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昼明
804室的房门被一双白皙的手推开，甄月闯入了这间房。他们只是想要知道里面的住客在做些什么，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在提醒着长辈，里面的那位同事有不对劲的状况。
“欸，人呢？”
这房间真的是空空如也，实验室又没收到过关于沈真请假回家的确切消息。情急之下，甄月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忙音，无人接听。
“出事了！”
南宇真只有一脸惊愕，他不会去敲其他女生的房间，向来都是沈真来敲他们兄弟两个人的房门，形成了固定的习惯。
“甄月，在楼下干嘛？”
“沈真不见了。”
不就是她的人不在房间，宇真似乎也不急不慌地。
“会不会外出了？”
“最近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迟恒也说出了相同的答案，也有一个想说也不应该告知他们的小故事。最好选择不去随意揣测，出了任何意外都会有及时出现的救援，应该说是天意的安排。这些话让他实在张不开口，已经满肚子都是让其他人难以理解的秘密。
“今晚还找不到人，就报警吧！”
楼下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了，盛励和何咏威的离别实在让实验室的严谨秩序遭受了重击。
“就按你说的处理，大家不要乱走啊。天气太寒冷了，小心冻伤身体。”
“是！”
叶澜依的监控设备难道都失灵了？
面带微笑的女孩不像能完美地解决现状。甄月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前天下午，澜依和彩周都同时在场。
“彩周，你也认识了沈真，就没有联系到她一次？”
“昨天早上也没有见过面，我路过迟恒的房间门口，还听见里面在播放一首非常好听的爵士音乐。”
叶澜依点头，表示她也听到了完整的乐曲。
“我们找迟恒的原因是跟他要一个重要的软件而已，没其它重要的事就尽快地回来了。”
甄薏警惕地像一名面临辞职的老警官。
“怎么办啊？”
悄无声息地略过失踪的细节，甄薏的心中仿佛备好严谨的说辞，准备向上级汇报疑情。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事态，又一次引来围观的众人。
“肯定是林先生的搞鬼，别慌张。”
独自的房间里，播放着一首孤独的乐曲。分明就是无人状态的房间，主人会在哪里躲藏，做些什么？
“我想等你发现，事实证明需要一天。”
“是你故意播放音乐，蒙住了我的心。”
如果是在沈真的家里，不可能没人发现。这样解释，实在会令甄薏小姐感觉惭愧。
“已经不害怕了，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回家？”
“暂时不能，她拥有的能力别人不可企及。”
一次好的沟通往往可以简化掉复杂化的事实，构成事态爆炸的引发线索。林先生已发送一条可用线索，甄薏想点开它，却又犹豫不决地把手机放在桌子的一边。
“自动申请。”
她不愿意重新启动异世界的大门，钥匙就在自己的手心。不想让自身的悲剧转移到另一位同事的生活。
“彩周，你愿意去拯救沈真吗？”
她在剪辑和分享测试现场发生的视频，还有些关于她自己的参与内容，没有时间理会来自外界的打扰。
“昨日一战，还不够心惊胆战吧！”
你亲自出战会有与众不同的体验感。
利用上身的力量转动座椅，林先生就在身后现身了。犹如童话故事的刹那，缠绕蠢蠢欲动的挑战欲望。人们学习犹豫的时候，忘记了增加理性的思维。
“你来召唤彩周的时候能把我也带走嘛！”
早知如此，就不要害怕独处的孤单。些微后悔的感觉攀上心头，她往右边的办公室眺望，把手掌放在林先生的手心。
“也带我一起去嘛！”
瞬间移动。
异世界的召唤，无人能宣布拒绝。即便明知眼睛会看不过来，心跳也会加速。
“圆盘！”
“一个小武器而已，保持惊讶。”
林先生随意递来一架望远镜，支在地面靠住。
“你试试！”
外形与普通的望远镜相似，可以观察到千米以外的建筑。视野越变越小了，镜片折射的视野也越来越宽。林先生的手指触碰镜片的右下角，芯片自动开启能量，现在她看到的是模糊不清的视觉。
“这台望远镜认识主人的指纹，会重启也会关机。”
“没见过，太神奇了。击败两个坏蛋把我救出来，你还有什么做不到。”
根本不是林先生太厉害，而是未来的武器大杀四方的能量太强。
“沈真在这儿学了两天，我觉得她是未来战士的最佳人选。”
为什么不是吴彩周？
她认为如歌无意挑衅其他同事。
“我将为你演示一款重型小火箭的操作步骤。”
哇，小火箭也就一个胳膊的关节大小。
“这款武器的名字跟你很搭配，它叫做四角。”
还是用指纹启动，后背是位置刚好容纳下一整个“火箭”的边角，不会被正前方的敌手发现。看着他把手背在腰部，把手指放在点火的位置，女子不由地转移到林先生的后侧观看。深深被一段熟练的操作步骤吸引，这是彩周首次在陆地尝试实战演习。
“抓住他的位置，再等会儿！发射。”
兴奋之际，她禁不住激动地叫喊声。
“轻伤。”
如歌把装备转换到吴彩周的后背部位。
“发射！”
跟随注视目标，再发射一遍。
“你才耗费八分半。”
十几个方位的敌手，尽数歼灭了。
“你像一个天才。”
她都想不到自己的手，正施展威力无穷的表演。
“真正的战场，我也会像今天这般努力杀敌。”
亲眼注视林先生的赞美，这位预备战士表现地英勇无畏。
“走吧，现在去看沈真的实战表演。”
出口是连接一条大走廊设计，在他们路过走廊灯每一段部位，透过会变色的透明窗户直视室内的摆设之物。
“那个大的是什么设备？”
“射程五百公里，海陆空通行仪器，巨刺。”
好阴险的名字！
用不上的的武器才会长期放置在展示区。细数下来，三个窗户能直观地观察五件巨型攻击设备。
“巨刺，白鲸，澄铁。”
等他说完名称，彩周迈进走廊尽头处的隔间，女战士的面容令她感觉十分熟悉。
“沈真！”
“吴彩周，是你先来了。”
看房内的架势，不能用复杂这种形容来概括。
“等我一下，我练习两天了，就想让实验室的那帮人看见，我是神射手。”
“我也试过，但我尝试过的那件武器，体积更重。”
长弓。
“这件弓箭手的装备在射出的瞬间内，茅箭顶端会燃起火苗并在射程以内不灭。适合近距离作战的环境，而彩周只要站在对战方一百米以内的位置，便可杀敌无数。”
原来她走的越久，就会距离战争爆发的时候更近。
“我不喜欢战争，可是我喜欢战胜坏人的快感。”
落在她心底的烙印，无人可以解开。战斗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才会得到真正解脱的一天。吴彩周无法明白，林先生就更不用问了。
“快放下武器和我们一起离开。”
“走吧！”
满怀着责任心和参观游览又是不一样的心态。
“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来不及分享得来不易的经验。”
“下午吗？”
彩周似乎想要参观更多的装备，或是说给自己挑一件更加合身的防身物品。林先生好像也看透了两者完全不同的心思。
“隐形推弹。这件比较适合逃跑比较快的女孩子，比如彩周。”
“那我就不适合咯？”
并不是不适合这件武器，有更符合沈真体型的小型护具。
“我个人认为飞镖一类，能够主动出击的暗器更加符合你的性情吧。好吧，就这个圆盘，飞刀。”
“这不是那天下午你使用的武器吗？”
的确是事实。
“我给了甄薏一个，近身防卫的时候才可以用。别忘了，伤害无辜的人是错误动作。”
嗖——
一只微型小圆盘停在沈真的手心里，自动获得主人的掌纹，隐匿在她所穿戴的马甲口袋。上下起伏好几回，吸附于表面粗糙的布料。
“主动停止，自动关机。”
置身安全之地，才有可能避免战争的暴乱，制止这种恐慌的主角是战士。可以在一瞬间夺取别人的生命，也具备让敌人实施偷袭的漏洞。
“我先带你们回家。“
“你想得太容易了吧！”
他怎么发现了自己的踪迹，随之赶过来，战斗即将开启。
“你干什么，她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看招。
一团火焰对林先生发起追击，沈真动手启动了飞刀。
“你快点吧！”
火焰沉重地砸在如歌的胸口。
“不啊。”
“这个疯子是谁？”
李承志，对手自报姓名。
“是伙伴，我不怕他攻击我，只要你们能闪得更远就没有伤方概率。”
好消息传播得更迅速。吴彩周心虚地吐着气，因紧张收紧的求救化作平淡的笑。
“虚惊一场啊。”
几人在口令执行任务时，平稳地落脚。
“你们总算回来了。他是谁？”
因为穿越的速度过快，所以大家都没有听清楚叶澜依说的话。
“她怎么办？”
“智商太高，我教不会。”
谁说她什么都不会了！
叶小姐的表情因一句不适当的对话，发生了非常极端的转变。
“这位同学说错话了吧？”
“我可以道歉。”
“要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该怎么办？”
“保持优美的距离，就好。”
甄薏远远地观望着热闹的场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她必须都了如指掌才好。叶澜依也没有走向这件办公室，对门外的陌生人稍微感兴趣而已。
等候进入办公室的那个人是沈真，临走的那天深夜她没有告知任何一个人。过年期间，难得会有恋家的女孩子喜欢住在宿舍。
“不想去见你妈妈？”
“我想说的被你抢先了一步。我挺想回去看看她，今年意外地不回家过年，我觉得我妈心里会有奇怪的想法。”
她要是不回家，家里就少一个人。虽然她们家没有拖欠的债务，但会缺少往年的热闹情景。归根结底，沈真应该做好是否回家的选择。
“所以我决定回去一趟，一星期吧。”
“请假条给你。”
今时今日的情形，甄薏回忆起一星期之前的场景，那位请假的同事。名为斋藤天乙，或称他为胡常逸。独自出走一星期，又折返，只有遇见紧急情况也就算了，实验室不会因此无法拓展进度。
“沈真，802室的胡常逸联系过你吗？”
“没有联系。”
这样做可是不行的，失去了员工的公司不可能放过每一个细节，长年累月的就业经验使人难以忽视每个细小的问题。
“那你先回家过年，把我们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她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连一个笑容都没来得及展示。
“明年再见！”
胡常逸的工作倒是没有落下半分，也没有推迟上交作业的时限。门外的人数也不少，跟刚才数出来的数字相同。
“什么事，澜依？”
“甄薏，我交了个新朋友。他的名字叫李承志，认识一下。”
“你好，承志。”
原来他们也早就认识了。
“老相识？”
“对啊。”
李承志的体型就像一位模特，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可以显得耐看。
“难怪你就坐在办公室，不走出来看一眼，这位是我今天才认识的朋友。”
甄薏能够认识李先生的契机是在四年前的一场宴席。陈老师带了一位应届学生过来，这是一位非常欣赏他的大二学生。那时候的陈氏夫妻，依然保留着一份婚姻生活里必备的真情实感。在宴会期间，他们与李承志因相识而接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三年前发生的离婚和家庭变故，导致她与李先生关系之间的极度疏远。十次有七次联系都被陈巍硬生生地离间。她承认异性与彼此间有必要保持相对的距离，可是突然发生的离别肯定是因其有一个从中作梗的小人。今天还可以再见一面，福气来得真不小。
“本来不可能过来看你，刚好遇见如歌在带徒弟就直接来了。不要介意我。”
“很久不见了，再说见次面也是难得。”
李先生并无他意，更不想在这里留宿。实验室入职了很多女孩子，必定会有一位是贵人。这种十分务实的想法才足够诱人。
“我很喜欢澜依，更想把以前不明白的故事都看看清楚。”
他淡定地就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内心是不可窥视的平原。
“要看清楚的故事，早就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做人不必为难自己，被别人为难也是常见的事了，无需多想。”
“如果早有今天的淡然，也不会跟林先生学习谋权之术。”
临走时，只留下了一个恬淡的背影。甄薏往后面看，看见了叶澜依挽住如歌的手臂，撒娇讨要那个不能多得的“小便宜”。她似乎有点兴奋，甄薏也是的。
“我请你们吃年夜饭怎么样？”
“甄薏姐姐，你这会儿怎么这么大方啊。我本来想说林先生可以带我们去未来走走看看，随便带点好吃的回来也好啊。”
又是一个胃口不小的“馋嘴精”，差点就被她说出口了。及时地控制住了想要张开的嘴巴，谈起吃饭的问题，甄薏不会简简单单就服输。
“那我回去吧，回到科学家的实验室。”
“嗯，那下次见面再聊呗。”
可爱的女孩子就像吴彩周，坐在角落的机器前，一声也不吭。估计害怕了，连续经历了两次不寻常的历练，好多问题没能够想得通，过几天不就恢复过来了。
“叶澜依，我觉得你剪短发好看一点。”
“不，我不剪头发。长发保暖，夏天还能保护隐私。但是你同意和我一起去，我也许会剪。”
吴彩周观察到澜依的眼角又形成了一条细长的弧线，跟沈真口袋里的那一个具备等价的杀伤力。
“嘻嘻！”
口袋内装着隐形推牌，隐瞒一个独享的秘密很困难，唯有沈真的智慧可以识破人心，不让她面对尴尬的处境。可是沈真告假了，也敲开在彩周心底若隐若现的亲情之门。
“我也回家，实验室就没什么人在，有点危险。”
“我们有守护神，害怕什么也得壮胆去做。”
叶小姐无忧无虑的面孔让她们也感觉得到幸福的距离不远，只要敢于融入。
“我先回宿舍了。”
“好，我跟甄薏将就一间房。”
为什么甄薏不跟妹妹一间房，而是跟叶小姐亲近？
事实也许不像她想得那么复杂，就是自己想得太多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已。
叮——
彩周看见空无一人的小房间，心里充斥着茫然而空洞的思考。隐形推牌对现实中的人而言，不过就是一件小玩具，睡觉时不能放在睡衣里面，有困难就直接找林先生破解，没有值得利用的实际用处。又可能，今天的设想是不够完美的过程。偏心地相信第二种设想，只能给予心理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