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婚事风波
“天平哥！”
校场一侧，楚璃儿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提着衣裙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远远望见秦衡来了，心中喜不自胜，忙甜甜叫了一声。
若不是此间人多不便，她又一向以淑女自视，此时几乎忍不住要飞奔到对方怀中。
“璃儿妹妹。”
多日不曾见面，此刻与这位楚家大小姐再度相逢，秦衡心中恰也高兴。
好歹穿越也有几个月了，他渐渐注意到了一件事:其实相比于后世，这个时代的美女，简直少得可怜，不是矮小平胸，就是龅牙凸嘴，像楚璃莹这般样貌的，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当然，要说杨蕊珠其实也不差，个子高、腿长，五官细看也很养眼，可惜因为常年骑马打仗，肤色不够白嫩，不过对方也正因此，反而别有一番风情。
“唔……我在想些什么呢。”
摇了摇头，秦衡回过神来，忙迅速走到马车一侧，整理衣冠，向旁边的楚守敬作揖行礼。
“楚世叔，一别多日，你和璃儿妹妹一切都好么？”
“都好，都好，难得天平挂心了。”
见秦衡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自己如此尊敬，楚守敬老怀大慰，接着用一种打量未来女婿的眼光，将他上下打量起来，越看心中越觉得满意。
现在的秦衡，可当真今非昔比了。
想当初离开乾封县之前，对方不管阶官还是散官，都要比楚守敬这个从六品上的乾封县令，低上好几等，使职也只能管乾封一县的军务。
如今凯旋归来，对方的官位一下提升了三四品，军权也从管理乾封一县，扩大到了管理乾封、莱芜、新泰三县，楚守敬反而成了他的下属。
“那就好，今夜是中秋，小侄特地将麾下的将士们，都叫出来饮酒赏月，世叔，璃儿妹妹，正好你们也来一起参加。”
秦衡一面笑着向二人邀请，一面忍不住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楚璃儿。
见对方在月色的映衬下，整个人眉妍目秀、娉婷袅娜，仿佛画中之人，心中不由得再度感叹:
这妮子的模样，当真不错，就是放到后世，高低也得是个校花了。
“好。”
见秦衡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毫不避讳，楚璃儿原本半觉羞涩，半觉难为情，下意识地想低下头，却又担心对方误会，于是大着胆子，昂起头道。
一旁的楚守敬亦笑着道：“如此正好，我和璃莹过来，恰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待会儿慢慢与你说。”
“嗯，那便待会儿慢慢说，”秦衡并不知道对方想和自己商议什么，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但不知何故，楚璃儿听到此处，脸色越发羞红，仿佛一朵菡萏，要滴出血来一般。
…
凉风徐徐，繁星如雨，校场上空，一轮圆月高挂。
参加赏月大会的众人，此刻皆各捧月饼、酒水，环坐在几丛篝火四围。
“啊，天平哥，这位姑娘，莫不就是你和奴家提起过的蕊珠姐姐么？”
楚璃儿先前便来过军营好几次，每回皆借着慰问军士的机会，与秦衡相见，时间久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杨蕊珠的存在。
只不过她心中认定，秦衡只喜欢自己一个，并未将杨凤珠当作竞争对手，因而此刻与对方相见，便表现得十分友善，双手叠在腰间，微微屈身朝对方行了一礼。
“蕊珠姐姐，小女子楚璃莹，这厢有礼了。”
“楚…楚姑娘，客气了。”
见这位楚家大小姐如此平易近人，杨蕊珠先是有些发愣，随后连忙模仿对方样子试图回礼，只可惜手忙脚乱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学会。
楚璃儿见状，面上虽无异色，心中却隐隐好笑，只道如此笨手笨脚的女子，自己的天平哥哥肯定看不上。
然而秦衡的目光，此时根本不在两人身上，他一直以为楚守敬有什么大事要找自己洽谈，于是主动问道：
“楚世叔，你找小侄有什么大事？莫不是城内粮草又不够吃了？还是哪个士兵欺负百姓了？”
“非也，非也，咳咳……”
楚守敬笑着把头摇了两摇，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举目望了望女儿楚璃儿，见对方强忍着羞涩对自己颔首，于是咳嗽两声，继续开口道：
“天平啊，我记得再过两三个月，你便是舞象之年了对吧？”
在古代，舞象之年指的是十八岁。
穿越后的秦衡，顶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躯体，灵魂却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说来也是好玩。
“正是。”秦衡点头道：“不知世叔问这个做什么？”
他心里暗自猜测，这楚家父女是不是想给自己过生日，正准备出言拒绝，因为他不想在这种没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
没想到楚守敬说的却是：“天平，你的年纪眼看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亲了。小女璃儿对你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她过门呢？”
说实话，若不是考虑到秦衡如今的官位，比自己还要高一些，楚守敬原本是打算让对方入赘，给自己做上门女婿的。
“什么？”
秦衡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一时间无语凝噎。
旁边杨宝、杨蕊珠父女亦是各自吃惊不小，纷纷把目光放在秦衡身上，想看他如何回答。
楚璃儿则略微有些失望，她本以为秦衡会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的，然而心中期待的一幕却没有出现。
只见秦衡静立在原地，心中苦思了不知多久，最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斟酌着语气道：
“世叔，璃儿妹妹，家父为反贼所害，魂归地府，如今尚不满一年。古人遇至亲去世，皆要守制三年，我怎可在这种时候成婚呢？”
“这……”
听到秦衡居然没有同意，楚守敬、楚璃儿父女，脸色双双一变。尤其是楚璃儿，刹那间便泪眼盈眶，泫然欲泣起来。
谁都听得出来，对方这话纯属借口。
因为秦衡自打攻占乾封县城以来，就从没有关心过父亲秦轩的尸身下落，还是楚守敬记挂此事，后来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让人将对方的尸骨寻回，重新安葬的。
如今秦衡竟然拿秦轩之死做借口，搪塞与楚璃儿的婚事，这楚家父女又不是傻子，心中岂会不对他失望透顶呢？
“啧，丫头，这么看来，你还是有机会的。”
眼看此情此景，一旁杨宝和杨蕊珠父女，心中皆暗暗高兴。
杨宝只当秦衡不答应娶秦家小姐，是因为自家女儿，于是小声对杨蕊珠道。
杨蕊珠咬了咬唇，忙摇头道：“爹，别瞎说……人家连楚小姐都不要，未必看得上我呢。”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中却也和杨宝是一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公子他今晚，为何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