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遇笑笑(一)
这时,嫂子敞开她那破锣嗓门,与长山父母道:“哎哟!笑,在凌晨四点便从海口坐飞机飞来了,来来回回,一直到大中午的才到。刚一下车,屁股还没坐热呢!我便把她拉来了。”
长山这才发觉她没精打采的、安静的坐在一边,之后,母亲切了片瓜果递给她,“来…吃呀!”
父母都抄着一口家乡话,说不了普通话。只见两人一直在争抢着说,嫂子听了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何况笑笑呢!
“长山,你翻译一下吧!”嫂子假装听的半懂,点头与长山说。
“嫂子,爸妈是问你:两人年龄都不小了,若是能早点结婚生子,才是最好,一切条件都好谈。”
“笑笑,要不就早点结婚吧?你两是都不小了,我看叔叔一家子人不错。”嫂子急躁的,几欲代她做主。
“妈呀!都还没处,就赶着婚嫁事了!”笑笑一阵无语。
“好好,听你的,先处处。”嫂子笑道。
……
长山、笑笑已经相识两日了,期间,长山一直在嫂子家蹭饭,吃好吃坏都行,不讲究。傻傻如他,也不怕嫂子嫌弃。
村子的稻田小路上,此时,有两个人影重叠着,正漫不经心的往东走去。
夏晚,晚风凉爽、星月无边。
走近看了,才发现两人一高一低,长山穿着汗衫、短裤,雪儿着一身睡衣,两人隔着绅士距离。她一直在说、他一直在听,两人直直往东走去。
稻田里的蛙声、蝉鸣声正“哇哇哇……奇奇奇”的不住响起,两两交叠在一起,缠绵向万里星空。恍若想把长山、笑笑的低语送往月老那儿,来求个红绳来。
呃呃……恐因是它们叨扰到天宫里尚在打盹的月老了吧?惹得月老恼羞成怒。于是,天上,月老降下神谕;小路上,两人承受着怒火。
走着走着,雪儿看向四下里的稻田、田间土槽,此时其内都盛满了河水,水草边,蚊虫“嗡嗡嗡”乱飞着,两人皆不停的拍向自己腿部、两脚,以驱赶蚊虫。
突然,笑笑忆起了去年燕姐怀孕一事,说:“你知道吗?去年也是夏天,我来燕姐家玩,并帮忙照顾将待孕产的她。某一天晚饭桌上,燕姐老公说:给我介绍个你们村的,高高的、白白瘦瘦的,问我要吗?但他是个傻子。我说不要!哎哟,找个傻子那我还要照顾他呀!谁要呀!最后,她老公说:村里还不止一个傻子呢!”
长山脸上木讷,可心里早已翻了江、倒了海,他怔在原地,讷讷不语。
“不会那个傻子是你吧?”雪儿看他呆样。
“哪有?哪是我?说的是另一个人吧!”长山回过神来,矢口否认道。
雪儿眼珠子骨碌一转,说到:“哦,是我记错了,想来是你村子里另一个。可…我还听别人说你傻的哦!”
长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心想:
我清楚便好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便好了,为啥还要人传人、口传口呢?
此时,稻田里的蛙声、蝉鸣声仍“哇哇哇……奇奇奇”的不住响起,声音愈来愈大,两两交叠在一起,实在聒噪。长山听的心烦意乱,遂吼道:“谁…哪个敢说?说我的都下地狱去。”
“啥…下地狱?你知道‘下地狱’三个字,在我家那边是啥意思吗?”笑笑一听这话,只觉的脑袋里血气上涌,怒极反笑道。
长山被她猛的一吼,怔在原地,只呆呆的看向她。
“还不说是吧?是死人……只有死人才会下地狱。”笑笑揉了揉眉骨,早已无力再去解释了,只是反问:“你看…我还活着吗?”
长山紧紧抿起嘴唇,木木看向她。
只见笑笑看其呆样,不气反笑:
“哎哟!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呢!都说不了话?我去告诉燕姐……”说完之后,便作怒气状的往回走去。
长山赶上来,抓住她的手臂,求饶道:“笑笑,你别呀…别说与燕姐听。”
此时再走十余步,便到村子了,两人已看到各家灯火亮着。
“谁让你碰我的?松手!”雪儿怒道。
长山赶忙松开手,杵在原地。此刻,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情急之下,又没好的法子,想了想,你不是道我傻吗?遂心生一拙计:
只见长山愣了愣神,遂又折回向来时的路。往前看去,再走几步,便到了村子那条小河旁。
长山此时正慌忙小跑去。
同时,长山又做出一种“傻”的步态、行为。笑笑看其憨样,直是哭笑不得,便说:“你回来!是要干嘛去?你是想去跳河吗?我这个人最见不了别人觅死觅活的。”
长山挠了挠头,心内虽是如打翻了油酱铺子——咸的、辣的、甜的等五味杂陈,但嘴上仍是语塞。
“还不回来?”
长山只好如趔趄着一样,缓缓走了回来。
“先一同回家去吧!要是与我出来,你却出啥事了?我可担待不了,你爸妈、燕姐也都饶不了我。”笑笑直言道。
之后,长山到家了。父母问他如何?他一声不吭,只拿了一身换洗衣服便进了浴间。他打开花洒,任凭凉水自上而下的淋在身上。此时,他闭起眼睛,脑海里已经一团浆糊,想不明白,心也乱做了一团。
长山冲了二十余分钟,也想到现在……
浴间门外,母亲突然催促道:“长山,燕子打电话来说:笑笑哭了,说你让她下地狱。燕子劝说她:是风俗问题。泰州这儿的‘下地狱’与她家那儿不一样。你还没洗好吗?都半个小时了。燕子让你去哄哄她。”
“喔喔!好了。”长山火急火燎的穿好短袖、短裤,踩着凉拖鞋便去燕姐家了。
燕姐走出来,她没有开大厅灯,只小声道:“长山,你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她。”说完,又转向房里:“笑笑,出来呀!长山来了,想当面给你道歉呢!”
可房间里仍是无声。
燕姐又探头进门里,扯开嗓子,道:“哎哟!笑,素颜怕啥呢?你卸了妆一样好看,天生丽质。出来陪长山说会儿话呀!大晚上的,他一直杵在外面呢!”
“吱呀!”房门开了,黑灯瞎火下,只见一个盘起长发的女子,体态匀称,低着头、又兀自走出了厅门。
燕姐附耳低语,道:“去吧,陪她走走,多说些软话。”
长山听完点了下头,作应允了。
两人一前一后——长山在后,笑笑在前,一起往燕姐家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