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一样的大伯
只见长山呆呆的看向奶奶，停住了几秒钟，他心想：奶奶是天上来的，是善人，但我可不能点破她，就让她安安静静活着吧！
随后，长山抓住奶奶的手，道：“奶奶，你是善人。”
与此同时，父母也已经赶来了。长山麻木的看向母亲那病态的脸上，泛着的憔悴，她眼睛都哭肿了。
父亲正跑过来想拉劝长山，突然，那个男子当即拦住他，指着父亲鼻子，怒到：
“好你个***，你教的好儿子，刚才他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无缘无故的被一个小屁孩泼骂，真是目无尊长，实在太过于狂悖了。”
父亲听完男子的话，当即便明白了长山干的好事，父亲是见过的——他可是连母亲都敢打、都敢喝骂。父亲好言相劝，让男子先冷静下来。
男子气急败坏的道：“冷静？我冷静个屁呀！你家生了个疯子，天天发神经的，我敢碰他一下吗？碰死了，会去坐牢的。”
父亲忍着气，腆着脸一直向他道歉。
这时候，村里人被路上的吵闹声所惊到，便都出来看下热闹——有搓牌的、有午睡的、还有刚从田里回来的。
他们走上来，并围成了一个圈子，恍如把长山这一处包了馅儿一样。村里人都好奇的看着……
长山恍若没有听到父亲这儿的争吵，只自顾的一一扫视着一圈众人，长山一眼望去，便洞悉了每个人的本性、以及因果轮回。
长山使劲的晃着脑袋，身子如漏了电一样，不停的手脚并用、指手画着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让人们摸不着头脑。
只见长山嘴里反复念着鬼话，一脸的叹息与悲惨，恍如在默念“静心咒”，在怜悯众生一般。
他满口的胡言乱语；满口的因果报应。
村里人默然无语，只觉的长山此刻极其可怜，都认为他是中邪了，被上天惩罚，得了某一种神经病。
而围着的村里人除了当中几个亲戚走上，其余的又哪敢上前来劝说，只看看热闹便好。
突然，长山一个个的为每一个村民算命，他胡乱做着些肢体动作，嘴里念念有词——遇到心坏的人，便替他驱邪、修改命运；遇到心好的，长山则摇头，然后示意此人让开。
而在围着的当中，甚至有两人还被长山吐了口水，长山也有理道：
“你两个身上的戾气、孽缘太重了，我吐口口水，帮你两净化身子。”
长山此一番奇怪行为，直是让村里人厌恶，大家都生怕与长山这个煞星离的近了。
于是，纷纷躲避不已。
之后，长山闹了很久，依旧不能消停下来。而大热天的，即便人站在外面，不干活，时间一长，也会晒的中暑的。
可即便再热，此时围着的人也没有一个愿意离开……
只见在村子西边有一条延伸向西的小泥土路，此时，有一个患毒腿的老年人迎面走来，走近看了，才看清他脸上已经汗水淋漓，不时的滚落下来，滚在短袖上，湿了上半身，致使衣服紧贴在皮肤上。
他是大哥的父亲——即长山大伯。他腿脚不太灵便。
大伯走上前来，一脸威严，目光炯炯有神，虽是右小腿患疾，但身子仍然如冰山一样的冷矗着。
村里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他。
此时，长山心头也猛的一跳，他察觉到背后有一股冷冽的气息，虽是冷冽，但又神圣。
于是，长山急忙转身，这才看清是谁？原来是大伯。他正笔直的矗着，一脸威严。
而大伯的那种伟岸、自信的气场，令长山看的痴了。致使他刚才为村民一直算命的心，终于停了下来。
大伯见长山突然不闹了，于是，沉稳的抓住长山两只手，沉声说到：
“长山，你没有错，是我们不懂你讲的这些善恶、因果报应一事。你肯定还有好些话想说吧？但这大中午的，天也热，你想说啥，便先回家里再说，都说出来才好。走，孩子，我同你一起回去。”
于是，长山心定了下来，听从了他的话。
到了家里，大伯让长山躺在床上，先休息一下。
他也坐在床沿的椅子上，陪着长山。
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已经都散了，只有几个亲戚进了房间好言劝说着长山父母：
“**荣，不要担心，去医院治下病，都会好的。”
“长山也是出于无奈，才向你动的手。肯定不是他的本意，放心吧，**芹。”
这时候，大伯转过身来，看向房门口的几人，说到：“你们都先回去，忙田里的事吧！我来陪下长山。”
父母与几个亲戚都听从了大伯的话。
……
父亲站在房门口，偷偷瞄了一眼长山，看他曲膝坐在床上，已经平静下了心神。
于是，他退了出来，打个电话给女儿，说到：
“女儿，长山昨天离家出走，自己偷偷骑着车去新垛镇子，在**村的田地间又发病了。因村子里的人救了长山，我和你妈这才知道他的去向。之后，便去接他。但在昨晚回来路上、还有今天中午，这两个时间点里，长山总是说一些疯癫话，行为古怪，甚至还打你妈呢！我怀疑长山是不是得了某种精神病？我和你妈商量着，想尽快送他去治病。”
一旁，母亲听到这儿，便喝止他，总是瞎说这些没影的话。
“啊？这么严重。好好，我和*丰马上来。”父亲的这番话，可着实让姐姐吓得不轻。
之后，她便和姐夫一起火急火燎的来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长山和大伯两人。长山躺在床上，心里直打鼓，不敢看向大伯。
在长山的臆想中——大伯也好似丢了魂一样，突然不说话了，他兀自坐着、低下头，来回摸着那右小腿上的毒疮，上面褶皱极多、皮薄，像枯树皮一样。都治了几十年了，但一直痊愈不了。
而此一疾患，是因为大伯年轻时当过兵，参加了“抗美援Y”一战时，才留下的——
当年，在山林里行军时，大伯右小腿被尖锐的东西割破了皮肤，但他仗着年轻，不管伤口，想着咬咬牙，硬挺过来。
确实是如他想的这样！但很可惜，那天，队伍被派去搜寻丛林，大伯一个不慎，右脚踩进了泥沼里，但他在那种情况下，又不敢声张！
好在左脚没进。于是，大伯匍匐在地上，用枪支撑着，缓缓爬出了泥沼。
但即便这样，他也已经在泥沼里浸泡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爬上岸来，又得不到冲洗，整个人也惊魂未定。
因为丛林毒瘴极多，于是，大伯这才落下了腿疾。
而打完战争后，越发严重。
这些年，他便一直被疾病所困扰。
一直以来，村里的人都很敬重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