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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自私的爱人们

想到常新,常清就又想起褚云星来,褚云星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就又让他动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常新已经回来了呢,不仅回来了,而且就近在咫尺,就在同一家公司里。这么想着,常清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徐弘在厨房里洗完盘子洗水果,一边忧愁着这些种种事项。

徐弘这人呢跟盛敏最大的区别就是“等不了”,如果是盛敏家里有个洗碗机,即使只有一个盘子,她也会想着那就积攒一下,只要不让她动手她管它在那放多久呢,而徐弘不行,徐弘觉得就一个盘子,至于费那大劲吗,没几秒钟就完的事何必非要等。

因为刚刚跟常清谈了一点有难度的话题,谈完她心里也不舒服,看得出来常清也不舒服,徐弘就在厨房一边洗盘子一边想这到底该怎么解决。洗完盘子,徐弘又想常清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想着给他洗点水果。

就在洗水果的空档,常清蹭了过来,常清从她洗好的水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然后又似商量着般说“老婆,我要是能解决我爸妈对你的意见问题,你是不是也可以不买这个房?”

被他这么一问,徐弘就从“怎么解决买房的钱”这个问题回过了神。徐弘看着他心想,你这不是打断我吗,我都已经想到要不把那戒指退了把那包卖了,奢侈品嘛,就是卖二手也亏不了多少,如果行情好,说不定还能赚,可徐弘也知道,这个主意行不通,常清不会答应,徐弘都已经在想着怎么让常清答应了,结果他来这么一句。回过神来的徐弘,抬头看着他问“你怎么解决?”

常清嗯了一会儿说“首先呢,你还没见过我爸妈,我爸妈也只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所以呢,他们真的也没说什么对你哪不满意的话,我之所以那么跟你说,也只是怕,见家长嘛,不挑剔点什么这个环节似乎就过不去。其次呢,就是见了,他们也绝对不会在房这个事情上挑剔,无非也就是觉得你家庭一般什么的。”

徐弘看着常清就想,你看,你这不就是不认真听题了吗,都跟你说了这跟“买不买房”没有关系,是不想受制于人,你爸妈要是挑房这个毛病怕我贪图你家房产这还好说了呢,大不了他们晚点结婚,等个一两年,以徐弘跟常清的工资两个人省点,一年也能攒不少钱,可这挑家庭条件她怎么去改变,改变不了的。但是呢,大过年的,想起刚刚的忧愁,徐弘就不想继续跟常清抬杠,徐弘就问“那如果是这样,你要怎么解决呢?”

常清一边吃那个苹果一边说“其实吧,我爸妈也只是怕我们的婚姻不能抗风险,你工作能力这么好,这么有竞争力,只要让他们明白这一层,不也就好办多了吗?”

徐弘端了洗好的水果盘子,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问“所以呢,你要让他们怎么明白呢,我去你们家给他们打段工吗?”

常清跟着她也一边走一边说“没开玩笑啊,让他们明白你工作能力这个事其实很好说,你现在不也在帮褚云星做事吗,我妈跟我姨妈关系非常好,我姨妈说的话她大部分都会听,让褚云星跟他妈说说,不就好了?”

徐弘将水果盘子放在茶几上,就直接盘腿坐在了沙发上,说“你不是不让我跟褚云星联系了吗?”

“你答应吗?”常清就想我不让你跟褚云星见面你答应吗,说来说去你也没答应,你在这儿堵我干什么呢?

徐弘不耐烦地瞥他一眼,然后又问“那你爸呢?让你妈说服你爸?”

“那不能,我们家呢,我爸能说服我妈,我妈说服不了我爸,嗯,倒是跟咱们家相反。”常清这句调侃就又让徐弘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常清就挨了她坐了,说“老婆,你就好好听我说嘛。”

“你说啊。”

“我们家呢,虽然我妈说服不了我爸,但是我姐可以啊。我堂姐常新,在我们常家那是横走四方的人,在我们这些小一辈里最受宠,加上她能力又好,做事也端正,所以长辈们都喜欢听她说两句。我堂姐那么喜欢你,在我爸面前夸夸你,这不是顺水人情的事嘛。”

“你的意思是,让常新去说服你爸,让褚云星的妈妈去说服你妈?”这么说着,徐弘就又觉得哪里不对,然后看着常清问“你就不怕她们两个撞上吗?”常新若是撞上褚云星的妈妈,这场面,火星撞地球,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常清觉得绕了这一大圈子,他终于可以说那个问题了。常清又是换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面对面看着徐弘说“褚云星想见常新。”

徐弘质疑的看着常清,然后问“所以呢,你为了达到说服你爸妈的目的,想着让他们见面?”

“见不见得,我肯定会征求我姐的意见,她不想见我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私心去让他们见面,但是,如果他们能见面,确实是最好的,不管复合不复合……”

“常新就不可能跟褚云星复合。”徐弘觉得任何一个女人,一个有骨气的女人,受到了那样的侮辱怎么可能会选择复合呢,褚云星也只是在忏悔而已,他想见常新也好,他悔恨也好,也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罢了,凭什么为了让他好受,为了让他帮常清与徐弘,就要常新出来周旋呢,这简直是对常新的另一种“刁难”。一时间,徐弘看常清的眼神都变了,原来,常清还真的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小甜豆,他的小心思完完全全的只从自己出发,“利己主义”,徐弘的脑中甚至蹦出来这个词。

“可是我姐这么多年一个人,你怎么能保证她不是在等着褚云星求她回来,我姐很爱褚云星。”

“你就没想过你姐,常新,有可能是被伤透了心,她就不想碰婚姻这个事了吗,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如此热衷结婚。”瞬间,徐弘就又想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徐弘问“常清,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结婚啊,你的目的似乎很明确,你就是想结婚。如果是别的男人,结婚会觉得有了一个免费保姆,又给打扫卫生又给做饭洗衣的,还能帮忙免费照顾父母,看他们说的我都想有一个老婆,可你不一样吧,你什么都不用我做,甚至饭都是你来做,所以你为什么那么热衷结婚啊?”

“我不是热衷结婚,我只是想跟你结婚,我爱你,想跟你结婚,难道有错吗?难道你希望我跟你谈一辈子恋爱,不结婚吗,那样才是不负责任吧?”

“我无所谓的。”

徐弘的这句话,就又让常清伤心起来,常清看着她说“徐弘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伤人,你考虑一下我行吗?你跟我谈恋爱,却无所谓跟我结不结婚?你这是在干什么?玩我吗?你想玩,我还不想呢。”徐弘知道自己失言了,也就想去抱他一下。常清挡了她的手,说“徐弘,我们都好好想想吧,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我呢,就是想跟你结婚,今年我一定要结这个婚,你要是不结,你要是觉得我只是你的一个意外,你就趁早跟我说,我们……”

常清的话没说完,徐弘就抬了脸看着他,那脸委屈又倔强,眼里也带了不敢相信,唇也因为被牙齿咬着发了抖。常清将头撇向一边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了火,然后将徐弘拉进怀里,又道着歉说“对不起老婆,我……。”常清没说完,徐弘就在他后背锤打了一下,徐弘想那没说出来的两个字应该是分手吧,还好他没说出来,当这两个字在嘴边徘徊的时候,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怕,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怕失去常清。

“老婆,我错了,我们不说了。”常清说完就觉得该死的,自己怎么会说了这种胡话,这种话是随便能说出口的吗,这种话被徐弘听了她得是什么心情啊,拿分手要挟她吗?她虽然表现出来的是不舍得,是不敢相信,但是只要她恢复以往的理智与头脑,她能当真不舍得吗?常清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用这种事去威胁她,他现在有的也只是徐弘对他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可一旦这种试探做得多了,这爱意早晚也有化去的时候,等爱意消散,他又能拿什么留住徐弘呢?

这么想着,常清就又觉得,他必须结这个婚,不管是给父母交代也好,还是留住徐弘也好,这是他能想到的解决现在所有麻烦的唯一方法。

常清抱着徐弘说“常新见不见褚云星肯定是要她自己来决定,我也只是想告诉她,褚云星想见她。这样,也不可以吗?”

缩在常清怀里的徐弘其实已经沁出了泪,原来她的爱人也是会拿分手这种事情来要挟她的,原来她的爱人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完美,是啊,谁又能是完美的呢?重新审视爱人,抛开所有爱的光环,谁都不是完美的,恋爱的种种美好,一旦落入婚姻,就将人那原原本本的面目都呈现了出来,常清也不是完美的,甚至说,在结婚这件事上,他是自私的,他自私的只想自己的婚姻,为了自己结婚甚至可以不去考虑自己姐姐的感受,可单从常清想跟徐弘结婚这个念头来说,徐弘又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他,毕竟他是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在打算。这么想着,徐弘就默认了常清的提议,任着他去询问常新的意见。

听到褚云星想要见她的消息,常新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应,褚云星啊,她曾爱了好几年的男人,那个跟他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能被酒精迷香迷的不知所措的恋爱中的女人似乎依然让常新不能释怀。常新很清楚,她不爱褚云星了,甚至想起褚云星母亲的那个问题以及褚云星的逃避,她都觉得厌恶,他们共同将她的爱情谋杀,将她的婚姻阻断,现在却为了自己那点良心谴责想要继续来折磨她,如果是从这一层考虑,常新是不愿意见褚云星的,她甚至希望他一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里,但是常清开了口,她从小就偏爱的堂弟现在正在面临婚姻的难题,这个难题还有可能是她遭遇过得,她就不想袖手旁观,她希望常清得到期望中的幸福。

这么思虑着,常新就在大年初二的中午时分出现在了褚云星的西餐厅。西餐厅的铁质卷帘门上贴着一张年假休息的告示,上面显示初三,也就是明天正式恢复营业。这间餐厅,当初褚云星开这间餐厅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常新到现在都记得地址确定之后,褚云星带着她来看,然后说这以后就是我们的西餐厅,常新那时候觉得很幸福,美好生活唾手可得,可后来当真的涉及到婚姻的时候,一切的不堪就呈现了出来,就跟常清一样。常清在涉及到婚姻的时候,不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小甜豆,褚云星在涉及到婚姻的时候,也不是那个博学多才融会贯通的大才子。在她与褚云星母亲交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以西餐厅忙碌的名义,呵,多么可笑,一个为了他们未来生活开的西餐厅,却毁了他们婚姻的开始。

常新尝试着用多年前褚云星留给她的钥匙去开卷帘门,意料之外的,卷帘门竟升了起来,再去用钥匙开里面的玻璃门,同样打得开,常新就想,褚云星啊褚云星,你在这种地方做这种谁都察觉不到的小心思是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啊都活到了这把岁数,谁还会为这种小伎俩而心动呢。

伴随着迎客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常新进到餐厅,就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甚至有褚云星痕迹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酒精香气。常新是讨厌酒精的,但是一个对酒精避之不及的女人却爱上了一个酿酒师,因为所谓的爱,也沉醉在了那走到哪里都闻得到的酒精香气里。那股味道曾经蛊惑着她,蛊惑的她在他的工作室、在酒窖、在西餐厅与他各种亲昵,现在想来,她当时或许是真的醉了,醉而不自知,受了爱情的蒙蔽,又被它警醒着爱人的自私。

现在回忆起这些,常新就又觉得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人啊,年轻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多积累一点好的回忆,否则都不用等到老,人到中年就会觉得这一辈子真是活得累。离开褚云星的头两年,常新过得异常艰难,总是在半夜清醒着想他,别人呢,失恋还能靠个酒精麻痹自己,可常新不行,她一看到酒就想到褚云星。这个世界上的酒啊真是多,角角落落,四处可见,偏偏的他们恋爱时褚云星最喜欢带她做的事就是给她讲各种酒以及酒背后的故事,什么品种的葡萄酿出的酒是什么口味啊,什么产区的酒是什么特色啊,什么主人酿酒时是什么心情啊……她那时候即使不感兴趣却也表现得兴致勃勃,跟着他穿梭在种植园与酒窖里。他在种植园那成串的葡萄架下偷偷吻她,吻得忘情,他在酒窖里成堆的橡木桶的昏暗甬道里将手伸进她的衣角。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常新觉得以前的自己怎么就觉得那是浪漫呢,现在想想,也只是觉得那时候真是不怕有个蛇虫鼠蚁,也不怕脏,如果可以她现在倒是想提醒所有的女性,玩浪漫也别拿身体健康开玩笑,不值得。

想完这些,常新依然觉得她没有必要为了满足褚云星的忏悔心去见他,见不见得已经无所谓了,她不爱他,任他如何忏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再说了,将她伤的那么深,即使他忏悔一辈子,那也是报应,人呢总该有点在深夜里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反反复复后悔着的事,希望褚云星也就这么一件。

这么想着,常新就把西餐厅玻璃门的钥匙放在了吧台上,那吧台昏暗,像极了他们没有开始的婚姻。常新没有锁玻璃门,在卷帘门缓缓下落的时候,也就把卷帘门的钥匙也放在了靠近玻璃门的台阶上。

初三,褚云星来做开业准备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常新留在台阶上的钥匙,拿着那把电动钥匙,褚云星不解地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后去开玻璃门才发现是开着的。年前结业前是他亲自锁的门,他自然是知道这门被人打开过,但是是谁呢,同时有两把钥匙的人,除了他就是餐厅的另一个员工,但是那个员工没有任何要辞职的信息给他,所以褚云星觉得卷帘门的钥匙也好,西餐厅的玻璃门也好,肯定不是那个员工留下的,可年节的西餐厅除了成排的酒,也没任何钱财可偷,再说了,现在还有几个人现金结账呢,就是小偷、打劫的都不知道该去偷哪个商铺了。可等他看到吧台上那把钥匙时,他明白了,是常新,那把钥匙是他亲自给常新配的,上面的葡萄挂件还是他选的,常新回来了,常新悄悄地来过。

褚云星的泪瞬间夺眶而出,去调监控,是的,常新来过,就在昨天。看着监控里她一个人站在餐厅里,褚云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因为激动,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她回来了,他的爱人回来了。

看着屏幕上那细瘦的人影,褚云星手都在发抖,按号码的时候甚至都拿不稳手机。常清的电话接通,褚云星问“常新在哪?常新在哪?”

常清说“她说没必要见面了。”

“常新在哪!常清,沈常清,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她在哪,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看在我是你哥的份上,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求你了,常清……”

常清听得出来,褚云星已经哭得喘不上来气,他那讲了一辈子体面的兄长,也就只在婚姻这一件事上忘了体面,讲究不起来。

“我求你常清,让我见她一面。”

“哥……我姐说……她不爱你了。”

不爱了……褚云星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爱了?可是怎么办,他还爱着她。原本褚云星也以为他不爱常新了,他这么多年的洁身自好也只是在较劲,他不服气,他不信找不到比常新更好的,可当看着她那么细细瘦瘦的一个人站在西餐厅的时候,他就又想起来他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她那明媚的笑,常新漂亮,笑起来灿烂的很,把春天最好的阳光都能比下去,他就又想起来他爱着她的时候。

年轻的褚云星觉得自己天之骄子,身边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读了博,家庭也还说得过去,人也长得不错,真是老天爷都偏爱,在常清家看到常新的第一眼,褚云星就想她要是能做他女朋友就好了,如果他能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该是多让人羡慕。长得好、学历好、家庭好、女朋友好,简直是所有人艳羡的对象,就在这种虚荣里褚云星对常新展开了追求,也成功把她追到了手。他不是不知道常新讨厌酒精,但是那就是他,那是他另一个钟意的领域,所以他不顾常新是否喜欢拉着她进工作室进种植园进酒窖,他将所有的自以为的好气味分享给她,看着她因为爱他也逐渐陶醉的模样,褚云星很是满足,褚云星甚至暗暗得意,觉得看吧这么个美人还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能自拔,果然是我太优秀了。

可惜啊,褚云星的自负,怎么都没抵得过常新的骄傲。恋爱时,常新藏起自己所有的骄傲来迁就他,他就当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他给常新的爱情大过天,觉得那爱情能让常新答应他一切的条件,甚至包括先孕再婚。当看到常新婚检报告的时候,褚云星也懵了,他们全家都懵了,当母亲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褚云星也明白这对常新有多屈辱,但是他选择了逃避,他觉得凭着常新对他的爱,这个条件没什么,可就是人生的这么唯一一次的逃避,让他失去了常新,常新提了分手。

常新提出分手的起初,褚云星还想指责她,觉得她怎么就不能为了他们的将来委屈一下呢,他们也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跟结婚有什么区别呢,就等着怀了孕再领那张证又能怎么样呢?爱他,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吗?

听着他的指责,聪明的常新从那爱情迷雾里走了出来,她说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褚云星还是不了解她,褚云星觉得现在说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干什么,如果不了解我们会结婚吗,常新低头笑了笑说确实不必结婚了。褚云星以为她在赌气,他也就赌了气,他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常新点了点头说那么祝你幸福。褚云星错愕地看着她,说常新你别后悔。常新眼里满是失望,说我后悔不后悔是以后的事,但是现在的你,现在的褚云星,你不配。从那之后,褚云星就失去了常新,常新甚至离开了BJ,当他再也联系不上她的时候,他才明白,他真的失去了她。他为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后悔,那些话就如同针一样,反反复复地扎着褚云星的心。起初,褚云星还会埋怨自己的母亲,但是母亲也是个通透的女人,她从那久见世事的眼睛里看透了儿子,然后问这不是你期望的吗,你有反对吗,没有反对不就是默认吗。好家伙,这次,褚云星是一点可埋怨的人也没有了,只能怨自己。

其实,要说褚云星有多洁身自好,这倒也没有,常新离开的前两年,为了证明给常新看,他想要跟任何女性交往都是可以的,褚云星也疯过玩过,但是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了。肉体上,没人能像常新那么刺激他,她们永远没有常新漂亮,腰也没有常新细,甚至当他把着那些腰的时候,她们婉转低垂的声音都不及常新百分之一。精神上,没人能像常新那样对他投来浓得化不开的爱恋,那些人看着他的时候,似乎只是在看着他的博士头衔,在看着他看似自在的工作,甚至是看着他准备跟常新开始新生活得赖以为生的西餐厅。

褚云星经常在没人的时候想常新,想他们的过往,想她的笑。她总是笑着一遍又一遍地叫褚云星,她只要一叫褚云星,褚云星心里就发颤,仿佛冬天里下了一场大雪,人站在树下,只要树一抖动,簌簌掉落的雪就钻进了脖子里,沁凉但上瘾。

疯玩两年,褚云星断了跟所有女性的联络,专心经营西餐厅,搞他的酿酒事业,等着常新回来,但是常新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她说不爱他了,褚云星就当真死了心,过得跟块槁木一样。

常清做这些的目的,也只是想让褚云星跟常新想着,他们曾经失去过那么美好的婚姻,他们的心有多难过,那么为了他这个弟弟,为了他的幸福,他们是不是能够帮帮他。徐弘在一旁冷眼旁观,就觉得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常清是那么的陌生,原来她的爱人,精于算计的时候是会直接往别人心上插刀子的。

生疏感袭来,徐弘就把妈妈的戒指默默摘了下来,常清注意到的时候,徐弘说“那戒指我小时候就断过,是后来请人焊接过得,再断了,就怕是再也接不起来了。”常清点点头,在她头顶吻了吻说“没关系,等我订的到了,你就可以戴那个。”徐弘点点头问他“你订的是什么样的?”常清依然笑得如新春的风一样,说“等收到你就知道了。”

常清的笑又是让徐弘觉得温暖,被他抱在怀里,徐弘就想,随便吧,只要他不算计她,他们就能过一辈子,她爱这个人,甘愿对她不认同的这些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