的天赋也是寸步难行的,更何况她只是一位见习巫师。
这也是她不急于去雨巷的原因之一。
做符纸的树皮相对好找,但是要让符纸启动灵力还得找到对应的灵草药材。
这就不好找了。
符的种类有很多,高低等级全凭草药的珍稀程度和制符人的功夫。
林七自认为自己制符的功夫是合格的,只是高级灵草该如何获得呢?
咔哒,门在这时候响起,林七顺势把木匣子踢回桌子底下。
“小七姑娘,这是晚上的饭菜。对了---茉莉那孩子,不用管她,她已经在后厨胡吃海喝够了……”侍女橙子把碗碟放下摆好。
她一边摆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一报出菜名。
林七的目光越过橙子,看到那扇半掩的门外那些楼房都挂满了红绸子。
橙子似乎注意到了林七的目光,她笑笑继续道:“这几天日子好,翟家的大儿子娶媳妇包了整座古院做婚宴。后厨都要忙晕了。”
林七点头,迟疑了一会。
“过几日就是端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举行婚宴呢?”
“我也不知道呢,听说是找占卜的算好了时辰……
“哎呦,不跟姑娘说了,这大喜日子将至我还有别的活要干呢。前院的事情多的很,又要准备婚姻的吃食,今日还得正常营业招呼客人,浴房也要收拾几间备着让提早来的婚宴亲戚使用。要是等白姨娘回来看我不在,肯定要被说一番。”
橙子话里有些怨气。
她虽然是古院后院的侍女,跟所有侍女一般平日只管后院的生活起居。
但是一旦到了节日喜事等大忙的日子,就不分什么前院后院了。端菜擦桌,洗衣打扫等等都得搭把手。正因为她们是后院的侍女,懂的多,干的也就多了。
邱老爷是东家,自然什么都不用干的。
管家的事顺理成章就落到了白姨娘的头上,今日,邱老爷带着白姨娘一大早就出去了,白姨娘只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也没说什么时候回。
橙子虽说不管家,但如果等白姨娘回来看到一顿混乱,肯定是逃不过受罚的。
林七自然是看出了橙子的焦虑。
“我可以帮你呀,虽然我也帮不上很大的忙,但多一个人不如少一个人,我可以做你的助理,给你搭把手。”
“别,姑娘。你是客人,怎么有让客人做活的道理呢?”橙子推脱。
“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我住在古院白吃白喝这么久,干干活就当是偿还了。”
橙子正要说些什么,话又被林七抢了去。
“哎,我们说话的功夫够收拾好几个桌台了,快快走吧。”
林七半推半拖拉着橙子出去。
橙子一进了前院,就变了个人,开始做起了指挥的统领。
混乱前院又开始有序起来,店小二们忙碌着。
“我呢,给我安排点什么!”林七终于找到间隙把橙子拦住。
橙子一拍脑门,拉着林七往一个地方拽。
“那儿——那儿——”橙子大叫,“把茉莉管住!”
“好!好!”林七应下之后,表示会好好管住茉莉的,且让橙子放心去忙。
忙碌的地方,总有一处是安静的,后厨的储物房就是那个安静的地方。
储物房大的出奇,里面琳琅满目皆是做菜的原料。几个高耸的木柜直达天花板,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抽屉。
而另一旁堆放着几口大缸,上面遍布灰尘。大缸上压着层层叠叠的面粉。
林七把茉莉拉进这里,也没说什么就把茉莉晾着,自己倒是把柜子一个一个翻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不问我干了些什么?”茉莉如是说,她看到林七来了便不闹腾了。
只是呆呆地看着林七的背影。
“你干的那些事还需要问吗?”林七背对着茉莉,漫不经心道。
林七痴迷地翻开那些柜子,有时翻找一下,有时打开便立刻关上了。
她这么翻找着,却也没看到她拿了些什么。
“给我。”林七突然转身向茉莉张开手掌。
“给什么?”
“拿来。”林七又说。
“哦。”
茉莉心领神会,把几个钱放到了林七的掌心。
“就这些?”林七摇摇头,不太满意。
良久,林七又说:“这可不是我让你偷的。”
“对,是我自己偷的。”茉莉如是说。
林七收下钱,转身又翻开一个抽屉,然后又盖上了。
“哎!我的钱!”茉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是她的钱。
茉莉伸手要去够,林七便把手举过头顶。奈何林七比她高了一头,任凭她怎么跳也也拿不到。
林七调皮一笑。
“不给!”
看到茉莉着急的样子,就觉得好玩。
就这么拉扯了半刻,茉莉一把抱住了林七死了不撒手,疯狂喊叫:“救命,救命!抢钱啦!”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
林七即刻认输,她不想引来人。
林七摸着手里几个钱币,钱币在手中呲呲作响,她递给茉莉。
“我就说你一天到晚怎么这么勤快呢……忙活半天,就这么点?”
“这不少了呀!”茉莉一把抢过钱,可是扑空了。
林七又把钱收了回去,她语重心长地说:
“茉莉,这钱先让我留着,我有其他用处。”
她继续道:“求你了啊。”
说完,又转身去。
屋外的雨没有一刻停,雨水敲打在房檐咚咚地响着,奇怪的是,夜晚的古院不见冷清,反而越发地热闹了。
“来来,这边请。”
“哎,这边这边,我带您过去。”
夜晚,翟家婚宴的亲戚们来了,便要在这宿下。
这么晚,白姨娘和邱老爷依旧没回来。
“哎,你说,翟家这些亲戚都是些什么人物?”
“都是些乡下土子,一来就扔给咱这么多破衣服,这衣服臭的……天生就是没被伺候过的。”一位洗衣的丫头用玉石卖力敲打衣服,越敲越用力,像要把衣服敲烂。
“意思意思得了,犯不上玉石敲坏。”另一位丫头倒是清醒,把那些衣服扔在盆里胡乱一搅,便完事了。
“这几日下雨下的厉害,这些衣服得拿去炉房烘着了。这么多衣服,一趟一趟地搬,累死了。”
“可不是嘛,不知道白姨娘怎么想的,怎么就接了这个婚宴。咱这古院,又比不得皇城的酒楼,洗衣玉石也是要省着用的。”
洗衣房里,那些女工丫头一个接一个地抱怨,有时也忘记了手里的活,叨叨个不停。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估计干到白天都干不完。”一位年长的女工发话,“况且来者皆是客,人家来是咱们的福气,不然没活了哪有我们待的地。”
大家听到这样的话,纵使再多的不满也没了声。
突然,有人惊呼一叫。
“哎呀!”
“哎呀哎呀!”
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寻声望去。
“这……这袍子!”
一件算不上华丽的黑色衣袍,只是普通的样式。仔细一瞧,领口和袖口处绣着一圈若隐若现的金丝花纹。
光是这一圈纹路,就让人生畏。
“这是皇城哪位大人物吧?”
不知谁这么一讲,那位女工立刻把手放轻些,生怕把这件袍子拽皱了。
这么说来,翟家的那些亲戚,不全是乡下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