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都气质
大概在民国十七八年,天津发行了一份通俗文学刊物《南金》[1]。这份刊物带有浓厚的京津趣味,信息量特别大,涉及的内容也很广泛,包括了戏剧、诗文、考古、美食、民间风俗等;其作者又都是名人,既刊发过洒脱文人袁寒云[2]的诗文,也登载过大总统曹仲珊[3]的画作,可谓文采斐然,字字珠玑。这份期刊若与已故诗人冈野知十[4]所编集的、在日本十分流行的《郊外》等趣味性杂志相比,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它充满着健康豁达的情绪,洋溢着中国式的清新风格。
那些北平的“《南金》迷”们曾经做过这样的评价:《南金》杂志是“雅”的化身。其中有一个人在与我闲聊《南金》杂志的“雅”时这样感叹道:如今的北平,再也见不到像《南金》那样的“雅趣”。他还掰着手指,向我一一列举那些已经失去了的东西。我想,发出这样感慨的大概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吧。可见当时人们对《南金》是多么推崇与迷恋了。的确,如今的北平,在戏剧、诗文、美食等许多方面,与《南金》盛行时期相比,可谓天壤之别。我们甚至都不用与《南金》时代做比较,只要看看我去北京留学[5]之后的这短短的十年,就不难发现,这座古都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化——既找不到当年的诗人樊樊山[6],也没有了能够与杨小楼[7]相提并论的京剧演员(我曾经参加过杨小楼的葬礼,将他从前门一直送到永定门)。是的,类似他们这样的“雅士”,如今在北京再也找不到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么,现今北京的人们都在想些什么?生活中都有些什么样的追求?要是认真观察的话,你会发现,人们的生活已经远不如以前,再也见不到那种古都的高雅情趣了。
然而,我们评价一件事情,不能光看它某一面。说“与以前相比”之类话的人,有些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有的是久居北京、被称为“老北京”的日本人。但无论是中国人也好,日本人也罢,无疑,他们都是对老北京怀有深厚感情的人。也许,他们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有的是看不惯世事的变更,出于“久居则安”的心态,而有的,可能是借此向他人炫耀自己“老北京”的身份罢。说到底,那些喜欢把“与以前相比”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倒也未必就真的认为如今的北京丑陋得不能再看一眼了。
我有幸生活在东京,经历了东京发生深刻变化的全过程,因此,对于北京这些年来的巨大变化,就更加深有感触。并且,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毫不隐藏自己对老北京的喜爱之情。东安市场在北京是众所周知的,它的南口附近,有家“国强茶社”,这无非就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冷饮店。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家是全北京最早向市民供应“冰小豆”的冷饮店。以前,这家“国强茶社”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就连在楼上也找不到一块安静的地方。那是因为紧挨着它左边的那栋楼里,有家唱大鼓的茶馆,锣鼓的喧闹声和演员的说唱声近在咫尺。不过,后来不知什么缘故,那家唱大鼓的茶馆关张了,成了某百货商店的仓库。这样一来,“国强茶社”也就清净了许多。不用说,唱大鼓的茶馆哪有不闹腾的?可这也是中国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种情趣啊。不知为什么,只要在落子馆[8]里坐上一会儿,浑身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而当类似落子馆这样的娱乐场所消失之后,“老北京”们的内心深处,又该会是一种怎样的失望呢?如今,“国强茶社”的午后,再也体味不到往昔的热闹氛围了。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少了旁边楼上说唱大鼓的吵闹声?从这一点来说,人们对于那家茶馆被改成百货商店的仓库,内心其实是反感的。我觉得,也不必一味地迁就“老北京”们的这种怀旧情绪。人们在观察新旧北京的面目时,就像透过阳光看万花筒,每时每刻都能看出新的变化。而且,人们还会发现,那些“动”的东西与“不动”的东西,实际上是处于一种交错的状态。要是能够认真地体味这种变化,岂不也是趣味无穷?
没错,谁也不能否认,随着马路上车辆激增、住房和物资紧缺,加上物价飞涨等,北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悠然自在了,一场重大的变革正在悄然展开。街市之上,人们再也不会看到汽车小心翼翼避让懒洋洋的狗子的场景了;雇辆洋车,从王府井跑到东安市场只需要三个铜子儿,如今也只能是梦境了。毋庸置疑,那种悠闲清净,原本就是往昔北京人生活的重要特色,也是北京生活的魅力所在。而如今,人们的日子大多很艰苦,也很窘迫。就这一点而言,如今北京的生活确实乏味了许多。这种“乏味”还体现在许多老北京所特有的娴雅情趣的消失。例如,要是去剧场看一看就会发现,无论是往昔的高庆奎[9]、王瑶卿[10],还是有着“活孟德”美誉的郝寿臣[11],他们的演出都不再值得一看。就连那位当初从南方载誉归来、踌躇满志的金少山[12],表演艺术上也再不如从前。这些迹象表明,京剧艺术正在急剧地走下坡路。也许有人会认为,京剧表演方面出现的颓势,与如今北京人生活的乏味、贫困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体现了社会整体变化的一种趋势,就如同水的波纹呈放射状向四周扩散一样,变革必然会成为分散老北京娴雅的一种潜在力量。
现在,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北京的饭馆已经很少有上好的绍兴酒供应,饭菜的味道与从前也不能同日而语。不必说鹿鸣春、玉华台那样的名店,就是北海公园仿膳的小吃,也远不是以前我们傍晚散步时品尝到的那种味道了。但是,在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之中,不知道是否有人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北京有没有始终不变的东西?我认为是有的,那就是“古都气质”,它就如同静卧在河床上的坚冰那样,静静地闪耀着清澈的光亮。我这么说,有些“老北京”也许会不以为然。但我以为,这并没有丝毫的虚夸成分,也与眼下的各种“变革”毫不相干,这是真实的北京生活的本质所在。我所说的“北京生活的本质”指的又是什么呢?那就是典雅谦逊的“古都气质”。由于他们具备了这种淳朴的“古都气质”,所以,无论外界怎样巨浪翻滚,也不能打破他们内心的平静,也不能摧毁他们精神世界里的这种自信。关于这一点,完全可以从他们平素生活的细微之处体察出来。
其实,我们不必追溯到很远,就说清朝皇帝统治下的这三个世纪吧,北京就曾经几度发生过重大变故。翻阅朱竹垞[13]所著《日下旧闻考》[14],我们会发现,他书中所记载的景况,如今已经很难见到了。这也告诉人们,世事的变化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五十年、一百年、二百年以来,北京的面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然而,尽管如此,北京这座城市所独有的“古都气质”,虽然由单纯而变得复杂,由简单而变得烦琐,但纯洁高雅的本质从来没有变过。我非常乐见,今天的北京,依然延续着既往的“古都气质”。我同样非常乐见,今天的北京,虽然处于纷繁杂乱的变化之中,但那种流传至今的典雅谦逊的生活态度依然完好如初。这就好比无论水面上掀起多大的波澜,但在幽深的水底,那些水藻、贝类等生物并不受干扰,依然宁静地展示着它们美妙的生态一样。
说起来,北京历史上数次或者数十次发生过的重大变迁,也许都比不上近十年来所发生的变革来得剧烈。那些曾经被“老北京”们津津乐道的东西,现在已经很难见到,这也就成了他们哀叹的缘由,或是怀旧的“种子”吧。但是,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如今的巨大变化,可能给人们理解“古都气质”带来了一定的困惑,但这并不意味着“古都气质”已经不复存在。我的意思是说,过去袒露在人们面前的“古都气质”,如今可能裹上了一层坚韧的外壳。我们若是在比较脆弱的地方刺破那层外壳的话,依然能够领略到往昔的“古都气质”。领略这样的内核,当然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却也其乐无穷。当我们坐在堂皇的戏台前,依然能听到管弦演奏的乐曲声;哪怕只是路过城墙边,偶尔听到一段唱腔,也会觉得美妙无穷吧!
北京有个老舍,是位擅长于发现市井生活情趣的诗情作家。说起来,现代中国的作家大部分都是外地人,但老舍是个例外,他是旗人出身,懂得北京的方言土语,所以,他具备了以北京市井生活为题材创作小说的优势。他早期描写北京的作品,虽然与现今的北京不是同一个时代,但那些深深埋藏在他心底的市井生活的细梢末节,如今读来,还是那么的真实可亲。他小说作品中记录的馒头价格、人力车的车资等,在现今人们的眼里,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而说起服饰的话,他笔下的碎花纹长衫,不正是现在流行的款式?当然,如今衣服料子不再全是棉布的了,领口也比那时裁剪得低了许多,裙裾也短了许多……然而,变化归变化,老舍小说中所描写的那些闲聊着的、嬉笑着的、哭泣着的男男女女,不还是如今北京的这些人?他们的心理活动,他们的兴趣喜好,不还是与过去一样?若是看一看那阡陌般的胡同深处,居住着的依然是《月牙儿》[15]中的哀怜女子;要是乘上火车外出旅行,同样会遇见《马裤先生》[16]中的军人;假如去大街上溜达,自然还能看到《骆驼祥子》中扎堆候客的人力车夫……那些嬉笑怒骂的生活场景,与如今的北京市井生活不还是如出一辙?再让我们来看看老舍的长篇小说《离婚》中的一个场景吧。星期天,老李拖家带口去了东安市场。刚进市场,孩子们就嚷着要吃苹果。接着,他又领着一帮孩子四处转悠,进了鞋店,买了丝绸、剪子等物品,不一会儿就装了一大包……也许你会想,类似这样的日常生活场景,任谁来写,也都大同小异吧。然而,事实非如此。在老舍的笔下,即便是这样简单的生活场景,也都深深地印刻着北京市井生活的味道,洋溢着“京味儿”,这是外地作家所望尘莫及的。在如此短小的篇章中,那些丰富的心理活动描写,能够使读者真切地感受到北京市井生活的真实性。仅此一点,便可以印证我前面所说的那种不变的“古都气质”。
老舍先生在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赵子曰》中描写了北京人过端午节的景况。他既写了端午节带有糟粕的一面,也写了美好的一面。他通过描述端午节正反两个方面的习俗,向读者展现了北京人对端午节的真实感受。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感受”的背景,或者说是映照这种“感受”的光辉,就是从作者笔端流淌出来的“古都气质”。诚如我前面所说的那样,以前那些一目了然的“古都气质”的具体形态,如今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而这种所谓的“模糊不清”,实际上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外壳的缘故。如果稍微刺破这层包裹着的外壳,或者即使不刺破它,只是触碰一下它的柔软处,依然能够窥视到它的真实景况。
那是八月的某一天,我前往鲜鱼口街[17]的华乐戏院,观看了富连成科班[18]的学生们演出的京剧《宦海潮》。那时的富连成也与以前有所不同了。由于科班实行了“二部制”,演出时,“年少组”与“年长组”是分开的。从趣味上看,确实比以前要差了一些。但由于他们是职业演员,而且所演曲目又无人能够替代,所以每天都得参加演出,常年无休,这一点与以前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宦海潮》是由他们科班的“年少组”演出的,所以,演出效果不敢恭维。但我也知道,《宦海潮》这个剧目是清朝末年创作的,上演的次数并不算多,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所以虽然是富连成“年少组”的演出,我也冒着炎炎暑热去观看了。
戏剧故事是通过演员来表达的。京剧《宦海潮》的大意是,有个姓郭的高官,品德很恶劣。他垂涎朋友于某妻子的美貌,设法害死了于某。于某夫妇育有一子,年纪尚幼。由于父亲被害,母亲被恶人霸占,他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沦为乞儿。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时至傍晚,无依无靠的少年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他饥寒交迫,跪在舞台上,号啕大哭,向观众哭诉自己苦难的身世……此时此刻,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向少年投去梨子、苹果、糖果、钱币等物品,如同天上的降雨,纷纷落在了扮演少年的演员身旁。
我听说日本有出戏剧《忠臣藏》[19],演出时,扮演吉良上野介[20]的演员曾遭到观众殴打。没想到,如今还能看到类似的场面。而《宦海潮》与《忠臣藏》的故事完全属于不同类型。我能在偶然的场合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自有一份惊讶与惊喜。也许有人会说,看戏动真感情的观众是低层次的。当然这话我也不想辩驳——即便如你说的“低层次”又何妨?我们根本不必去琢磨观众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不自禁的行为,只需要知道那是一种完全出自本能的难能可贵的善良之举,就足够了。
观众的同情心,使他们忘记了故事与现实、角色与演员之间的区别。从另一个侧面来看,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是一种十分令人倾慕的美好感情。从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戏剧演出早已是北京市井平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北京市井平民鉴赏艺术的眼光,其实是极其细腻且挑剔的。他们绝不允许演员在舞台漫不经心地演唱与表演,而且,他们能够超越这种高层次的鉴赏,并不在乎人们所谓的“低层次”的责难。一旦在戏剧故事里受到了感动,他们的身心就会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之中。
偶尔的机会,我们无意中刺破了那层包裹着“古都气质”的脆弱外壳,使它呈现出了古雅的内核。不过,这只是偶然的机会。事实上,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那些漫步街头的人们,那些购物的人们,那些站在大门旁边闲谈的人们,那些在路边的摊点上吃东西的人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们都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这种“古都气质”。它是那样的娴雅,那样的美妙,那样的发人深省。
盂兰盆节[21]那天午后,我漫步在宣武门外的永光寺大街上。在一户人家门口,遇见了一位正在焚烧迎魂火[22]的中年妇女。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凝神屏息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时,宣武门外永光寺街是一条十分僻静的街道。而纸钱焚烧时飘散的袅袅青烟,更加增添了静寂的氛围。按照阴历来算,盂兰盆节正处盛夏时节,白天还是很热的。因此,在那些冥纸焚化的袅袅青烟里,似乎能够感觉得到人们祈盼秋天尽快来临的热切愿望。于是,我停下脚步,伫立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张望了一会儿。
随后,我坐上一辆人力车,一路向南去了法源寺。法源寺是我常去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那里总是很清净。法源寺里种满了丁香树,青翠而浓密的树荫,恰好为盂兰盆节前来参拜的人们提供了纳凉场所。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男女老少的说话声,法源寺僧人的诵经声,还有旺盛的香火、缭绕的青烟,构成难得一见的热闹场景。
法源寺的院子里放置着巨大的龙灯。想必到了夜间,龙灯上就会亮起五色的彩灯,放入水中流动起来。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山门右手边的空地上,身旁有一棵已经老朽的家槐[23],据说是唐朝时的古树。我静静地站立在老槐树下,默默地想着心事,耳畔传来寺院里僧人们那如同流水般顺畅的诵经声,也能听到孩子们尖利的叫喊声。可是,这块长着家槐的空地上没有人来。这块空地被粉刷着白垩涂料的低矮的土墙围着,太阳照在青青的草地上,散发出清新的气息。在家槐枯朽了的枝条间,蚂蚁们连成一条线,来回地忙碌着……我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突然,一大群鸽子从我的头顶上飞过,锐利的鸽哨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真的很难得!因为这些年来,成群鸽子发出的鸽哨声,几乎已经在北京上空绝迹了。可今天,它们又在云天之上嘹亮地响了起来。鸽群呼啦啦地降落在法源寺这块长着家槐的空地上,它们或高或低地飞动着、追逐着,鸽哨声还一如往昔那般响亮、动人。
我清楚地知道,旧时的北京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只是偶然之间,往昔的情形再现时,心里难免会有一种新旧北京血脉相通的惊叹。当下,饲料的价格太昂贵了,这可能也是鸽子数量锐减的一个主要原因吧。尽管如此,北京人依旧喜爱鸽子,依旧期待耳畔能够听到鸽哨声,这样的“古都气质”从未磨灭。我们这不是看到了吗——在盂兰盆节的日子里,在种满丁香树的寺院中,在密集人群的头顶上,不是有大群的鸽子飞过?不是有动人心弦的鸽哨鸣响?
秋风乍起的一天,我与老朋友张友焜坐在西河沿的春明楼上,聊起北京人的性情这个话题。我说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古都气质”依然存在,只是裹上了一层外壳而已。张君也很赞同我的说法。
“你看看这家店里的菜肴,要是让我来评价,简直就是好吃到家啦。”
张君这样向我介绍道,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自然,如今已经很难再弄到以前那么地道的绍兴酒了。他说:“今天我们就只好喝这个啦。”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瓶酒。我倒进杯子里一尝,有一股茵陈[24]的味道。不过,味道也还不错。再尝尝一道接一道上来的菜肴,味道虽然比不上从前,可也并不难吃啊。假如我们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现今的一切事物,就必然会对自古传承至今的“古都气质”视而不见。
注释
[1]《南金》:1927年创刊于天津的一份内容丰富、品质精良的通俗文学刊物。作为在民国“北派”通俗期刊萧条期诞生的通俗文学刊物,《南金》极具代表性。
[2]袁寒云(1889—1931):即袁克文,字豹岑,号寒云,河南项城人,袁世凯的次子。文学家,昆曲名家,人称“天津青帮帮主”。一生诗酒风流,“民国四公子”之一。
[3]曹仲珊(1862—1938):即曹锟,清末直隶省天津府天津县大沽口人。中华民国政治及军事人物,直系军阀领导人之一,曾疑似靠贿选而当选为第五任中华民国大总统。
[4]冈野知十(1860—1932):日本俳句诗人。出生于北海道。
[5]指1936年至1938年间。
[6]樊樊山(1846—1931):即樊增祥,字嘉父,号云门,一号樊山,别署天琴老人,湖北恩施人。清代官员,文学家。曾师事张之洞、李慈铭,为“同光派”的重要诗人,诗作艳俗,有“樊美人”之称。
[7]杨小楼(1878—1938):名三元,谱名嘉训,原籍安徽怀宁,出生于北京。京剧武生演员,“杨派”艺术的创始人。其父杨月楼、义父谭鑫培皆为清末名伶。在当时与梅兰芳、余叔岩并称“三贤”,成为京剧界的代表人物,享有“武生宗师”的盛誉。
[8]落子馆:指旧时中国演北方曲艺杂耍的场所。这里指的是大鼓演唱的专门场所。
[9]高庆奎(1890—1942):原名振山(镇山),号子君,著名京剧老生表演艺术家,京剧老生“高派”艺术创始人,京剧“四大须生”之一。
[10]王瑶卿(1881—1954):祖籍江苏淮安,出生于北京。京剧表演艺术家、戏曲教育家,创立京剧旦角“王派”艺术。
[11]郝寿臣(1886—1961):名瑞,字寿臣,今河北香河县人。著名京剧花脸表演艺术家、教育家,与金少山有“南金北郝”之誉,与侯喜瑞、金少山并称“净行三杰”。郝寿臣精于曹操戏,享有“活孟德”美誉。
[12]金少山(1890—1948):本名义,又名少山。京剧净行演员。清末民初时京剧名净金秀山之三子。
[13]朱竹坨(1629—1709):即朱彝尊,字锡鬯,号竹垞,又号醧舫,晚号小长芦钓鱼师,别号金风亭长。浙江秀水人,明代大学士朱国祚的曾孙。清朝词人、学者、藏书家。
[14]《日下旧闻考》:原名《钦定日下旧闻考》,作者朱彝尊。记载清乾隆年间刊印的关于北京历史、地理、城坊、宫殿、名胜等方面的古籍。
[15]《月牙儿》:老舍的中篇小说。
[16]《马裤先生》:老舍的短篇小说。
[17]鲜鱼口街:北京著名胡同,东西走向,由前门大街一直延伸到东口崇文门大街。一般传说是“门到门,三华里”,是北京民俗市井商业的代表,与前门大街共同构成了老北京南城的标志性传统商业街区。
[18]富连成科班:1904年创建于北京的京剧科班,叶春善任社长。前期称“喜连成”,1912年夏改名为“富连成”。1948年,富连成社因无力延续而停办。该社历时44年,培养了喜、连、富、盛、世、元、韵七科近800名京剧学生,其中雷喜福、侯喜瑞、马连良、筱翠花、马富禄、谭富英、茹富蕙、裘盛戎、叶盛兰、叶盛章、萧盛萱、孙盛武、袁世海、李世芳、毛世来、江世玉、迟世恭、艾世菊、谭元寿、茹元俊、冀韵兰、夏韵龙、叶庆先等均为京剧名家。富连成班是京剧教育史上公认的办学时间最长、造就人才最多、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所科班,培养了众多京剧名家,对京剧事业的传承和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
[19]《忠臣藏》:根据日本江户时代1701—1703年间发生的元禄赤穗事件所改编的戏剧。最早的作品是1748年在大阪“竹本座”以人形净琉璃形式演出的《假名手本忠臣藏》。在近代,《忠臣藏》的故事也多次被改编为舞台剧、电影和电视剧。
[20]吉良上野介:即吉良义央。日本江户时代前期的高家旗本,赤穂事件中被赤穗藩的第三代藩主浅野长矩所伤。在以该事件为题材而创作的戏剧作品《忠臣藏》中,吉良上野介是被作为反面人物来处理的。
[21]盂兰盆节:即中元节,也称鬼节。中国节期为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本人则在农历七月十三至十六日进行。
[22]迎魂火:盂兰盆节当天晚上,人们会点燃引领祖先灵魂回家的“迎魂火”,然后在迎接灵魂用的香案上备好各种祭品,供奉祖先。
[23]家槐:即槐树。
[24]茵陈:又名茵陈蒿。茵陈的幼苗干燥后是一味中草药,味道类似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