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小时后的重逢
哗啦啦啦！
终于，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过后，张理笙终于离开了大楼，来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博兴餐厅」
“诶呦喂～小笙呐，你今天咋还迟到咧捏？”听到推拉门的声响，迎面便是一肉乎乎小胖子凑了上来，这小胖子约莫一米六五，两条眼睛眯眯缝，细如一线天，没有脖子，只有下巴，不过虽然胖，但整体打扮还是白白净净的，身披大褂，头戴高帽，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上下打量着他。
双手冒油，身上散发着一种洗不掉的葱花味。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显然这胖子就是餐厅的伙夫。
“在外面迷路了。”张理笙脱下外套，换上洁白如新的工作服，漫步到小胖子身边，抬头看了看表，发现此刻已经十点半，临近中午。
对于餐厅来说，这是马上就要忙起来的时间。
“其余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老板娘在后头捏，你那小跟班请假咧，今儿个就你跟我忙活。”小胖子放下瓜子站起身，将张理笙的工作服递了过去。
“迷路？你小子也会迷路？”小胖子讶异看着他，不解追问道：
“你是绕跌哪切咧？”
“SM大楼。”
“嚯！那你小子可真是跑的有够远呐！”听他居然能迷路到那，小胖子不禁啧啧称奇。
“上内地方去…是瞅谁们家大闺女去咧？”
见这胖子又拿自己开玩笑，张理笙并没有回应，而是随手拎起茶壶接了杯水。
理都没理他。
“诶～这咋还生气咧。”见张理笙懒得回自己，小胖子笑眯眯坐下来，端起茶壶为他再次满上。
“我这儿也是听说…最近少女时代不是要回归咧嘛，所以很多脑残粉都去大楼门口堵她们咧。”
“嗯？你也知道少女时代？”张理笙捧着茶杯，好奇问道：“最近总听到这个名字，她们真的很火吗？”
“哇靠！难不成你小子不知道内几个大姑娘嘛？”听他这口吻，小胖子两手一慌，茶水洒了一桌，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摔了。
“昨天才知道的，晚上。”
“那你可真是个火星人儿。”小胖子一边随手抻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桌子，一边回应道：
“在南韩你不知道少女时代，就跟没听说过刘在石似的，那可忒罕见呐。”
“噢，这样啊。”张理笙捧着茶杯轻抿一口，稍稍思索一阵。
“刘在石又是谁？”
“噗！！你小子…”
“呀！你们两个别聊了！”小胖子话才说一半，后厨又传来一阵高昂雄浑的女高音。
“快过来帮帮忙！”
“是，老板娘。”老板娘在叫他们，小胖子也没了聊下去的兴致，二人稍稍收拾了一下，紧接着便来到后厨，发现老板娘正蹲在地上，一会儿跪着一会儿趴着的。
定睛一看，发现她脚边有一堆搅拌好的水泥和沙子，还有一把锈迹斑斑，断了手柄的小煤铲。
“娘希屁！”
老板娘骂着街，而后扶着桌角站起身，但由于起身太快，瞬间头晕脑胀，好在小胖子上前扶住，这才没让半扇猪重的老板娘摔了，可即便如此，嘴里的脏话也没闲着。
“老娘今天才知道桌底下有这么大个耗子窝！他奶奶的！”
“中咧中咧～老板娘您就少说两句呗，小心血压高啊。”小胖子松开圆滚滚的老板娘，而后劝诫道：“这儿交给我和小笙就行咧，你就先去柜台吧，马上要来客人点单咧。”
“那小笙呀，就麻烦你们两个帮我把这耗子给窝糊上啊！”
“好。”张理笙点点头，而后弯腰捡起小煤铲，铲着水泥将这被遗弃的老鼠洞封堵上。
“那这儿就交给你咧，反正我这小胳膊小腿也够不着…那我去洗火柿子去咧哈？”
“随你。”张理笙低头干活，头也没回。
与此同时，餐厅大堂：
哗啦啦啦啦！
伴随着一阵刺耳推拉门声，一对父女便迈步进入，裴家父女上下打量着这家餐厅，表情一脸懵然，好似再说：
这餐厅…怕不是二战后日本人撤退时留下来的吧？
“您好，请问几位？”见餐厅来了客人，老板娘立刻喜上眉梢迎过来，手里拿着根蓝笔以及小册子。
“来，别站着了，先坐这吧。”
“啊？内，多谢。”老板娘的过度热情让裴珠泫十分拘谨，她小心翼翼挽着父亲的手臂，来到一处靠窗的餐桌旁，面对面坐下。
低头望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炉，以及摆在旁边，码的四四方方，一块又一块的蜂窝煤，不禁让裴珠泫一阵恍惚。
在首尔这座现代化城市，她还是第一次见烧煤炉取暖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探出洁白如玉的葱葱玉指，在火炉上转了一转，瞬间美眸一亮。
「好温暖…」
“二位想吃点什么？”老板娘喜气洋洋打开小册子，右手捏住圆珠笔，咧嘴笑着。
“菜单在墙上呢。”
“额…好。”对于老板娘这份高昂的热情，裴父也有些承受不住，不过转头注视着墙壁上的菜谱，他那疲惫不堪的眼睛又有了亮光。
因为这家中餐厅，价格真的很便宜。
“珠泫呐，你想吃点什么？”
“我？”听阿爸询问自己，裴珠泫收回了暖炉上烤火的小手，莞尔一笑回应道：
“阿爸，我都无所谓，别点鸡肉就行。”
“诶！这话怎么说的！”见女儿和自己这般客气，他这当爹的有些不情愿了，拍了拍骨瘦嶙峋胸脯。
“今天阿爸请客，当然是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啦！”
“那…”裴珠泫转过头，细细打量着墙上的菜单，其妩媚动人的侧脸不禁引得老板娘连连赞叹。
“您家女儿还真是漂亮啊。”
“哈哈哈哈！多谢夸奖。”听老板娘夸奖自家闺女，裴父不禁拍着大腿，放声大笑。
对于自家闺女，裴父可是一万个骄傲。
“阿爸…”不过脸皮薄的裴珠泫可受不起这些，她柳眉微皱，故作凶恶的白了老爸一眼，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紧紧扣在一起。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
自家女儿脸皮薄，他这当爸的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要一份…糖醋肉，还有一份辣椒炒肉，谢谢。”
“好！糖醋肉，辣椒炒肉…”老板娘轻声喃喃着，一边记在小册子上，一边追问道：“还有需要吗？”
“那个麻辣小龙虾…是什么？”
裴父指着墙角处，那写着「强推」二字的菜单，好奇问道。
“噢！您说那个啊…是我爱人养殖的，味道很不错。”老板娘轻笑着问道：“要不要尝一尝？你们是今天第一位客人，我可以给你们七折。”
“那好，我要一斤。”紧接着裴父搓了搓手，性质昂扬道：“再要一瓶烧酒。”
“阿爸！”
听到父亲居然要喝酒，裴珠泫瞬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撅起小嘴怒视着他。
“阿爸你不知道你肝脏不好吗？你现在在犯咽炎，而且血压…”
“那就啤酒！啤酒好嘛？”见自家宝贝女儿急了眼，裴父的语气也瞬间软了下来，诺大的汉子缩成一团，唯唯诺诺探出一根食指。
“就要一罐，一罐，保证不多喝。”
“阿爸，你可真是的…”眼看老爸这么馋酒喝，裴珠泫内心不禁十分郁闷。
但人总是喜欢折中的。
阿爸已经退了一步，裴珠泫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就这一次，知道了嘛！”
“嗯嗯嗯！”裴父像啄米小鸡一样快速点头，而后向老板娘补充道：
“一罐啤酒，要冰的。”
“好，那二位请稍等。”老板娘咧嘴一笑，而后扭着大屁股来到后厨，恰好在此时，张理笙已经将老鼠洞封堵好。
“真不愧是小笙～这活儿干的就是利索呀。”随后，老板娘撕下册子透蓝纸后的复印品递给他。
“辣椒炒肉，糖醋肉，还有一斤麻辣小龙虾，还有一瓶啤酒，要冰镇的。”
“炒菜的事不归我管。”张理笙随手将单子递给小胖子。
“我去拿酒。”
像切肉、炒肉这种杀生之事，张理笙自然不会动手，实际上他在这里的本职工作就是服务员，负责端菜点单的。
至于昨天晚上为戴志远和林允儿起灶开火，那实属特例。
砰！
就在张理笙关上冰柜，拎着一罐冰好的啤酒来到大堂时，迎面便遇到了坐趴鼠笼子的俏丽女孩。
“你好啊。”裴珠泫浅笑着招招手。
“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