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病发
“常嫔娘娘倒是惯会享受!”
只见男子在树荫下站定,眼中的神情瞬间发生了变化,忽而冷笑一声,抬脚便踹翻了躺椅,上面的人毫无防备,直接随着躺椅摔倒在一侧,狼狈地捂着腹部趴在地上。
“……”
常婉清睡得正好,猛然被来人踹翻,腹部直接磕在坚硬的躺椅扶手上不说,下颔处也被蒲扇手柄处支出来的尖刺划出了好大的一道血口。
唉,估计今日之后又得传太医了。
她捂着腹部仰躺在那里,正麻木地想着,男子苍白清俊的面庞便出现在眼前。
“怎的?这是想让朕抱你起来的意思?”
常婉清回他一个淡若初晨的微笑,轻声道:“便有劳皇上了。”
“呵……”
下一刻,男人果真俯下身,抄着她的肩膀和腿弯,将她抱了起来,而后大步朝着正殿内走去。
常婉清勾着男人的肩颈,脑袋靠在他算不得宽阔的胸膛上,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位主儿,今儿个这是又在哪儿受刺激了。
要真说起来,萧聿明长得确实不错,剑眉星目,鼻梁挺拔,薄唇饱满柔软,若非常年体弱多病让他看起来有些单薄羸弱,倒也能骗得一大波燕都未出阁的姑娘为之疯狂。
可是长得再好,也改变不了这是个畜生的事实。
常婉清心下麻木地想着,眼底划过一抹淡极了的讽刺。
走进内殿,宫人自觉地退了出去,萧聿明将怀里的人扔到了宽大的床榻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
对此,常婉清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男人为了折磨自己的亲生母亲,连喂其吃缠魂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白日宣淫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对着自己这一身晦气的孝服还能下得去手,也是难为他了。
等到萧聿明褪得只剩下一身单衣,覆上来开始解她的衣带的时候,常婉清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模样,左右反抗不了,她又何必白费那个劲。
帷幔落下,人影叠落。
常婉清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等着男人速战速决,赶紧完事了她还要吃饭呢!
熟料上方的萧聿明却是忽然脸色一变,高大的身体向一侧倒去,他面色惨白地侧身蜷缩,大手紧紧抓着胸口单薄的衣服,喉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这样的变故让常婉清始料未及,她慢慢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萧聿明发病了,不是精神方面,而是身体上的,他每天作天作地龙精虎猛的,常常让人忘记这其实是一个病秧子。
常婉清撑起身体,扯过一旁的薄被随意裹在微凉的身体上,然后低头看着一旁蜷缩成一团,满头大汗的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萧聿明,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地不堪一击,仿佛……就连她,都能轻易地将那白皙的脖颈扭断。
“皇上……”
右手轻轻拂过云鬓,三千青丝瞬间垂落,一支尖利的发簪却被紧握在了女子手里,常婉清缓缓俯身靠近男人,右手中那支发簪也慢慢抵在了他侧颈薄薄的肌肤上……
“常婉清……”
下一刻,手腕被一只汗津津的大手钳住,女子面不改色地松开手,任由发簪掉落在被褥上。
“想杀朕啊?”
萧聿明抬着一张写满痛苦的苍白面庞看她,眼底泛着红,唇角扯出一个笑的弧度,却只让那张脸变得更加狰狞。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今天不行,改天吧。”
他伸出另一只手,抓起那尖利的发簪,用尽全力扔了出去,常婉清看着,不由轻笑了一声,眼底一片冷然。
行啊,那就改天。
“还烦请皇上放开嫔妾,嫔妾去给您传太医。”
二人就刺驾这件事暂时达成了共识,常婉清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下床,不料抽了半天都没有抽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烦。
“不必,不必传太医,朕躺一会儿就好……”
萧聿明现下已经疼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了,扣着女子温热的手腕往脖颈上放,借着掌心的温度来温暖自己冰凉的身体。
很多年的老毛病了,每一次的复发都像是渡劫一样,从心口散开的痛楚一直传遍全身经脉,同时伴随着彻骨的寒冷,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在除沈雁行以外的人面前露出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将身家性命交到女子手里任其处置没什么区别。
他就是这么的卑鄙啊,他知道她不会杀自己,就算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她也不会动手。
他说不需要传太医,常婉清就真的不折腾了,神情淡漠地坐在旁边看着他兀自挣扎在痛苦中。
“常婉清……过来,亲朕。”
距离结束还得小半个时辰,萧聿明却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这一次,似乎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疼些。
“呵……”
都疼成这副模样了,还在这儿支使人呢!
常婉清冷笑一声,却是按照他的要求,俯身下去,吻上那双毫无血色的薄唇。
男人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单衣紧紧地贴在身上,慢慢变成了冰冷的桎梏。
“疼,好疼,缘卿……朕好疼……”
“……好冷……太冷了……母妃,母妃救救儿臣……”
显而易见的是,男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常婉清懒得去听他说的什么,她跨坐在他的腰腹处,一边按着他的要求,在那苍白的薄唇上浅啄轻吻,一边徒手扒了那湿透了的单衣,拧着眉头将薄被盖过两人头顶……
半个时辰之后——
女子一口咬在颈侧上的时候,萧聿明涣散的瞳孔慢慢恢复了清明,他轻轻阖上酸涩的眼睛,抬起尚且绵软无力的手臂,环上了她的细腰。
“醒了?醒了就去沐浴。”
常婉清从他颈间抬头,淡声说道。
“再等一会儿,现在没力气……”
萧聿明抱着她没动,说话有气无力。
真的是,忍不了了!
下一刻,女子面无表情地掀开他的胳膊和身上的锦被下了床,然后抬起他的一只手臂环过后脖颈,一手托肩膀,一手抄膝弯,咬紧牙关,腾地一下站直了身体,竟是真的将男人抱了起来。
“呵!想不到常家以才艺双绝闻名燕都的大小姐,居然还有这把子气力……”
“你闭嘴!”
萧聿明毕竟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成年男子,即使再身娇体弱也是有些分量的,常婉清抱起他没走两步就后悔了,但是她又不甘心被男人笑话,只能咬着牙继续走。
常婉清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等终于到了屏风后的浴池边时,忙不迭地松开双手,将怀里的人扔了出去,不想男人搂在她脖颈上的手死活不松开,竟是连她一起带了下去。
“哗!……”
两个人毫无预兆地入水,砸出了好大的水花。
“哈哈哈!”
萧聿明这会儿才算是真的清醒了,背靠在铺满暖玉的池壁上,大笑出声,开怀不已。
“……有病。”
常婉清面无表情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然后调转身体,背对着男人趴在池壁上,开始拆手上的布条。
布条沾了水,肯定是要重新包扎的。
温暖的池水包裹着身体,带走了满身的疲惫,萧聿明惬意地闭上眼睛,放松身体靠在池壁上,脑袋里难得空荡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有。
这天之后,皇上再次留宿浮云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又引起了一众嫔妃的嫉恨。
而浮云宫的这位完全不受打扰,依旧是每天悠闲地浇花遛鸟晒太阳,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上赶着找她的不自在。