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恨癫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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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发精神分裂症

这时候,父亲耳尖,他听到了厨房门外一连串的吼叫声,父亲一听声音,便知道是长山在大吼大叫。

他急忙推开了门,只见大中午在太阳下,长山疯狂的跑向大门外。

父亲的视线下移,看着自厕所处到长山裤腿下,那涂了一地的粪水,长山越跑,它便拖的越长。

父亲闻到那股味儿,喉咙里“咕咚”一声,直往胃里咽去,顿时泛起一阵恶心感。

父亲怔怔的愣在门里,忘了出来。

最终,还是母亲吼了一声,急道:“快快,你让开,别挡着门啊!长山是不是受不了打击,寻思着跳河呀?”

而这一惊吓,这才叫醒了父亲。

父亲又看向长山跑的方向,他心里已经信了一半,笃定了母亲的话。

于是,父亲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一边跑、一边喊道:“长山,你站住。有啥堵心的事,就和爸妈好好商量,可不要做傻事。”

长山本就爱沉默,此时,更不提身上早已沾满了污秽,急需清洗干净了。因此,他哪管父亲的话,只一根筋的跑向河边。

这边,父亲看长山不作理睬,心下终于十分笃定了他的想法。而情急之下,父亲又哪有闲功夫来站在长山这儿去思考他真想干啥子事?

“嚯!”长山脚打滑了一下,于是便顺着青草滚进了河岸旁的斜的土坡下面——其实这个土坡是用来洗农具、洗衣服的,只要人小心的走下去便会无碍。

长山本想在岸边的浅水处泡一下身子,洗干净便好。但他真的太焦急了,于是只听“噗通!”一声,他跌入了水里。

这边,父亲看到了,也是吓的丢了魂。他脚步更快了。

而长山跌入了水里,因水底的泥土打滑,于是长山便滑的更深了,直往水中央沉去。

此时,他仰起头,两手疯狂的往后扑腾,往水里拍去,试图能浮起来。但很可惜,他是一个旱鸭子。

长山没扑腾两下,本能的张开口呼救着,但长山啥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更是弄的呛了几口水。

而这下呛喉,很快促使了长山没了气力,“咚!”只一瞬间,长山便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父亲哪里还顾得上劝他话。“嚯!”只见他抿着嘴、蹿的一声,便跳下了河。

旋即,父亲潜下水底,把此刻如死尸一样,正直挺挺仰躺在水底的长山抄了上来。万幸小河水不是太深,父亲吃了些力,但总算是顶着长山的身子骨,缓缓游上岸来。

岸上,母亲也适时搭把手,帮衬着父亲把长山拉上了岸。

父亲抓住水边的青草地,滚上岸来,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正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父母哪还有空去注意长山身上,尚还残留的那一丢丢污秽与臭味儿。

长山刚才被母亲拉上岸来时,她顺势一翻长山身子,旋即,只见长山的嘴角便“咕嘟咕嘟!”的往外吐水出来。

长山悠悠转醒。

此时,他虚眯着眼睛,讷讷的早已没了气力再去言语,而父母又见他脸色惨白,神情呆滞,于是,两人只好先把长山抬到了床上歇息。

长山躺在床上,因经此一吓,三魂早已丢了一魂,可更让人奇怪的是——现如今的长山从昨天开始直到现在,他已经受了好几番惊吓,身子必定是虚弱的。

此时的他得好好休息,得去医院治病才能痊愈。

于是,当父亲缓过神来后,遂打电话给村卫生室的葛医生,问及下午治病一事。

但长山此时却恍如被大锤“duang!”了一下脑袋一样,致使他整个脑袋都飞了出去。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他,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此时的长山与平常人早已经不在一个位面上。

突然,只见长山“嚯!”的跳下了床,这一跳,可着实吓着了母亲,而此时父亲还在房门外,与葛医生通着电话,遂没有注意到长山的古怪举动。

只见长山跳下床来,怒目圆睁,身子不住的胡乱晃动着——躺着再站直了;又躺下,再站直了。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

突然,长山舞起右臂,连带着使了一个右勾拳,只一拳便打到了母亲脸上。那拳劲势大力沉,母亲吃痛,用手捂住眼角,并倒向了身后的椅子上。

旋即,那眼角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母亲托住眼角,只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让她头晕不已。

长山盯着椅子上的母亲,露出獠牙、并一脸的狰狞,同时用手指着她,喝道:

“你是鬼,是地狱来的,我打死你,让你露出原形来。”

母亲听他这般恶狠狠的话语,只觉的心窝子里一阵绞痛,随即,眼眶里泛起泪水。

长山还在泼骂着,母亲不自禁流下了两行泪水,她用纸巾捂着眼睛,微微侧低着头,不敢看向长山。

她觉得很陌生,莫名的长山就像变了一个人,让她不解!

这时候,父亲才回过神来,怒到:“住手!”

于是,他赶忙来阻拦长山,他抓住长山的两手,把他掰向床上。从始至终,父亲都没有打骂他一句,甚至还小心的掰紧他,生怕把他掰痛了。

长山一直在大吼大叫着,满口的胡言乱语。

可就是因为父亲的慈爱,长山才得以挣脱了他。

只见倏地一声,他又跳下了床,并把父亲推向了一边。可随之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母亲那哭成泪人儿的面容,她娇弱无助,仍然蜷缩在椅子上。

长山尽收眼底,他没来由的,心底闪过一丝后悔,心道:我不该打母亲的。

但也只是一刹那的悔意,随后,长山变的更疯狂了。只在几息间,长山便冲出了门外。

而当时大中午的,村里人会在水泥地上晒着稻谷,以求能早点晒干了卖给粮食收购点。于是,水泥路上正有几个人在用农具不停的翻洒谷子。

外面炽热,晒得人晕晕的,那几个人也如快中暑了一样。蓦地,从长山家这儿,猛的吼出一声那状若疯狂的尖叫。

只见长山一边吼着,一边歪歪斜斜的跑向那几个人。

就十数息之间,长山身影便在他们面前愈来愈大、越来越清晰。

他们抬头望来,一时愣在原地,就连劳作后的眩晕感都惊的没了。

此时,晒谷子的有两户人家——一家是中年夫妻两人,女的是哑巴;男子是方寸头、他两个大眼珠子正“咕噜咕噜!”乱转着。另一家是一个丧偶的老奶奶,有七八十岁了,人很和蔼、慈祥。

两家都是长山家的近邻。

这时候,长山先是一一看向这两户人家,稍微一打量,他便暗自在心底,洞悉了眼前这三个人的生死与因果报应。

随后,长山则飞快的跑向那一对中年夫妻,并用手指反复戳向当中的男子,长山破口大骂到:

“你这个贼奸贼,上辈子是猪狗一样的东西。若不是天宫的上仙发了慈悲心,怜悯你,才得以让你又轮回到人间来,让你来凡间赎罪。可你死性不改,带着上辈子的戾气来,整日里偷鸡摸狗,尽想着如何占人的便宜?你这个愈发奸盗之人,不,是恶鬼!下辈子的你还得去地狱沉沦……”

只见那个男子听了后,脸上气的似猪肝色一样,“唰!”的便沉下脸来,瞪着老大一双眼珠子,眼睛都快眦咧开了。

但长山年纪才二十一二岁,那男的即便脾气暴躁,也还是没有动手。因为两人不在一个辈分上,他只怒吼到:

“你特么是吃了迷魂汤了吧?这般叫嚣、泼骂。我去找你父亲理论,今天一定要讨回个脸面儿回来。”

他的妻子是一个哑巴,虽是听不到,但也聪明的紧呢!她看向长山那扭曲的脸庞、夸张的肢体动作。也算是明白了长山是在泼骂,是发神经了。

突然,长山又怜悯、冷漠的看向那个哑巴,直是摇头,叹息不已。

长山心想:上辈子她是一个长舌妇,专爱聊些家长里短、挑拨离间的事。但她本性不坏,还算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于是,她此生才可以轮回到人间来,但终究得苦修的。神仙这才斩断了她的舌头,让她做个哑巴,一辈子失聪失语。但这些还不够,上仙又让她嫁个鬼祟之人,终日里在一起生活,让她得以明悟——人不该这般下贱自己,得一心向善。

长山此时无声,更胜有声,看她失聪失语,便懒却说了。

而长山脸上神情的转换,直让哑巴那颗敏感的心,如遭雷击。

哑巴“咿呀咿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没人听得懂,何况长山也没那个心去猜她心思。

两户人家的晒谷地是连着的,那个老奶奶看着长山的蠢样,也是惊呆了。她杵在原地,瞠目结舌。

但没多久,老奶奶便缓了过来,她身子还算硬朗,走上来,劝道:“长山,你听奶奶说:你不要激动,冷静一下,我陪你去前面那个阴凉树下,先歇歇、喝口水,一切都会好的,啊……”

长山心底泛起了一丝触动,一直以来,奶奶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和蔼人,她很喜欢与小孩子耍玩。

长山也很尊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