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玩量变
近地轨道边缘，生物尖端科技公司卫星，巨大能量板，正源源不断把太阳能变成电能，给卫星中强大的副主机提供电能。
副主机上，十六个存储已故之人记忆的芯片之余，还有三个更大的芯片。
其一是对接地面主机的处理芯片。
其二是操控系统控制翌世界最高权限处理芯片，也是翌世界内外部环境，各种变化处理调整芯片。
其三是遥控其他地方机器运作的处理芯片。
这三个芯片缺一不可，尤为第三个芯片至关重要。
比如遥控在火星的机器人，通过尖端科技公司最新技术，配合太阳系中，散布着十二颗中承转载器，实现两项或多项终端交换信息时间差仅仅为零点零三秒。
也就是说，卫星上副主机发出指令，火星上机器人得到指令，中间时间差，极为短暂，甚至达到忽略不计的程度。
相反，火星上画面传回来，时间差也是如此短暂。
这般科技应用，使得很多事情变得简单。
先前，良彩艳说，他们身在火星，其实是错的，但火星上的画面，却在翌世界窗户外，实时更新着，和身临其境，没多少区别。
翌世界所有人，他们的芯片本体仍旧在太空。
只是电脑上制作的虚拟翌世界，场景是火星而已。
不过，火星上也有人，但都是机器人，而且是工业专用的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将成为翌世界之人在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的遥控体。
说句简单的话，翌世界实际存在于何处不重要，翌世界之人他们存在的理由，便是操控机器人，去往普通人类不能到的地方，进行各种工作。
最初，这个过程只需要电脑计算机来完成。
但因为场地环境等等变化太多，针对各个机器人都要有不同指令，而且还要有临机应变处理突发情况的编程，对于计算机和电脑程序，都是巨大挑战。
于是乎，一个骇人听闻的办法，取代繁杂且无法照顾周全的电脑程序，将已故之人的大脑，复制记忆，然后凭着曾经活过的经验和所学知识等等，操控机器人应对各种环境、各种事态进行工作。
当这个办法，具体落实时，好巧不巧，与一款生活类游戏，默契融合，像是天生彼此就该在一起。
翌世界生活区，整个虚拟世界，就这么诞生了。
已故之人，平日里是翌世界居民，他们不再是一味的工作，还可以在翌世界里生活，而且活的像是正常人。
当所有成为芯片的人习惯这里的生活，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各种追求。
想拥有更好的环境，更好的物品等等。
如此，便会激发他们更努力做事，赚取更多报酬，满足他们想要的一切！
翌世界套路，和现实地球上的生活一般无二。
只不过翌世界货币，不再是纸张，说是虚拟货币，也对，毕竟拿不到地球上。
但准确的说，翌世界的货币，很真实！
一颗颗指甲大小的紫色晶体，便是翌世界的货币，而且是真实存在的！哪怕拿到地球上，仍旧可以作为宝石类矿石，具有极高收藏价值。
十六个翌世界居民，通过昨日一天时间，观察了解、询问疑惑，大致搞懂了在这里如何生活。
第二日清晨，十六个翌世界居民，包括羽辰，全部来到一座大门前。
大门内，是翌世界中所谓的工作室。
“你们各自岗位不同，劳动报酬也不同！试用期一个月，各位不能擅自行事！按照分配的岗位去工作！试用期过后，若有人想调转岗位，申请得到批复后，才可调去新岗位！”
工作室门前，一道落地屏幕，正回答着所有人提问。
“卧趣！连个服务人员都省去了？！就拿个屏幕顶替，这是能省多少钱买米？公司门口的安保，那两个最肥的家伙，开掉他们俩，公司食堂能省出一半的米！何必省这里的服务人员？！”
从昨天到现在，羽辰除了思考他为什么会死，还有良彩艳是死是活，之余，又在各处寻找与他先前设计的东西，不同之处。
这么找茬，也不是刻意嘲讽谁，而是希望能通过那些不同，找到他疑惑的答案。
只是，到现在为止，所有不同之处，皆是被简化，被缩小，被删减，没有一处增加的！
“不对不对！这里的一切，假如把我所见的全部涵盖在内，还是增加了一点！”
“良彩艳！统管之人的权限，当初是要求在主机上拟人操作，不露面，保持神秘感，让人敬畏，让人不能忤逆，而现在...她却亲自来了！”
“对了！她人呢？！说好的今日第一天开工，她为什么没出现？！”
又在寻找真相，羽辰好像魔怔了。
幸好，下面就要开始做事，没空闲脑力去思考其他。
翌世界第一批十六个人的工作，不是在虚拟世界里打工。
而是在现实世界，直接用储存各自记忆的芯片，操控火星上的机器人，进行开采矿产。
火星地表矿产，早些年就被无数探测器，寻到位置，开采也只是个单纯体力活而已。
此刻，工作室大门外，落地屏幕上连续播放三次，整个工作过程。
先进入工作室，躺在工作台上，戴上虚拟世界的神经操控头盔，而后像是灵魂附身，附身在遥远火星上的机器人，熟悉机械身体，然后按照系统指示，在地面上开挖矿洞，或使用小型钻洞设备破开岩石，或运输泥土石头去别处等等。
“这玩意，当初编程时，还担心会带来诡异感，都已经在虚拟世界，却还要戴上神经头盔，呵呵，哎呀，身临其境，亲手感受，这一个环节真当很重要！”
羽辰参与这个项目全部过程，对每个环节，虚拟世界或是真实世界发生些什么，都很清楚。
但先前，只是个局外人，看待这里的一切略感荒唐。
可现在，亲身靠近，自己也即将亲自操作，又觉得那么理所应当。
“戴上神经头盔，真当是像进入另一个天地开始工作！时间久了，翌世界和真实世界，谁又能分的清楚？”
“若虚拟世界里，吃穿住用，都弄弄好，除了不能返回地球，再没有其他问题，能让人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时间，当真会让人淡忘很多事？”
“又或许，某一年，地球上的正常人，都能来太空，与我们操控的机器人面对面，那时，像我这样的死人，兴许只会当自己残疾了，对比正常人，我们只是缺少个血肉之躯。”
工作室中，十六个工作台，看上去像是一粒粒大胶囊。
实际上，工作台还有另一个名字，胶囊仓。
这还是羽辰他们设计时，一个年轻女生想到的名字。
此时羽辰他们只要躺进去，戴上所谓的神经头盔，之后再无需任何操作，静等胶囊仓顶盖关闭，下一息，再看到的场景，便是一个有透明窗口的箱子。
那是机器人充电仓。
从这一刻起，羽辰他们这些已死之人，用另一种方式，返回现实世界。
只是没了曾经的血肉之躯，也没了俊俏的外表，更没有自己喜欢的衣服。
只有一个远在亿万里之外的机器身体。
充电仓里，每个机器人还没走出去，能看到东西时，行为举止，如同先前在翌世界第一次睁开眼，先看看全身都是金属的身子，再用手摸索各处，尤其是各自的脸。
“这...这就是先前保密再保密的机器人？”
“还以为多么高大上，就这些破钢铁，粗陋无比！”
低头俯瞰机器身子，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像是几根钢筋焊接又拼装在一起，让羽辰很无语。
机器人制作容易，但运输难！
火星上，何时投放的这些机器人，知晓的人并不多。
就连对接挖矿开采，给项目做编程的羽辰，都不知道详情。
轻抬双手，打开充电仓盖板。
双脚轮流发力，如同正常行走，来到充电仓外。
这一刻，十六个芯片人，真真正正死而复生，重新站立在真实世界！
他们各自控制一台机器人，即将按照要求，去劳作赚取在翌世界生活所需的钱财。
充电仓外，是一间帐篷式房间。
拉开一道旋转锁扣的门，真实火星场面，映入眼帘！
与先前在电脑上看的感觉，还是有点差异。
四个方向的景色大致相同，唯有一个方向上，有一抹暗淡许多倍的太阳，正卖力散发着不耀眼的光芒。
“火星嘛！据说这里只是实验区，真正要开采的地方...”
“不对不对！计划中，火星第一步不是挖矿，而是挖一个地下基地！”
“对了对了，哈哈哈，我想起来了！这里没有像样的遮挡物，就这弹力帐篷，耐久度并不长久！”
回看机器人走出来的地方，像是一个充气而膨胀的帐篷。
阻挡小风沙还行，若有其他恶劣天气降临，这般帐篷，撑不住多久。
“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说是挖矿？”
揣测中，其余芯片操控的机器人，也走出弹力帐篷。
这一刻，所有人耳边传来系统指令。
“第一区第一开采位置，地点位于基地左前一点钟方位，距离一公里，需徒步走去！”
“前往矿区之前，请检查工具是否携带齐全！”
两句机械系统音，提醒着羽辰，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下面要做正事。
低头，看看手里拿着的东西。
“工具？呵！我就一把破铲子，还需要提醒？！”
“呃...当初还设定了装备升级，挖矿赚钱后，就能购买，呃...仅次于新手装的物品，需要多少钱来着？”
自言自语嘀咕，在火星上，机器人根本没有嘴巴。
然而，他的自言自语，却被系统发现，瞬间就给了答案。
“想升级装备，最便宜的物品，对于你来说，是手中的铲子！变成两把！只需要缴纳一颗晶石！”
“呃...你是尖端科技的系统？”
“正是！本系统在你工作时，会为你提供随时随地答疑解惑！”
“我好像记得，当初设定时，是个男人声音，怎么就变成女孩的声音了？”
“本系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要么换个问题，要么换个方式询问再试试。”
“呃...不用了！女孩声音也不错！只要别带方言，啥都好说。”
回想到当初在公司编程时，录入系统声音，公司里的几个语言系毕业的高材生，也不知是靠什么混到的文凭，一开口说话，不是粗嗓门，就是嗓音沙哑，更有一位口音中浓浓地方特色，平日里听听也就没觉得什么，但录到系统里，再播放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现在这个女孩声音，好像不是当初挑的那几个。
“对了！你刚才说，我要升级装备，是要我再买一把铲子，想让我双手同时开工？这也算是升级？”
“是的！量变和质变，都是升级，都是比原本要好一些。”
“晕哟，这段程序被谁改的？不会是食堂里，打饭菜的阿姨吧？她整天想着，能用两只手，同时打两份饭菜，加快时间，早点收工。”
“对不起，你的问题，无法回答。”
“呃...呵呵，也没指望你能回答！说说这里的情况，那矿洞，好挖不？”
“请详细阅读工作指南，那里有详细说明。”
“好吧！”
隔行如隔山，从未做过体力活，头一次干苦力，就是苦力中的天花板。
人家平地起高楼，羽辰他们要挖矿，居然也是要从平地开始着手！
“谁！谁想出来的！为嘛不能让纯机器，先开动！”
“这玩意，这么沉！”
“是我的机械太差了？！”
羽辰嘀嘀咕咕接近一个小时。
系统似乎吃不消了，收敛以往好语调，几近咆哮。
“不是吧？！火星引力仅是地球三分之一！而且还是机械作业，你怎么会感觉到沉重？！”
“呃...我只是无聊，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总是重复一个动作，很枯燥的！”
羽辰说了实话。
他先前做事，一般情况都是很安静的。
除非做着一些不断重复的事情，才会喋喋不休唠叨。
现在他做的事情，只是把铲子插到泥土里，然后双臂一前一后收回，再旋转身子，把泥土铲到身后。
这么说说，分为三个步骤，可实际上，为了完成规定中的任务量，速度飞快。
一个小时，四个机器人相聚两米开挖，距离地表垂直高度已然达到三米多深。
当然，这个落差，还是斜坡，并非垂直向下的坑。
“你嘀嘀咕咕，可以默念！本系统不用时时刻刻都盯着你的发言。”
“默念？我现在还不是默念？”
羽辰好奇，他现在都没有嘴巴，机械人头部就两个眼珠子，充其量有一个收声器，怎么才能开口说话？
系统被呛的，半晌没有回应。
羽辰也好奇，他该如何默念？
系统没了声音，羽辰又把目光看向一旁，同样挖土的机器人。
“这些家伙，应该和我操控的机器人是一样的！真丑！”
从外表上看，羽辰他们操控的机器人，只能将就着用，连最基本的实用都谈不上！
更别谈什么美观！
“地球如今对外星能源开采，刚起步，不能要求过高，这里不是地球，能把这些机器人运来火星，足足用了三年时间！”
系统突然变得很有耐心，或许是羽辰说的话，她知道答案，语气很平静，一丝先前发怒的痕迹都没有。
羽辰也明白了，问点系统可以回答的，这样解闷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让羽辰犯难的是，系统编程内容，大部分他都看过，系统知道的事情，七成以上，他都知道。
剩下三成，只有系统知道的内容，他又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
也就说，考官不知该考什么，学生知道再多，也无从给予答案。
一时间，羽辰和系统都陷入沉默。
按照规定，他们十六人，今日要向下挖五十米斜坡深度的矿洞，相距地面垂直距离不得少于十二米。
头一天做事，大家心里都没点数，怕做不完事情。
若是做不完，今日就没有工钱！
如果拖延到明日，加上明日的事情，一起算，做不完，这两天都没工钱！
之后，以此法累计。
假设前四天都没做完，累计到了第五天，全部完成，那也只有第五天能拿工钱，前面四天白玩！
至于工钱拿来可以做什么？
买吃喝穿戴，这些都不可能，外人眼里，咱现在就一个芯片，要那些干嘛？
翌世界生活区，目前吃喝玩乐还没上线，最初设计时，各种美食入口，又或者香气入鼻，翌世界里的人，都可以体会到。
现在，羽辰对公司，没点信心。
以公司那么抠搜的秉性，恐怕永远都不会上线。
如果这些不去弄，可不仅是他们这些芯片人少了乐趣。
公司将断了一笔财源，翌世界里生活的人，拿了工钱还能做什么？
除了购买机械，让自己干活更快更轻松，再无其他。
“噢，对了！还可以购买居所，新人居住地，只是个单间，有钱了可以买大房子，甚至是别墅！”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但在体验过工作辛苦后，不知有几个人还愿意把钱财丢在虚构的世界中买房子。
“想必，更多人会买机械！优良机械，不仅操控起来轻松，而且工作效率也会提高很多。就是不知道，地球那边的硬件，能不能运送到火星。”
“呃...不会如系统说的，先玩量变吧？！”
想起之前系统说的，建议他买第二把铲子，羽辰隐隐感觉，他们现在控制的机械，已经是顶配了！
再好的机械，或许地球上是有，可他们运不来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