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战告捷
“滚开，别挡路！”
“直娘贼，老子杀了你！”
官兵阵内，四百多反贼骑兵，原本已有数十人越过间隙，顺利逃出了阵外。
然而随着阵外林言派遣的一千多步兵到来，再加上官兵开始变阵，阵内的间隙逐渐变得越来越小。
众贼兵你推我，我搡你，一时间拥堵不堪，各种问候对方亲属的话也随即多了起来。
“弟兄们，随我杀贼！”
趁机机会，阵外一侧的张居言，立刻手持马槊、身先士卒，亲领麾下五百士兵，有如一条活龙般，对着困在阵内的贼军反复冲杀。
对方不但武艺高超，性子亦沉稳老练，再加上平日练兵认真，此刻部下的兵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直杀得一众贼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弟兄们，咱们也上！别让人家看笑话！”
眼看对面打得如此出色，另一侧的杨蕊珠也不甘落后，当即领兵出击。
她的本事并不在张居言之下，虽是女流之辈，杀起人来却更加狠辣，手中一柄直刃马刀，竖劈横砍、寒光侧侧，每次挥舞都会带走数条人命。
“贼军败了！贼军败了！”
“放下兵器，原地抱头！投降免死，反抗格杀！！”
主阵这边，秦衡此刻亦带兵发起了总攻，只是他性子历来谨慎，身上武艺又低，自然不敢像张居言、杨蕊珠二人那般猛冲。
和之前的黄巢一样，窥见形势有利，对方赶忙安排士兵，扯开嗓子大声呐喊，一面降低敌军士气，一面增强己方声威。
“弟兄们，打是打不过了，不如投降吧……”
“投降吧，投降吧。”
阵内的反贼士兵，本就乱成一锅粥，连东西南北都快分不清了。
发现无路可去，一些人只得按照官兵的意思，主动扔下手中兵器，原地抱头蹲下，以示投降。其他人见状，纷纷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随着投降的人越来越多，这场战斗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快撤！快撤！”
与此同时，一直在阵外观望的贼军头目林言，目睹了阵内自己人被官兵屠戮的惨状，心知败局已定，赶忙带着百十人扭头逃跑。
这种时候再不跑路，那就只能留下来陪葬了。
…
时间从清晨转到正午，又从正午转到薄暮黄昏
“抓紧时间进攻！官兵撑不了多久！等进了沂州城，大伙屠城三日！”
战场的另一面边，黄巢正不断组织士兵，对着唐朝行营招讨使宋威、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的残兵展开猛攻。
原本经历了之前大败，宋威和齐克让，已经对局势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后来因为秦衡的到来，二人又重拾信心，再度将溃退的士兵聚拢了起来，继续抵抗。
官兵的整体实力，本就不比反贼差，不论是人员素质还是甲胄装备，其实都要远远胜过对方。
先前之所以会败得那么难看，一来是他们心中过分轻敌，中了黄巢的诡计。二来主要还是各个藩镇长官，事先没有经过演练，打起仗来只知道各自为战，不懂得相互配合。
而此刻大军溃败，由于剩下的数千残兵，全都聚集在宋威的身边，一切行动都听由对方调遣，众人反而渐渐地稳住了阵脚，数度将反贼击退。
贼军后方，黄巢举目望去，眼看天色渐晚，自己麾下的精锐死伤惨重，却迟迟不能取胜，心中不禁暗自焦急。
“什么！全军覆没！你莫不是在同我耍笑？”
偏偏这时，外甥林言又给他带回了另一个晴天霹雳，对方闻言，胸口一闷，整个人差点没当场跌倒。
“呜呜呜……舅父，此事千真万确啊。九叔他轻敌冒进，带着四百骑兵陷入重围，言儿见状，立刻带兵冲入敌阵，欲将他救出，奈何实在寡不敌众，部下折损殆尽，连言儿自己都几乎回不来了。”
要说这林言，不但打了败仗，还因为胆怯的缘故，扔下士兵自己溜之大吉，此刻却恬不知耻地把责任全都推到黄钦身上。
“唉……如此说来，也怪不得你，只能怪老九自作自受。”
见自家外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哭诉，黄巢不由得信以为真，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知道九弟黄钦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对方脸上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却咽了口唾沫，沉声向周边亲信道：“传我的军令，收兵撤退！”
林言听了这话，原地愣了愣，有些不解道：“舅父，咱们不是还有那么多弟兄吗，为何不打了？”
话说此时此刻，反贼这头虽然攻势受阻，死伤也不算轻，但总体上来看，还是要比官兵更有优势的。
“打什么？咱们黄家军的精锐，伤亡已经过半，剩下那些不过是充数的罢了。”
“咱们损失惨重不要紧，可以让王首领的人上啊，对方手下不是还有几支精锐么？”
“哼，你说王仙芝？你以为他肯出手么？”黄巢轻蔑地哼了一声道：“这老小子一开始就不想参战，巴不得坐山观虎斗，等着咱们被官兵杀得大败，好趁机把咱们吞并呢。”
“可，可是……”林言听到这里，一时语塞，“舅父，我们死了那么多弟兄，莫非只有撤兵一条路了？”
“让你撤就撤，废话少说。”黄巢瞪了对方一眼道：“不就是死几个人么，两条腿的壮丁还不好找，下回路过百姓村寨，再抓些来就是了。”
既然黄巢坚持要撤，林言自然不敢再多言，当即指挥其余反贼士兵，陆续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反贼败了！快追！！”
官兵这边，发现反贼突然停止了进攻，接着居然开始撤退，泰宁军节度使齐克用心中狂喜，立刻下令，命仅剩的官兵出阵追击。
行营招讨使宋威见状，赶忙摆手阻止道：“不可，不可！穷寇勿追，都给我退回来！”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了先前的惨败，如今的宋威明显比之前谨慎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这场从清晨持续到入夜的大战，到此总算是结束了。
官兵们虽然勉强获得胜利，但损失实在不轻，前阵的三万主力，伤亡将近一万。
而反贼那边，看似死的更多，其实被杀的多半是老弱病残，真正的精锐，只折损了三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