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中：画形

（一）

三中离家也就两三公里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村，小田普骑自行车出门直走过桥便到了。校门外有一家家店铺，早餐店、小卖部、奶茶店、面包店，还有之前去过的新异阁。初来乍到，吃碗三块钱的汤米线，一人独自坐着，耳边是锅炉的轰鸣声。好久没见过这种热闹，以前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现在也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有一些与自己无关的吵吵闹闹和交谈作伴。

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员，他身高与我相差无几，所以我与他被老师分到第一排，互为同桌。那时两个憨憨，在走廊上排队，看着对方身高伸手作对比，相视对笑不言中。

鱼是小田普认识的第一个女孩，那时不知怎的惹到了她，隔空传话叫我放学别走，田普还以纸条：我等下坐公交回家，你要跟我回去吗？

（二）

金，长有1米8高的大个子，那时小田普也就129，两个人的相遇，一大一小。追逐，是开端。他看到我时瞪大了眼睛，静默无言，也有惊喜吧？小田普是害怕的，逃也似的转身就跑，从前后门绕着一睹墙一直转圈圈，金在后面追着。

他一直苦口婆心的劝小田普不要跑，不是要欺负你。结果被追上后，整个人被抱起，回到座位，坐在他腿上被迫与他聊天。

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往后日子，跑也跑不掉，每节课下课坐他腿上，聊着。小田普不怎么爱说话，都是金找的话题，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他像有说不尽的话题，我有接不完的话，我们像占着舞台一角，被笑称大头爸爸小头儿子。

依着这层关系，凝成一个奇怪圈子。认识了一个同样喜欢抱我在腿上聊天的胖子，一个喜欢像提线木偶那样操控我双手做奇怪的动作的简。也认识一些带着善意，与我聊天玩闹的朋友。

（三）

大哥是有的，班里有两位。一位偏文雅，一位偏暴力。

天气渐冷，吃一碗热汤面，说不出的舒适。今天，文，带着几位别班的兄弟来蹭桌。小田普恰好点了一碗米粉，慢慢吃着，看到几位大佬来坐，带着紧张吃米粉就更慢了。结果呢，米粉越发越多，大哥吃完了，小田普的看上去没吃一样。

大哥们起桌离开，留下田普一人。

第二天，田普点了一碗面。这次吃的速度与大哥们相差无几，我拉着自行车与他们一起进入校门，在分道前，有人问这是你新收的小弟吗？

文，笑笑不语。

——

母亲常说不要让别人等；

我想，不让人等是一种礼节，等人也是一种礼节吧。

（四）

从学校正门进入，往左边走是一条过道。有两排树，右边是地理园，走到中间，左边二楼有一个室内停车库。这段路偶尔能遇到符，有时她从后门入，我们能面对面遇见，有时她从正门入我从车库出也能遇见。她好像高了一点，以至于身体比例拉长，没了以前的婴儿肥，又长长的马尾与两撇长刘海衬托得高冷不少。

我们……她高冷，我也高冷，没打招呼。

也许，哪天学会祝福，成长会随之而至。

往后的日子，能见到她，大概只有在早操时，每一次转身都是一个机会。

我是7班，她是11班，两间课室隔了一个楼层。

原来一份喜欢藏在心底，随着尘封，真的会变淡。

（五）

班里有一块校园管理区域，每天早上要进行清理工作，也就是扫扫树叶。

它是从教学楼走向宿舍的过道，右边是操场，再右边是跑道；左边是舞台，再左边是地理园。那里种了一排树，四五米高，满地细长白花瓣，应是白兰吧？

寒能养性，暖能养己。冬天穿多几件衣服在寒风中走一遭，最是享受。

没见过冬天的雪，见过冬天的花，也是不错。

——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当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肢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

——

我欲随风过，还你一片青。

（六）

教学楼与后门之间有几张兵兵球台，一次体育课后，我与员喜欢上它。我们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会打，下午五点放学后也会打。两个菜鸟都是初学者，在乒乓球台上打出老高的球，嘀嗒，你一下我一下。

那时热爱到什么程度呢，下午放学不回家，干脆在外面买饭吃。五块钱，两菜一肉或两肉一菜，也有咖喱饭吃，选择多、味道还行。员，由于住宿，吃的是学校饭堂。田普，有时会吃完再打球，有时则打完再吃。员通常都会打包好带来，打完吃。

我们技术上，成长的速度是相差无几。心态上，小田普爱玩闹，员则认真。

有次我在课室与员开玩笑，他说不喜开玩笑，从来不开玩笑。

有次打兵兵球员输给了我，他说怎么能输给田普！于是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同学教导，每天都练习，我们的距离便拉开了。

（七）

英语老师，第一节课要给我们起英文名。没有人自告奋勇，于是随机抽取。给我起的是，Lucky dog。

我们班的人，比起他带的班要散漫不少。上课会窃窃私语，老师上面说，我们下面说。

有次英语老师在重点高中辖下的初中上公开课，回来后，说别人能全程英文听课，你们不单止不会还吵闹不学。不教你们了，还有几个星期这个学期就结束，试卷都发给你们，自己自学吧。

屡教不改，是个人都会崩溃。

我们不知谁组织起一场道歉，每个人写一张道歉便签；小田普不善言辞只写着：对不起老师，回来吧。

听说老师从外国留学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圣诞节他会给他带的班特意调课，两节活动课用来搞活动。晚自修快结束时，他拎着一袋零食、笔记本和笔前来。打开电脑、大屏幕，给我们点出一个数字跳动的画面，用学号来进行抽奖。这大概就是亲传弟子和记名弟子的区别，不过还好。中奖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只是一个先后顺序，拿的礼物合不合心意而已。一包麦丽素，小学时最喜欢的。

（八）

停电，教室一片漆黑，看着窗外马路路灯提供一点橙黄光亮。两栋教学楼吵吵闹闹，课室里的人走到走廊上。记得哥哥说过，他也遇到过停电，没有提前放学，点蜡烛上了一晚自习课。

小田普如是想着，在走廊上蹦跳呼和。

语文老师，也就是班主任从身后抓住田普，整个人被两手提起，他咬牙切齿道：

‘兔崽子，唯恐天下不乱哦！’

（九）

冬去，春来，到夏，这是一个没有儿童节的六月一号。记得以前老师会让我们摆好桌子，中间留出一块空地，下发零食，玩着吃着。中午放学回家，放假半天。在家里，看看电视，玩玩电脑。

所以呢，少了一个节日，多了一个节日。不是它有多好，而是有人送礼物，一送就是三年。

在田普的人生里，收到的礼物屈指可数，这里就有三件。

（十）

教室在五楼，窗外是马路，对面是小学。我们那时不知谁起的头，折一只纸飞机往外面飞。初时只是基础式样，慢慢演变的大小型号不一，有一种卷翅膀纸飞机，它能旋转盘旋慢悠悠飞到对面小学围墙根哪。

田普的纸飞机永远是普通式样，且坚信着它总有一天会飞到对面。

由于每个人的技术不一，有些纸飞机连学校围墙都没出，停留在楼下绿化带哪儿。结果就是被清洁阿姨投诉了，语文老师骂骂咧咧走进课室，轻飘飘留下一句不要再扔了。

此后那个窗户只是看风景的地方。

眺望着，心怀梦想的人呐！

插曲：

金喜欢上一个女同学，已经很少与我聊天。

班里有个男同学，很骚，每天撩班里的女同学。里面有金喜欢的人，有简喜欢的人，有士喜欢的人。几人商量找人教训他，结果找来的人都是相识，不愿自己人打自己人，让他道歉了事。

那天之后，他成了一头孤狼，带有獠牙，经常混迹学校球场认识新的朋友。

（十一）

士是继员之后，田普的第二个同桌。鱼坐在士后面，士每天最喜欢向鱼表白。抓弄她，抓她脚踝。启坐在我前面，胖胖的脾气很暴躁，头发一点也不柔顺，长长马尾绑不住炸出来的凌乱。田普偶尔会轻轻扯她一根跳出来的发丝，也不知她是感觉到，还是没感觉到。

士常跟我说他有大哥，有人罩着。不见其人，却接触其事。一天早操回来，风扇呼呼转，人声还没随气血平复，我们发现彼此衣服背后多出一个H。

士认为可能是诅咒，意味着不安，有什么事情等待发生。喊我在别人衣服上也印个H，将它传出去。

中午时士骄傲的与我说是他大哥找人印的，意思是保护。

……

士苦苦追求不得，许久后在一次文艺晚会上，给田普介绍了他的女朋友，是隔壁班的一个妹子。进而问要不要介绍一个女朋友给我，摇摇头，田普继续看节目了。

（十二）

田田田……普！子最喜欢这么叫我，那么我也学他，尚尚尚……子。

初时还只是我一个人，后来放学课室到校门口这段路多了子和工。

事情还要从中午上学说起，是一件没预料到的事。远远看到子在前面，我快步追赶，撩起他衬衫后摆。结果林荫小径，拐一个弯，导致认错一个人。受到惊吓的田普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对不起，逃也似的追上犹要再前面一点的子。

士说衬衫是上一届的校服，能穿衬衫的都是有人罩着。我害怕会被人蹲，便在晚自修放学时找上了子、工。三人同行，他们走路回家，我有父亲接送。

友谊由此而生。

中午上学坐父亲的电单车来，时间还早，学校大门未开，三三两两的三中学子聚在一起聊天等待着。

子和工随后而来，他们喊我去旁边奶茶店喝茉莉花茶。田普自知只有一顿饭钱一块零花钱，一块五的茉莉花茶是买不起了。

我说不去来着，结果子豪气地说请客。

这一请便是一个学期。

（十三）

初中一天要上三次学，早上、中午、晚上，父亲认为晚上车多灯暗田普一人回家危险，所以亲自接送。而下午5点放学多数不回家，于是改为早晨骑自行车上学，中午骑车放学，再次上学则改坐父亲的电单车，晚上放学也如是。

偶尔中午放学会遇到耳，会一起同行拉着自行车走一段路，出校门后一起回家。没想到耳也会来三中，没想到我们谈话的内容不再无所顾忌。

路上汽车很多，桥只有左右两条车道，我们走在右车道中间，后面的车会主动慢行。下桥时一个溜车，在合适的时机改道另一条支路。

前方是菜市场，在中午时分要冷清不少。再前方便是伴河而行，我们的话题只是局限在下午上什么课、明天上什么课，吐槽一下哪个老师。我们会顾忌对方的感受，会小心翼翼。

记得小学毕业前，耳说他不想当‘烂仔’，做‘烂春’会烂‘春袋’。谁想当‘烂春’，谁想烂‘春袋’。

这么一句认真且带有玩笑的话语。

最是调皮捣蛋的他……幻想着当古惑仔的我，终究因此而止。

外话：

一年端午将至，水台处响起鞭炮声，迎贺训练归来的龙舟。与此同时分发汽水和龙舟饼，奶奶每次都会拿着来到家门，献宝似的喊田普仔，送给她亲爱的小孙子。

但我已经长大了，我能自己花钱买奶茶、茉莉花茶、菊花茶。汽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稀有，我不再会因得到一瓶汽水而特别开心，但会因人而感动。

（十四）

不打兵兵球后，每天都会回家吃饭，洗一个澡，看几集动漫再上学。

五年级下学期家里安装网线，竟是为了给哥哥读书用。母亲让我们兄弟俩签下承诺书，内容大概是好好读书、少玩电脑之类。

然而，电脑田普早上玩，哥哥下午玩，晚上一人一晚。电脑基本一天运行足一天，大部分时间运行的还是游戏。

读初中后，哥哥去远处读了中专，周一至周五电脑也就田普会用，其实挺没意思的。以前暑假和哥哥还会一起恶补小时候想看而没资源看的《龙珠Z》，玩同一个游戏，在同一个世界浪迹天涯。

而今只此一人，看早已名声在外的动漫，欢笑、热血……无人分享。

我以为我已变得成熟，原来不过如此。

那天放学回来，照常玩电脑，到饭点开饭都没下楼，父亲一气之下将电脑锁在房间。没电脑玩的田普坐在二楼厅里，也不去饭桌吃饭，就这么呆坐着。其实父亲已经催过好多次，类似事情也做过好多次，只是如今用了猛药。

道理我都懂，只是游戏在玩着不能停啊，我也说过我会来啊。

一口气就这么憋着。

没多久楼下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没多久父亲出门去朋友家喝茶，母亲在楼下看电视。

不知过了多久，我想上楼上吹风。

在夜里不记得有没星星，若是在白天以前能看到黄旗山山顶的红灯笼，在夜晚看到道滘明轩酒店的灯光，可惜高楼林立它不再一枝独秀。

这些还是母亲以前指给小田普看的。

突然二伯与二婶拜访，而母亲刚刚出门倒垃圾，他们在楼下呼喊着，田普没应。恰好母亲回来，开门后，给他们说田普在发脾气。上到二楼找田普，见着不在，一边大喊田普，一边上楼探寻。发现顶楼门开了，田普靠在一米高的护墙边。二伯后发先至，先把人抱回来，抱回楼下。①

许是，类似事情触动了他的神经，拉扯着。

堂姐原本不在三中读书，只是她转学来三中两次。

师资雄厚，规矩多，压力大，不如我肆意飞翔。

（十五）

往后日子，那个时间段，没有上桌吃饭，碗里夹几块菜就上楼玩电脑看动漫。好像好久没吃藤条焖猪肉了，没法管，也管不了。

原来我的任性，不自觉的伤人是这样来的。

怎么牵回正途？

道理？

许是，行万里路学来的道理。

（十六）

上初二，老师说给我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按成绩排名，自行选择想选的座位。田普成绩不上不下，在一个中间位置，也没什么可选的。老师先举行一次投票，是要单人坐，还是要有个同桌。

我投了单人坐，没想到成了。

由于个子矮小只能选择前排，而前排只剩第一排有空位，也就选在讲台中间那儿。工坐在左边，礼在右边，鱼在右下。

礼是一个比较刚的女孩，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会直言表达。初一时与她闹过一些不愉快，坐在她旁边，不知她是记起还是没记起呢？

士与礼吵架，我不知缘由，先帮腔士先。就田普那苦练过的口技，刀刀直入人心。在以为了事转身时，礼卷起一本薄薄的音乐书还或是美术书来着，砸向田普，士帮忙挡了一下。此事后，便无下文。

没想到她会坐在旁边，就问怕不怕。

模模糊糊记得，不知是换好坐位后与她的第一次见面，还是某个观点一致。礼伸出右手要和田普握手表示认同，田普以为会像男生那样两手完全贴合。

礼，如小鸡啄米般轻捏田普四指，摇晃几下。

原来是有男女之别。

她们几个女孩像有聊不完的话题，下课聊，上课聊。刚好聊到眼睫毛这一块儿，正上课呢，盯着田普的睫毛看，还转到身后说给鱼听。他的睫毛好长啊。什么人呐！

在研究双眼皮时，田普才知道除了单、双，还有内双。

在研究班里那个女生漂亮时，礼突然问到我，田普就知里面有坑，结果在她一句没事就问问下说了出来。那时心里还念着符，对于班上的女孩，没多留意，环视一周说是灵。礼疑惑地再问田普一次，认为班上那么多女孩，自列出的几个名字，她们都比灵好看，怎么就是灵呢？

结果可想而知，田普被说喜欢灵，这顶帽子被挂了整整两年。

田普，你的灵儿呢？

礼这么一个能用很多形容词，反而不会怎么形容的女孩，怎么会被金喜欢呢？

金说礼可爱……

也没见过金与礼聊天，去与她产生交集。

许是我们都不懂得主动。

（十七）

体育课照晒过阳光，留出一身热汗。田普与金走回课室，那时只有我们两人，我以为可以无话不谈，结果错了。我们谈起以前金经常抱小田普在腿上聊天，简喜欢控制小田普双手做体操。在别人眼里我就像一个玩具，如今谈起，田普说出了一句自以为放下的怨言，都怪你。

超出田普的预料，金极度生气，连说三个‘好’字，扬长而去。

雷之肃敛，无坚不摧。

此之后，田普只是田普，与人交流都有一个安全距离，再无曾经。

（十八）

十一点多接近十二点，窗外倾盆大雨，放学该怎么回家呢？就算穿上雨衣，暴雨中骑自行车也会淋湿，不如干脆不回！

有件事在一直发愁，该怎么传消息回去？

恰好遇到英语老师，恰好借他手机一用。

在田普还在思索电话号码时，老师语气急快，提醒雷雨天不要打电话，因为容易引雷。而他形色匆匆，想然有急事。言语间也显条理，提醒田普跟家长说好时间地点在哪接送回家。

然而，我电话里说的是不回家了，想来，老师也会错愕吧？

（十九）

淅淅沥沥，大雨过后，梅雨细洒。天空渐亮的感觉，呼吸着微湿的空气，旁边的花草树木焕然一新。

初二搬新课室，位于另一栋教学楼二楼，旁边是过道，再旁边一点是地理园。

辽，他带田普去吃咖喱饭，又带田普去一个地方。辽说去他亲戚那玩电脑，然而，有两台机，一台已经在用而事后还给钱了。

记得他闯进我的世界时，问我是不是也在玩那款游戏；握手，是他最喜欢的交流方式。

每次见面都先来个握手礼，接着聊游戏，姿势保持不变，一聊便是好久。可能，这就是辽的江湖情义吧！

每次中午上学，在校门外等待开门，会与辽握个手聊会儿游戏，去旁边小商店买零食。

辽有一个习惯，今天借我一块钱明天还，后天借我一块钱大后天还。而有一次辽借了我钱，而在校门口恰好捡到几块钱，他都不要干脆都用来还田普钱了。

有话说，捡到的钱要花出去，不要留在身上，不然会有不如意。

这不，第二天辽向田普借钱，我以为他昨天的欠款仍未归还，就没再借。结果他生气了，关系就像一个大于号，两边无限延长，渐行渐远。

（二十）

初二多学两门学科：物理、化学。我的物理老师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上课讲课时偶尔会抖一下头。似有说不尽的吐槽话，却又不用言语表达，亦只有语气里能细微察觉到。

初学往往学的都是简单知识，田普就能学得很好。

有次化学老师哭诉，说我们都是在学一门新的学科，怎么能输在起跑线上呢？

有次物理老师向讲台前的我借一支红笔，在投影仪上批改讲题，事毕，笔尖向己归还与我。初时笔尖还是向我来着，在伸手接时，发现错误才调转笔尖，递来。

学会化学老师的柔情，物理老师的礼。

有一颗不服输的心。

外话：

犹记得化学老师傲娇的说：牛奶一定要在吃完早餐后喝，蛋白质才不至于被分解为能量，才可能储存在脸部，白白嫩嫩。

（二十一）

同学有一本玄幻小说，我恰好借来看，味好，又在网上看小说的连载后续。这一看便一发不可收拾，平时在家游戏不玩，动漫不看，就只追小说。日看，夜看。有时能熬个通宵到凌晨五六点，睡着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多。

（二十二）

有次课间我想出去逛浪逛浪，结果回来时被简拉着，去到鱼的面前，说是我弄哭的。她趴在桌子上，数人围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要我道歉，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说要不给你跪下？

还没完全蹲下，还没能仰视看清她的表情，她便将我拉起，又继续趴着。

她的脸再次被双臂掩埋，上课铃响，事情被不了了之。

外话：

我有一个舒适圈，由自己营造。圈子太小，造工太糙。我一直以为我的成长空间、池太小，原来是我将自己束缚得太狠。

柔情、礼、尊严，小到一个点，大到手足无措。

（二十三）

不记得第几次物理考试，最后一道选择题只有我做对，是他教的三个班里的唯一。物理老师还夸我来着，结果不知谁说了一句是蒙的吧！还怀有骄意的我，在老师短暂沉默、凝视、反问下，我竟无言。

世间无趣，莫过于此。

——

不知什么时候选择了退，一退再退，退到墙角，还要强退。紧绷着一条神经，累坏了、疲惫了，发现再也回不去。就像日夜看小说的我，近视的眼睛回不到从前。

原只是选择性退，什么时候演变成逃避。

（二十四）

语文老师觉得班里五十多号人，单人座，学生的书箱都堆在过道上，不易走动不易清扫。进而停止这一次尝试，算及时止损，算纵容后的牵回。

每个人都分配上一个同桌，除去恰好的单数。田普和鱼坐在一起，在第二排，那一天很开心，像离别多年后遇到故交。

田普对鱼是喜欢的，但又不是对符那种男女间的喜欢，更像是一种亲近感，把她摆在一个类似于姐姐的位置。

初时不知怎的在上课时用手肘磕她的手肘，不轻、很重，鱼只是缩一下。但耐不住日积月累，偷袭式磕一下，鱼说疼。闹剧才算停下，那时的我怕不是疯了！

后来改换花样，跟鱼说有人找你，让她看向窗外，结果走廊那空溜溜的。骗得多了，鱼撒气道：宁信世上有鬼，也不信田普的鬼话。从简那学来糊弄人的骗人话语，便也少用，偶尔一闹，搁置不用。

+一特性：吃辣条嘴唇会变红。发现者：鱼。

+一技能：小时候母亲教会折纸船，小学同学教会折战斗机，鱼教会折纸鹤。

+田普在桌子上刻了史努比，在鱼桌上刻了小鸟。外人询问时，鱼误以为刻的是史努比，只是不像而已。

+课室飞来一只棕色、带壳的虫子，前桌的胖子跳起来打虫子，露出大白花瓣。田普将此事写进作文，得到来自老师的表扬，描写生动。

（二十五）

君坐在田普的前面，身高与田普差不多，一米五多，比鱼要矮一点。倒不是她真的叫君，而是三个字连在一起快读发君的音，大家便叫她君了。

君平时的行事作风大大咧咧的，比较男子气，我觉着跟她玩应该不会让人误会。

包括见到君一把式样比较好的梳子，田普将三块五毛钱给君，让君帮忙买同款的，君说她的没用过干脆卖我，自己再买一把。它是折叠式，长条形，打开一半是镜子一半是梳子，镜子的背面有哆啦A梦图案。

那时兴起玩掰手腕，别的男同学掰不赢，但与君能玩得有来有回的。

鱼想加入进来与我玩，问我为什么不像与君那样握手，而是两拳用手腕来角力呢？

因为你是女孩子呀！

后来有人问田普是不是喜欢君，静默无言，此后收敛许多，只是相熟而少言。

外话：

二十多岁的君长成一个大姑娘，白了、胖了，学会化妆，也有成熟的女人味。她朋友圈的合照，男朋友很帅，从文案和表情能看出她很幸福。

爱笑的女孩，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二十六）

田普拿出存了几年的压岁钱买一部电脑，共出1600，父亲另出1000买显示器。新电脑那个好用，不少大型端游能流畅运行，工、简、金他们喜欢玩的《地下城与勇士》我也能下载来玩。

那个夏天像以往一般宅在家里，由玩电脑与看电视改为玩电脑和看小说。

堂姐在我生日时，送了一份礼物。那时同学们喜欢玩魔方，田普自然也不例外。一次在家恰好被堂姐遇见，问田普是不是喜欢魔方，也没想到她会记住，在那晚送田普一个镜面魔方。

六面光滑无异色，纯以大小区分，稍一打乱，像个球型城市，里面房屋大小不一，各成狰狞之势。

暑假末尾则收心养性，不玩电脑不看小说，好好赶作业。

（二十七）

初三，新的学期新的开始，好像什么都没变。

晚自修会有老师来巡查，中午语文老师会搬张椅子坐讲台旁边，看他像是在看报纸。数学课偶有课堂小测，现在变得更频繁，中午会给差生留堂补课。而让我记住这事，是因为老师请留堂的学生吃肯德基。

可惜错过了！

我的数学成绩120分拿个100左右，在班里算中等偏上的水平。物理与班里顶尖的同学差不多，化学要差一点，其它，没眼看。

上课的氛围要安静不少，老师讲课节奏更快，神态要更严肃。物理老师好久没看他抖头了，笑容悄无声息地敛去。

还好该有的实验课一个不少，学眼睛的那一章学的光影成像，一块放大镜一块铁板，模拟视网膜功能。酚酞试验，遇酸由无色变红色，化学老师说那些神棍可能就是靠这骗钱的。

化学老师还有自创的金属活泼性口诀：嫁给那美女，心铁惜牵情……

可惜综合实践课没得上了，以前老师会放电影给我们看。他的年纪应有四五十岁，给我们看的电影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没想到吧？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桌垫下的老照片，无数回忆连结，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后的约……

（二十八）

老师说下午5点放学后要多上一节课，也就是5点40才下课，离7点上晚自修空隔出来的时间不多，于是决定在外面买饭就不回家吃了。

子、工、辽、文、瑾和田普组成一个小团队出去吃饭，语文老师都说我们人多不怕被欺负。

初时我们去吃校门口那儿的咖喱饭，偶尔吃吃云吞面，后来喜欢走几百米，去桥那边儿吃烧鹅濑粉。偶尔，会买一杯很久没喝的茉莉花茶。

盒装菊花茶反而成为常客，忘记是五毛还是一元了。回到课室，时间还早，天将暗未暗，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们寥寥几个。

嘿！

讲台上电脑可是联网的，我们关上门窗、拉好窗帘，乌黑黑一片，打开4399网页玩拳王小游戏。

难欺暗室，难欺暗室！

过了一段潇洒的日子，后来被语文老师发现，此事才告一段落。

有次下雨，外面的街道被水淹没，我们回到课室时里面竟灯火通明，不少女同学坐在里面。

如，在初一时与另一个女孩被大家排斥，田普问为什么，回答却很模糊。后来偶尔接触一次，才知原来如此。

文却对她另眼相看，偶尔也会调侃一下。如虽嘴碎，却比另一个女孩说话不留情要好，且心也不坏。

如，竟在电脑那看韩国偶像剧！如今这课室，已经是她们的天下了。

夷，子喜欢喊她阿姨。她个子大大的，体重无法估计，初一时田普学着叫一声阿姨，刹那被夷由课室后面推到讲台。那时的我也就129高，身材瘦小，双手与她双手抵着，视野被她身形占满。感觉天都暗了，还好夷只是开玩笑。

如今，子亦只喊夷全名。

夷，平常都骑自行车上下学，是个大轮子的，类似于二八式自行车。她还有个弟弟在旁边读小学，由夷负责接送，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大单车，可能更方便一些。

今天她也在，汇聚一堂。

这个学期语文老师给了我们一张课外书籍购买清单，有同学选了《知音漫客》，有同学选了《意林》。

桂，是一个奇女子。她因有一本学日语的书而被众人所知，田普好奇，借来观看一会儿，发现非兴趣所系便还回去了。

——

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世界。

（二十九）

鱼，明明走的是成熟风，居然会喜欢韩国男团，还有一张他们的海报。

不觉间竟走到了百日誓师，我甚至不知道台上的人在讲什么，捏着纸握着拳头跟着说一段话。

课业突然变得繁重，接近三个小时的晚自修，勉强能把各科作业完成。至于背政治提纲、英语单词则要额外抽出时间，不为别的，只想课堂上听写后不用重听。

当然，一直走也会有累的时候。我会停下笔，用手指轻敲桌面。

那时的表妹应该也有四岁，姑姑要上班，交由奶奶照顾，而奶奶常来家里作客。对于表妹，父亲喜欢电视上播放儿歌给表妹看，《两只老虎》、《小毛驴》等。

出于玩心，带着节奏轻敲桌子，问鱼我敲的是什么歌曲。

《虫儿飞》！

没想到她真猜对了，还学着敲桌子，反问田普。这一玩，又是半小时。

若是大雨过后，会有飞蚁飞入课室，只是一两只还好，问题是它们铺天盖地！你会想不到做作业时，啪，一只飞到本子上；啪，一只飞到手臂上；啪嗒，好家伙又来两只。揪它翅膀，它会自断，剩下肉躯和脚在手臂蠕动，那酥痒！

初一遇到还会手忙脚乱，教室里充满烦躁，时不时听到‘啧’的声音。英语老师说打一桶水倒到地上，效果确实不错，它们黏浮在水面，逃也逃不掉。这才是盛夏该有的样子！

初三应对的方法比较简单，关灯，让它们往外面飞，开灯，世界变得清净了。

早上，鱼跟田普说今天她生日，有没有礼物送给她。我寻思着身上没几个钱，书包里母亲给的开学红包，应该有二三十块，新异阁排列着的水晶球鱼应该会喜欢。但却嘴欠的问一句，要不给你买杯茉莉花茶？

鱼说如果是茉莉花茶，那不如不送……

不要？那算了。

如果说有什么后悔的，大概是没有送她一件开口要而没有送的礼物。

——

如果我多点话说，或许能成为她的蓝颜知己。

（三十）

班里一个同学转学了，她突然又转回来。鱼说要与她做同桌，田普调到别的地方。

我问为什么？

鱼说：难道要让她坐到最后面？

也是。

（三十一）

启，本是与辽做同桌，辽被欺负惨了。寻思着现在与启做同桌，要为辽讨一个公道，遇事便与启硬刚，没想到还总占上风。

那时兴起微信，父亲的华为手机给了我用，田普可以玩‘小飞机’小游戏，与同学比分数排名。后来玩《酷跑》，每天与辽互送金币和礼物。

有天晚上洗完澡，头发梳到一边，用手机自拍照发型，发觉自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好看。但时间久了，觉得侧脸要好一点点。于是试着发一个朋友圈，文案：侧脸比正脸好看，配上图片。

不到几分钟好几个赞，吓着我赶紧删掉。

第二天，子说：田普，发一个正脸比侧脸好看。

……

也快要文艺晚会，班里的女生中午时在课室排练，她们为此提前了几个月准备。跳一段舞蹈，选曲《咏春》。是一首那个时间段很喜欢听的歌曲，那时鱼还是我同桌，而我还会时常与工提起这歌，没想到会被当做选材。

中午恰好不回家，在课室无所事事，想着捣乱一下，嗯，被赶出去了……

——

在文艺晚会开演前，子说买一些荧光棒，结果那摊主卖得贵，便决定再看看。随便找家馆子吃饭，一半，子好像肚子疼先行一步，留下钱让田普帮忙购买。

推拒不掉，由着钱放桌上。对面坐着几个文的朋友，有人伸手拿走钱，说田普不要他要。文哥开口：还给他，不要欺负人。

文哥，大哥风范也。

——

班级排队有序来到操场，我们7班在舞台左边，田普坐在第一位，视角甚好。天还没暗，一切都在准备着，眨眼间，夜空中最亮的星便升起。

好久没像现在这么放松过，静静地，等待。

以前我们会吃完饭便打篮球，即便田普很菜，他们也不嫌弃。人数没所谓，多有多打，少有少打，分两个队、占一个半场能玩得有来有回。

但自从有人受伤，右手包了厚厚的纱布。语文老师便下令，不许打篮球了。怕再有人受伤，快要中考，连笔都拿不了怎么办。

今晚的表演节目层出不穷，看得开心，终要到离别。

——

翌日

上物理课，取出配好没多久的眼镜。还是物理老师强烈推荐要配一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近视要带眼镜，不然会加重。

眼镜盒里的眼镜平躺着，眼镜布却乱作一团。启在旁边哈哈笑，手指着，嘲讽着。鉴于之前，启这种各科优生，竟问我一个英语学渣英语问题，还不止一次亦只挑这科，不知是不是有意挑衅。

故而便意有所指：

‘不知是谁弄的~’

‘不是我’

‘不知是谁弄的！’

启哭了，爬在桌子上。能听到她的啜泣声，一时间手足无措。物理老师点评，对于我们吵吵闹闹的两人，给予“有趣”二字。

……

后来积累起来经验才知，眼镜盒放裤袋里，随着走路晃动，眼镜布会乱。是那天晚上回到课室后，直接回家，没再打开眼镜盒，进而引起的误会。

（三十二）

物理老师问田普打算考那家高中，听我回答说万中，沉默一会儿，吐出挺好两字。大概在他的认知里，田普目标应该直指五大校才对，但我什么水平自己知道，只是个偏科生偏物理好一点。

老师又说，万江人选万中好，近，可以随时回家。受委屈了，受苦了，可以随时回家。

转而问君要考什么学校，君说要读技校，读会计。物理老师又沉默一会儿，认为读电气类好，不要读会计。奈何君，主意已决。

（三十三）

班里有个坏男孩，把同学体育中考用的钉鞋弄坏了，被投诉到语文老师那。让人没想到的是，语文老师会一气之下，用钉鞋抽在坏男孩腿上，好几个血洞。这件事闹得很大，事件被事主放到校园网上，具体的解决办法不知，能看到的只有老师站在讲台上致歉鞠躬。

（三十四）

体育中考的场地选在万中，这里的教学楼还很新，刚建成没多久。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才到体育场，也可能是为了观光。这一次在这里只是匆匆一看，无太多感受。

记得母亲说过，以前她读初中时中考考到了万中，只是家里没钱不让上。其中遗憾和怨气，通过重复听到的次数可知。

田普以为万中只是一所普通高中，然而在老黄历里，它也有如今五大校的光芒。

（三十五）

出乎意料，子与田普玩闹时，被田普不小心拍到身家性命，好痛。一直想着，让田普站好，让他拍回一下。

田普害怕，不愿意。没想到我们仍然共聚一堂，感觉好似疏远了一分。

工吃完饭后请田普喝一盒菊花茶，回到课室没多久，工喊田普一起去上厕所，田普因刚去过而拒绝。工觉得刚请田普喝饮料，一起去上个厕所也不愿意，觉得田普没义气。

关系，突如其来的疏远。

——

我是一个很被动的人，你闯进了我的世界，你要走我也留不住。②

（三十六）

今天学校召开一次家长会，指导该怎么填报志愿。还未考试，就先填报志愿。

哥哥有一个朋友，他中考时能考到高中，却选择读技校。他觉得各科成绩都不平衡学得也吃力，技校，是他更好的选择。而他在学校确也焕发光彩，能拿奖，能得到领导欣赏。

一次筛选，在学校再一次分流。一件简单的事，成绩能看出一个人用力几分，做事做几成。不努力的人沉淀下来，努力的人向上争流而展露峥嵘。

两次筛选，分出两次天分层限。

填报志愿，田普想读技校。二婶以一句话堵回，能读高中为什么要读技校！

工，他想田普报读一所分数最低的普通高中，而这个分数，以工过往各次考试的成绩来衡量，他未必能达到。

我想冲一冲万中来着。语文老师的建议是第一志愿填报二中，这样稳妥一些，因为每往后一个志愿，分数线都要提高五分。

田普说出一句豪气万丈的话，二中肯定能考到，想试试万中。

老师便说，那你试试吧。

第一志愿：万中；第二志愿：二中；第三志愿：五中。再往后便是技校了。

——

满分780分，丘，她能考到720多。莞中的保送名额老师提到过，不知道有没给到她了。

我们班各个层次的都有，技校、普通高中、五大校。无论班里怎样一个氛围，都不影响各自发展。

能站在顶峰的人，那个位置也没人能和她争。

约莫是，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

记得以前上英语课，学的一篇制作奶昔的文章，英语老师自备香蕉和牛奶，在课堂上用榨汁机亲自教导制作香蕉奶昔。田普有幸品尝一杯，在家里也试着操作一番，还行。

——

历史课上老师介绍科举制度，说科举之难，有的人由少考到老，有的人到了七十才考中进士。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道尽普通人的一生。没有年少时的金榜题名，没有中年的功成名就，只有老年的吾道及尔耶！更像是普通人的呐喊，天才虽走得快，我也终能追上你。

晋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

——

学校因一个做动员的说客，给我们组织了一次旅行。去的是东莞凤凰山庄，一个玩乐和拍摄婚纱照的地方。

——

突然到尾声，中考如约而至。

三天时间，那天下午考物理。中午午休后还有一点时间复习，我们是在实验室，课室都用来作考场，坐的椅子是无靠背能转动的小圆凳。突然玩心起，把启的椅子拧松，能让人摔倒那种。约莫是良心有愧，在她要坐下时，喊了她一声，又不言语直让她坐下了。

摔倒显而易见，她哭了。本用来复习的时间，她用来趴着，无声。想到她是非东莞本地人，考高中要比我们分数线高出一百分，而在她这么重要的时刻，竟……

到点，要赶赴考场。启，还在旁边趴着。田普，蹲下，看着她。

“启，对不起。”

剩下的不敢去面对，转身离开，不知她往后日子如何了。

——

田普的中考成绩608，二中分数线603，处于第二志愿需加五分，刚好到达。③

①：黑暗里还有一点光亮。②：感谢你们曾经闯入我的世界。

③：孤雁落影徘徊，雏鸟枯苦难为。兴荣随风无应，少年恣意可怜。——《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